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節(jié)
“是,這邊請。” 文太醫(yī)斜睨了眼潯王,潯王最近家里的事可真不少,如今兩個女兒又變成這樣,哎,造的什么孽啊,文太醫(yī)搖了搖頭。 范姨娘泣不成聲,“王爺……” 這時,一名侍衛(wèi)走了進來,臉色極為凝重。 “王爺,方才世子爺驚了馬,摔斷了腿,昏迷不醒……” “什么?!”范姨娘直接拔高了語調(diào),身子一晃,差點栽倒在地,直接抓住了侍衛(wèi),“世子現(xiàn)在在哪里?” “剛被抬了回來,就在前廳。” 話落,范姨娘的身子已經(jīng)沖了出去,潯王臉色陰沉沉的跟了上去。 范姨娘一瞧戚暄躺在擔架上,渾身血淋淋的,差點暈死過去,緊咬著牙,戚暄已經(jīng)昏迷不醒了。 剛走到門口的文太醫(yī)又被請了回來,見戚暄這幅模樣,十有八九是要落下殘疾了。 “太醫(yī),求求您救救世子爺?!?/br> 范姨娘抓著文太醫(yī)的衣袖,泣不成聲,短短一夜之間,三個兒女都出了事,范姨娘大受打擊,使勁咽下了喉間的腥味。 “姨娘別著急,老夫這就看看?!?/br> 文太醫(yī)瞧了眼傷口,搖了搖頭,“這腿是保不住了,只能盡力保命了?!?/br> 范姨娘聞言,忍不住一口鮮血噴出,兩眼一翻,暈死過去。 戚暄恰好醒來,一聽到這句話,臉色煞白一片,緊盯著文太醫(yī)。 “太醫(yī)……?!?/br> 文太醫(yī)極快的幫著戚暄處理傷口,撒上些止血粉,手上沾滿了血。 “世子爺別說話了,別著急,日后若是能恢復得好,興許能有機會。” 戚暄終是受不了疼痛,暈死過去,文太醫(yī)包扎好一陣,處理完傷口尤其讓人熬藥,等忙活完,已經(jīng)是兩個時辰后了。 文太醫(yī)累的渾身濕透,大汗淋漓,剛一走出來,就見潯王站在一旁呆愣。 “太醫(yī),暄兒如何了?” 文太醫(yī)搖了搖頭,“王爺,恕老臣直言,世子爺?shù)膫鞘侨A佗再世,世子爺心脈俱裂,傷的太嚴重了,日后恐怕子嗣也艱難?!?/br> 這造的什么孽啊,也太倒霉了,得罪什么人啊。 “真的沒辦法了嗎?”潯王大驚,又不死心的問。 斷了子嗣?這是要讓自己絕后么。 “老臣醫(yī)術(shù)有限,聽聞太子爺身邊有一位世外高人,許是能有辦法。” ☆、第一百八十五章,他是孽子 “世外高人?” 潯王沉默了,腦中思索半天,戚曜身邊什么時候多了個世外高人? 文太醫(yī)點點頭,“對,世人皆稱元醫(yī),藝術(shù)相當高明,若是能出手,世子爺病愈的機會比較大,否則,就是連太醫(yī)出手,這么重的傷,也未必能醫(yī)治周全。” 文太醫(yī)想了想又道,“世子何止站不起來,胸腔被馬蹄踩了一腳,若非命大,只怕這一會,早已經(jīng)不在人世了?!?/br> 潯王沉默著,將文太醫(yī)送走后,臉色一沉,對著戚暄身邊的小廝厲喝,“世子究竟是怎么傷的?” 小廝已經(jīng)嚇傻了,“奴才也不知道,世子爺今日出去辦差,誰知道馬兒突然狂奔,世子爺躲閃不及,身子直接被甩了出去,又撞在了樹上,被馬踩了一腳……” 小廝說的顛三倒四,還未從那一幕回過神來,潯王聽著卻是心驚膽戰(zhàn),這是差點要了戚暄的命啊。 潯王聞言捏緊了拳,“那馬呢,去查查怎么回事?” “是!” 潯王怒極攻心,喉間一抹腥甜溢出嘴角,眸光里乍然閃過一抹狠戾,這孽子! 一轉(zhuǎn)身,大步流星的朝著西苑走去,又氣又急,走到門口卻已被攔住了。 “王爺,容屬下……?!?/br> 潯王二話不說沖著侍衛(wèi)踢去,一掌就打在了侍衛(wèi)的胸口,戚曜先前吩咐過,所以侍衛(wèi)沒有攔著潯王,任由他走了進去。 “放肆!本王你也敢攔,戚曜呢,快出來!” 潯王是氣的糊涂了,渾身忍不住顫抖著,已經(jīng)觸及到他的底線,太殘忍了,竟然廢了戚暄又同時毀了戚婷音和戚妍音。 這三人悲慘的身影,一直不停的在潯王腦海里閃過,閃現(xiàn)一抹痛惜。 潯王走得越來越快,站在庭院中,“戚曜,孽子!給本王出來!” 不一會,戚曜慢悠悠的走了出來,一挑眉,依舊是那一副放蕩不羈,唯我獨尊的狂妄樣。 潯王瞧著恨不得一劍劈死戚曜,赤紅了雙眼。 “說!戚暄他們?nèi)齻€,是不是你干的?你好狠的心!怎么能下得去手?” 潯王厲聲道,“他們縱然得罪過你,也不至于要了你的性命,你做的太絕了?!?/br> 戚曜笑意微瀲,淡淡道,“是本宮如何?不是本宮又如何?王爺既然一而再的偏袒,莫非是忘記了本宮那日所說?既然王爺不肯出手,本宮只好代勞?!?/br> “你!”潯王捂著胸口一陣陣發(fā)悶,“這么說,你是承認了?” 戚曜勾起一抹極諷的笑,“王爺若是想進宮,狀告本宮,本宮絕不阻攔?!?/br> 戚曜這是在赤裸裸的挑釁,站在廊下,和潯王對視,氣勢上足以壓過潯王。 “孽子!本王怎么會有你這樣的兒子!” 潯王很快想通了關(guān)鍵,肯定是因為昨晚,潯王若是進宮,戚曜肯定能將昨晚的證據(jù)捅到景隆帝面前,到時候,戚暄三人必死無疑! 好狠毒的心! 只能叫潯王生生吃下這個啞巴虧。 “王爺,輸贏乃兵家常事,技不如人又怪得了誰?” 戚曜繼續(xù)道,大有氣死潯王的架勢,昨兒要不是早有準備,今日落難的就是他戚曜了。 潯王怒極,“他可是你弟弟!你要毀的可是本王的后代?!?/br> “本宮最后奉勸王爺一句,若是再敢伸手,本宮絕不會像今日這般輕輕揭過,必叫他生不如死!” 戚曜瞇著眸子,說的淡淡,那渾身透露的霸氣,卻是令人難以忽略,一股壓迫感直叫人喘不過氣來。 “胡言亂語,簡直就是胡攪蠻纏,戚曜,你早晚有一天會后悔的,哼!” 潯王再也不想看見戚曜那抹倨傲,不可一世的樣子,真怕忍不住拿劍殺了他,一甩袖子轉(zhuǎn)身離去。 “即日起,任何人不得踏入西苑,擅闖者,即可捉拿!” 潯王剛一走,背后傳來這樣冷漠的聲音,再也忍不住哇地一口鮮血噴出。 “王爺!” 潯王擺手,“本王沒事,走!” 蘇晗方才就站在廊下,潯王對戚曜根本不只是冷漠厭惡,那眼神里的殺意,毫不遮掩。 戚曜邁步進來,神色始終淡淡,“他一直都是這樣,為夫與他之間從未有過和平,并非為夫不容他,而是他不容為夫?!?/br> 蘇晗點點頭,走過去擁住了戚曜,“夫君,東宮何時修好?” “快了,最多不過三日?!?/br> 另一頭,范姨娘終于醒來,神色渾渾噩噩,朦朧間好似想起了什么,一掙扎就直接坐了起來。 “姨娘?”寶翠驚了一下,趕緊扶住了范姨娘,范姨娘掀開了被子,剛要站起來,腦袋一陣眩暈。 “世子呢?世子如何了?” 范姨娘心急如焚,只抓著寶翠的胳膊,攥的緊緊的,寶翠皺緊了眉,差點呼痛出聲。 “姨娘,奴婢一直守著您,也不知道那邊什么情況。” 寶翠痛的差點哭出來,范姨娘見狀,匆匆披上了衣服,直接奔了出去。 戚暄了無聲息地躺在榻上,失血過多導致臉色慘白如紙,衣裳沾滿了血跡,剛剛包扎好的白色繃帶,隱約透著鮮紅色,渾身纏滿了繃帶。 “暄兒!” 在看到戚暄這幅模樣的時候,范姨娘差點暈死過去,心都碎了。 范姨娘沖了過去,揮開了丫鬟,整個人都是木的,早上出門還好好的,一眨眼就變成了這樣,還有兩個女兒。 是戚曜!一定是他! 范姨娘死死的咬著牙,一股滔天的恨意席卷而來。 “王爺,求王爺一定要追查兇手,暄兒馬技精湛,從未出過事,一定是有人故意陷害,還有婷姐兒和音姐兒,求王爺做主?!?/br> 范姨娘跪在了潯王面前,范姨娘現(xiàn)在滿心都在想著如何報仇,血債血償,就算是要跟戚曜同歸于盡,范姨娘也愿意。 “這件事本王自有分寸,好了,你先起來吧,本王一定嚴加追查?!?/br> 潯王瞇著眸,看了眼范姨娘,戚暄是他一手栽培,他心里的痛絕不低于范姨娘。 范姨娘咬緊了唇,事實都擺在眼前,除了戚曜沒有別人敢對戚暄下此毒手。 “王爺……” 這時,戚暄也幽幽轉(zhuǎn)醒,痛的倒吸口涼氣,睜開了眸子。 “父王?!?/br> 戚暄啞著嗓子喚了一句,潯王趕緊大步上前,戚暄費力的抬起手臂抓住了潯王的胳膊。 “暄兒,你怎么樣了,你快告訴你父王,你是被人陷害的?!?/br> 范姨娘也沖了過來,眼淚還未擦干,急忙道。 “是二哥身邊的衛(wèi)然,父王,兒子瞧得清楚,就是他驚了兒子的馬,當時我避閃不及,腿上已經(jīng)失去了控制,才會驚馬?!?/br> 戚暄說完一番話,額頭上滿是大滴大滴的汗珠滑落,唇色抿的發(fā)白,極為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