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節(jié)
正當她情緒低落之時,掌門殿外突然出來了夏時的聲音。 “掌門大人,我來送些東西。” 曲笙的小腦袋在浴桶邊上挪了挪,發(fā)現(xiàn)自己確實累得起不來了,便懶洋洋地道:“我在沐浴?!?/br> 這聲音不似她平時聲音清脆,因疲倦而帶了些沙啞聲,在夜色中聽上去,莫名有些勾魂。 門外默了一默。 “正是給你沐浴用的,使用說明在封口的符箓上,我放在門口,你明天記得用?!?/br> “你放進里面,我可以用天運求索把它套進來?!?/br> 夏時將手放在掌門殿的門上,莫名有些臉紅。 他輕輕推開。 里面并沒有什么旖旎之色,就算屋子里有燈光,曲笙的浴桶也謹慎地放在屏風(fēng)后,被遮擋得嚴嚴實實。 夏時只能聽到一點水聲,大概是她在取法寶。 他并未多說話,將一個白色的小瓷罐放在地上,便轉(zhuǎn)身離開。 那小瓷罐里盛放的是凝肌露,不但可以緩解身體疲勞,舒筋活血,還能美肌養(yǎng)顏,在女修中更是供不應(yīng)求的佳品。 他本來沒想到這些,只是在訓(xùn)練后看到曲笙走路都在哆嗦的樣子,心中頓時覺得不忍。但是修煉內(nèi)容不能再打折扣了,現(xiàn)在不對曲笙狠一點,以后她再遇到那種情況怎么辦?他和她總有不在一起的時候,一想到她那身傷,夏時又堅定了訓(xùn)練的決心。 不過訓(xùn)練結(jié)束,他還是去了一次黑崎大商。 夏時有些笨拙對那貓耳迎賓說了想買的東西:“緩解疲勞的……最好,對女孩子好一些的……” 沒想到此話一出,另一名獸族半獸女修也湊了過來,介紹道:“那就用月華散啊,兩千靈石一瓶,可以用上大半年呢!” “月華散氣味太濃,而且我總覺得豐胸效果不夠好。”貓耳女修插嘴道,“我覺得雅松膏不錯啊,用了之后身體滑滑的呢!” “可是雅松膏還帶媚氣啊,要我說,月華散香噴噴的,更適合那位小掌門。” “明明是雅松膏!” “你說的不對,要用月華散!” 眼看兩人吵起來,夏時無奈道:“請把最貴最好的……” “那當然要用凝肌露??!”兩人異口同聲道,齊齊轉(zhuǎn)過頭看著夏時,然后露出了曖昧的笑容。 他第一次買姑娘家用的東西,看也沒怎么看,直接掏了靈石,把商鋪里的庫存買光,而后從黑崎大商落荒而逃,真正算是領(lǐng)教了獸族做生意的手段。 他放下凝肌露,關(guān)好掌門殿的門,然后一路往自己的客房走去,心里不知為什么竟然有些空落落的。 是因為沒看到她嗎?也不知道她身體怎么樣了,疼是一定的,她不要怨他就好…… 那廂曲笙把小瓷罐取了回來,看了說明,輕輕挑抹了一點放在水中,那清淡卻綿長的芳香立刻鋪滿整間屋子,身上的酸疼頃刻間消失,甚至還補充進來一股柔和的精氣,令人無比舒暢。 曲笙將全身都沉進水中,手指輕輕摸自己的皮膚,好似也光潔了許多,她便將頭也緩緩探入水中,閉上眼睛無奈地想著。 這人真是的,他這么溫柔做什么…… 再這樣下去,她真的有些離不開他了啊…… ※※※※※※※※※※※※ 魏楚邊界,紫絳臺。 承載紫絳臺的地方已被修成高塔,被茂密的叢林環(huán)繞在其中。塔四周都是陣法結(jié)界,因曾檀目前是七國唯一的大乘修士,所以他毫不費力地破開結(jié)界,進了塔頂,登上了三丈見方,四周紫氣繚繞的高臺。 這便是紫絳臺了。 曾檀的身后還跟著檀淵宮的修士,宗離神君是目前檀淵宮之主,由他打頭,見老祖入座后,宗離行禮道:“請老祖安心入定,我已派五名弟子在塔下駐守,為老祖護法。” 曾檀揮袖道:“此處無需護法,你們退下?!?/br> 宗離遲疑道:“可是魏國……” “魏國已國庫空虛,自顧不暇,無須掛慮?!痹刺岬竭@個話題,似乎有些疲憊,“宗離,得饒人處且饒人,數(shù)萬年七國一體,勿要傷了往日情分?!?/br> 宗離恭敬答道:“請老祖放心,兩國使臣一直在議和,我們也是盼著天下太平的。” 曾檀嘆了口氣,他擺擺手,示意他們出塔,看著宗離的背影,他才覺得當年那個捧著病死的小狗對著他泣不成聲的少年,已經(jīng)……回不去了。 他的這位愛徒,手腕越來越狠辣,可是檀淵宮交在他手上,卻日漸起色。 也罷,他現(xiàn)在唯一能為楚國做的,就是盡早晉階大乘中期,到了那時,也許他就能改變七國的現(xiàn)狀了吧。 曾檀當然知道這是一個美好的愿景,都說大乘修士人間登頂,可是他們到了現(xiàn)在的位置,牽一發(fā)而動全身,也有很多無奈。 他揮袖關(guān)閉了紫絳臺結(jié)界,慢慢閉上了雙眼。 作者有話要說: 接下來將會進入世界事件。 第89章 檀淵之謀(一) 宗離人前一貫恭良謙順,他回到縈都后,先是與諸位長老告辭,然后揮退了左右心腹,獨自進了主殿,這才露出陰沉的神情。 自宗離接手檀淵宮后,逐漸接手宮中實權(quán),曾檀早已被他架空,只是還有許多曾追隨過曾檀的老人不好下手…… 主殿是他的寢居之所,書案后方是一副明月松間的水墨,他掐訣上將一道法訣打在畫中明月上,身形一縮,化為一縷細煙,進了畫中。 走過密道,打開一扇沉重的石門,里面才見燈火通明,穿著紅色華美長袍的女子伏在臺階上,脖頸上套著金色的鎖鏈,見他進來,女子像一只突然從午睡中驚醒的狐,有剎那迷離,然后溫婉地跪坐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