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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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宣景問李攀,“還有網(wǎng)兜嗎?”在他附近的李攀點了一下頭,周宣景又再說道,“我們兩個下去,小心點靠近,抓住了以后立刻跑回來,上馬就走?!彼D(zhuǎn)頭看到沈落和謝蘭蘊,說,“你們先騎馬回去?!?/br> 如果附近有大虎在,這樣的舉動無疑危險至極,一個不好,還有喪命的可能。進入山林前,周宣景曾對沈落說能平安回來最重要,但此時他似乎忘記了自己說過的話。 謝蘭蘊不敢贊同他們兩個人的主意,更怕周宣景會出事。她小聲說,“太危險了,還是不要了,如果出事了怎么辦?我們幾個人,要斗贏一條大蟲很難。如果你們非要做,我更不能走?!?/br> 沈落明白周宣景和李攀不想錯過這個好機會,也明白謝蘭蘊的擔心,她同樣不愿意看到任何人出事。只是,假使有護衛(wèi)在旁邊看著,或者能及時趕到,應當不至于出問題。 “我記得夫子說過,如果遇到危險可以通知護衛(wèi)來救援?!鄙蚵湔f,“如果我們能在護衛(wèi)趕到之前順利得手并且逃脫,那么獵物還是算我們的。如果我們失敗了,那只要護衛(wèi)趕過來,我們也不會有事。” 在他們出發(fā)之前,每個隊伍都發(fā)放了一個煙花竹筒。遇到危險,只要點燃竹筒,弄出動靜,很快便會有離得最近的護衛(wèi)趕來救援。之前他們都安然無事,一下反而記不起這一茬,沈落提出,其他三人都記了起來。 四個人迅速商量過一番,最終決定,周宣景與李攀到林中去想辦法捉那只小白虎,沈落和謝蘭蘊不必先走,只需見機行事。在行動之前,他們點燃竹筒,通知了護衛(wèi)趕過來。 決定好怎么做,機不可失,幾人立刻分頭行動。沈落和謝蘭蘊各牽了兩匹馬,跟著周宣景和李攀在動,保證他們在兩人的視線范圍之內(nèi),這樣如果有什么情況,她們能馬上知道。 周宣景和李攀帶上匕首、網(wǎng)兜,仍背著箭筒、弓箭,小心翼翼靠近小白虎,幾乎是跟著小白虎的移動而行動。他們盡可能不弄出任何的動靜,避免驚動了那白虎使它警惕逃竄,也避免驚醒藏在暗處的兇險。 沈落和謝蘭蘊兩人緊緊盯著他們兩個人看,不由得跟著緊張了起來。她們看著那只小白虎忽然停在某處不動作了,又再看著周宣景和李攀分兩個方向,準備將它包抄夾擊。 他們一步一步逼近小白虎,直到將它圍住,叫它避無可避。提前準備好的網(wǎng)兜派上用場,小白虎不怎么有威力,周宣景眼疾手快,一下便將它兜住了。它又不怎么的重,周宣景很容易把它給提了起來。 哪怕至多花費兩刻鐘的功夫,周宣景和李攀依然出了滿頭的汗。這樣驚險的事情,他們都是第一次做。可還沒有來得及松一口氣,陷入危機的小白虎在網(wǎng)兜里掙扎著不停嚎叫。 那叫聲不知道傳出去多遠,沈落與謝蘭蘊至少隱約聽到了,更有甚者,下一瞬疑似有大虎回應小白虎的吼叫聲??粗苄昂屠钆逝ν铰放?,驚險刺激到驚悚,沈落和謝蘭蘊卻只能干著急,盼著他們快一點,再快一點趕回來。 然而比周宣景和李攀先一步的,是從不知從林中何處竄出來的兩只大蟲。假使只有一只,或許還有拼拼看的可能,兩只大白虎,想斗贏是完全不可能的事。它們注意到小白虎在周宣景和李攀的手中,當即怒吼著要撲過去。 沈落和謝蘭蘊都被這景象近乎嚇呆,但下意識的反應讓她們拿起手中的弓箭,不停朝兩只大白虎射過去,哪怕這并無多大的用處。周宣景與李攀仍在試圖逃走,但凡回到山路,上了馬背,要走會容易許多。 有馬蹄聲漸近,多半是之前通知救援起了效果,能夠多拖上一小會,等來救援一樣很有希望平安無事。只眼下情形,能拖上一瞬都艱難。大虎身形敏捷,撲過來的速度要比人逃跑的速度快上不少,周宣景和李攀已變得十分吃力。 箭筒快要掏空了,對大白虎的警示效果也幾乎沒有,謝蘭蘊急得快要哭出來,又不知該怎么辦。她很后悔沒有攔下他們,如果自己堅持不要這么做,或許周宣景和李攀便會選擇放棄,更不會有這樣的事。 沈落的注意力都在大虎和周宣景他們身上,顧不得身邊的人是什么情況,畢竟她們相對安全,而如果跑過去,無疑是要拖周宣景和李攀的后腿。正因為這么想著,她沒有想到,謝蘭蘊會跑出去。 等到沈落發(fā)現(xiàn)謝蘭蘊跑向周宣景和李攀時,已經(jīng)遲了。當其中的一只大虎撲向周宣景時,謝蘭蘊也往他那邊奔去。周宣景根本想不通謝蘭蘊是怎么做的,總之,當大白虎撲向他的時候,有個嬌小的身影擋在他的前面。 他幾乎被謝蘭蘊嚇傻了。 第66章 中計 辨認出是沈落所在的隊伍發(fā)出的求助時,韓玹從未如此刻一般緊張。上一次在蘭佩山的教訓太過深刻,而沈落容不得再有任何閃失,尤其是他就在周圍的情況下。 韓玹驅(qū)馬疾馳,帶人奔向收到求救信息的方向。趕到的時候,韓玹看到站在山路旁的沈落,撲向周宣景的大白虎,在旁邊徘徊的另一只白虎,還有周宣景旁邊的李攀以及竟護在了周景宣身前的謝蘭蘊。 場面不能不說有些混亂,而此刻最重要的無疑是救人。 來不及弄清楚具體的情況,韓玹和趕到的護衛(wèi)齊齊翻身下馬便開始了救援。幸得帶的人足夠多,而韓玹身手足夠好,除去謝蘭蘊的傷勢不明,其余的人皆沒有受傷。 直到謝蘭蘊被送去大夫那里搶救,周宣景的腦子里還是亂糟糟的一團。 他像是被人狠狠敲了一鐵棒子一樣,頭腦昏昏沉沉,手腳也快要不聽使喚。就在不久之前,有不得了的事情發(fā)生了,而他竟不知該如何應對。 沈落守在帳篷外,看著腳步匆匆、神色凝重的醫(yī)童端著銅盆進進出出,心急如焚。然而除去等待與祈禱謝蘭蘊無事,她再做不了什么。沈落后悔又自責,可于事無補。 同在梅班的學生陸陸續(xù)續(xù)都回到營地,董云溪不多會也回來了。她聽說謝蘭蘊出事的消息,極為憤怒。尋到大夫搶救的帳篷,看到沈落,氣憤的董云溪忍不住譏諷,“我早說讓她和我一起走,偏偏她和你一組,結(jié)果竟出了這樣的事!” 沈落心情糟糕,也無法反駁董云溪的話。假使她那時附和謝蘭蘊的意見,而非贊同那樣冒險的行為,便什么意外都不會有。或者假使她可以及時拉住謝蘭蘊,同樣不會有這種事。 天寒地凍里在外面傻站了半個多時辰,沈落兩腳早已發(fā)麻,即使想要直接走開也根本挪不動步。董云溪見沈落一個字都說不出來,輕哼了聲,大約是沒有多想理她,便往帳篷近處走過去。 恰巧負責搶救謝蘭蘊的女大夫從里面出來了,董云溪剛想要快步迎上去,卻有誰一陣風似的直接越過她到了前邊。定睛一看,發(fā)現(xiàn)竟是周宣景,她又莫名這人對謝蘭蘊關(guān)心至此。 女大夫?qū)さ角f夫子,對她仔細說過謝蘭蘊現(xiàn)在的情況——傷口已經(jīng)處理過了,但是失血嚴重,兼之昏迷不醒,還沒有完全脫離危險,需要再看一看。沈落近乎屏息凝視聽著女大夫的一言一語,但形勢顯然不怎么樂觀。 一片寂靜中,周宣景的聲音響了起來,“大夫,請問她什么時候能醒?我現(xiàn)在可不可以進去看一看她?”莊夫子清楚當時發(fā)生的事,也知謝蘭蘊是為了救周宣景,便以眼神示意女大夫。女大夫點點頭,同意周宣景進去看一眼。 帳篷里不是沒有別的人在,但是對于此時的周宣景來說,他的心思只能落在躺著的那個人身上。他其實沒有很明白,謝蘭蘊為什么會救他,還是以這樣奮不顧身的方式,可這就是擺在他眼前的事實。 過去便性子文靜的人此刻卻比任何時候都更安靜,周宣景看到雙唇發(fā)白、眉心緊蹙的謝蘭蘊,即使是他也不覺得自己能輕易忍受那些后背傷口帶來的痛苦。 周宣景不由得握緊拳頭,他終于變得清醒了些。 · 周宣景進去之后,莊夫子讓在外面等著的人都先回去自己的帳篷歇息。周圍的人都散了,沈落不好繼續(xù)杵著,跺跺發(fā)麻的雙腿也慢慢回去了。 帳篷里要比外面暖和許多,沈落坐在臨時搭就的矮榻旁,倒不知該做什么了。她獨自待得會,處理完后續(xù)事情的韓玹一身風霜進來,臉色始終冷冷的。 即使清楚與韓玹的獨處不合時宜,沈落還是想要和韓玹待上一陣。她站起身,還沒有走出去幾步遠,韓玹已大步走到沈落面前。 韓玹身上尚未消散的寒氣撲向了她,隨之她又被韓玹摁著坐回到榻邊。沈落微仰了頭去看韓玹,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韓玹繃著臉,也沒有開口,只是蹲下身。 正當沈落疑惑他要做什么時,韓玹忽然伸手握住她的小腿,不由分說脫下她腳上的鹿皮小靴。大概是腦子還處在漿糊狀態(tài),即使立刻意識到哪里不對,沈落并沒有做什么也沒有發(fā)出驚呼。 隔著綢襪,從小腿一直到腳底,韓玹幫沈落細細的按摩。他好似知道沈落在外面站得太久,也知道她兩腿有些不聽使喚。盡管韓玹手法極佳,很容易讓她從麻痹與難受中解脫出來,沈落仍覺得很不好意思。 沈落怯怯想要縮回腳,韓玹又握緊她的小腿并且抬頭瞥了她一眼,沈落變得不敢動作。這記眼神讓她明白了一件事——韓玹在生氣,但不是不滿或責怪,而是單純的有怒氣。 韓玹生氣的原因并不難知道,無話可說的沈落唯有別開眼。韓玹也沒有說什么,只是幫沈落按摩過又端來熱水讓她好好泡一泡。若非她及時阻止,沈落真擔心韓玹會主動幫她洗腳…… 泡過腳,沈落雙腿都變得暖和,韓玹又不知從哪里弄來姜茶,遞到她面前要她喝下。姜茶暖身子她知道,可味道她實在不喜歡,即使小日子不舒服,她也從來不肯喝的。 礙著韓玹冷冰冰的模樣和自己心有歉疚,沈落沒有吭聲,默默將那一大碗姜茶悉數(shù)飲下。她眉頭微蹙的樣子落到韓玹的眼中,他僅是神色淡淡將空了的瓷碗接過去,轉(zhuǎn)身再次出得帳篷。 生姜的辛辣味道在沈落口中不停蔓延,她深吸一口氣,搓搓手取暖,韓玹便又從外面進來了。早已坐不住的沈落站起了身,復聽見韓玹忽而道,“她醒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