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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小寡婦招夫記在線閱讀 - 第2節(jié)

第2節(jié)

    用了飯,母女兩個坐在一處做針線,一邊隨意說著話。

    院子外突然有人來敲門,只聽來人高聲道:“知荷妹子在家嗎?“

    來的是隔壁李松家的婆娘,玉秀要叫她一聲琴嬸子。

    村里的女人因?yàn)榉N種原因,對夏知荷的態(tài)度有些微妙,雖不至于刁難,卻也不太樂意與她相交,而夏知荷也不是那種巴著臉往上湊的性子,因此跟村里人沒幾個說得上話,琴嬸子是少數(shù)幾個與她交好的人之一。

    琴嬸子年近四十,身材不高,有些豐滿,一張臉圓圓的,為人很是熱情。

    玉秀把人領(lǐng)進(jìn)院門,便去灶房倒茶。

    琴嬸子提著針線籃子,熟門熟路進(jìn)了屋里,一進(jìn)門就說:“知荷妹子,我又來向你討教了,你可別煩了我?!?/br>
    夏知荷起來請她坐下,笑笑溫聲道:“嫂子說這話就見外了,你能來陪我,我高興都來不及,怎么會煩?“

    “只怕你嘴上不說,心里卻怪我攪了你的清凈哩!”

    夏知荷假意嗔道:“原來我平日去找嫂子,嫂子心里就是這樣想的,這可如何是好,我這攪事精,以后再也不敢去嫂子面前討嫌了?!?/br>
    琴嬸子大笑,“你呀,我說不過你!”

    玉秀端著盤子進(jìn)來,笑道:“我可為我娘作證,她呀,天天在家里念叨,恨不得嬸子日日來陪她說話呢,就怕嬸子貴人事忙,沒那個時間?!?/br>
    琴嬸子聞言笑瞇了眼,“瞧玉秀這小lt嘴厲害的,還貴人事忙,我這鄉(xiāng)下婦人,哪能用得上貴字,你就可勁埋汰嬸子吧!“

    玉秀把托盤放在小桌上,將里面兩杯熱茶、一碟桃脯端出來,邊說:“嬸子這話我可不同意,村里誰不知道嬸子有個好兒子?靖哥年紀(jì)輕輕就是秀才公,過幾年再做個舉人老爺,嬸子是老爺?shù)哪铮刹痪褪琴F人么。“

    話說回來,考舉人自然不是那么容易的,有些人寒窗苦讀幾十年都未必考得上。但好話誰不樂意聽呢,琴嬸子聽了這話,早已樂得合不攏嘴了。

    她見玉秀端出來的碟子,里面一片片玫紅色的如胭脂一般,便問:“我就知道來了你們家,準(zhǔn)有些新奇的吃食,這又是什么好東西?“

    夏知荷看了一眼,說:“哪是什么好東西,不過是一點(diǎn)桃脯,不值當(dāng)什么?!?/br>
    話雖如此,看她神情,卻有幾分自得在其中,“你也知道,我家院子里有兩棵桃樹,今年結(jié)了不少果子,分給大家吃了,還剩下不少,眼看吃不完要爛掉,玉秀便拿去做了這桃脯出來,一大框桃子,才做成了兩小罐,這東西空口吃到覺得一般,配茶吃才算好,嫂子你也試試?!?/br>
    琴嬸子拿了一片桃脯,放在口中細(xì)細(xì)嚼了,酸酸甜甜的,又有一股桃子的清香,便就著喝了一口茶,只覺茶水清香,桃脯酸甜,兩樣一同入口,又是一番滋味,立刻就說:“這個好,不比鋪?zhàn)永镔u的差!只是這桃脯,怎么會是紅色的,我聞著好像還有股花香?就和胭脂一樣,玉秀啊,你就給嬸子講講吧,這樣精巧的東西是怎么做出來的?“

    玉秀抿嘴笑了笑,說,“嬸兒,簡單著呢。你只選那半熟不熟的桃子,去皮切片,用糖腌上一天一夜,等出了水,連水帶桃rou一起下鍋,煮至汁水收濃,盛在盆里,加入芍藥花搗出的汁水,浸上一夜,等桃片染上胭脂色,再曬干便成了?!?/br>
    “不得了不得了……“琴嬸子聽了嘴里感嘆,又吃了一片桃脯,“說起來是簡單,只是這樣精巧的做法,難為玉秀你想得出來。難怪我說,這桃脯不止看著像胭脂,吃起來也有一股花香味兒,原來果真有花在其中?!?/br>
    她說著,又轉(zhuǎn)頭仔細(xì)打量起玉秀來。

    玉秀今日著一件半舊的綠襖,配一條素裙,襯得她越發(fā)如水蔥一般嬌lt嫩。雖是素面見人,卻也收拾得干干凈凈,一頭烏發(fā)濃黑如墨,瓜子臉龐,雪膚紅唇,端看姿色,雖比不過夏知荷,卻也不是一般鄉(xiāng)下姑娘比得。

    琴嬸子看著,更加感嘆連連:“妹子最會教養(yǎng)人,自身是這樣的品貌,教出來的孩子又是這樣的人品,我看咱們玉秀,人比花嬌,又心靈手巧,莫說村里,就是鎮(zhèn)上怕也沒人及得上,倒不知將來是誰有這般好福氣了。“

    玉秀臉上微紅,她聽琴嬸子這樣說,心里猜她今日來,向娘討教或許是假,真正的目的另有其他。想到這里,她收拾了自己的針線簍子,對兩人說:“娘,嬸子,你們慢慢聊,我去屋里配幾根線?!?/br>
    等她出去了,夏知荷看了琴嬸子一眼,垂眸道:“嫂子可別這樣夸她,仔細(xì)別人聽了笑話咱們。“

    琴嬸子聽她這樣說,便道:“我也不是虛夸,外人不知,難道我還不知玉秀的好么?我今日來的目的,想必你也猜到了。我聽說你要給玉秀招女婿,我這里有個人選,不知道合不合適?!?/br>
    “嫂子請說?!?/br>
    “就是我大伯哥家的小兒子,叫李海的,今年二十三歲,為人勤快老實(shí),身體也好,家里地里一手抓,若不是上頭三個哥哥娶親,把家底掏空了,也不至于耽誤到現(xiàn)在,眼看他年紀(jì)也漸漸大了,家里到現(xiàn)在都湊不出彩禮錢,我那嫂子聽了你的打算,求到我這里來,我不好拒絕,厚著臉皮來問問你,你要是覺得合適,我們再談,不合適就算了,不要因?yàn)檫@個壞了我們兩家的情誼?!?/br>
    琴嬸子說的這人,夏知荷知道,是昨天張婆子給她參考的幾個人之一,就是傳聞與余寡婦有來往的那個。

    話說起來,李海這個毛病,與別的那幾個或懶或病的比起來,倒不算什么大毛病。她自信玉秀比那余寡婦強(qiáng)了不知多少,等成了親,自然能讓李海把心收回來。

    可到底還是覺得委屈了玉秀。

    但琴嬸子上門來說,又不能一口回絕了,讓她面上不好看。

    夏知荷心里思索著說辭,手上捻起一片桃脯,細(xì)嚼慢咽地吃了,又喝了口茶,才說:“你這個侄子,我也聽說過,各方面確實(shí)都不錯,只是……“

    “只是什么?“琴嬸子忙問。

    夏知荷似乎有些難以啟齒,“我聽說……他跟村頭那余寡婦……“

    琴嬸子立刻明白了,一時有些尷尬,訕訕道:“你也聽說了……“她不甚自在端起茶,掩飾般喝了一口。

    兩人都不說話,一時間房里十分安靜。

    過了好一會兒,琴嬸子像是下了決心,說:“我也是看著玉秀長大的,自然希望她過得好,知荷妹子,我與你說句實(shí)話,我那不爭氣的侄子,確實(shí)跟那寡婦有過來往?!?/br>
    ‘‘哦?“夏知荷抬眼,有些意外。她倒是沒想到琴嬸子會坦誠相告,畢竟李海與那寡婦的事,她只是聽了傳聞,琴嬸子若要否認(rèn)也正常。況且,琴嬸子與李海算是一家人,她更應(yīng)該幫著說好話才是,如今這樣說,顯然她是真心為玉秀考慮的。

    琴嬸子繼續(xù)說:“你也清楚,那些男人,性子上來了,什么臟的臭的都管不得。我那侄子,年紀(jì)這樣大了,屋里又沒人,更管不住自己,被那寡婦勾了幾次,就去了。我知道,你曉得了這個,心里肯定不痛快。可我那侄子,我也是知道幾分的,雖有個那樣的娘,可他自己還是老實(shí)本分的,若不是寡婦勾著他,他是絕不會自己上門去的。“

    夏知荷心道:便沒有不愛腥的男人。嘴上卻說:“我信嫂子的話,只是你是知道玉秀的,她現(xiàn)如今雖然也是守寡之身,人卻是清清白白的,我實(shí)在不愿她受了委屈?!?/br>
    琴嬸子便知她對這個事在意,更因此起了回絕之心,她想了想,說:“我曉得玉秀是極好的,說起來,是我那侄子配不上他,只是我嫂子那邊實(shí)在求得厲害。妹子你看這樣如何,我先去找我嫂子,把你的意思說給她聽,再看他們家如何回話,你再下決定,是不是進(jìn)一步談,怎么樣?“

    夏知荷雖然不太滿意,但琴嬸子都這樣說了,她也只得同意。

    琴嬸子今天上門,就是為了這件事,現(xiàn)在得了話,立刻就起身要走。

    夏知荷拉住她:“嫂子稍等?!?/br>
    她去廚房,拿油紙重新包了一包桃脯,塞進(jìn)琴嬸子的籃子里,“這桃脯不值錢,嫂子帶回去給家里孩子嘗嘗鮮?!?/br>
    琴嬸子推辭不過,高高興興走了。

    ☆、第3章 余寡婦

    琴嬸子一走,夏知荷就去玉秀房里,將剛才一番話都告訴了她。

    玉秀聽后,倒沒有什么想法,即不歡喜,也不厭惡。那李海她也見過,人長得挺高大,容貌也算端正,幾次路上見他,都是低頭走過,看起來挺老實(shí)的一個人,只看表面,誰能想到他與名聲在外的余寡婦有首尾。

    夏知荷見她沉默不語,怕她想多了,忙道:“你若不喜歡,娘下次就回絕了他。我心里也是不大喜歡的,只是一來,你琴嬸子上門來說,多少要給她幾分面子,不好立刻就回了;二來,這李海雖有不好,但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娘現(xiàn)在手頭沒有比他好的人選,怕錯過了這個,以后沒有更好的,所以想先拖一拖,倒不是立刻就要把你許給他,你且放寬心?!?/br>
    “娘的心意我明白,”玉秀主動握住夏知荷的手,說:“我心里未曾不喜。我看這個李海沒什么不好的,他雖有些過往,可我也是守寡之身,我們兩個都不用嫌棄對方。只要他是個老實(shí)本分的,我就與他好好過日子,將來一起孝敬爹娘?!?/br>
    夏知荷聽了,又欣慰又酸澀,心中五味雜陳,只是心里更加堅(jiān)定,一定要給玉秀挑個好的。

    午后,玉秀去河邊洗衣服。

    路上遇見琴嬸子的小女兒,叫李月梅。

    李月梅今年十五,長得像她娘,一張圓圓的臉蛋,身材略有些豐滿,性子也像她娘,很是熱情活潑。她與玉秀算是一同長大的手帕交,雖小了玉秀三歲,卻已經(jīng)許了人家,只等來年開春辦喜事了。

    因她哥哥是個秀才公,李月梅的親事便很如意,許的是鄰村的張家。聽聞那張家住著六間大瓦房,家里有良田十幾畝,還養(yǎng)了十幾頭肥豬,家底在幾個村里是數(shù)得上的。

    琴嬸子年輕時,上頭有個惡婆婆,很是受了些挫磨,好不容易熬到分家,因她當(dāng)家不是長子,只得了幾間草房,幾畝旱地。

    她男人老實(shí),琴嬸子卻是個有想法的,家里兩男一女三個孩子,她沒讓任何一個下地干活,只把自己一個女人當(dāng)男人使喚,起早貪黑二十幾年,至今住的還是當(dāng)初的破草房,卻供大兒子念書,托關(guān)系讓二兒子跟著師傅打鐵,把小女兒養(yǎng)在閨中。

    好在幾個孩子也上進(jìn),如今,她家老大考上秀才,二兒子過兩年也要出師,小女兒又說了這樣一門好親事,琴嬸子逢人便笑呵呵的,看起來年輕了好幾歲,村里人都說她苦盡甘來,是到享福的時候了。

    到了河邊,已經(jīng)有不少人,兩人與相熟的婦人打了招呼,選了個在離眾人稍遠(yuǎn)的樹蔭。

    李月梅洗著衣服,嘴上也不停歇,“我娘上午從你們家拿回的桃脯,我一下子就吃了一半,又香又甜又酸,比鎮(zhèn)上百味居賣的還好吃,玉秀姐,你的手太巧了,我怎么就沒你這么能干呢?“

    玉秀笑道:“就是一些不上臺面的東西,你若實(shí)在喜歡,等明年做的時候我喊你一起,今年卻做不了了,我家里還有一些,一會兒都給你拿回去?!?/br>
    李月梅忙擺擺手,“那倒不用,我就嘴上說說,真讓我做我還嫌麻煩呢,剩下的桃脯你和夏嬸自己吃吧,要是被我娘知道我又向你要,你看她不擰我腿rou。“邊說邊呲牙咧嘴,好似她娘當(dāng)真擰了她一樣。

    玉秀不由失笑,“又亂說了,你娘那么疼你,怎么舍得動手?!?/br>
    李月梅笑嘻嘻地吐吐舌頭,一雙圓眼左右亂轉(zhuǎn),突然給她看見小路上過來的一個人,臉上的笑意便收了,撇撇嘴,頗有些不屑,湊近玉秀,低聲道:“你看,那個來了?!?/br>
    玉秀便回頭看了一眼,原來是余寡婦。

    余寡婦年歲在二十后半,單看長相只得五六分姿色,再看身段打扮便有七八分了。只見她穿一件桃紅色襖子,下邊配嫩綠色長裙,斜挽著發(fā)髻,頭上插著一支蝶戀花銀簪,一只桃花銀鈿,臉上涂著水粉胭脂,唇間一點(diǎn)朱紅,裊裊娜娜地走過來,帶著幾分農(nóng)婦們沒有的風(fēng)情。

    村里不少男人與余寡婦不清不楚,有幾個更是有家室的,因此河邊婦人們見了她,都沒有好臉色,脾氣直的,更是呸了一口,直說晦氣。

    余寡婦卻好似沒聽見,徑直走到玉秀邊上,一雙細(xì)白的手搭在額前,斜斜地遮了些陽光,眉間微蹙,含嬌帶媚道:“玉秀meimei,你看日頭這樣毒,眼下就你這還有一點(diǎn)陰涼,不知道能不能給jiejie騰出一點(diǎn)位置呢?“

    玉秀還未說話,月梅已經(jīng)甩了衣物站起來,毫不客氣回絕了,“憑什么給你讓位置!你怕太陽曬,我們就不怕嗎?”

    其實(shí)她兩人衣服已經(jīng)洗得差不多了,月梅是看不慣余寡婦一副理所當(dāng)然的態(tài)度。

    “呦!”余寡婦仿佛這才看見月梅,拿目光仔仔細(xì)細(xì)將月梅看了,才作腔道:“我當(dāng)是誰呢,原來是月梅meimei?!?/br>
    “誰是你meimei!你別亂攀親戚!”月梅更氣了。

    余寡婦卻笑得更甜,“這定了親的人,就是不一樣,月梅meimei從前,可從不敢大聲說話的,都說張家家境殷實(shí),難道殷實(shí)之家,就喜歡meimei這樣潑辣的嗎?”

    “你……”月梅氣結(jié),只是她畢竟是個沒成婚的女子,這種話不管如何回都不合適,不由漲紅了臉,連眼眶都要紅了。

    余寡婦面上更加得意,眼里卻閃過一絲嫉妒。她自認(rèn)品貌雙全,現(xiàn)在卻不得不勾著那些,從前根本不放在眼里的男人度日,而眼前的小丫頭,容貌身段樣樣不如她,卻得了一門好親事,眼看就要過好日子去了,怎么不讓她又酸又妒。

    兩人斗嘴的時間,玉秀已經(jīng)把自己和月梅的衣服收好,此刻站起來,淡淡說道:“張家不喜歡月梅這樣的,難道喜歡你這種嗎?月梅哪里不好?她年輕、單純,最重要的是,清白?!?/br>
    最后兩字她說得極輕,卻清清楚楚地落進(jìn)余寡婦耳里。

    余寡婦被踩到痛處,臉上的笑容立刻揭了下來,咬牙道:“你有什么資格和我說這兩個字,你跟我一樣是寡婦,我不清白,你以為你就清白嗎?給人家做了十幾年童養(yǎng)媳,誰知道關(guān)起門來發(fā)生了什么,還端著架子裝清高,只有那些蠢貨才相信你!”

    玉秀聽了,仿佛想起什么,臉上帶出了淡笑,“有人愿意相信,不就夠了?“

    說完不再理她,端上木盆走了。

    月梅趕緊跟上,走前使勁哼了一聲。

    余寡婦咬著牙,臉上再無半點(diǎn)嬌媚,只余濃厚的嫉恨。

    說起來,余寡婦夫家家境并不差,她男人雖然去了,家里也無長輩,卻有兩間瓦房,幾畝良田,若她本分一些,守著田租也能度日。

    只是她卻是個愛享樂的,身上要穿細(xì)棉,嘴里要吃細(xì)糧,臉上要涂胭脂,頭上要帶銀簪,這等日子,只有地主老爺家過得,尋常人家怎么供養(yǎng)得起。于是少不得要找人接濟(jì)一二。

    她勾上手的那幾個,家里都不算太差,李海算是最窮的,卻也是她最上心的。原因無他,只因李海長得人高馬大,五官端正,又年輕力壯。世人都愛俏,余寡婦自然也不例外。

    她對李海是動了幾分真情的,甚至想過,如果李海愿意娶她進(jìn)門,她立刻就和別的男人斷得干干凈凈。

    可誰曾想,她對別人有情,人家對她卻無意。李海已經(jīng)好幾日避著她走了,她好不容易將人堵了一回,百般追問,才知道他家竟打著讓他入贅李大柱家的主意。

    她和李玉秀都是寡婦,卻一個讓人交口稱贊,一個叫人唾棄不已,讓她如何能平。她本就嫉妒李玉秀有家人護(hù)著,可以過好日子,可以裝清高,這下子,更是記恨她奪自己情郎了。

    她想起剛才李玉秀暗示,只要李海相信她清白就足夠,心里更是嫉妒得像被萬只螞蟻啃咬一般。

    另一邊,月梅緊跟上玉秀,小聲道:“玉秀姐,你別聽她胡說,我們都知道你跟她不一樣,她是自己不干凈,才要來污蔑你?!?/br>
    玉秀道:“我知道,你放心,我沒將她放在心上。你也是,以后遇見她離遠(yuǎn)一點(diǎn),別和她置氣,她那樣的人,根本沒有名聲可言了,所以才更加無所顧忌,我們卻要愛惜自己,不能與她一般見識?!?/br>
    月梅不由撅了嘴,“我都知道,可我就是看不慣她那模樣,總不能一直忍著她吧?“

    “你呀,“玉秀無奈笑道:“也不是讓你一昧忍讓,只是你要與她爭鋒,總要爭在點(diǎn)子上吧,不能她說什么你應(yīng)什么,這不是讓人牽著鼻子走嗎?你得看她最在意什么,最渴望什么,然后一下?lián)粼邳c(diǎn)上,比你說再多的話都管用。“

    月梅聽得直點(diǎn)頭,忙追問說:“那玉秀姐你快告訴我,余寡婦最在意什么,看我下次狠狠打擊她?!?/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