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節(jié)
鄭少衡到底還是個不成熟的孩子,聽了這話只哼哼鼻子:“我跟誰熟,關(guān)你什么事?” 白子彥繼續(xù)笑道:“既然今日你是給明玉公主賠罪的,要不要我和meimei一起自當(dāng)公主說了算,鄭公子如今這般未免小氣了些?!?/br> 明玉早就等的不耐煩了,如今見將決定權(quán)交在了她的手上,她立馬道:“鄭少衡,虧你剛剛還在本公主面前扮什么謙謙君子,如今才多了兩個人你就不樂意了,既然這樣,不如你也別請我們吃什么飯了,大家散了各自安好!” 白子彥畢竟是哥哥的好友,她和鄭少衡才剛認(rèn)識,自然是要照顧著熟人的。 鄭少衡一聽急了,他好不容易有個和她認(rèn)識的機(jī)會,怎能因?yàn)檫@兩個人就白費(fèi)了呢?于是連連上前笑道:“好了好了,我不過是開個玩笑嘛,既然如此,大家一起唄。” 他說完還不忘死死瞪了白子彥一眼,恨不能上前一口吃了他! “既然如此,不知可否多我一個呢?” 又一個溫潤悅耳的聲音傳來,鄭少衡看著來人氣得要抓狂了,這掬月閣的飯菜可是很貴的?。?/br> 明玉卻是一瞬間轉(zhuǎn)怒為喜,一臉高興地跑了過去:“靖宇哥哥,你怎么來了?” 林靖宇謙和地對著明玉行了禮,轉(zhuǎn)而上前給沈銘堯和蘭陵見禮。 明玉見此不免有些氣餒,眸中閃過一絲郁色。一旁的鄭少衡瞧見了,對于這突然跑來的男人,越發(fā)有了敵意。 “不行不行,人太多了,一張桌子也坐不下呀,這位……林大人,您還是自己找地方去吧?!编嵣俸庹f著就要招呼大家伙兒進(jìn)去。 “殷王爺都沒有開口說話,大家未免也太不合禮數(shù)了些?!庇质且粋€溫潤如玉的聲音傳了來。 鄭少衡這下真的要火了,怎么今天都想著坑他的銀子! 他氣急敗壞地扭頭,張嘴就要訓(xùn)斥來人:“我說你……呦,原來是越王爺,您怎么來了?” 來人不是旁人,正是越王沈銘澤。只見沈銘澤一襲白衣長袍,長身玉立的站在那兒,謫仙一般,引來不少人的目光。 鄭少衡向來頑劣,從不怕得罪權(quán)貴,但這位越王爺他素來還是敬重幾分的,說不出原因,只這位王爺通體的氣度都讓他有些不敢招惹。 沈銘堯原本只是同蘭陵站在邊上看著眾人,本沒有開口的打算,如今見到來人,他原本平淡的俊臉上陰沉了幾分,下意識地伸手握上蘭陵的手,周身漸漸散發(fā)清冷逼人之氣,還未說話,眾人已全都不敢開腔了。 “皇弟素來身子虛弱,今日倒有雅興出來閑逛?”沈銘堯說的話平淡非常,但盯著沈銘澤的那雙鷹眸竟讓人不自覺發(fā)寒。眾人紛紛退后兩步,冷眼看著整個鎬京城最俊美絕倫的兩位王爺。 沈銘澤對他的敵意置若罔聞,只謙和地笑了笑:“大雪方晴,難得有這樣的好天氣,本王自然是要出來走動走動的。今日出門遇上二皇兄也算難得,不如進(jìn)去本王請皇兄共飲一杯如何?” 這邊兄弟兩人正說著話,卻不知從哪冒出來一個瘋癲女人,叫鬧著往蘭陵身上撲去。 蘭陵見此后退一步,抬腳將那女子踢倒在地上,面色冷冽幾分:“你是何人?” 沈銘堯被這突然的變故嚇了一跳,急忙關(guān)切地拉住蘭陵詢問:“怎么了,你有沒有受傷?” 見他面色擔(dān)憂,蘭陵不由笑了:“一個粗魯婦人罷了,怎能傷到我,不必?fù)?dān)心?!?/br> 沈銘堯這才安下心來,扭頭去看倒在地上的婦人。只見那婦人發(fā)絲凌亂,渾身腌臜不堪,不過身上的衣服倒是名貴的料子,他不由疑惑起來。 那婦人罵罵咧咧地從地上起來,指著蘭陵叫罵:“沈葭,好你個小蹄子,竟然敢踢我,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她說著再次向著蘭陵沖過來,沈銘堯頓時(shí)有些惱怒,再次抬腳將她踢倒。這一次,他用了不小的力道,那夫人頓時(shí)磕到門牙,血流不止,卻絲毫不覺疼痛,哭著嚷嚷: “沈葭你個小蹄子,都是你害得我,如今你跑了,害我入了賊窩給人欺負(fù),都是你!”那婦人說著,坐在地上哇哇大哭起來。 這時(shí),一個身著錦衣華服的男子急匆匆趕來,怒氣沖沖地拉起地上的婦人:“你怎么又在這里丟人現(xiàn)眼,還不快跟我回去!” 男人扯著那婦人就走,可婦人卻怎么也不肯走地掙扎著:“放開我,我要去找沈葭,那個賤蹄子,賤婢生的野種,都是她害得我。我的孩子沒了,我要我的孩子,我要我的孩子!” 男人見此有些尷尬,只得好言好語哄著:“好了好了,趕快回去吧,你孩子在家里哭著找你呢,快走吧?!?/br> “真的嗎?”婦人一臉期待地抓著男人的胳膊詢問,“你說我的孩子在找我?” 男人一臉嫌惡,大街上也不好發(fā)作,只得哄道:“真的,我們快回去吧?!?/br> 婦人聽了此話,果真不再掙扎,開開心心地跟著男人走了。 蘭陵瞧了,不由為剛剛踢得那一腳自悔:“該是個沒了孩子的可憐人吧。” 鄭少衡道:“王妃心善,大可不必為這種人嗟嘆,她也是可憐之人自有可恨之處。” 蘭陵不解:“這又怎么說?” 鄭少衡道:“這可就說來話長了,我們還是進(jìn)去吃著飯慢慢說吧?!?/br> . 眾人進(jìn)了掬月閣的雅間,鄭少衡叫來店小二要了這店里所有的好飯好菜,大家在等飯的空擋里,又談起了剛剛那位婦人的事情。 鄭少衡解釋道:“說起來,那位婦人還是兩位王爺?shù)奶妹媚亍K浅鯛數(shù)牡臻L女,閨名沈菀……” 說起楚王,在座無人不知。他原是瞬元帝異母的胞弟,此人胸?zé)o大志,向來只知道吃喝玩樂,正因如此方才活到如今,雖有王爺?shù)木粑?,卻不過是個閑散王爺罷了。 男人軟弱了,家里的女人未免便強(qiáng)勢些,因而楚王府里的大大小小事務(wù)皆由楚王妃打理。 楚王對她這個王妃也是素來敬重。 當(dāng)年楚王妃懷有身孕,又擔(dān)心楚王爺耐不住寂寞,便推了自己的貼身丫鬟去榻上伺候。誰曾想,那丫鬟緊跟著在她后面有了身子,生下個女兒,名喚沈葭。 楚王妃善妒,又嫉恨那丫鬟懷了楚王的骨rou,在沈葭生出來沒多久,便將那丫鬟磋磨致死。 沈葭自幼沒了親娘,被楚王妃養(yǎng)在身邊,表面上看來倒是一片和樂景象,外人卻不知,這沈葭背地里的日子卻并不好過。 沈菀乃楚王妃正室嫡出,吃穿用度樣樣都是最好的,可那沈葭,卻只能穿沈菀剩下的舊衣。 原本,深宅大院兒里,這樣的事情本是平常事,這沈葭的命運(yùn)也注定不會好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