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節(jié)
翻了一萬多條聊天記錄,都沒有時間去和許慎說話,君祎才算是明白大家都聊了些什么。 這確實是一個挺勁爆的消息,珂姐本來請了快一個星期的假,今天突然銷假回報社了,只不過她沒有一絲隱瞞的向所有人宣布,她懷孕了。 懷孕了! 這本來只是個很正常的事情,但放在珂姐這樣的工作狂上面,就足以讓所有人驚掉下巴,尤其還是珂姐親自宣布的。 珂姐在宣布完懷孕消息之后又說,介于她還要趁著生小孩子之前辦婚禮以及進行婚禮蜜月,所以暫時從報社辭職。 辭職! 這又是一個重磅消息,比珂姐懷孕還要讓所有人詫異。 因為珂姐懷孕就算了吧,直接要辭職了,雖然說的只是暫時辭職,以珂姐在圈內的資歷,想要回來這個崗位肯定是隨時的事情,因為報社根本沒有辦法缺少她這樣的得力干將。 珂姐在早會上宣布,一年后會回來,到時候所有人依舊會接受她的非人折磨,而這一年的時間里面,將會有新的領導來負責工作。 總之就是,珂姐懷孕要去結婚度蜜月以及生孩子了,她新聞部的副部長位置便會有新的上司來頂替。 甚至于大家都知道原先部長要離開,所以新來的高層就可能直接坐上部長及主編位置。 這些事情足以讓報社內部發(fā)生大地震了,所以這時候所有人都在關注這個事情,甚至開始人人自危起來。 誰知道珂姐離開以后又會發(fā)生什么事情? 君祎雖然早就知道珂姐懷孕的消息,但也沒有淡定到哪里去,因為珂姐會辭職完全在她預料之外的,君祎從來沒有想過珂姐會暫時辭職,雖然有可能一年以后那個位置又回到她的手上。 不過現在看來,珂姐與那位神秘的孩子父親已經打算走向婚姻殿堂,這對于珂姐來說,未必不是件好事兒。 有些人成為所有人眼里的工作狂,實際上都是在逼著自己而已,并不是所有人都喜歡那樣的生活,只不過只能憑著瘋狂的工作來武裝自己而已。 君祎除了為珂姐感到高興之外,剩下的想法,也就和大家相同了。 尤其是部門內的人都在群里戲謔君祎,走了一個月,剛回來就遇上大變天,運氣夠好的。 “我一點也不想有這樣的好運氣?!本t說。 “君祎你就認命吧,幸好你要回來,和我們一起來同甘共苦?。 ?/br> “對對對,祎祎這是上蒼讓你必須和我們一起接受新的挑戰(zhàn)!” “祎祎下周一回來,新領導也就走馬上任了,哦,命運啊……?!?/br> 珂姐作為領導那么久,雖然嚴厲,但絕對是一個稱職的上司,眾人基本都被她虐出了感情,這會兒知道她離開,還都依依不舍起來。 畢竟珂姐至少是他們所熟知的人,誰曉得那位新領導,是不是比珂姐更加嚴格變態(tài)?到時候折磨起他們來毫不手軟的話,那可真是叫苦不迭了…… 君祎和大家的想法其實都差不多,因為所有人都希望自己能夠擁有不錯的工作環(huán)境,而領導也是這個環(huán)境中非常重要的一環(huán)。 現在也沒有新上司的具體信息,大家只能夠惴惴不安的猜測,也祈禱新來的上司能夠讓大家日子可以好過一些…… “你們有什么消息再告訴我吧,讓我能早早做點心理準備。”君祎發(fā)了條語音在群里。 許慎便將注意力轉移到君祎身上,問她:“你忙碌了這么久,在做什么?” 君祎把事情告訴許慎,然后說:“珂姐應該不會再去醫(yī)院做手術了了,不過還是得謝謝你之前的幫助……。誒這個謝謝算是我替珂姐感謝的,不是我自己說的啊?!?/br> 許慎失笑,看來君祎還牢牢記著他之前說的話,他并不喜歡聽到謝謝兩個字。 君祎也不想打擾許慎工作,自個兒窩在沙發(fā)里看菜譜,準備把每道菜的步驟牢記在心里,到時候免得再手忙腳亂,她無論做什么事情都喜歡有著提前的準備,即使只是做一頓也毫不例外。 時間就這么過去,周五下班那天,君祎伸了個懶腰,歪著腦袋對許慎說:“從今往后就要對你的辦公室說拜拜啦,感謝最近的招待?!?/br> 許慎眼神微動,即使他并不認為這是件值得慶祝的事情,但在君祎的愉快神情里,他也說不出任何讓氣氛尷尬的話來。 因為君祎伸手的動作,上衣下擺撩起,露出了一截白皙腰肢,連帶著身后性感的腰窩一起映進許慎眸子里,讓他喉結不自覺動了動。 嗯,空調大概開的太低了,暑氣燥熱…… 夏天的天氣變幻無窮,君祎在伸了懶腰以后就聽到外面刮風聲音,她往窗外一看,那里的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剛才還是艷陽高照,這一會兒就烏云密布了。 “走吧,快下雨了?!痹S慎輕輕帶著君祎往前走,掌心的溫度燙在衣服上,透過布料傳遞到君祎皮膚里,讓她不受控制的一個激靈,紅著耳朵加快了步伐。 雖然已經盡快下班,但等到君祎和許慎走到醫(yī)院大門的時候,已經下起了瓢潑大雨,烏黑的云壓在空中,再加上不停刮風,儼然一副世界末日景象。 即使許慎的車就停在不遠處,但這么大的雨,又沒有傘的情況下,必然是會被淋濕的。 再說就算有傘也根本不管用,君祎已經站在門口看到路邊無數人的雨傘被大風掀翻了…… “不要發(fā)愣,走了。”許慎低沉的嗓音在噼里啪啦的雨聲里也格外清晰,鼓噪著君祎的耳膜。 君祎深吸一口氣,打算視死如歸,就這么沖進雨里,反正距離不遠,大不了就是淋濕了唄。 卻在她跨出去的時候,被許慎一把摟住肩膀,男人高大的身體將她抱在懷里,身體的溫度更是源源不斷傳向君祎。 君祎還在發(fā)愣,許慎已經帶著她跑了出去,因為許慎的身體抵擋,落在君祎身上的雨水以及狂風大部分都被擋在了許慎的身軀之外,他的另一只手抬起來,手掌蓋在君祎頭頂,形成了徹底的保護姿態(tài)。 君祎不由覺得心里麻麻癢癢的,好像被羽毛一樣輕輕撓過,她聞到許慎身上的木香味,像是皂角的味道,干凈、溫暖,即使在這樣的狂風暴雨里,也給予她足夠的安全感。 等到君祎被許慎塞進車里的時候,她雖然也被一些無法阻擋的雨水打濕,卻遠遠不如許慎那般——他進來的時候渾身帶著水汽,頭發(fā)濕漉漉的往下滴著水,衣服緊緊貼在身上,完全濕潤了。 但他卻不顯一絲狼狽,英挺的面容在雨水侵襲下反而多了異樣美感。 更不要說那件貼在許慎身上的衣服,明顯的勾勒出許慎結實硬朗的身形,腹肌形狀十分漂亮,讓君祎只能眼睛一熱的移開目光。 君祎碰到他的手指,有些冰涼,不由緊張的說:“有毛巾嗎,你這樣會感冒?!?/br> 許慎搖頭,隨意用手背抹了一把臉上的水珠,輕笑道:“算了,現在趕回去洗澡就行?!?/br> 君祎清楚被打濕的衣裳黏在身上是種怎樣的難受,更何況許慎這樣有潔癖的人,出汗對他來說都是煎熬。 君祎心里某處地方又柔軟了下來,只能掏出一張紙巾遞給他,暫時讓許慎擦一擦臉。 進門之后,君祎立即推了許慎一把,也顧不得其他了,只說:“快去洗澡換衣服,小心感冒了?!?/br> 許慎倒是不慌不忙的樣子,反而君祎格外著急。 等許慎進了浴室,君祎便開始著手制作晚餐,冰箱里的食物從來不會缺少,永遠充足,所以君祎提前看好的食譜都能夠有足夠食材用以烹飪。 君祎有自知之明,她的做飯水平怎么樣都比不上許慎,只能夠在某種程度上盡量努力,讓最后的味道可以過得去。 雖然從住進這里,君祎便很久沒有真正在廚房里做過什么,但好歹自己一個人生活過,最基本的生活技能必須得有。 從淘米煮飯到開火架鍋,君祎的動作還算流利,她一邊有條不紊的處理食材,一邊不受控制的想起許慎站在這里時候的樣子。 他總是氣定神閑的,無論做飯還是站在手術臺上,連背影都是值得信賴的,只要是他去做的事情,便很容易讓人去相信他能夠做到最完美的地步,而事實也是如此。 而許慎能夠做飯這個認知對于君祎來說,從開始就有著不一樣的意味,他做飯的模樣混合著冷漠以及輕柔的氣質,沖淡了讓人感到疏遠的距離感,讓君祎覺得,許慎是能夠接近的。 把蘑菇放進三鮮湯里煮了以后,君祎就站在灶臺前慢慢等待,她神情很專注,所以并沒有意識到許慎這個時候已經出現在廚房門口,抱臂凝視著她的背影。 君祎并不知道自己在許慎眼里從來都是不一樣的,讓寡言淡漠的他會感受到人生處在感情里的美妙階段,盡管她的回應總是像一只緊張的小松鼠,搖著尾巴得到一點食物就會立馬逃走。 可許慎向來覺得自己耐心十足,既然君祎還沒有看清楚自己的心,他就用很多的辦法去讓她明白。 “你在做什么?” 許慎措不及防的聲音讓君祎嚇了一跳,繼而冷靜下來回答他:“煮湯啊,雖然我的廚藝欠佳,但興許還能下咽呢,你不如讓我試試?” 許慎嘴角勾著笑容,很容易就答應了下來。 “很快就好了,做的都挺簡單,你不要覺得不好吃就行?!本t有些緊張,甚至不敢回頭去看許慎,像是在自言自語。 好在許慎并未給她太多壓力,不知道什么時候就悄然離開了廚房,坐在客廳里靜靜等待。 君祎做完一切出來的時候,臉上有著如釋重負的神情,一切都沒有搞砸,她很順利的完成了。 外面仍然是傾盆大雨,還不時夾雜著雷電,在夏日來說這樣的天氣很頻繁,但關上門窗以后,外面的世界就被隔絕開來,餐桌上方的柔和燈光照耀著桌上色澤頗為漂亮的菜品,讓整個屋子里都充滿了溫馨感。 君祎在開飯前,很認真的告訴許慎:“雖然你總是不讓我特意感謝你,不過如果不是你的話,我現在沒有辦法好端端的坐在這兒說話,感謝是必須要有的,只要你不介意是這頓飯的話?!?/br> 君祎很誠懇,許慎卻仿佛沒聽到她說了些什么,換上棉質家居服的他整個人看起來沒有了那一層冰冷薄膜,英俊的眉眼在光里氤氳著,眼神黢黑而堅定。 許慎盯著那些菜看了一會兒,才沒有預兆的問:“這是你第一次做飯給別人?” 君祎如實回答:“嗯,第一次……?!?/br> 她自覺廚藝不算太好,即使參與朋友的家庭聚會,也不是她動手烹飪,更何況那種機會向來都少,所以這確實是君祎第一次做飯給別人吃。 君祎很忐忑,不知道許慎會給出什么評價來,明亮閃爍的眼眸緊緊注視著許慎的反應,神色前所未有的專注。 在許慎將第一口食物咀嚼完畢以后,君祎的心仿佛都快要從嗓子眼里跳出來了,差點忘記了呼吸。 她想知道許慎的評價,從來沒有如此迫切的希望知道一個答案。 許慎嘴角緩慢勾起,揚眉淡笑:“好吃?!?/br> 君祎總算是放下了心,重重舒了口氣,然后有些得意忘形的又夾了另外的菜放進許慎碗里:“那你來嘗嘗這個。” 雖說收回筷子的一瞬間君祎就已經后悔,即使對方在面對她的時候潔癖屬性總是消失不見,但許慎也不見得能夠忍受她做出這樣的行為。 氣氛又一次凝重起來,君祎不敢說話,又尷尬的不知道做什么好,偏偏許慎還拿那雙勾人的眸子盯著她看,讓她心跳速度愈發(fā)快了。 卻是在過了很久之后,許慎才終于開了口,唇邊嗜著調侃意味的笑,語氣幽沉而誘惑:“君祎,你這樣是要來勾引我嗎?” 君祎嚇的差點沒有從椅子上摔下去,漲紅了一張臉,惱羞成怒:“誰要勾引你??!這只是對你救命恩情的感謝而已!” 許慎卻明知故問:“做了這么一頓豐富的晚餐,如果不是想要勾引我的,那是為什么?” “……。我覺得你下周上班可以去神經科看一看?!?/br> 許慎聲音低低的笑著,眼里滿是笑意:“那如果是對我的感謝,自然有比做飯更加合適的方式?!?/br> “什么?”君祎以為許慎是對她的這頓飯不滿意,心情又一次緊張起來。 許慎眼神里閃動著誘人光芒,那抹燈光下的笑容實在曖昧旖旎:“以身相許難道不是更好?” “……” 君祎很想要摔筷走人,不是生氣,而是羞的。 她被許慎那樣看著,體會著強烈的,怦然心動的滋味,仿佛有多巴胺氣味在空氣里彌漫,讓君祎聽到自己心里的聲音,你完了。 其實她早就完了,許慎這口毒藥喝下去,就算是能穿腸爛肚,她大概也會甘之如飴,因為實在太過美味可口,對君祎有著致命的誘惑。 許慎的存在對君祎來說就是個bug,她毫無抵抗能力。 君祎看到許慎眼里深重的溫柔,一時無法判斷那到底是真情還是假意,她只能聽到自己耳邊嗡嗡作響,一切都是許慎帶給她的。 她想要抗拒,想要逃離,卻止不住的一步步淪陷。 君祎強裝著鎮(zhèn)定,把這輩子所有的演技都用上了,才能夠讓聲音不至于顫抖:“救我一命就要以身相許,那又那么容易,反正我的感謝就是這樣,許醫(yī)生要是不滿意,那也沒有其他了。” 許慎聲線宛轉的說:“過河拆橋?!?/br> 君祎裝了糊涂:“再不吃飯菜就涼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