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節(jié)
秦國使臣也聽過憫凈主持的大名,不輕易算卦,一旦占卜就沒有失算的時候。 提及大昭寺,上官黔城神色微閃,就這樣被一個借口給抹掉了,實在可惡,不用去查,戚曜既然敢說,肯定是有十足的把握。 “既然如此,是小妹無福了。” 上官黔城無奈道,戚曜卻擺擺手,笑的狂妄肆意,瞧了眼瑾郡王。 “大皇子此言差矣,公主命格極好,只不過與本宮相沖,不過倒是和郡王匹配,將來必貴不可言?!?/br> 瑾郡王差點被一口酒嗆死,沒好氣瞪了眼戚曜,戚曜的鬼話,他一個字都不信。 偏偏戚曜卻說的煞有其事,一副極認真的模樣。 “郡王,本宮說的可都是實話,郡王命里若無公主,必將功敗垂成,功虧一簣,公主可謂是郡王命中注定的貴人?!?/br> 瑾郡王怔了下,這句話十幾年前他也聽凈憫主持提及,命中將會有一位女子,助他一臂之力,事事順心,若無此女,瑾郡王終究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這句話,瑾郡王差不多快忘了,沒想到今日卻被戚曜提及,愣了下,這些年也確實如此,明明到手的太子之位,不僅沒保住,反而降了一級,對戚曜的話,信了大半。 戚曜勾唇,其實他也沒有開口說謊,只不過換了意思罷了,元醫(yī)能算出深淺,瞧瑾郡王的模樣,幾乎是八九不離十了。 戚曜又道,“主持還說,公主不宜見本宮,超過三次,必定渾身不適,想必公主此刻一定如此吧?!?/br> 戚曜話落,秦國使臣臉色慘白,上官黔城卻是一個字都不信,上官明瑤明明就是中了毒。 現(xiàn)在若是說出來,只會更讓人誤以為,上官明瑤果真與戚曜犯沖。 “這有何難?!鄙瞎偾切α诵?,“秦國有位大師,極擅長改命,臨走前大師曾言,皇妹必要找一個 極尊貴之人,才能壓下命格,此人非太子殿下莫屬,等改了命,絕不會影響到太子?!?/br> 上官黔城和上官明瑤不愧是兄妹,都有一個特別的缺點,逮著人就不撒手,專盯一人。 戚曜笑了笑沒說話,上官黔城巧舌如簧的本事,他昨天就見識了,兩個人說得云里霧里,唬的底下大臣是一愣一愣的,摸不著思緒。 其中最糾結(jié)的就是瑾郡王,在一旁沉默著,改了命,豈不是讓自己竹籃打水一場空,將萬里江山拱手相讓? 不行,這絕對不行。 瑾郡王思緒轉(zhuǎn)的飛快,陷入了沉思,戚曜見狀笑意更深了。 就在這時,一股臭味由遠及近的飄來,讓人不自覺的捂著鼻子蹙眉,不一會就見一名鵝黃色身影走了進來。 越是靠近,臭味越重,還夾雜著香粉的氣息,使人眼花繚亂,好幾人已經(jīng)忍不住吐了。 上官黔城臉色微沉,看著上官明瑤走近。 “皇妹不是身子不適?怎么會突然來了?” 上官明瑤更是不解,到底沒有問出口,她是得了上官黔城的信才來的。 聽說在議論她的婚事,她可不想嫁給瑾郡王,無權(quán)無勢,兒子都比自己大,堂堂一個公主去給一個郡王做妾,上官明瑤當時就不愿意了。 “皇兄,方才有人冒充皇妹,皇妹生怕驚擾了大家,故而過來瞧瞧?!?/br> 上官明瑤一出來就后悔了,剛才在花園了,味道已經(jīng)去驅(qū)散不少了,沒想到這個時候味道又重了。 瞧著底下各位大臣眼底的鄙夷,上官明瑤羞愧的差點暈死。 戚曜淡淡睨了眼上官明瑤,故作驚訝,“前兩日還好好的,怎么一轉(zhuǎn)眼就變成了這幅模樣?!?/br> 上官明瑤瞬間抬頭看向戚曜,眸光里盡是惡毒,委屈的快要哭了,當著這么多人的面又不好指責戚曜,根本就沒有證據(jù),上官明瑤又氣又惱。 “原來真是這樣,憫凈主持不愧是得道高人?!?/br> “是啊是啊,憫凈主持何時出過錯,公主與太子爺果真不合,即便是替公主改命,那太子……” 某位大臣欲言又止,是人不得不想入非非,懷疑秦國一番用心了,明知秦國公主有問題,還專門挑太子和親,許多人恍然。 上官黔城緊抿著唇,袖籠下拳頭緊握著,是他小覷了戚曜。 難不成,他真的不在乎蘇晗的死活么,這一切都是裝出來的? “大皇子,既然都是誤會一場,公主又何必執(zhí)著呢?!?/br> 瑾郡王頓了頓,率先開口了,上官明瑤順著視線看去,瑾郡王模樣年齡手段,都相差戚曜太多,上官明瑤肯定不甘心。 “郡王說的對!”戚曜附和,秦國使臣腦子轉(zhuǎn)的飛快。 “太子殿下,陛下希望和親的是太子殿下一人,不如微臣回信稟報,另擇……。” “胡鬧!”戚曜板著臉,怒瞪了眼秦國使臣,“使臣這是在瞧不起本宮三叔?郡王好歹也是東楚皇子,豈能容人肆意踐踏!” 瑾郡王和上官明瑤兩人不約而同的瞪著秦國使臣,出的哪門子餿主意,上官明瑤好歹是公主,還沒怎么回事呢,先被自家使臣嫌棄了,眼神跟刀子似的。 秦國使臣愣了下,他并沒有這個意思,他只是想盡快完成使命。 屋子里的空氣越來越渾濁,不少人強忍著不吐,還是有小部分,再也忍不住,趴在一旁吐出來。 “大皇兄……?!鄙瞎倜鳜幙嘀槪@是她人生中受過的最大的屈辱,眼眶泛紅,跺跺腳,不悅的看向了戚曜。 都是因為他! 戚曜勾唇,卻看也不看上官明瑤,上官明瑤并非愚蠢,反而有幾分小聰明,這么一鬧肯定是嫁不成戚曜了。 上官黔城強忍著怒氣,“你先下去吧,這件事皇兄也做不了主,回頭立馬修書給父皇,等父皇的決定?!?/br> “是啊,公主您快下去吧?!鼻貒钩际治嬷亲?,剛才吃的飯差一點全都吐出來了。 上官明瑤眼里全是淚花,跺跺腳一轉(zhuǎn)身捂著臉就跑了出去。 鼻尖的濃郁臭味消散了不少,屋子里又重新擺上了香薰,好半響才驅(qū)散不少。 桌子上的山珍海味,一下子沒了食欲,各位大臣相互看了眼彼此,越發(fā)的信了憫凈主持的話。 這兩人就是犯沖,明瑤公主之所以身染異味,全都是執(zhí)意的結(jié)果,若是不跟戚曜接觸,這異味肯定會散去。 大家?guī)缀醵际沁@樣想的。 一場宴會,不歡而散,上官黔城走到戚曜跟前,似乎并沒有將那一場鬧劇放在眼里。 “太子殿下,招待不周別見怪。” 戚曜勾唇笑了笑,“哪里,本宮吃著甚是愉悅,不錯?!?/br> 這幾個人里,也就戚曜和蘇三爺沒有飽受惡臭折磨,不過瞧著周邊大臣那副模樣,蘇三爺搖了搖頭,幸虧他提前就將鼻子塞住了,逃過一劫。 宴會散去,宴會上的插曲不脛而走,很快掩蓋了之前蘇晗的流言蜚語。 秦國公主命中帶煞,和太子爺犯沖,卻又是瑾郡王命中貴人。 “大皇兄,明瑤不想嫁給瑾郡王,他的年紀都夠做明瑤的父親了,明瑤還想幫襯大皇兄,嗚嗚……” 上官明瑤哭得梨花帶雨,這幾日將她這么的恨不得立馬就去死才好,只是心里還有一口氣咽不下。 上官黔城睨了眼上官明瑤,眼睛里一閃而逝的精光和厭惡,十分的明顯。 “好了,別哭了,這件事不怪你,皇兄一定會如實向父皇稟告,一定不會讓你受委屈的。” 嫁給瑾郡王,白白浪費了上官明瑤,只是此言一出,上官明瑤就打上了克夫的標簽,除去瑾郡王,誰敢娶? 戚曜這一招出其不意,毀得還真是透徹! “嗯嗯。”上官明瑤恨死了戚曜,暗恨戚曜不識好歹。 等上官明瑤一回屋子,稟退了丫鬟,只留下心腹丫鬟。 “將這些,全都交給戚妍音,讓她想辦法給蘇晗身邊的人服下?!?/br> “是!” 上官明瑤緊瞇著眸,既然不讓本公主好過,大家都別想好過! 瑾郡王一回府,臉色陰郁,晚上陪著瑾郡王妃用膳,都有些心不在焉。 瑾郡王妃也聽了宴會上的事,心微微一沉,瞧著瑾郡王的神色分明就是動心了。 只不過在猶豫什么呢? 是不愿讓秦國公主為妾,還是旁的,瑾郡王妃放下筷子,她年華不再,比不得年輕的小姑娘,又沒有尊貴無比的身份,唯一驕傲的,就是有了戚昀宸這個優(yōu)秀的兒子。 “郡王,若是流言屬實,妾身愿意和秦國公主共稱姐妹,不分大小,只要能保住昀宸嫡子之位,妾身愿意以公主為尊,退而次之?!?/br> 瑾郡王妃小心翼翼的試探,瞧著瑾郡王的神色。 瑾郡王回神,一聽這話有些欣慰和感動,柔聲道,“這件事還不一定怎么回事呢,不過既然是憫凈主持所言,肯定錯不了,本王知道王妃一片好意,你放心,本王絕不辜負王妃?!?/br> 瑾郡王妃臉微僵,跟著瑾郡王這么久了,瑾郡王的神色哪里能逃過她的眼。 瑾郡王分明就是動了心思,瑾郡王妃強壓住心底的酸澀,勉強擠出一抹笑來。 “嗯。” 瑾郡王沒了心思用飯,放下筷子,站起身有些煩躁。 “本王還有要事處理,就不陪王妃了?!?/br> 說罷,直接轉(zhuǎn)身就走了,只留下瑾郡王妃對這一桌子菜發(fā)呆。 “罷了,撤了吧。” 瑾郡王妃有些疲憊,瑾郡王的野心她一直都知道的,可惜,早在睿王一派入獄,全家牽連,就連睿王妃的母家,也跟著受到了牽連。 瑾郡王妃就猶豫了,瑾郡王明顯處于劣勢,一無所有,空有一腔野心勃勃,拿什么跟戚曜爭? “郡王妃,世子爺來了?!?/br> 瑾郡王妃趕緊擦了擦眼角,這一幕又恰巧被戚昀宸瞧見。 “母妃,發(fā)生什么事了?” 瑾郡王妃搖了搖頭,“沒事,都是老毛病了,你怎么來了?!?/br> 戚昀宸因為瑾郡王的關(guān)系,并不的重用,手里的那點權(quán)力全都被戚曜或者蘇霆瓜分干凈。 余下的不過是蠅頭小利,不足為道,這日子過得實在憋屈。 “是不是因為秦國公主的事?父王,真有此心,那不過是戚曜胡說八道,怎么能信以為真呢。” 戚昀宸十幾年前也被憫凈大事批過命,簡短的十二個字,雖有帝王之相卻無帝王之命。 當初瑾郡王被冊封太子,戚昀宸又喜又擔憂,沒過多久,就傳來廢太子的消息,而自己一眨眼也成了郡王世子,巨大的落差,幾度讓他崩潰。 難道真的自己就離那個位置無緣嗎? 若是旁人也就算了,偏偏是戚曜,論學識長相身份名聲,戚曜哪一點比得上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