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節(jié)
借著微弱的燭光,林側(cè)妃看清了對方的模樣:“是你?你來做什么?” 她云淡風輕地笑:“我來幫您給兒子報仇呀……” …… 景王妃睡得很早,連晚飯都沒吃,她并不是真的睡著了,只是一個人關(guān)在裝滿衣物的房里,看奢華奢華的衣櫥。 左邊權(quán)勢小女孩兒的衣物,右邊是男孩兒的,從出生到十二歲,衣帽鞋襪,一樣不少。 她拿起一雙男孩兒的小虎頭鞋,露出了溫柔的微笑。 突然,惠仁叩響了房門:“王妃,有您的信?!?/br> “進來吧?!?/br> 惠仁入內(nèi),把粘著雨水的信件呈到了景王妃手里。 景王妃看完,古怪地嘀咕了聲:“大雨天的,居然約我喝茶,林側(cè)妃是不是有???” …… 傅望舒的案子仍在緊鑼密鼓的調(diào)查中。 趙鐸從孫瑤那邊并未查到任何有價值的消息,決定上傅家一趟,看看孟九娘是否留下過書信或筆記一類的東西。 傅辰良掏出鑰匙,給趙鐸和小勇子開了門,自傅遠山過世后,這里便無人居住了,灰塵略多,傅辰良摸了摸鼻梁:“你們要找什么隨便找吧,那婆娘的東西我沒動過,都在右手邊第三間屋子里?!?/br> 趙鐸與小勇子搜了一番,一無所獲,回到前院時,趙鐸眼尖兒地看到了一口被封住的井:“為什么把它封上了?” 傅辰良道:“那婆娘走的第二天晚上,傅望舒想溜出去找她,結(jié)果跌進井里差點淹死,老爺子連夜讓人把井封了?!?/br> “那孩子與水有緣啊,小時候就差點淹死,長大真給淹……”死字未說完,瞧見趙鐸一臉警告地瞪著自己,小勇子噤了聲。 趙鐸走到井邊,四下看了看,對小勇子道:“把它鑿開?!?/br> “啊?”小勇子抽了抽嘴角,那工具把上頭的磚給撬了,一股刺鼻的惡臭撲來,小勇子惡心得捂住了嘴。 一個時辰后,一具衣衫襤褸的骨骸被小勇子打撈了上來,趙鐸即刻叫了衙門的仵作。驗完骨盆與恥骨后,仵作給出判定:女尸,曾有過分娩。 女尸身上穿的衣服已經(jīng)泡爛,首飾也大半生了銹,但借著輪廓與字樣,依舊能判斷出是孟九娘生前佩戴的飾物。 傅辰良當即傻了眼。 謹慎起見,趙鐸又叫來孫耀。 孫耀認出了衣服上的圖案,是他給孟九娘買的料子。 女尸的身份,基本能夠確定了,就是失蹤六年的孟九娘。 小勇子恍然大悟:“哦,難怪一直找不到她人了,她死在這里頭了。但是不對呀!她、她怎么會死在里頭的?是自己掉下去的,還是被人謀殺的?” 趙鐸看向傅辰良,傅辰良慌忙擺手:“別看我啊!又不是我干的!我連她一根手指頭都沒碰過!” 趙鐸皺了皺眉:“你說,傅望舒是最后一個見過她的人?她出走的消息,也是傅望舒告訴你的?” “是啊!那天我輸了錢,喝了些酒,一進門就見那丫頭哭哭啼啼地跑過來,說娘親跟人走了,娘親不要她了,娘親再也不回來了。我其實也偷偷地找過她的,那孩子成天哭,怪可憐……可我怎么找都沒找到,問那孩子,她娘和誰跑了,她又答不上來?!备党搅急ё∧X袋,蹲在了地上,好歹夫妻一場,看到她死了,他也不好過,他是個沒用的男人,雖然也惱她不檢點,可從沒想過讓她去死。 趙鐸陷入了沉思:“傅辰良,你剛剛說,孟九娘出走的第二天晚上,傅望舒才掉進井里。她是白天出走的吧?超過十二時辰,尸體很有可能已經(jīng)浮上來了,如果傅望舒真的掉下去,應(yīng)該會發(fā)現(xiàn)她娘才對……” “她一個孩子,嚇傻了吧?”小勇子道。 趙鐸道:“那傅遠山呢?還有那些封井的人呢?他們是為什么沒看到水中的尸體?” “夜色太暗了?”小勇子道。 “又或者,是尸體又沉下去了。”趙鐸又讓小勇子下了一次水,這回,小勇子仔細搜了井底,發(fā)現(xiàn)了一塊大石頭以及一根麻繩。 趙鐸的腦海里,不由自主浮現(xiàn)出極為恐怖的一幕:一個八歲的孩子,將一塊系了麻繩的石頭丟下井,然后自己也跳了下去,將繩子綁在孟九娘的腳上…… 后面孟九娘的尸體腐爛了,繩子自然脫落,沉入了井底。 可她為什么要這么做? 孟九娘是她親娘,到底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讓她不惜把孟九娘一輩子地困在井底? 孟九娘又是不是她推下去的? 還有,如果這是真的,那么,那孩子……識水性! 小勇子摸了摸下巴:“趙哥,如果傅望舒識水性的話,那她不大可能會在護城河淹死啊,那女尸……可能真不是她啊。” “傅望舒可識水性?”趙鐸一把將傅辰良拽了起來。 傅辰良被拽得生疼:“我不知道??!我沒怎么帶過那孩子,你問我,還不如問孫耀呢!” 孫瑤搖頭:“不、不清楚?!?/br> 趙鐸道:“有一個人或許清楚?!?/br> “誰?”孫瑤問。 趙鐸神色一肅:“你師父。” 余家,燈油如豆。 余老爺躺在昏暗的大床上,形同枯槁,一旁是婦人給她熬的藥,他一口都沒喝。 婦人拿著趙鐸留下的畫像,哭著問已不剩多少時日的父親:“是她嗎?是這個孩子嗎?您倒是說話呀?誰把您弄傷了,您連大夫都不看,藥也不喝?是不是這個孩子?是不是當年被您關(guān)在屋里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