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顧清時的手藝的確不是蓋的，滿滿一桌子菜看著就很誘人。糖醋排骨，紅燒里脊，糖醋魚，螞蟻上樹，干煸豆角……

    余小暖趴在桌上一樣一樣地數(shù)著，全是她今晚上點的菜，色香俱有，只這么看著口水都要流下來了。

    顧清時看她一副饞貓樣兒，笑著將筷子遞給她：“快坐下來嘗嘗。”

    余小暖夾了塊糖醋排骨嘗了嘗，贊不絕口：“好好吃啊，我還不知道你竟然這么有才，還會燒這么多好吃的東西。”

    顧清時一邊給她夾菜一邊道：“小時候爸媽工作忙，根本沒時間做飯給我吃，后來我就漸漸學會了燒飯。不過高中那會兒咱倆只在學校見面，所以一直沒機會讓你嘗嘗我的手藝。”

    “不是吧？高中你都會做飯了？”余小暖有些不可思議。雖說她爸媽很早就離婚了，但爸爸一直很寵她，從不讓她進廚房的。

    也正因如此，她現(xiàn)在也只是能隨隨便便炒上一些菜，味道嘛只能算湊合，和顧清時這樣的那肯定是沒得比的。

    顧清時道：“以前和爸媽在一起倒是經(jīng)常做，后來上了大學離開家后就很少做了，一個人自己做自己吃也沒什么意思，如今有了你，才又有了做菜的興致?！?/br>
    “那這樣好了，我做你的專業(yè)品嘗師，你就只做菜給我吃。如何？”余小暖兩手拖著下巴一臉期待。

    顧清時親昵地捏捏她的鼻子：“做菜給你吃？有什么好處嗎？”

    余小暖不樂意地嘟嘟嘴：“怎么給我做飯還需要好處啊，真小氣！”

    “這天下就沒有免費的午餐。”顧清時笑說著，俯身在她嘟起來的櫻唇上啄了一口，然后回味地咂咂嘴，“糖醋魚的味道?！?/br>
    余小暖臉上一熱，嗔他一眼：“吃飯了！吃完飯我還等著你幫我看看今天那個代碼怎么弄呢?！?/br>
    話一說完，她直接用一塊里脊堵了他的嘴。

    顧清時嚼著余小暖喂的紅燒里脊，眸中掛著幸福的柔光。

    ~

    二人吃過晚飯，終于開始言歸正傳地討論代碼的事了。

    說討論似乎也不太恰當，因為全程都是顧清時在講，余小暖即便偶爾插上一句，也不過是說自己沒聽懂，或者這里為什么要這樣之類的小白問題。

    最后，顧清時被余小暖搞得超級無語。

    他都講了五遍了，還是模棱兩可，根本消化不了。

    他突然發(fā)現(xiàn)余小暖這六年來是光長rou不長腦子的，跟她講代碼，講編程思想簡直和高中時候跟她講物理和數(shù)學時一樣吃力。

    雖然說“只有教不會的老師，沒有教不會的學生”，但余小暖對于這種理科性的邏輯思維真的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舉個栗子來說，就比如牛頓因為一個蘋果砸下來發(fā)現(xiàn)了萬有引力，喜歡鉆研的人會對牛頓敬仰尊崇，利用萬有引力發(fā)現(xiàn)更多的奧妙。而那些不愛學習的人頂多抱怨牛頓沒事找事，給他們的學習生涯引來那么多難題。

    但余小暖的思維，總是和別人不一樣。

    她更關注的是，從那顆樹上摘下來的蘋果肯定比蘋果手機還好賣，因為牛頓打了廣告嘛。

    莫非，電商出來的人都這么有商業(yè)頭腦？

    好吧，或許顧清時也不是一個合格的老師，沒法將余小暖的聽覺重點從蘋果轉(zhuǎn)移到牛頓身上。

    “小暖，你除了編程以外，對別的還有什么興趣嗎？”顧清時真的覺得她不太適合做這個。

    “沒了?！背诵≌f，她對別的都沒什么興趣。但小說這件事，她不想再提。

    “那你真的喜歡編程嗎？”

    “挺喜歡的啊?！惫べY那么高，誰不喜歡。

    顧清時：“……”好吧，他不知道該怎么勸了。

    余小暖發(fā)現(xiàn)了顧清時的欲言又止，主動問他：“你是不是也覺得我不適合干這一行？”

    “小暖，我其實是覺得……”

    “你不用說，其實我知道的，以前在培訓機構的時候就有人跟我說過，有的人學的不好是因為貪玩，而我學不好真的是智商在那里?？赡堋砜七@種東西，真的不太適合我。”

    余小暖突然覺得有些氣餒，她有盡力的，可是那東西對她來說實在是太難了。

    可她能怎么辦呢，除了這個她也不知道自己還能干什么。她已經(jīng)退出網(wǎng)絡文壇了，也沒有想過再回去。去學別的同樣也是從零開始，那還不如就在這個職業(yè)上先熬著。

    這就是她暫時的打算，混一個月就是一個月的工資，以后的事她不愿多想。

    似乎也看出了她的不開心，顧清時有些不忍心就這么打擊她的自信，揉了揉她的頭發(fā)：“瞎想什么呢，你進這一行才多久就知道自己不合適了？作為一個新人，前兩年都是很難熬的，總要慢慢度過這個瓶頸期。何況，你不還有我的嗎？”

    “那你覺得我干這個到底有沒有戲??？我承認我很笨，很多東西轉(zhuǎn)不過彎兒來?！?/br>
    顧清時想了想：“雖然很多人說學這個需要天分，但我覺得后天的努力也很重要。這么多做程序的人，難道他們就都是學這個的材料嗎？關鍵還要看自己，你雖然邏輯不行，但記憶力挺好啊。高中時你的作文每次都是第一，你怎么忘了？”

    余小暖被他說的有些不好意思了：“寫作怎么能和編程相提并論呢？那個又不能賺錢?！贝_切的說，是她不想用寫作賺錢。

    “好了，鼓勵你一下嘛，別總覺得自己不行，多想想自己比別人強的地方，有了信心才能更有動力。知道嗎，心態(tài)很重要?！?/br>
    余小暖點頭：“放心吧，我會努力的。”

    顧清時點點她的鼻尖：“這就對了。關于ajax，我今晚做個word文檔發(fā)給你，你明天上班時繼續(xù)研究一下，其實真的沒有那么困難?！?/br>
    余小暖一臉感動地窩進他懷里：“有你在真好?！币蝗?，她可怎么在編程這個行業(yè)混下去呢。

    “傻丫頭，能念著我的好就行?！?/br>
    作者有話要說：　　存稿中的同類型現(xiàn)言文，依然甜寵，還是久別重逢的梗，求預收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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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案：

    六年后

    她帶著女兒應邀參加閨密的婚禮

    看著她手里牽著的女孩兒他凝眉問她：“你結(jié)婚了？”

    她握著女兒的手緊了緊，挑眉淡笑：“你如今不也要結(jié)婚了？”

    ☆、第二十章（含入v公告）

    余小暖從顧清時那里回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十一點鐘。

    陳菁剛和男朋友通完視頻電話躺在床上準備睡覺，見余小暖推門進來登時睡意全無，蹭地從床上坐起來：“你還知道回來呀，我還以為你長他們家了，打算就這么撇下我一個人住在這破房子里呢。”

    余小暖扔掉手提包一臉諂笑地在陳菁床邊坐了：“阿影都搬走了，我怎么會舍得讓你一個人在這兒呢，對吧？再說了，我是那種重色輕友的人嗎？”

    “你敢說一句你不是？”陳菁一個拳頭橫在余小暖眼前，一副她敢否定就要她好看的架勢。

    余小暖笑著把她拳頭拿下來：“我們這不是剛剛步入熱戀期嘛，難舍難分也很正常對吧？”

    “對了，大家最近找工作怎么樣了？你呢，找到?jīng)]？”余小暖趕緊岔開話題，她才不會再給陳菁罵她的機會。

    果然，陳菁一提工作的事就跟她鬧不起來了。

    “年關這工作真不是一般的難找，昨天有一個找到了，工資才5k，張鵬對工資不太滿意，但暫時又找不到合適的，也只能先去干著了?！?/br>
    余小暖皺皺眉頭，這年頭人才還真是爛大街了，連個工作都找不著。

    這時，宿舍的門被人推開，二人一看不由一臉驚訝：“阿影？你怎么突然回來了？”

    蘇影將包擱在桌子上，摘掉脖子上系的一條大紅□□侶扣針織圍巾，這才道：“蘇凱有衣服落在這里了回來取，我就趁機會過來看看你們?！?/br>
    余小暖嬉笑著將她拽到床邊坐下，將臉貼在她的肩膀撒嬌：“你一工作都好久沒見到你了，有沒有想我們倆？”

    蘇影無奈地推了推她的腦袋，轉(zhuǎn)而問陳菁：“你這幾天的面試怎么樣？”

    陳菁郁悶地搖頭：“沒什么滿意的。不過，倒是有一件奇怪的事，我明天有個面試，人家指明了讓我?guī)е矸葑C和家里的戶口本過去。還說，如果戶口本沒帶在身上，讓家里人拍個照片把所有家庭成員信息發(fā)過來，明天拿過去給他們看也成?！?/br>
    “面試而已怎么還查戶口?。俊庇嘈∨逶挼?，這也太不符合邏輯了。

    “誰知道呢，你們倆說這面試我該不該去？”陳菁有些心里沒底。

    余小暖對這個也不太懂，不過這個要求實在是太奇怪了：“張鵬怎么說？”

    “張鵬說那家公司他知道，以前就有我們培訓機構的學員被他們錄用，是正規(guī)公司，我可以去試試?！?/br>
    余小暖松了一口氣：“既然這樣，那還有什么可擔心的，既然讓你去面試就去唄。讓你家人把你的戶口本拍個照片給你發(fā)過來帶著，又不怎么費事?；蛟S，這是人家公司的規(guī)定也說不準?！?/br>
    “可是……”陳菁欲言又止。

    余小暖有些納悶兒：“怎么了，你還有別的什么顧慮？”

    陳菁面色白了幾分，眸中染上一絲哀傷：“我聽人家說有些公司很注重員工的家庭關系和諧，因為他們覺得這直接關系到工作的認真態(tài)度等方面。我在想，他們查戶口本是不是就為了這個呢？”

    余小暖看她一臉擔心，猜想她的家庭背景或許也不簡單。再加上她從來不提爸爸，莫非……陳菁的父母也很早就離異了？

    這年頭婚姻自由，離婚率竟然也挺高的。

    正在余小暖感嘆的時候，又聽陳菁道：

    “你們倆知道嗎，我出生在農(nóng)村，村里人對于法律意識很薄弱，男女結(jié)婚大多都是男方吹吹打打?qū)⑿履镒佑M門，請上一眾賓客喝酒吃rou做個見證，這樣就算完了事。等到孩子生出來了，才會去民政局登記結(jié)婚。更甚者，一定要女方生出兒子來才能去登記。”

    余小暖聽得有些呆：“不是吧，現(xiàn)在還有這么落后的思想？難道說女的永遠生不出兒子，就永遠都不能去領證了？”

    蘇影橫她一眼：“你這種城里長大的孩子自然不知道，如今雖說是法制社會，但農(nóng)村人一代代傳承下來的重男輕女思想又豈是一朝一夕能改掉的？何況，很多村子里都有這種情況，政府才不會去管這雞毛蒜皮之事?！?/br>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難道你也是農(nóng)村出來的？”余小暖不解地看著蘇影。因為她對蘇影的家庭是一星半點兒都不了解，但因為蘇影對什么懂得很多，她總是下意識地認為她家庭環(huán)境不錯，才培養(yǎng)出她這樣優(yōu)秀的女孩子。

    但剛剛蘇影的那番話，她卻明明白白的聽出了憤怒和委屈的意味，就好像對于她自己剛剛說的那些感同身受一樣。

    蘇影也好像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tài)，面上閃過一絲慌亂，隨即瞪了余小暖一眼：“現(xiàn)在在說小菁的事，你扯我身上干嘛？”

    余小暖撇撇嘴，不說就不說嘛，干嘛老欺負人家。

    陳菁又繼續(xù)道：“我爸和我媽的結(jié)合也如村子里大多數(shù)家庭一樣，只有一個簡簡單單的儀式而已。半年之后，我爸想要去外面做生意，那時候我媽又剛好懷了我不易奔走，便將我媽留在了家里?？烧l知，我爸一去不回，到現(xiàn)在都沒個音訊。我爸和我媽在法律上并未結(jié)婚，所以我和我媽的戶口也一直都在姥姥家里。”

    余小暖有些震驚，她是真沒想到平日里陽光率真的陳菁竟然還有著如此的生活，也難怪她從來不在任何人面前提自己的父親了。

    “二十多年了，難道一點點的消息都沒有？”

    陳菁搖頭：“沒有，是死是活也不知道。村里人都說一定是他在外面有了相好，拋棄了我們母女兩個，真相如何誰又知道呢？不過，沒有爸爸，我不照樣活得好好的？”

    陳菁故作輕松地說著，布滿血絲的紅眼眶卻暴露了她此刻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