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節(jié)
“酸中帶甜……對!就是這個味道,好吃,不知道這果子叫什么名字,能不能讓師兄多種點?” “嗯,恐怕不能,這是以前某位大能……” 這一瞬間,某種名為寵溺的酸臭味突然鉆進了觀墨的鼻子,簡直讓人痛不欲生,他捂著玻璃心又小心翼翼地蹭回去。 師父我錯了,我再也不聽壁角了! 好在這種兩人不自知,卻無比喪心病狂的虐□□常并沒有持續(xù)多久,一位臉頰紅潤,明顯帶有極度飽滿情緒的筑基期美人,帶著一名看上去老實木訥的金丹修士,通過傳送陣來到了臨裕城。 這美人一路直奔東市北街第一號異寶閣,她對李福開微微一笑,柔聲道:“我是蒼梧曲掌門的師姐,管鈴,這位是我的道侶祁桑,我們來探望掌門師妹?!?/br> 李福開立刻將兩位請進內堂,結果管鈴一看曲笙包成粽子躺在床上那熊樣,立刻就發(fā)飆了。 “曲笙!你能耐了??!出生入死好了不起!全世界都靠著你拯救呢是不是!這蒼梧還能裝得下你嗎?你怎么不直接飛升啊!” 吊八度女高音立刻劃破天際! 除了昏迷的棋湖真君,在場所有人都噤若寒蟬。 這女修明明只有筑基期,為什么威勢如此嚇人——在場的所有男性都如此想道,李福開更是擦了擦汗,對夏時抱歉一笑,不打招呼悄悄溜了出去。 曲笙打小最怕師姐,蒼梧弟子幾乎都是男性,師兄師父師叔寵她還來不及,就更別提教導了,只有管鈴扮演了亦姐亦母的角色,她出身自名門貴女,曲笙幾乎所有的女性知識都來自她的嚴苛教導,所以才養(yǎng)出那一身唬人的風度。 如果曲笙不犯錯,管鈴平時還是很好說話的,但是一旦…… 曲笙臉都嚇白了,囁嚅道:“師姐息怒,此次有驚無險,多虧夏長老和……” 管鈴雙目一瞪,曲笙哽了一下,嘴里的話直接縮回去了。 管鈴又在周圍掃視一圈,挨個看過周圍的人。 她露出笑容,對著觀墨行禮道:“這位就是棋湖前輩的高足吧?” 觀墨一激靈:“在下觀墨?!?/br> “你怎么不去照顧你師父呀?”管鈴笑瞇瞇地道。 言下之意——哪兒涼快哪兒呆著去! “我這就去!”觀墨乖得跟什么似的,盡量縮起龐大的身軀,貓著腰順著墻根走了。 管鈴又看向夏時。 “這位就是我派供奉的客卿,夏時夏長老了吧?”她行禮道。 夏時微微頷首回禮:“正是,賢伉儷此次是為掌門大人而來的吧?請兩位放心,她的傷雖重,但未傷及根本,只要好好調養(yǎng)就能恢復如初。” 管鈴這才松了口氣。 她坐到曲笙床邊,看著她道:“夏長老的傳音符到蒼梧時,我恰好也在,那次天瀾丹派多虧你們解圍,我知道你們忙,索性帶了祁哥一起回蒼梧看看,沒想到……沒想到你傷得如此嚴重……” 管鈴忍不住滾下淚來。 曲笙安撫道:“師姐放心,我一切都好,過陣子就回蒼梧,你和祁真人莫要耽誤了修煉?!?/br> “無妨,祁哥這次是送我過來,等到你好差不多,我再叫他來接我。這段時間,就由我來照顧你。” 祁桑是個妻奴,他立刻應聲道:“曲掌門放心,我近期就在門派修煉,隨叫隨到!” 曲笙無奈,事已至此,管鈴人都來了,又怎么好辜負師姐的心意?不過客房這邊有了女子幫忙照顧打理,到底是規(guī)矩了不少,加之管鈴細心,夏時反而無用武之地了。 管鈴便道:“夏長老不要拘在這里,不如趁此時間出去歷練一番,我一定會照顧她到你回來。” 目前確實用不到夏時,他略一思忖便道:“過幾天西涼州一處金丹秘境要開放,我正好去碰碰運氣,你們安心留在這里養(yǎng)傷,掌柜姓李,有什么事都可以拜托他,不用客氣。” 曲笙最近正在用某個法寶修復臟腑之傷,昏睡的時候比清醒多,聽聞夏時要走,只道:“多注意安全……早點回來?!?/br> 因為半昏迷,心里那點不舍也明晃晃表達出來。 夏時心里一柔。 “我會的?!?/br> ※※※※※※※※※※※※ 定下章程,夏時立刻動身趕往西涼州。 這一次他真的沒騙曲笙,西涼州確實有一處金丹期秘境開放,他也的確準備進去參加歷練。不過此行最主要的目的卻是為了收集一些煉制法寶的材料,當然也可以順手找找機緣,剛好名正言順地貼補蒼梧。 至于要煉制的法寶,說起來也是辛酸——自然是曲掌門念念不忘的那根幸運麻繩,夏時想把它煉得結實點,免得真到了關鍵時刻考驗人的心臟。 說起來,秘境也是修士歷練的一個不可分割的項目。 在秘境外,夏時特意披了藏形斗篷,這種斗篷可以隱匿修士的身形外貌,除非遇到比他境界高的修士,且用神識特意打量,否則一般不會露出行跡,而在修真界中,無緣無故用神識窺視斗篷下的人是非常不禮貌的舉動,甚至被認為是挑釁行為。 夏時在秘境中盤桓了近三個月,其間一直披了藏形斗篷,并沒有人認出他,包括太和弟子,與此同時,他也在秘境中見識了許多不一樣的人生百態(tài)。 某些丑態(tài),譬如兄弟鬩墻只為一件法寶,又譬如同門之間為了機緣反目,還有那散修臨時組成的團隊時不時的起內訌……有時外面一團和氣,到了真正利益關頭,才知道真情與假意。但夏時知道,人又是一種無比復雜的生物,哪怕在秘境里爭得你死我活,可也正是這些人,每每在人間大劫關頭沖鋒陷陣,守護一方平安,竟也能履行身為正道的職責。 或許在天道之下,每個人心中都有一桿砝碼不同的稱吧。 出了秘境后,他亦不著急趕回臨裕城,鴻雁于飛上記錄了李掌柜的神識,兩人略一溝通,便能確定曲笙的情況。 曲笙的傷好說是兩個月能活動身體,大概也只能坐起來而已,那身傷要想好利索,至少要一年。 其實自從觀墨口中得知她用普通麻繩吊命,最后還念念不忘把麻繩回收的英勇事跡,他就真怕了曲笙了,俗話說“窮得要命”,真是不假,曲掌門窮起來的確是能要命的。 ——要自己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