第3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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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想越難過,越想越傷心,她忍不住又再度掉下淚來。 里頭傳出的抽泣聲如同綿綿密密的針直往他心上扎,陸修琰又急又慌,生怕她真的傷到了。 “是不是疼得厲害?我……”一時(shí)懊惱自己身上沒帶有藥,卻又不放心扔下她一個(gè)去取藥。 “……沒、沒傷著,丟死人了……倒霉……”斷斷續(xù)續(xù)的泣語傳出,他細(xì)一聽,總算放下了心,只又覺得好笑。 他清咳一聲,掩住唇邊笑意,無比溫柔地安慰道:“沒傷著就好,誰都有個(gè)不慎之時(shí),又怎算丟人……” 里面的姑娘咕噥了一句,他也聽不甚清,只聽哭聲止住,這才略放心。 雖是隔著一道石墻,可因知道擾亂他心神的姑娘在里頭,陸修琰覺得這簡陋的山洞竟不遜于天底下任一處豪苑雅居。有那么一瞬間,他甚至覺得就這般下去也是挺好的,只要身邊陪著自己的一直是這個(gè)人。 他靠著石墻,唇邊漾著溫柔的笑意,片刻,啞聲喚:“若蕖?!?/br> 秦若蕖正是沮喪至極之時(shí),哪有心思理會他輾轉(zhuǎn)柔腸,聞言也只是哼哼了兩聲,手指撓著石墻,羞窘得只想挖個(gè)坑把自己埋進(jìn)去。 人家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是個(gè)仙子,只一出面,便能迷倒多情公子。到了她這里,仙子沒有,落湯雞倒有一個(gè)。這下子,臉都丟大發(fā)了,面子里子全沒了! 話本就是話本,果然當(dāng)不得真,純屬騙人的! “后日是廟會,鎮(zhèn)子里有許多好吃好玩之處,你、你可愿意與我一同前往?”男子低啞的嗓音在洞內(nèi)響著,帶著絲絲期待,縷縷不安。 岳梁的廟會不同別處,這一日,姑娘也好,婦人也罷,都可隨意上街,久而久之,便成了岳梁年輕男女名正言順相約之日、訂情之日。 他雖非岳梁人氏,但卻愿意入鄉(xiāng)隨俗。 “不要……”哪還有什么心情逛廟會,臉全丟盡了! 陸修琰眼神一黯,失望地喃喃。 “這樣啊……” 45| “我要吃百味齋的千層糕、杏仁酪、桂花糖藕,萬福樓的如意糕、梅花香餅,飄香居的松子百合酥、蓮子糕、青團(tuán)子,你給我買回來,各式都是兩份,酒rou小和尚肯定也要的?!闭g,忽聽里頭又傳出秦若蕖的聲音,他細(xì)一聽,頓時(shí)哭笑不得。 這丫頭當(dāng)真把他當(dāng)是跑腿的了,難為她事事不忘與無色分享,還一式兩份呢! “還有,西街李婆婆的三鮮包子我也要一屜,王大叔家脆脆的餛飩要一碗,蔥記得多放些……” 他攏手掩嘴輕咳,打斷她滔滔不絕的點(diǎn)菜聲,問:“你知道逛廟會意味著什么么?” “我又不笨,怎的不知道,自然是去湊熱鬧的?!鼻厝艮」緡?。 呃……這般說倒也沒錯(cuò),只是……他并非為了湊熱鬧,而是…… 想了想又不死心,他的嗓音帶著明顯的誘哄:“不如你與我一同前去,有些好吃的得趁熱吃方能品嘗出最好的滋味,給你帶回來倒不是不可以,只是終究落了一層,你難道不介意?” 當(dāng)然介意! 秦若蕖皺皺鼻子,墻也不撓了,心里雖有些蠢蠢欲動(dòng)地想跟著去,只一想到自己三番四次在這人跟前丟臉出丑,又一下泄氣了。 陸修琰不死心,繼續(xù)誘惑:“那日除了好吃的,還有各種好看的好玩的,水秋千、木偶戲、耍雜技、舞獅子、唱戲曲,處處都熱鬧極了?!?/br> 略頓了頓,又是一副遺憾的語氣:“不過,你既然不想去,那便罷了,回頭我與無色大師一起去,等我們回來了,再讓無色給你講講那熱鬧,也好讓你也能過過癮?!?/br> 像是有根羽毛一直在心里頭撓著,癢癢的,秦若蕖一狠心,大聲道:“我去我去!” 反正臉已經(jīng)丟了,悶在家里也挽不回來,與其到時(shí)只能聽酒rou小和尚在她面前得意洋洋地說這個(gè)好玩那個(gè)好吃,倒不如自己親身體會一番。 陸修琰瞬間揚(yáng)起得逞的笑容。 換上了晾干的衣裳,許是已經(jīng)想明白了,秦若蕖雖仍有些不自在,但也不似初時(shí)那般羞窘得不敢見人。 重新穿上自己的衣裳,那溫暖的觸感仿佛還帶著女子的芬芳,陸修琰有些失神,片刻,低低地笑了起來,神情是說不出的溫柔。 秦若蕖敏感地捕捉到他的笑,認(rèn)定他是在取笑自己,眼眶一紅,下一刻便扭過頭去哼了一聲:“反正我是落湯雞嘛!” 陸修琰只一愣,瞬間便笑出聲來,伸出手去在她額上輕敲一記:“傻丫頭!” 一言既了,也不等她反應(yīng),背著手悠哉悠哉地走了出去。 秦若蕖撇撇嘴,邁步跟了上去。 秦澤苡從書院歸來,剛拐過一道彎,便見陸修琰的身影從家門口離開。 他皺眉,薄唇不悅地抿作一道。只當(dāng)他進(jìn)門后得知meimei也是剛剛回來,只一想便明白方才陸修琰是送meimei回來的,心里就更加不悅了。 “小芋頭?!蹦_步一拐,他逕自到了秦若蕖屋里。 秦若蕖換上干凈衣裳正小口小口地抿著茶水,見兄長進(jìn)來,抬眸喚了聲“哥哥”,又再瞇著雙眼品嘗茶水。 “你方才去哪了?姑娘家整日撒歡似的往外跑,這成何體統(tǒng)!”他板著臉在她對面坐下,嚴(yán)肅地教訓(xùn)道。 秦若蕖呆了呆,緩緩將茶盞放下,低著頭甕聲甕氣地道:“人家不想像以前那般,整日困在家里,只能眼巴巴地看著大伯母、二伯母、三伯母她們帶著jiejiemeimei們赴這個(gè)會那個(gè)宴什么的?!?/br> “她們都去過許多地方,就我沒有。每回到家里作客的小姐姑娘們,都沒一個(gè)是來尋我的,全是她們的客人,一到生辰,她們都高高興興地下貼子邀請走得近處得來的小姐妹,可每回我過生辰,想下帖子都不知該給誰送?!?/br> 秦澤苡呼吸一頓,心里有些酸澀。 只因沒有生母扶持,他的寶貝meimei便如同被隔絕了開來,唯一待她好的祖母,年老體衰精力有限,自然有許多事無法顧及全面,便是待她的好也并非全然出自真心。 “……酒rou小和尚雖然淘氣,還總會搶我的東西吃,可他卻不會跟我說些奇奇怪怪的話,也不會用奇奇怪怪的眼神看我?!蹦切┠暝诩抑?,jiejiemeimei雖亦是好的,但有時(shí)卻會對她說些奇奇怪怪的話,亦免不了用奇奇怪怪的眼神看她,她雖然不聰明,但總是有感覺的,只因想不明白,這才拋諸腦后不作理會,可這并不代表著她心里不會難過。 秦澤苡只覺心里被堵得更難受了。他深深地吸了口氣,啞聲問:“那端王呢?你又怎與他接觸了?” 秦若蕖飛快抬眸望了他一眼,又低下頭去,輕聲道:“酒rou小和尚每回讓我?guī)退肮蓸涮吡?,許多我都夠不著,他便去找陸修琰……” 原來如此,是那個(gè)小和尚會做的事。 他張張嘴欲再教,卻在對上那雙似是閃著淚光的眼眸時(shí)xiele氣。 “罷了罷了……”他長長地嘆了一聲,頓了頓,又道,“你二jiejie快到岳梁了,我已經(jīng)向書院請了幾天假,明日便啟程去接她,你在家里要聽話,莫要到處亂走?!?/br> 原本按照計(jì)劃,秦二娘應(yīng)該半月前便抵達(dá)岳梁的,哪想到她中途生了一場病,耽擱了不少時(shí)間,直到今日一早,秦澤苡方得到消息,決定明日便啟程去接。 秦若蕖軟軟糯糯地應(yīng)了聲:“好?!?/br> 秦澤苡摸摸她的額頭,柔聲叮囑:“若是有什么事……” “去找玲瓏jiejie?!鼻厝艮±鞯亟恿嗽挕?/br> 秦澤苡清俊的臉龐上浮現(xiàn)幾絲可疑的紅,他忙清咳一聲掩飾住,匆匆扔下一句‘便這樣吧’便落荒而逃了。 秦若蕖抿嘴樂個(gè)不停。 就知道每回提玲瓏jiejie都能把哥哥羞走! 次日用過早膳,秦澤苡再三叮囑了她幾句,又吩咐了福伯、素嵐、青玉等人好生照顧,這才帶著良安離開了。 秦若蕖老老實(shí)實(shí)地在家中呆了一整天,期間如同小尾巴一般跟在素嵐身后,磨拳擦掌般要幫素嵐準(zhǔn)備茶點(diǎn)吃食,卻被素嵐嫌棄她礙事,直接將她趕了出廚房。 第二日是岳梁城的廟會,放眼望去,山上山下、城里城外均是熱鬧非常。 秦若蕖因與陸修琰有約,加之又被素嵐嫌棄,是以偷偷讓青玉給自己打掩護(hù),自己則提著裙擺從后門溜了出去。 青玉張張嘴,看著她離去的身影,片刻,低低地嘆了口氣。 事至如今,她也分不清自己做的是對還是錯(cuò)了。 一路行至相約的樹旁,見陸修琰仍是一襲簡單的藍(lán)衣,背著手微仰著頭也不知在看什么,一陣風(fēng)吹來,樹葉沙沙作響,灑落紅得喜人的花兒紛紛揚(yáng)揚(yáng),落到他的發(fā)上、肩上。 許是聽到她的腳步聲,那人回身,見是她,原本淡漠的臉龐瞬間便綻開了溫柔的笑容,如同初春消融的冰雪,又似冬日升起的一縷陽光。 秦若蕖只覺自己的心跳又變得很奇怪了,眼里只有那個(gè)分花拂柳而來的俊朗男子。 “陸修琰,你怎么就長得那般好看呢?”陸修琰行至她身前,恰好聽到她這一聲感嘆,一時(shí)有些哭笑不得。 也就是她,總把他的容貌掛在嘴上。他并不覺得男子容貌出色是什么好事,但是若能將眼前姑娘的視線吸引到身上,他覺得,有這么一副皮囊倒是相當(dāng)不錯(cuò)。 “咦,怎不見酒rou小和尚?”秦若蕖依依不舍地收回了視線,四下望望不見那個(gè)小身影,奇怪地問。 “他啊,被無嗔大師罰抄經(jīng),來不了?!标懶掮凵裾鎿?,語氣誠懇。 “噢,這樣啊,那咱們走吧!”秦若蕖有些遺憾,但也不糾纏于此,興致勃勃地拉著他的袖口,歡歡喜喜地道。 陸修琰笑意更濃,任由她扯著自己,一路吱吱喳喳地往山下走去。 城中,處處人山人海,商販叫賣聲此起彼伏,各式商品琳瑯滿目;舞獅子、耍雜技,歡笑聲、喝彩聲交織一處,奏的是歡樂的樂章。 陸修琰所有注意力都投在身邊的姑娘身上,雙臂微微環(huán)著,將她牢牢地護(hù)在當(dāng)中,以防人群碰撞到她。不時(shí)還會回答她提出的各種各樣的問題。 “陸修琰,那里演的是一出什么戲?”秦若蕖指指正在演著的木偶戲,好奇地問。 陸修琰抬眸望了一眼,柔聲回道:“英雄救美?!?/br> 秦若蕖神情一滯,輕哼一聲,別過臉去,嘀咕道:“知道了,英雄救美嘛,反正我是崴了腳又蜇了臉的。” 陸修琰一時(shí)不解,還來不及細(xì)想,她已經(jīng)又?jǐn)D進(jìn)人群了。 他連忙邁步緊緊跟上去。 “陸修琰陸修琰,他們在做什么呢?”秦若蕖拉著他的袖口,興奮地指著酒樓上盛裝的女子,以及圍在她身側(cè)的幾名年輕男子。 陸修琰掃了一眼,眉頭不由自主地?cái)Q了擰,略遲疑須臾,仍是沉聲回道:“這是萬花樓的花魁姑娘在以才會友。” 以才會友…… 秦若蕖笑容一凝,又是一聲輕哼,裝出一副滿不在乎的模樣道:“知道了知道了,我是臭棋簍子嘛!” 陸修琰輕笑,望向她的眼神帶著揶揄。 秦若蕖只當(dāng)看不到,下一刻,又拉著他往另一邊捏面人的攤子走去。 “姑娘,可要來一個(gè)‘仙女下凡’?”捏面人的老漢笑著兜客。 秦若蕖腳步一頓,輕咬著唇瓣,望望身側(cè)眼角眉俏都似是帶著笑的男子,干脆破罐破摔地道:“不要仙女下凡,要落湯雞!” “噗嗤……”陸修琰一下子便笑出聲來。 事到如今,他總算明白她在別扭什么了。 46| 秦若蕖被陸修琰護(hù)在身前緩步前行,左手拿著她的‘落湯雞’,右手拿著一串糖葫蘆吃得不亦樂乎。 陸修琰不時(shí)低下頭去望望她,唇邊始終帶著溫暖柔和的笑容,偶爾見她走得快了,還勾著她的腰帶將她扯回來,不讓她離自己超出三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