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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一座城,在等你在線閱讀 - 第23節(jié)

第23節(jié)

    昨晚那一撥急診病人多半是車禍、溺水;白天這一撥則集中于因氣候突變而身體不適。

    許沁忙得腳不沾地,一崗結束已是下午六點。換班時,她幾乎連走路的力氣都沒了。車還泡在橋洞里,她給肖亦驍打了個電話,讓他找人幫忙拖車,自己則打了車回家。

    路上,司機師傅在聽廣播,收音機里傳來新聞播報:

    “昨夜特大暴雨現(xiàn)已造成全市9個主城區(qū),3個縣大面積受災,造成經濟損失91.1億元……”

    “昨兒那場雨可真大誒。到處淹成河,”司機說,“就苦了警察和消防員,可累慘嘍。我今早出門那會兒,瞧見一群消防員,估計是在附近執(zhí)行任務的,身上全是水兒,濕得透透的,也沒工夫管,一茬茬躺在地上睡覺。衣服上都是泥,什么樹葉兒啊木渣啊誒呦,都有,有的臉上手上還在流血呢——”

    許沁沒說話,不知道司機碰上的是不是宋焰他們。

    或許是,或許也不是。

    偌大的城市,宋焰他們這樣的人,太多。

    正因有這么一群人,災后重建工作在一日之間完成。到第二天晚上,交通、醫(yī)療、商業(yè)、生活全部進入正常運轉。

    這便是這座北方大都市,如一臺快節(jié)奏、高速轉動的大機器,短暫地停下,而后又沉默堅定地繼續(xù)飛速向前。

    那場暴雨后,氣溫降了很多。白天還不覺得,夜里出門必須得帶外套。

    許沁的車報廢了,孟懷瑾給她重新買了一輛。一星期后提車。

    許沁連續(xù)打了五天車,也連續(xù)五天坐在昏暗的出租車后座,看著窗外冷靜的都市夜景,在被呼嘯的冷風吹得打寒戰(zhàn)的時候,想起宋焰。

    想起那個暴雨的夜晚撲進他懷里的那絲安定的暖意。

    第六天,許沁托關系弄到了宋焰的輪班時間表和他隊里的基本情況。他們是軍營式管理,雖然有輪班,但未婚軍人在非值班時間也得待在軍營里做日常軍隊訓練,統(tǒng)一住軍營宿舍。無論日夜,不得外出。

    他每月有一次為期三天的休假,可以回家,但不得離開城區(qū),且隨時保持待命。

    許沁掛了電話,站在陽臺的落地窗前俯瞰樓下的五芳街。

    下午五點半,紅日西下,四周的大廈在五芳街道上投下一道道斜長的陰影,把紅磚的矮房切成一條條明暗交界的長塊。

    她沉默地等待著。

    幾分鐘后,有消息發(fā)過來。是宋焰的休假時間表,今天,他的三天假期已經是最后一天。

    許沁轉身出門,下電梯,出了樓。

    短短六天,變了一個季節(jié)。

    樓下的人造公園里,樹梢上的葉子開始泛黃。

    許沁順著花草叢深的鵝卵石巷繞到小區(qū)后門,穿過長巷,進了五芳街。

    她混入來往的人群,在血紅的夕陽和大樓的陰影間穿梭,裁縫鋪、香料鋪、理發(fā)鋪、蔬菜鋪……路盡頭一株桂花樹飄出香味。

    她轉進狹窄的小巷,走到翟家院子門口。

    大門虛掩。

    許沁從門縫鉆進去,陽光照著影壁。

    繞過影壁,進了院子。夏末初秋,西廂房門口紫藤花凋落一地。

    正屋大門緊鎖,舅舅舅媽不在家。許沁穿過院子,踩過地上的紫藤花瓣,柔軟細膩的一層。

    她掀起掛滿小果子的紫藤簾,上了走廊,西廂房門窗緊閉。

    許沁原地站了一秒,抬手上前扣門,還未碰上門板,門那頭傳來男人穩(wěn)沉而快速的腳步聲,有人從桌上抄起鑰匙,下一秒,門被拉開。

    宋焰微低著頭,一手捏著煙,一手往褲兜里揣鑰匙,正要跨出門檻,撞見許沁站在面前。

    他的身軀很明顯地往回縮了一下,又止住,眼神定定。

    他微張著口,上下打量她半秒了,奚落一笑:“又順路?”

    她上次去營地找他的事兒,他知道了。

    許沁看著他的眼睛,說:“不順路,特地過來的。”

    宋焰:“有事?”

    許沁:“上次你救了我,來謝謝你。”

    宋焰看她半刻,眼里有些譏誚,把煙含在嘴里:“就為說這個?”他跨過門檻,拉上背后的門。

    許沁并未后退,兩人的距離拉得很近。

    他的胸膛抵在跟前,許沁垂下眼簾,看著薄t恤下他肌理的線條,重復了一遍:“嗯,來謝謝你。”

    宋焰往墻上一靠,俯視著她,嗓音低沉:“那你說說,你倒是要怎么謝我?”

    許沁沒想過這個問題,直白地抬起眼眸:“你要怎么謝?怎么謝都行?!?/br>
    宋焰眼眸漸深,望著她,想了一秒,忽然直起身,偌大的身軀向她逼迫而去。他夾煙的手指撫上她的脖子,一絲電流從許沁心底穿過。

    她僵了一下,紋絲未動。

    他指肚上老繭粗糲,從她白玉般細膩的脖頸上緩緩往上滑,人已低下頭湊到她耳邊,啞聲問:“怎么謝都行?”

    許沁心尖一顫:“你說?!?/br>
    “我要說以身相許呢?嗯?”他兩指挑逗著她的下巴,濃烈的煙香鉆進她的呼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