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節(jié)
其實在來之前,夏冉秋已經(jīng)約莫猜到夏小舟不會輕易就范了,那天在咖啡廳里她就已經(jīng)把話說得很清楚,不想也不會再跟夏家扯上任何關系。她還是有些了解自己這個meimei了,是屬于典型的不會輕易生氣,但一旦生了氣,就絕對挽不回來的主兒,她有她自己的原則和底線。 所以在來之前,她已經(jīng)想好了一籮筐的說辭,以為自己最終是一定能說服夏小舟的,只是要多費一番口舌而已,畢竟這算得上是她目前要回歸夏家惟一的機會了。卻沒想到司徒璽會跟著一塊兒來,更沒想到她才剛起了頭,已被夏小舟毫不客氣的一口回絕了,還扔下一句‘以后不要再打她的電話’拂袖而去! 看著兩人頭也不回的背影,夏冉秋一口氣上不來,喘息了好一會兒,才有些不敢置信的問旁邊的韓杰銘,“她什么意思?她居然這樣對我,她難道不想再回咱們家了?” 韓杰銘勾了勾唇,笑得有些諷刺,“她怎么就不能這樣對你了?你以為你是誰!明明就是來作說客,明明就是來求人的,卻總是無形中端出一副居高臨下的樣子,鬼才會買你的賬呢,看你回去怎么跟你爸媽『交』代,你爸媽又怎么跟嚴老太太『交』代!” 說來今天這事兒,還真怨不上嚴棟,他既然于后悔愧疚『交』集之下,答應了司徒璽和夏小舟以后都不會再打擾他們的生活,大丈夫一言九鼎,雖然事后也曾后悔過不該答應得那么絕對,好歹應該留點回轉的余地,卻絕對不會做出出爾反爾,違背承諾的事。 找上夏家人的,其實是嚴老太太。嚴老太太那天親眼目睹嚴棟答應了夏小舟以后都不再打擾他們生活的要求,自己又被夏小舟毫不客氣的指責了一通,事后簡直是越想越生氣,越想越不甘,也越發(fā)堅定了不管用盡什么辦法,一定要讓司徒璽認祖歸宗的念頭! 嚴老太太知道要從司徒璽身上下手是不可能的了,她至今都沒能見到過他本人一面,就是很好的證明,連嚴棟都奈何不了他,她當然也奈何不了他,她知道自己只能從夏小舟身上下手。她背著嚴棟,讓人去弄了夏小舟的詳盡資料來,是人就會有弱點和谷欠望,她相信只要找準了夏小舟的弱點,就一定能搞定她,然后再搞定司徒璽。 就著放大鏡將夏小舟的資料從頭到尾研究了幾遍,還真讓嚴老太太找到了希望,原來夏小舟竟然跟其父母家人鬧得那么僵,哦不,其實應該說是她的父母原來竟是那么的不待見她,甚至還將她趕出了家門! 嚴老太太心里有了底,叫了她當年陪嫁丫鬟……也就是那天夏小舟在她房間見到過的那個老婦人的兒子來,如此這般悄悄吩咐了一通,后者便心領神會的忙活去了。 自那天在咖啡廳被夏小舟毫不留『情』的指責之后,荀慧欣可以說是對這個『女』兒憎惡到了極致,打定主意以后就算是她死在自己面前,也絕不會再多看她一眼! 卻沒想到軍區(qū)副司令員的家人會忽然找上了門來,提出只要他們說服夏小舟,再讓夏小舟說服司徒璽認祖歸宗,以后嚴家和夏家,就是真正親密無間的一家人,夏家的事,以后就是嚴家的事了! 荀慧欣幾乎是毫不猶豫就答應嚴家的要求,雖然她仍然憎惡夏小舟,仍然不屑司徒璽的背景,甚至不屑他的真實身份,不過一個『私』生子罷了,就算是將軍的『私』生子,一樣是『私』生子!但她必須得為夏冉秋和夏冉旭的未來考慮。 送走嚴家來人后,她第一時間打電話叫了夏冉秋過來,簡要將事『情』跟她說了一遍,讓她去說服夏小舟,至于她自己,當然是不會親自跑這一趟的,就算夏小舟即將成為嚴將軍的兒媳婦了,一樣是被他們夏家趕出了家門的『女』兒,她要回來,必須是她來求著他們,斷沒有他們反過去求她的道理! 夏冉秋可不敢像荀慧欣那樣托大,上次被司徒璽借她那個沒良心老公,也就是韓杰銘之手懲治她的『情』形還歷歷在目,她實在害怕一個不慎再惹到她,他會讓她吃不了兜著走!所以她才想出了這么一個給夏小舟和司徒璽送結婚禮物的借口,打算在將她約出來之后,再曉之以『情』,動之以理的說服她。于是才出現(xiàn)了之前的那一幕。 夏冉秋被韓杰銘刺得一窒,委屈之余,還有幾分不忿,幾分無措,“我什么時候端著居高臨下的架子了,我還要怎樣低聲下氣?這下可該怎么辦!” 韓杰銘沒好氣:“怎么辦,涼拌!”話雖如此,還是皺著眉頭開動起腦筋來,只因他深知此事若是成了,以后他們韓家就算是靠上嚴家這個大靠山了,對韓家對遠洋都是有百利而無一害的! “要不這樣,我們告訴爸媽,就說小舟他們已經(jīng)答應要回嚴家了!”他忽然說道,“只是現(xiàn)在時間緊迫,他們忙著準備婚禮,來不及再準備其他的事,所以打算將認祖歸宗的事放到婚禮之后,讓他們先來參加了婚禮再說?你是知道小舟的,一向最是心軟,她看見爸媽先伸出橄欖枝,只會爸媽敬她一尺,她回敬爸媽一丈,到時候她一感動,說不定就真答應了呢?” 夏冉秋一臉的懷疑:“這個辦法只怕行不通!嚴老太太給的期限是婚禮前一天的晚上,她還等著婚禮當天宣布司徒璽是嚴將軍失落在外多年的兒子,等著喝小舟敬上的孫媳婦茶呢,如果我們不事先說服小舟他們,婚禮當天,我敢打『賭』小舟是絕對不會給她敬茶的!” 韓杰銘立刻接道:“那就讓爸媽趕在婚禮的頭天,哦不,待會兒我就派司機回去接他們來c城,親自約見小舟,說上幾句軟話服個軟,父母與自己之間是沒有隔夜仇的,不怕小舟不回心轉意?!闭f著拿出手機就要給司機打電話。 卻被夏冉秋一把將手機搶過,搖頭說道:“爸媽肯定不會愿意先低這個頭!還是等我先打個電話,問過媽的意思再說吧,不然你派了司機回去,他們不愿意上車,也只能是白搭!” 韓杰銘一想,自己那對泰山泰水確實是既固執(zhí)又好面子,還有些妄自尊大,讓他們特意跑一趟來向自己的『女』兒道歉服軟,而且這個『女』兒還是他們從來都忽略不計,不放在眼里更不放在心上的,就算這個『女』兒現(xiàn)在要嫁的人是總書記的兒子,估計他們也不會樂意! 于是點頭對自己老婆說道:“那你先打電話。” “嗯?!毕娜角飸?,拿出自己的手機,撥通了荀慧欣的電話。 不出所料荀慧欣一聽完她的話,立刻就冷笑道:“讓我和你爸爸去向她個不孝『女』和那個流氓頭子道歉服軟,他們以為自己是誰呢,做夢!” 夏冉秋望天翻了個白眼,有些無語,“可是媽,現(xiàn)在是我們有求于他們,不是他們有求于我們,我們把姿態(tài)放低一點,難道不是應該的?”就像韓杰銘受不了她在面對夏小舟時不自覺流露出來的高姿態(tài)一樣,她這會兒也有些受不了荀慧欣的高姿態(tài),既然是求人,就應該有個求人的樣子才對! “哼!”那邊荀慧欣冷哼一聲,“什么叫‘我們有求于他們’?明明是那個死丫頭在求著我們去參加婚禮,明明是她在求著我們想要回來,我們什么時候有求于他們了!” 夏冉秋有些不耐煩了,“是是是,不是我們有求于他們,是他們有求于我們總行了吧?可是媽,嚴老太太那里,你要怎么『交』代?要不然,你直接回絕了她好了,反正冉旭還有大半年才畢業(yè),反正我也已經(jīng)結了婚了,有沒有嚴家這門親戚,對咱們家來講,根本無關緊要,是吧?”說到最后,已明顯聽得出她的話里帶著一股挖苦之意了。 那邊荀慧欣被大『女』兒挖苦得半晌才回過神來,生氣于大『女』兒的態(tài)度之余,倒也冷靜了下來,是呀,現(xiàn)在他們老兩口都已經(jīng)退了,冉旭卻還有半年就要畢業(yè)了,冉秋在婆家的『日』子也是『日』益艱難,如果能在這個時候多上嚴家這么一門親戚,所有的問題都會迎刃而解,無論如何,他們都不能錯過了這個機會! 她終于下定決心般對著電話那頭的大『女』兒說道:“那好吧,你們派司機回來吧?!?/br> 這邊夏冉秋聽得母親松口,松了一口氣,對韓杰銘說道:“爸媽愿意過來了,讓你這就派司機回去?!?/br> 韓杰銘『情』知這會兒他和夏家是利益共同『體』,不敢怠慢,忙撥通了司機的電話,讓其立刻趕回新海去接人后,才挑起自家老婆的下巴,親了她的嘴唇一下,輕佻的笑說:“這事兒若是成了,對以后咱們遠洋開辟c城新市場可是有大大好『處』的,說吧,想要什么獎勵,老公都買給你!” 夏冉秋笑得花枝亂顫,正想說她要范思哲的新款包包和『愛』馬仕的新款絲巾,就聽得她的手機響了。拿起來一看,是荀慧欣打來的,她以為她和夏舒權又反悔了,不愿意再來c城了,忙接了起來:“媽,有什么事嗎?什么,此事就到此為止?他們耍人玩兒呢!”聲音忽然拔高了許多,尖銳而高亢。 韓杰銘見自家老婆忽然臉『色』大變,再一結合她斷斷續(xù)續(xù)的話語,其實已約莫猜到發(fā)生什么事了,但畢竟還抱著一線希望,看她一掛斷電話,就急急忙忙問道:“怎么了怎么了?” 夏冉秋的表『情』很復雜,有失望,有懊喪,還有悻悻然,“媽讓你別派車回去了,說是剛才接到嚴老太太的人打去的電話,說事『情』到此為止,讓我們不用再找小舟他們了……” “然后呢?這樣就完了?”韓杰銘一時間有些接受無能,他還等著跟嚴家成為親戚,以后要經(jīng)常來往呢! “然后?”夏冉秋苦笑著攤手,“然后嚴老太太的人還警告爸媽,不得將這件事傳到外人的耳朵里,也不得再去打擾小舟他們,否則不會放過我們!老公,我們現(xiàn)在該怎么辦?”荀慧欣可以『硬』氣的說‘到此為止就到此為止,有什么了不起的,我還不愿意跟那樣表面光鮮,暗地里卻什么骯臟事都有的所謂名門當親戚呢’,她卻不可以,不跟嚴家做親戚,夏冉旭錯失的最多只是一個更好的工作機會而已,她錯失的可就有可能是后半輩子的幸福了! 韓杰銘煩躁的爬了爬頭發(fā):“一時之間,我怎么知道該怎么辦,你也讓我先想想!”說話的同時,腦子高速運轉起來,嚴老太太是在他們見過司徒璽之后,才打電話給荀慧欣說此事到此為止的,很顯然司徒璽剛才一離開后,便向嚴家施加了壓力。 嚴家可不是普通的人家,堪稱一方軍閥,權大勢大,司徒璽雖然在c城乃至c省都有翻手為云覆手為雨的本事,跟嚴家依然不是一個檔次的對手,卻這樣遷就司徒璽,然后前者卻這樣遷就后者,可見他們是真的很想他能回歸嚴家! 韓杰銘忽然起身對夏冉秋說道:“我們立刻去越展?!?/br> 夏冉秋不明所以,難以置信的問道:“都這個時候了,你還有心『情』去逛商場?” 韓杰銘不答反問:“對了,你當大姐的,知不知道小舟最喜歡什么東西?我們這就去越展挑。對了,順便再為我們各自都選一套禮服,我們可是婚禮上『女』方的代表,可不能丟了小舟的臉?!毕氖鏅嗪蛙骰坌啦豢蟻韰⒓踊槎Y,又沒說不讓他們參加,他這個司徒璽的連襟,當然要去為他捧場,不但要去,而且還要高調的去,最好讓去參加婚禮的每一個人都知道,他遠洋韓杰銘的老婆,跟海澤司徒璽的老婆,是嫡親的姐妹,那樣不管將來司徒璽回不回嚴家,一樣對他有百利而無一害! 夏冉秋也不是那愚鈍之人,自然很快就明白了老公的意圖,抓起包包,挽著他的手臂就往外走去:“我們一定要挑一樣引人注目的大禮,到時候送去婚禮現(xiàn)場,讓人人都知道,那是新娘子的jiejie和姐夫送的!” 韓杰銘點頭:“對,一定要萬眾矚目!” 如果讓他們知道,婚禮當天他們甚至連主會場都沒能進入,此時此刻,他們一定不會這么『激』『情』澎湃。 再說夏小舟拉著司徒璽走到門外,感受到他渾身的肌『rou』依然緊繃著,步伐也是越走越大,她知道他仍然『處』在盛怒中,于是什么話也沒說,只是乖順的跟著他上了車。 他發(fā)動車子,開出一段距離之后,握在方向盤上的手依然青筋畢露,臉『色』也是鐵青。夏小舟想到了他上次飆車之前,也是這副模樣,有些后怕,忍不住偏頭看著他,小聲說道:“老公,你要飆車可以,不過,只能兩百碼以下啊,我的極限就是兩百碼……” 司徒璽余光瞥見她可憐巴巴的樣子,心里一軟,怒氣也隨之消了幾分,索『性』打著車燈,將車靠邊停了,才問道:“剛剛嚇著你了?” 夏小舟搖頭又點頭:“是有一點點啦?!?/br> 司徒璽摸了摸她的頭發(fā):“你放心,我既然答應過你以后都不會再飆車,就一定會說到做到的。我可不像某些人那么無恥,出爾反爾,當面一套,背地一套!”說到最后,聲音里已明顯帶著怒氣了。 他說完便掏出手機,憑著記憶,撥通了嚴棟的電話。 “小熙……司徒先生,你找我有什么事嗎?”那邊嚴棟忽然接到司徒璽的電話,實在是有些受寵若驚。 沒想到就聽得司徒璽冷冷說道:“嚴將軍貴為將軍之尊,指揮千軍萬馬的人,卻這樣言而無信,出爾反爾,真是讓人,不齒!” 那邊嚴棟沒想到他一開口就是這么的犀利,怔了一下,聲音也變得冰冷起來:“司徒先生有話請直說,不必這樣拐彎抹角!”他有他的尊嚴和權威,無論是誰,都不能輕易僭越! “哼!”司徒璽的回答是一聲冷哼,然后便作勢要掛斷電話,他一個字也不想再跟他多說,他『愛』玩兒『陰』的,他隨時奉陪,看誰『陰』得過誰! 手機卻被夏小舟一把搶了過去,對著那邊又急又快的大聲說道:“嚴將軍,當初你可是當著我的面,親口答應過以后都不會再打擾我們生活的,現(xiàn)在為什么又出爾反爾找上了我的父母,讓他們來打擾我們?我明明白白的告訴你,我壓根兒就不想再回那個家,壓根兒就不想再跟我那些所謂的‘家人’扯上一點關系,所以,你不用白費力氣了!” “夏小姐這話是什么意思?我什么時候找上你的父母了?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不對,難道是……”嚴棟也不是蠢人,幾乎是立刻意識到必定是家里有人背著他做了什么,所以才惹得司徒璽和夏小舟這么生氣! 他忙說道:“這其中可能有什么誤會。這樣,我先問一下,等有結果了,再給你們打過去,一定會給你們一個『交』代的,可以嗎?”用的是問句,語氣卻毋庸置疑,而且說完便掛斷了電話。 以致夏小舟還有一籮筐要指責的話,也只能咽回去了,若有所思的對司徒璽說道:“聽他的語氣,倒不像是作假,難道他其實根本不知道這件事?”再怎么說也是一個將軍,不會沒品到這個地步吧? 司徒璽顯然對嚴棟成見極深,冷哼一聲,刻『毒』的說道:“他不當將軍,對中『國』的『國』防事業(yè)有沒有影響說不好,他不去演戲,才真是中『國』演藝界的一大損失呢!”然后再次發(fā)動了車子,他倒要看看,他等會兒到底會給他們一個什么樣的‘『交』代’! 嚴棟的電話回得很快,幾乎是在司徒璽和夏小舟剛一抵達他的辦公室,他的電話就回了過來,“事『情』我已經(jīng)問清楚了,是你『奶』『奶』……是老太太讓人去找的夏小姐的父母,事前我確實并不知『情』,我待她向你們道歉,請看在她老人家只是思念孫子心切的份上,原諒她這一次,也原諒我這一次的失察,我保證以后絕對不會再有類似的事『情』發(fā)生!至于夏小姐父母那里,你們放心,我也已經(jīng)讓人打過招呼了,這類事『情』,以后應該可以杜絕再發(fā)生!” 司徒璽一開始就按了免提鍵,所以嚴棟這一番話,夏小舟也一字不漏聽得清清楚楚,不由難得的對嚴棟生出了一二分好感來,半是認真半是玩笑的對司徒璽感嘆道:“原來這位嚴將軍不是‘演技帝’,你看走眼了哦!”想來也是,嚴棟雖然作為丈夫和父親都失敗至極,作為一位將軍,應該還是極合格,其為人也應該是有一定可取之『處』的,不然『黨』和『國』家也不會讓他坐到如此高位了。 當然,這并不是說她就對他的印象有所改觀了,嚴棟作為將軍成功的一面她可以認可,但她作為丈夫尤其是父親失敗的一面,卻是她永遠都不會原諒的! “誰知道他說的是不是真的!”司徒璽嗤之以鼻,“萬一事『情』的確是他做的,只是現(xiàn)在事發(fā)了,他拉不下臉面承認自己出爾反爾,所以將一切都推到那個老太婆身上,讓老太婆來當他的替罪羊呢?好了,別再說他了,省得影響心『情』。你到那邊休息一會兒,我還有幾分件要批,批完了我們就回家?!?/br> 夏小舟知道他深惡嚴棟,她自己也沒好到哪里去,也就順勢打住沒有再說,安靜的坐在休息區(qū)的沙發(fā)上,玩起手機游戲來。 玩了一會兒,覺得無聊,夏小舟看了一眼司徒璽,見他正看件看得專注,完美的側臉因為認真而越顯完美,忍不住發(fā)了一小會兒花癡,才無聲的笑著,低頭打算用手機瀏覽瀏覽新聞。 不經(jīng)意翻到通話記錄里那串屬于夏冉秋的號碼,她才忽然想到,以夏舒權和荀慧欣利益至上的『性』格來看,今天她雖然拒絕了他們,難保他們不會繼續(xù)指使夏冉秋找上她,這可真是一件煩人的事! 不過轉念一想,嚴棟不是說他已經(jīng)跟他們‘打過招呼’了嗎?他們應該不敢對軍區(qū)副司令員『陽』奉『陰』違才是。當然,就算他們不怕嚴棟,再找上她,她也不怕,為了司徒璽,她什么都不怕! 出乎夏小舟意料的是,接下來兩天里,無論是夏冉秋,還是夏家的其他人,都沒再煩過她,許是忌憚嚴棟之故,她覺得意外之余,更多是當然是如釋重負。 此時,已經(jīng)是他們婚禮的頭一天了。 雖然婚禮的一應事宜都已打點妥當,司徒璽還是不放心,當天晚上,仍然將所有明天領了任務的人們,說穿了就是他那一票兄弟們,齊齊叫到了家里來,一個個依次不厭其煩叮囑他們明天要注意的事項,惹得大家爭相吐槽,他們的三居室因此而變得前所未有的熱鬧。 一群男人在客廳里說得熱鬧非凡,夏小舟和司徒翩翩秦子瑜三個『女』人同樣沒閑著,也在書房里說了熱火朝天,當然,絕大多數(shù)時候是夏小舟和司徒翩翩在說,秦子瑜則一直沒怎么開口說話,也不知是因為跟她們還不太熟悉,所以放不開的緣故,還是天『性』就這么不『愛』說話。 “你最好一會兒等我們離開后,就立刻洗個澡做個面膜,然后睡覺,省得明天抱怨被我這個美美的伴娘搶了風頭去?!彼就紧骠婧軟]形象的歪在書房里的布藝沙發(fā)里,一刻也不放過吐夏小舟槽的機會。 夏小舟早習慣了她的自戀,也習慣了她將關心都飽含在吐槽里,笑著沒好氣說道:“是是是,誰不知道司徒大小姐美若天仙,小的我一介凡人,哪兒敢跟你比??!” 沒想到一旁半天也沒說一句話的秦子瑜卻忽然認真的說道:“小舟姐,我聽人說過,每一個新娘子都是最漂亮的,因為每一個新娘子都是最幸福的,所以,明天的婚禮現(xiàn)場,你一定是最漂亮最耀眼的『女』人!” 夏小舟和司徒翩翩都沒想到她會這么實誠,聽不出來她們是在開玩笑,所以出言打圓場,對視了一眼,齊齊看向她笑道:“你是不以為我們在拌嘴?其實我們是在開玩笑呢,平時我們都這樣,相『處』久了,你就知道了?!?/br> 秦子瑜笑了一下,“我當然知道你們是在開玩笑,看得出來你們感『情』很好。不過,我不是為了打圓場才說這句話的,我是真的聽人說過,每一個新娘子都是最漂亮的,所以小舟姐,你就等著明天『迷』翻司徒總裁吧?!?/br> 她說到最后,還眨了一下眼睛,一下子就讓她整個人平添了幾分活潑和俏皮,夏小舟本來就對她印象不錯也就算了,就連對她感覺平平的司徒翩翩,也因為這個眨眼,而對她生出了幾分好感來。 三個『女』人因此而說得更加熱烈起來。 就是在這樣的熱烈中,夏小舟的手機忽然響了。 【118】 婚禮 夏小舟正跟司徒翩翩和秦子瑜聊得火熱,冷不防她的手機卻響了,打開一看,沒想到是李未荷打來的,她忙走到窗邊,笑著接了起來,“未荷,你最近好嗎?” 那邊李未荷帶笑說道:“挺好的。我現(xiàn)在在你家樓下,你方不方便下來一趟?” “方便,當然方便,我馬上就下來啊?!毕男≈蹜耍瑨鞌嚯娫?,回臥室穿了大衣就要出去。 經(jīng)過客廳時,司徒璽看她穿了大衣,一副要出門的樣子,問道:“你是要出去?什么事兒非得這會兒出去?我陪你去?!闭f著抓起茶幾上的車鑰匙,站起身來。 夏小舟一邊往外走,一邊應道:“未荷來了,我只是去樓下接她,很快就上來的,你不用陪我了。” 司徒璽聽她說只是去樓下,也就收回了腳步,繼續(xù)跟旁邊的陸清鳴說話,“明天迎賓的事,可就全權靠你了,哪些人跟哪些人不對盤,哪些人……你怎么了,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你有沒有在聽我說話?” 陸清鳴回過神來,忙笑道:“知道,知道,璽哥你都說無數(shù)遍了,你放心,我一定會讓每一個來賓都滿意的?!毙睦飫t開始思索起待會兒見了李未荷,要跟她說些什么來。 夏小舟乘電梯去到樓下,還沒走到小區(qū)門口,遠遠的就看見李未荷的車停在路邊,她比了個手勢,示意她開進來。 李未荷接收到她的意思,很快將車開了過來,下車打過招呼后,笑著說道:“明天是你大喜的『日』子,我卻不方便去參加婚禮,所以提前將我的賀禮送來,祝你和司徒總裁百年好合,永結同心?!闭f著將后車門打開,稍顯吃力的搬了一個盒子出來。 夏小舟忙上前幫忙,抬了盒子的另一邊,往電梯間走去。 將盒子放進電梯,李未荷喘了一口氣,說道:“明天你們還要早起呢,我就不上去了啊,代我問司徒總裁好。”轉身要走。 卻被夏小舟一把拉住,笑道:“都到我家門口了,怎么能不上去喝點東西?我家里這會兒正熱鬧著呢,你去了,就更熱鬧了,正好還可以給你介紹幾個新朋友?!辈挥煞终f拉了她進電梯。 電梯上升的空隙,夏小舟忍了幾次,到底沒忍住小聲問道:“你跟那個混蛋怎么樣了?你沒吃什么虧吧?” 李未荷笑了笑,“我說了不會讓自己吃虧,就一定不會讓自己吃虧的,更何況還有司徒總裁安排的人暗中保護,你只管放心吧?!倍吅鋈换仨懫鹨粋€聲音‘我受璽哥和大嫂所托保護你,當然就有資格管你的事,你愿意我管也好,不愿意我管也好,你的事我都管定了’,心里不由一動,他是司徒璽最得力的左右手,彼此間『私』『交』也好,待會兒會不會在他們家見到他呢? 又聽得夏小舟說道:“那就好。不過,你最好還是別把戰(zhàn)線拉得太長了,盡量速戰(zhàn)速決的好,省得自己不開心,關心你的人也擔心。” 關心她的人?除了眼前的夏小舟,她想不出還有誰會關心她!李未荷微不可見的苦笑了一下,說道:“我本來都準備好就這幾天找機會跟我父親‘攤牌’了的,可是那個混蛋的母親病了,肺癌晚期,送到醫(yī)院時,已經(jīng)是連化療都不能做,活不過一個月了,人命關天,所以我只有過一陣子再實施我的計劃了。” 她也知道自己這時候不該婦人之仁的,可是一想到她母親也是罹患癌癥,受盡折磨才去世的,她又覺得不忍心起來,身『體』上的疼痛已經(jīng)夠難以忍受了,她不想讓顧母因兒子短時間內再次離婚,而再背上心理上的負擔。她恨的是劉娉婷母『女』,不是無辜的顧母,反正也就是多等一個月,她等得了! 顧母患了肺癌,活不過一個月了?夏小舟的心『情』一下子變得復雜起來,想起了當初顧母待她的無微不至和宛若親生,又想起了顧明川的混蛋,深以為老天該將這一切報應都報到他頭上,而非無辜的顧母頭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