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節(jié)
心情有些糾結,可始終拉不下臉,她便一步步地下了樓。 其實剛下樓的時候,她就已經后悔了,畢竟劇組里有那么多的人看著,而且她后面還要演習,本想著沈燕民追上來給她個臺階下,她就回去的。 沒想到—— 沈燕民根本就沒有追上來! 袁佳葉心里氣惱不已。 聯想到被楚涼夏和秦書藝搶戲、單賢罵她的場景,心情就委屈得揪著疼。 “呵,你也被趕走了嗎?” 淚水在眼眶打轉,袁佳葉剛想蹲下來哭一場,卻忽然聽到一陣譏諷聲。 怔了怔,袁佳葉下意識地站定,朝出口的方向看去。 只見先前潑了她一身熱飲的助理,此刻就站在出口附近,冷笑地看著她。 沒了先前的膽小懦弱,取而代之的是譏諷嘲笑。 “跟你比,還差得遠?!?/br> 本就氣得要命的袁佳葉,一見她這態(tài)度,想都沒想就反擊回去。 被戳到痛處,呂伊皺了下眉。 但很快,便釋然,她笑了一下,“我是不像你,靠男人往上爬,自己什么本事都沒有?!?/br> 袁佳葉演技差的事,她剛剛正好看到。 多虧了眼前這個女人,她才會丟掉這份薪資并不錯的工作。 事到如今,她也不想再繼續(xù)闖了,而當人沒有束縛的時候,自然也就沒有那般畏懼。 更不怕得罪人。 諷刺回去,呂伊提著包,轉身就出了門。 袁佳葉站在樓梯上,那抹遠去的身影,好像刺痛了她的眼睛。 緊緊握住拳頭,指甲刺入了掌心,生疼生疼,疼得她眼淚都掉了下來。 一旦她失去靠山,就連先前在她面前卑躬屈膝的人,都會嘲笑她! 她不甘心! 今日所受的屈辱,她都要一點一點的還回來! * 臨近中午的時候,袁佳葉最后還是上了樓,態(tài)度很好地跟單賢道了歉。 單賢雖然板著臉,但也沒再當著其他人的面指責她。 午休的時間,袁佳葉只吃了幾口飯,然后就在單賢的指點下,一遍遍地練著“潑婦罵街”那段話,下午的時候拍了幾遍才重新拍攝,但也拍了好幾條才勉強過去。 而,沈燕民卻中途走了。 說是有事,晚上再來接袁佳葉。 只有袁佳葉能感覺到,沈燕民對她的態(tài)度變了不少。 …… 由于要借助黃昏的光線,利用環(huán)境烘托出氣氛,所以楚涼夏一直等到黃昏左右才拍。 但她跟袁佳葉不同,一條就過了。 單賢的抑郁表情,這才有所好轉。 拍完戲,天色將黑,在殷魁的提醒下,楚涼夏跟劇組的人告別,率先離開。 明天還有戲,但她在這個故事里的戲份不算多,能控制在一周內拍完,加上她看起來跟導演、副導演都很熟,所以她不跟劇組,其他的工作人員也沒有多么意外。 畢竟—— 袁佳葉跟秦書藝,都沒有跟劇組呢。 殷魁跟著楚涼夏去了化妝間。 “隊長說,想帶你去見親戚?!?/br> 進了門后,殷魁才跟楚涼夏說道。 “什么親戚?” 剛打算卸妝的楚涼夏,有些疑惑地看他。 “這個,他沒說?!币罂俸僖恍?,有點兒不好意思。 隊長說什么就是什么,他都習慣性地不去追問了。 “我打電話問問?!?/br> 楚涼夏拿起沙發(fā)上的包,將手機翻出來。 然而,手機自動關機。 殷魁忙道,“拿我的吧?!?/br> “不用了,直接過去吧?!睂⑹謾C放回去,楚涼夏聳了聳肩,“我先去換身衣服?!?/br> “那我出去等你?!币罂庾?。 “……” 楚涼夏掃了眼臨時的更衣室。 剛想解釋,可話沒出口,殷魁已經疾步出門。 無奈,楚涼夏拿起自己的衣服,去更衣室換。 換好衣服出來,本想直接卸妝的,但不清楚封子珩的“親戚”到底是什么人,擔心是長輩之類的,素顏見他們未免有些不禮貌。 看了眼鏡子里的淡妝,想了想,楚涼夏簡單的補個妝了事。 很快,跟殷魁一起出了公寓。 “幾點?” 看了眼暗下來的天色,楚涼夏難免問了一句。 這個季節(jié),天黑的越來越早,但情況肯定不止這么點兒, “七點左右吧,隊長說,他會晚點兒到?!币罂卮稹?/br> “好?!?/br> 點了下頭,楚涼夏微微瞇眼,看向天邊褪盡的那抹晚霞。 兩人朝停車場走去。 與此同時,抱著相機在樹下睡了一覺的青年,聽到發(fā)動機的聲響,立即清醒過來,只見一串眼熟的車牌號在他眼前揚長而去。 停頓了下,青年立即從地上跳了起來。 * 七點。 殷魁載著楚涼夏來到一家中餐廳。 “在清竹閣,我就不進去了。” 將車開到門口,殷魁回過身,朝坐在身后的楚涼夏道。 在車上睡了一覺的楚涼夏,有些迷糊地眨了下眼,停頓幾秒才回過神來。 “我,一個人?” 楚涼夏有些不確定地問。 “嗯。” 殷魁理所當然地點頭。 他一個外人,這種家庭之間的聚會,他當然不可能會參加。 再者,隊長早就跟他說過,到時候自己跟楚涼夏一起回去,讓他可以早點兒離開。 然而,他并不知道,楚涼夏以“封子珩妻子”的身份,至今只見過封家的一個人——封帆。 “好吧。” 楚涼夏揉了揉眉心,讓自己清醒了一下。 沒有辦法跟殷魁解釋,她也只能硬著頭皮上了。 跟殷魁告別,楚涼夏下了車。 腳剛踩在地上,晚風便從側面吹來,縱然穿著長袖長褲,依舊有點兒冷。 站了幾秒,楚涼夏徹底清醒后,徑直去了餐廳。 報出“清竹閣”的名字,很快,就有人將她帶了進去。 清竹閣,就是一包廂,名字很別致清雅,從外面看很普通,掛著竹制門匾,推門而入,映入眼簾的是竹制的桌椅與裝飾,就連墻上掛著的都是水墨畫,營造著古色古香的氣氛。 風徐徐而進,掛在窗邊的竹制風鈴輕輕響動,聲音空曠輕靈。 看了兩眼,楚涼夏的視線就落到坐在桌邊的一人身上。 背對著門口,黑色的西裝外套,線條分明流暢,背脊挺得筆直,好像不會彎曲,僅僅一個坐著的背影,就在無形中給人一定的壓力。 他正在泡茶。 絕對不是封子珩。 服務員朝她點頭,然后一聲不響地退開。 楚涼夏猶豫片刻,抬手敲了敲門,“你好。” 聞聲,男人放下茶壺,然后轉過身來。 兩人都看到了對方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