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節(jié)
正所謂“知己知彼、百戰(zhàn)不殆”,在看出楚堯的危險之后,周瑾輝相當詳細地了解過他這個人,自然也知道,既然楚堯能夠?qū)拙剮У郊依锞幼?,那么兩人之間的感情一定相當深厚。 為了表明自己的誠意,更為了求得楚堯幫助一二,周瑾輝半點都沒有隱瞞周家遭遇的麻煩,甚至將其夸大了幾分,原原本本、詳詳細細地和盤托出。 楚堯早就料到兩人的目的,聽到他們的講述時只是微微皺眉、面露擔憂,心里卻并不如何驚訝,反倒是在廚房里準備待客點心的李媽嘴角一抽,腦中翻江倒海。她固然也擔心周家一家老少的安危,但最震驚的卻是對方延請白緞這件事。 ——周家人將白緞當做風(fēng)水大師、寄予厚望,但整日在家里呆著的李媽卻知道,白緞哪里算得上什么風(fēng)水大師?他對于風(fēng)水只是初初涉獵,“十竅通了九竅”,每日還會被抽時間教導(dǎo)他的自家小少爺恨鐵不成鋼的責(zé)罵呢! ——就這么個半吊子,怎么可能去周家處理如此棘手的問題?!周家人這是急昏了頭,病急亂投醫(yī)了?! 端著糕點,將其放在客廳的茶幾上,李媽滿是憂慮地望向楚堯,希望對方悠著點兒,別在這種大事上坑別人,而楚堯則對她露出一個安撫的笑容,示意她安心,隨后將目光轉(zhuǎn)向周瑾輝:“趙鈺大師既然向你們推薦了小緞,應(yīng)當也對你們說過,小緞前一段時間因為除煞,傷到了身體吧?” 周瑾輝慎重回應(yīng):“的確,我們也在擔心這個問題,白大師的身體……無恙吧?” “勉強算是恢復(fù)過來了,但還需要將養(yǎng)一二?!背蛲耆珶o視了白緞活蹦亂跳的現(xiàn)實,睜著眼說瞎話,“周家遇到的問題,我已經(jīng)知道了,現(xiàn)在便上去詢問一下他的意見,至于小緞是否愿意接手此事,我就無法保證了——還兩位請在此稍候片刻?!?/br> 周瑾輝兄弟二人稍稍松了口氣,連連點頭——只要這個難纏的楚堯松了口,準許他們與白大師見面,那么事成的把握自然就更大了。 楚堯回到書房,果不其然又看到白緞?wù)踔约旱男∧X袋迷迷瞪瞪地神游天外。 他挑了挑眉,在門上敲了一下,驚得白緞差點蹦起來,忐忑而心虛地扭頭看向楚堯。 楚堯輕哼一聲,卻也沒有出言責(zé)備,只是雙手抱胸,靠在門框上:“樓下來了客人,是來請你出山、驅(qū)除煞氣的?!?/br> 白緞愣了愣,待到他反應(yīng)過來,一雙黑黝黝的眼睛“噌”得一聲亮了起來,似乎都泛起了幽幽的綠光。 楚堯:“……” ——好吧,根本連問都不用問,我就知道會是這樣一個結(jié)果。 說實話,楚堯當真不想讓白緞再沾染煞氣那種害人的東西,主要是因為每當他看到對方難受地蜷成一團、瑟瑟發(fā)抖的時候,都會感到一種無法消解的煩躁。 但白緞倔強,一旦認定了就絕不會聽從旁人擺布,而楚堯雖然是白緞的飼養(yǎng)者,卻并不意味著他能夠替白緞作出決定,左右他的“人”生。 ——罷了,所謂的“鏟屎官”,不就是這種活計么? 但凡是寵物擰起來、鬧起來,每一個愛護寵物的好主人都會連連退敗、一再縱容,然后勤勤懇懇地為自家寵物收拾殘局、背黑鍋,無怨無悔。 楚·鏟屎官·堯“嘖”了一聲,在白緞充滿渴望的目光中,抬手揉亂了他的一頭白毛。 第二十四章 端架子的白大師 得到了楚堯的首肯,白緞心情雀躍、迫不及待地竄出了書房, 前去迎接自己新一頓不算美味、但卻絕對管飽的“大餐”。 楚堯跟在后面,眼看著白緞那輕快地都快要蹦起來的步伐,只覺得太陽xue微微有些發(fā)疼。他緊走兩步,在樓梯口拽住白緞,低頭睨了他一眼:“穩(wěn)重點,這次是別人有求于你, 別表現(xiàn)得這么急迫,簡直掉價!”頓了頓, 迎著白緞迷茫的目光, 楚堯覺得自己更頭疼了, “下馬威會不會?你年紀輕,必須要一上來就鎮(zhèn)得住場子, 才能讓別人信服你?!?/br> 眼見白緞仍舊不太懂這些彎彎繞繞的交際問題, 楚堯揉了揉眉心, 使出了殺手锏:“如果你沒法取得下面那兩人的信任,反而讓對方覺得你年紀輕、不靠譜、不堪大任,那么他們可就不會請你去驅(qū)除煞氣了?!?/br> 頓時,白緞心中一凜。 “不去驅(qū)除煞氣”等于“又要繼續(xù)餓肚子”,所以他必須“讓別人信任”,必須“端著架子”,必須要來一個“下馬威”。 一旦這個等式在腦中成型,立刻便引起了白緞的高度重視。他那歡欣雀躍的小臉瞬時間沉了下來,透出了一股漠然冰冷、高高在上的味道,隨后微微側(cè)頭,朝著樓梯下正眼巴巴望著自己的周家兄弟冷睨了一眼,體內(nèi)靈氣涌動,氣勢迫人——完美還原了鵠霄真君的威嚴莫測。 這一眼,頓時讓周瑾輝與周瑾瑜兄弟雙雙一個激靈,不自覺地挺起脊梁、坐直了身體,露出恭謹?shù)淖藨B(tài)。 原本,當白緞出現(xiàn)在二樓樓梯口的時候,兩人都是有些失望與擔憂的,因為那白發(fā)青年除了長得漂亮外似乎并沒有什么特殊之處,仿佛是被嬌養(yǎng)的小公子那般剔透又無害。 但很快,現(xiàn)實就給了他們重重一巴掌。 ——白緞會露出那樣柔軟放松的神情,只是因為他面對的是楚堯,而其他人則注定得不到這樣溫柔寬和的待遇。 在白緞的目光中,周家兄弟只覺得自己就像是螻蟻一般渺小卑微,而白發(fā)青年則是立于九霄的神祇,無喜無悲、目下無塵。 倘若是別人用這樣的態(tài)度對待他們,周家兄弟必然會感到不悅、甚至厭煩,肯定要給對方一個教訓(xùn),但此時此刻,他們心中卻沒有產(chǎn)生半點類似的情緒,反而有一種油然而生的安心感。 ——所謂的“大師”,的確應(yīng)該有類似的超然姿態(tài)。 甚至,周瑾瑜還覺得臨行前趙鈺大師叮囑他要對白大師畢恭畢敬的囑托實在是太過多余了些。在這個青年面前,誰還有膽子做出什么不恭敬的事情?單單就是那一眼的氣勢,就令人無法不臣服。 眼見白緞的“下馬威”非常成功,楚堯滿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適可而止”,以免過猶不及。 白緞乖乖地收斂了周身勃發(fā)的靈氣,跟在楚堯身后下了樓,平凡地仿佛一個普通的寡言青年,但周家二人卻再也不敢小覷于他。 周瑾輝與周瑾瑜連忙站起身,朝白緞伸出了手,白緞微微垂眸,看了一下,也同樣伸手與他們握了握,很快又將手抽了回去——雖然來到這個世界已經(jīng)很久了,但他仍舊不太習(xí)慣“握手”這一項禮節(jié)。 白緞態(tài)度冷淡,讓周家兄弟很有些忐忑,周瑾輝笑著捧了白緞幾句,態(tài)度并不算殷勤討好,卻也透著十足的誠意,令人聽在耳中便覺得格外舒暢,哪怕是努力板著臉、表情冷漠的白緞也不由得有些喜滋滋的,連帶著面色也跟著緩和了下來。 一直在觀察著對方反應(yīng)的周瑾輝自然不會錯過這一點,在“白大師”情緒和緩、不再計較他們擅自登門之后,他很快提出了自己拜訪的目的,不料剛一開口,便被白緞有些不耐煩地抬手打斷:“你們的情況我已經(jīng)聽說了,我答應(yīng)。” 周瑾輝與周瑾瑜雙雙愣了一下,沒有想到驚喜來得如此突然,他們準備的一番說辭、許諾的一堆好處都還沒有派上用場,對方便直接松口,當真有種一拳打空的空虛感。 而楚堯則在心里默默捂了捂臉,暗罵白緞這小東西到底還是沒有端住,竟然答應(yīng)地這么迫不及待。 作為一名合格的“鏟屎官”,楚堯自然要立刻幫自家小動物抹平麻煩。他笑著點了點頭,插口道:“小緞身體欠佳,本來是不想去的。但周楚兩家同氣連枝,我小時候也很是得了周家照顧,無法對周家的劫難袖手旁觀,于是求了小緞好久,這才讓他松了口?!?/br> 倘若是其他人說出這樣一番話,周瑾輝必然會認為對方在搶功勞,想要從周家討一份人情,但如果對象換成是楚堯,那便截然不同了。 楚堯是個滾刀rou一樣的混不吝,更重要的是,他還有手腕有心計。就連楚家那樣的大家族,他都能動動手指分分鐘摁死,哪里還會在乎周家的那份人情?而如果不是為了一份人情,那么楚堯這番話就值得琢磨了。 周瑾輝稍一思考,立刻便明白了對方的意思——這是怕他們因為對方答應(yīng)得太過輕易而看輕了對方,惹白大師不滿。至于楚堯口中周家與楚家的交情……不過是場面話,聽聽也就罷了,事實真相大家都心知肚明,而不管楚堯的這番作為是擔心白大師生氣還是擔心周家,周家都會記住這份援手。 想通了此中關(guān)節(jié),周瑾輝連忙掛上笑容,連連點頭:“大師是個爽快人,我代周家上下老小多謝您了!” 見周瑾輝如此上道,楚堯滿意地點了點頭,扭頭看了一眼將蠢蠢欲動埋藏在冷淡外表之下的白緞,不得不搶在他前面開了口:“既然這樣,改日不如撞日,我們現(xiàn)在就去周家走一趟,看看情況吧?” 對于楚堯的提議,周家兄弟自然欣然答應(yīng),連客套都顧不上,便將兩人引出了門,而楚堯則走在白緞身邊,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隱含警告。 白緞:“……” ——雀躍的小噬靈貂沉默片刻,乖乖地把過于輕快的步伐沉穩(wěn)地壓了下來。 雖說碧水灣小區(qū)非富即貴,是權(quán)勢的代表,但畢竟還屬于新建的小區(qū),只有從大家族獨立出來的年輕人會選擇在此處買一套房子,而像是周家這般老牌家族的祖宅,卻并不處于這個位置。 白緞與楚堯坐著車,經(jīng)過了一個來小時的車程,這才來到了周家建在一座低矮丘陵之上的龐大祖宅。沿著盤山路,汽車轉(zhuǎn)悠了幾圈終于在大門口停下,此時,已然有得到消息的周家人等在了那里,忐忑而焦急。 看到從車上下來的白緞,眾人都不免有些失望,但礙于周瑾輝對對方畢恭畢敬的態(tài)度,他們又很快收斂起這種情緒,懇切地迎了上來。 白緞視線微微一掃,發(fā)現(xiàn)在場的周家人都或多或少染上了一些煞氣,不過這些年輕人陽氣足、抵抗力強,煞氣只是浮于表面,充其量不過影響他們自身的氣運,尚未危及到健康。 白緞不懂交際,干脆板著一張臉,將這些“工作”全都交給楚堯應(yīng)付,自己則在周瑾輝的指引下踏入周家客廳,與早已等候在那里的趙鈺見面。 看到白緞進門,趙鈺完全沒有擺什么架子,笑著起身相迎,他上下看了看白緞,發(fā)現(xiàn)他氣色紅潤、呼吸舒緩,不由松了口氣:“看起來,白師傅的身體大好了。” 白緞微微點頭,目光在趙鈺帶來的法器上一掃而過,心中很是垂涎——真是好多好多靈氣?。?/br> 白緞的目光平淡,但趙鈺卻沒來由的感覺到有些危險,連忙將他的注意從自家法器上引開:“周家的具體情況,白師傅應(yīng)該有所了解,我也就不多加贅述了。如今事態(tài)緊急,我們開門見山,聊一聊處理的方法。” 說著,趙鈺將白緞帶到桌邊,指著桌上攤開的一卷圖紙:“那煞氣頑固,無法化解,只能力敵,我已然做好了計劃,測算好方位布下風(fēng)水局,準備以法器與那煞氣斗上一斗。”眼見白緞盯著圖紙沉默不語,趙鈺虛心問道,“白師傅,你看這陣法可有不妥之處?” 白緞抿了抿嘴唇,微微搖頭——反正根本看不懂。隨即,他抬頭看向趙鈺:“你打算以法器強行克制煞氣?” “不錯。”趙鈺點了點頭,仍舊有些rou疼。 白緞皺起眉來,同樣格外rou疼,但他卻不僅僅在rou疼那些法器,還rou疼漫山遍野的煞氣。 靈氣與煞氣屬性相反,正如同陰陽二氣那般,可以相互抵消、融合,轉(zhuǎn)化為無用也無害的中庸氣息。所以在理論上,趙鈺的想法并沒有什么錯誤。 但白緞卻舍不得。 自從知道這件事后,白緞早已經(jīng)將那煞氣視作自己的口糧,哪里肯眼睜睜看著它們被趙鈺以此等手段克(浪)化(費)、消散于天地之間?他張開口,剛想要反駁,便聽到隨同他一起來到客廳的楚堯率先開口:“小緞雖然已經(jīng)知曉周家的麻煩,但卻沒有實地考察過,大約說不準吧?” “的確如此!”趙鈺一拍腦門,恍然苦笑,“瞧我,都忙糊涂了,竟然忘了這一茬?!闭f罷,他再次看向白緞,“若白師傅有空,我們便一起去小蒼山看看?” 白緞點了點頭,與趙鈺一拍即合——他也迫不及待得想要去看看自己的口糧啦! 小蒼山位于滬市西南方,大約兩個多小時的車程。一到達小蒼山,眾人便感覺一陣涼意襲來,就仿佛是走到了空調(diào)屋中那般渾身一震。只是,這種涼意卻并沒有讓人覺得舒服,反倒有一種氣悶壓抑之感,令人心生煩躁。 下車之后,眾人沿著若有若無的山間小路向深山處走去。越是深入,眾人便越是不舒服、面上的表情也越是凝重,只有楚堯與白緞似乎并不受影響,一個仍舊若閑庭信步般悠閑自如,而另一個則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腳步,似乎迫不及待般幾下子就竄到了隊伍的最前方。 周家眾人看白緞不需要引路,便精準地找到了要去的方位,不由對他越發(fā)信任了幾分——只是,那格外迫切、似乎還帶著幾分喜悅的模樣,就實在讓人頗有些心情復(fù)雜了。 周瑾瑜湊到楚堯身邊,表情微妙地壓低了聲音:“這位白大師……好像有點高興?” 楚堯抽了抽嘴角,暗暗磨了磨牙,卻笑著應(yīng)了一聲:“大約是見獵心喜吧?周家這事有些麻煩,對于小緞而言也是一項鍛煉和挑戰(zhàn),少不得激動了幾分?!?/br> 周瑾瑜點了點頭,與其他悄悄旁聽的周家人一同接受了這個說法,甚至就連趙鈺聞言也向白緞投去了欣賞的眼神,贊賞這個年輕人勇于挑戰(zhàn)自我,而非故步自封、安于現(xiàn)今的成就。 ——能夠用三兩句話,便將有些猴急的白緞塑造成了一名勤學(xué)不輟、努力奮進的好青年,楚堯也真真可以稱得上用心良苦了。 楚·鏟屎官·堯表示,自己今天仍舊是個負責(zé)的好主人。 第二十五章 爭議 身為風(fēng)水師傅,不僅需要高深的專業(yè)知識, 還同樣需要強健的體魄。哪怕七老八十的風(fēng)水師也經(jīng)常會在深山老林中尋龍點xue,由此而鍛煉出一身走山路的好本事。 周家人不是忙碌于事業(yè),就是嬌生慣養(yǎng),很快就被仗著噬靈貂靈活身手而步履匆匆的白緞遠遠拋在后面,也只有同為風(fēng)水師的趙鈺能夠勉強跟上。 至于楚堯,他似乎并不打算展現(xiàn)自己那不同于常人的好身手, 只是跟周家人走在一起,落到了后面。 白緞在山林中輕盈穿梭, 很快便第一個來到了煞氣外泄的孤墳邊。 那孤墳正好坐落于一處細小地脈之側(cè)——雖然外表細小, 但這道地脈卻滋養(yǎng)著整片小蒼山乃至臨近區(qū)域, 就連滬市也承受其恩澤。 如今因為孤墳被動了土,使得墳內(nèi)煞氣外泄, 又加之孤墳存在的久了, 與地脈隱隱有了些同氣連枝的味道, 竟然硬生生用煞氣將地脈沖開了一道豁口,就像是在流動的水管上扎了個口子那般。地脈內(nèi)的靈氣流入墳塋之內(nèi),又染上了煞氣、外泄而出,這才使得孤墳內(nèi)的煞氣源源不絕,波及了整片小蒼山區(qū)域。 所以,要想解決墳塋內(nèi)的煞氣,首先就要堵住地脈之側(cè)的豁口,否則就算白緞再能“吃”,也“吃”不凈周遭煞氣,甚至還會因為煞氣濃度降低,使得地脈內(nèi)壓高于外壓,反倒讓靈氣外泄得更加厲害。 白緞雖然貪心,卻也知道地脈的重要性,并不會因為貪圖富余的靈氣或煞氣而做這種“殺雞取卵”、破壞環(huán)境的惡事。 眼見白緞盯著墳塋若有所思,第二個趕過來的趙鈺在他身邊站定,語帶贊賞:“看起來,白師傅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問題所在了?” 白緞點了點頭,秉承著楚堯教導(dǎo)的“少說少錯”的原則,只吐出了一個關(guān)鍵詞:“地脈。” “不錯?!壁w鈺輕嘆,“孤墳內(nèi)本身所含的煞氣并不算麻煩,但最棘手的卻是它與地脈相連,使得我不得不做好最糟糕的準備,先是與之相斗,將外溢的煞氣逼回,隨后布下陣法將整個墳塋鎖住,使之不再作亂?!?/br> 白緞皺了皺眉:“為何不直接將地脈的裂口堵???”說著,他直接向趙鈺伸出手,語氣斬釘截鐵,“給我你背上的木劍?!?/br> 白緞的態(tài)度太過理所當然,讓趙鈺下意識將七星桃木劍解下,只是還不待他將劍遞過去,便突然反應(yīng)了過來:“你要這桃木劍做什么?” “堵住裂口?!卑拙効戳怂谎?。 趙鈺默默將手中的桃木劍握得更緊了些,忍不住提高了聲音:“堵住地脈裂口?這可不是一件輕易的事情,一著不慎傷及地脈,必然會引來更大的禍患!” 對于趙鈺有些激烈的反應(yīng),白緞很是莫名,而隨后氣喘吁吁追上來的周家人也嚇了一跳,紛紛追問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趙鈺語氣無奈,輕聲將白緞的打算說了,隨后嘆了口氣:“最初,我也曾想過這個方法。只是這條地脈雖源遠流長,卻頗為細小,再加上煞氣的侵蝕,使得周遭氣息混亂,連風(fēng)水羅盤都失去了效用,極難以判別裂口的位置,稍有不慎就有可能傷及地脈,釀成大禍?!?/br> “傷及地脈……會怎樣?”周瑾輝眉頭緊鎖,沉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