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節(jié)
半個時辰后,惠仁把栗子糕拿回了王府,景熙已經(jīng)離開了,景王妃看著桌上打著包袱的食盒,余光往門外瞄了瞄:“只有栗子糕嗎?” 惠仁一怔:“您不是只要栗子糕嗎?” “嗯?”景王妃拉長了音調(diào)。 惠仁忙道:“是世子,世子要的栗子糕?!?/br> 景王妃搖了搖手中的美人團扇,不咸不淡地說道:“世子明明要的是栗子糕和杏仁酥?!?/br> “有杏仁酥?”惠仁一頭霧水,沒聽見?。?/br> 景王妃傲慢的眸光掃過一屋子丫鬟:“你們聽見沒?” 我們當(dāng)時根本不在房里啊! 丫鬟們異口同聲道:“聽見了!世子要的是栗子糕和杏仁酥!” 惠仁啞然。 景王妃得意地看著她:“再跑一趟咯,惠女官?!?/br> 惠仁無可奈何地去了,伺候主子這么多年,雖早已習(xí)慣了主子易于常人的性格,可時不時地,仍舊會被折騰得沒脾氣。 行至半路時,惠仁碰到了到書齋購買孤本的寧婉傾,下車與她打了招呼。 寧婉傾笑著問她:“惠jiejie是要去哪兒?” 惠仁想著,這位畢竟是主子內(nèi)定的世子妃,算自己人,沒什么不可說的,便把栗子糕與杏仁酥的事告訴了寧婉傾。 寧婉傾聽完,微微地笑了:“交給我吧,我正要去探望妙妙,她昨天生辰,我稀里糊涂地給忘了,正想給她補上。王妃那邊我會解釋的,惠jiejie請回?!?/br> 惠仁釋然一笑:“有勞寧小姐了?!?/br> 寧婉傾帶上禮物去了林府。 林妙妙如今已經(jīng)有些喜歡這個前世的情敵了,得知對方是特地來給自己補過生辰的,心中動容,但得知對方要拉自己去給王妃請安,瞬間黑了臉。 倒是姚氏覺得女兒得了王妃諸多照顧,去請個安也是應(yīng)該的,多少人想擠到王妃面前都沒機會呢,寧婉傾肯帶著女兒上那邊露臉,傳出去,自是女兒的體面。將來找婆家,也更搶手一些。 林妙妙被寧婉傾拉進了王府。 景王妃笑著拉過了寧婉傾的手:“我早上起來,還頭疼腦熱的,一見到傾兒你,便渾身都舒坦了!”眸光掃過一旁的林妙妙,倨傲地嗤了一聲,“這丫頭跟來做什么?吵了本王妃大半個月,還嫌不夠?” 林妙妙撅了撅嘴兒:“才不是我要來的?!?/br> 景王妃眸子一瞪,寧婉傾忙握住景王妃的手道:“是我,是我見林小姐在府里無聊,連個玩伴都沒有,便把她帶在身邊了?!鳖D了頓,又笑道:“說起來,我在林家叨擾良久,也頗受林夫人與林小姐的照顧,一直沒找到機會報答一番?!?/br> 景王妃挑了挑眉:“看在傾兒的面子上,本王妃就不治你罪了。” 一上午,景王妃都對寧婉傾特別親熱,對林妙妙則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弄得寧婉傾都有些不好意思了,生怕林妙妙覺得自己是故意想讓她難堪才帶她來王府的。林妙妙早被太后罵出經(jīng)驗了,從來都是左耳進右耳出,半點不往心里去,何況如今景王妃還沒罵她呢,又好吃好喝地招待她,她高興都來不及。 林妙妙與小寶沒心沒肺地吃著甜糕,沒注意到景王妃的臉已經(jīng)黑成了炭。 “傾兒呀?!本巴蹂鷮幫駜A,溫柔地說:“你是我見過的最溫柔賢德的姑娘,又知書達理、不矜不伐,不像某些人吶,比麻雀還呱噪。能娶到你是我們家熙兒的福氣,等熙兒及冠,我便讓他迎娶你做世子妃?!?/br> 寧婉傾的臉一下子變得通紅。 景王妃又看向林妙妙:“林小姐,你說好不好?” “什么好不好?”林妙妙晃了晃手里的半塊蟹黃酥,“這個嗎?挺好的?!?/br> 景王妃氣了個倒仰! 中午,膳桌上多了兩道菜:雞脆骨,烤豬腰。 景王妃多用了半碗飯。 三人用過膳后,出門逛街,用景王妃的說法,寧婉傾許久不來一趟,自己想買些東西送給她,那個小拖油瓶,她就大發(fā)慈悲地帶著吧。 寧婉傾:我真的不喜歡逛街。 林妙妙最興奮了,一到中心大街就跟脫了韁的野馬似的,呼啦一下跳下車,寧婉傾嚇得面色一變:“妙妙!” 林妙妙回眸一笑:“我沒事,寧jiejie,你也快下來吧!” 寧婉傾緩緩地下了馬車,走到另一輛馬車前,將景王妃扶了下來。 這是京城最繁華的街道,又以清晨與夜晚最為熱鬧,眼下是午后,攤販與行人不多,卻也不算冷清。 景王妃沒擺王妃儀仗,只帶了惠仁與幾名會武功的侍衛(wèi),可饒是如此,她氣質(zhì)太出眾,又跟著一個比陶瓷娃娃更精致漂亮的小女童,頻頻惹來路人的側(cè)目。 林妙妙拿起路邊攤的一個貝殼,攤主對她身后的景王妃道:“夫人,給令千金買一個吧!不貴,才二十文!” 林妙妙忙把貝殼還給了攤主:“您弄錯了,她不是我娘。” 攤主愕然:“不是嗎?但兩位真的很……” 景王妃一記眼刀子甩過去,攤主噤聲了。 逛到一半時,三人在一家茶肆碰到了正在約會的榮郡主與裴瑯,二人向景王妃行了禮,林妙妙與寧婉傾又給榮郡主行了禮。一段日子不見,榮郡主整個人都瘦了一圈,據(jù)說是為了表哥在減肥,她五官不難看,若真能瘦下來,姿色未必差了。 整個過程,榮郡主的目光就沒從裴瑯身上移開過,林妙妙這種遲鈍到一定程度的人都感受到了她對表哥的愛慕,就不知表哥對她是個什么意思?據(jù)說是不喜歡,但又沒表現(xiàn)得太明顯。 “你那表哥,一看就不喜歡郡主!”二人告辭后,景王妃打開折扇,不屑地說。 林妙妙撇了撇嘴兒,有那么明顯嗎?她怎么沒看出來?不過,不喜歡也無可厚非,誰會喜歡一個又跋扈又無賴又算計過自己的女人? 景王妃眸光一涼:“明明在與郡主談婚論嫁,卻又和別的女人勾三搭四,真當(dāng)我顧家人好欺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