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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閨中記在線閱讀 - 第51節(jié)

第51節(jié)

    崔印眼底笑意更勝,扇子輕敲手心,點頭道:“黃知縣方才話中對阿鬟多有贊賞之意,然而你有所不知……說起來這位白家小公子,竟比阿鬟還更厲害許多呢!”

    第48章

    永寧侯崔印是個不折不扣的世家紈绔子弟,因早早兒地襲了爵,仗著侯府有些家底兒,京中人脈亦佳,故而并不求十分上進。

    且也因家中長輩嬌慣,因此崔印自少年時候起,便只愛嘲風(fēng)弄月,斗雞走犬,并不在仕途之上用心。

    幸而他人生得出色,又也并非全然草包,腹內(nèi)自有幾分才氣,談吐風(fēng)雅,故而在京中也頗吃得開,也結(jié)交了好些世宦子弟。

    崔印是個閑不住的性情,也算是京內(nèi)的“萬事通”了,但凡有些奇聞異事,他定要打聽清楚不可,提起一件事來,幾乎沒有他不知道的。

    此刻崔印對黃誠所說的,卻正是白清輝窺破蔣統(tǒng)領(lǐng)死因暗藏玄機之事。

    那日,白清輝因跟白樘來至兇案現(xiàn)場,一眼看出死者并非如仵作所說死于心絞痛,可他因天生暈血之癥,便當(dāng)場昏厥過去。

    白樘見狀,便叫人把白清輝先送回了府中,他自己卻留在現(xiàn)場,又細細勘探過后,便問道:“當(dāng)時陪著喝酒的那小妾在何處?”

    副手當(dāng)即往偏房處,把那妾室傳了來,白樘抬眸看去:卻見此女身著柳綠色縐紗衣,水紅綾子裙,顏色十分醒目,不過是個十八九歲的年紀,瓜子臉,杏兒眼,神態(tài)之中帶幾分嬌媚之意。

    只仿佛因受了驚嚇,臉色微白,眼中濕潤,正是死者的妾室,宋姨娘。

    那公差道:“這是刑部的白侍郎,你且認真答話?!?/br>
    宋姨娘怯生生抬頭,看了白樘一眼,見面前的大人雖生得絕好,怎奈氣質(zhì)里透著一股不怒自威,冷冷然竟叫人不敢直視,便忙又低下頭,答了一聲“是”。

    白樘道:“你且仔細把當(dāng)時情形再同我說一遍?!?/br>
    宋姨娘因避開白樘,目光亂動,猛然看見地上尸首,那雙眼便直了直,臉色越發(fā)白了,哆嗦著:“妾身方才、方才已經(jīng)說過了……”

    白樘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又道:“你只管再說一次?!?/br>
    宋姨娘張了張口,卻竟說不出話來,半晌,才顫聲又把當(dāng)時的情形說了一遍,因道:“大人今日興致頗高,就叫奴家安排了酒席,都是他愛吃的……起初還好好的,喝了兩杯胭脂紅之后,就有些醉了,妾身便扶他安歇……因中途有事走開,回來之時,便聽見屋內(nèi)大人高叫了幾聲,跑進來看時候,卻已經(jīng)是、是這樣了……”說到此處,便掏出帕子拭淚。

    白樘聽著,他身邊兒自有書記將宋氏所說都記錄明白。

    宋姨娘正說罷,卻聽得外頭有些爭執(zhí)之聲傳來,白樘問道:“是何事?”

    外面跑來一個公差,道:“是蔣夫人來到,因被攔了一攔,便鬧嚷了起來?!?/br>
    白樘道:“放人進來。”

    公差轉(zhuǎn)身出外,不多時,果然有個中年美婦帶著兩個小丫頭來到,還未進門,見屋內(nèi)這幅模樣,便驚得魂飛九天,終于踉踉蹌蹌地撲跌跪在尸體身旁,猛然又看見額角處開了血洞……蔣夫人瞪大雙眼,似嚇得呆了,旋即才大哭起來,兩個丫頭忙一左一右將人扶住,見狀卻也各自驚懼。

    白樘一言不發(fā),只在旁靜靜看著,卻見這婦人雙目哭的赤紅,神情哀傷且又悲憤。

    蔣夫人被丫頭勸著,好歹停了下來,卻又看向屋內(nèi),當(dāng)目光看見宋姨娘之時,便咬牙切齒,竟甩開那兩個丫頭便沖了過來。

    旁邊的公差要攔住,卻晚了一步,蔣夫人早狠狠地一把攥住宋姨娘,竟不顧一切地罵道:“你這黑了心沒天良的婊子!平日里浪三浪四的就也罷了,橫豎老爺慣著你,誰知竟越發(fā)慣的你這樣毒心,必要致他于死地不可?”說著便抬手,下死力地打向宋姨娘頭臉上。

    宋姨娘渾身發(fā)抖,舉手亂擋:“太太饒命,不是我……原本是喝著酒,就犯了心絞了。”

    蔣夫人回身一指尸體,道:“你瞪大眼睛看看,這是個犯了心絞的模樣?你到底是怎么害了老爺?shù)??我必要你賠命!”

    這會兒公差因把蔣夫人攔住,因要抬走死者尸身。

    蔣夫人定了定神,指著宋姨娘道:“如何不把這賤人綁起來?”

    白樘看到這里,才道:“蔣夫人說是宋姨娘害了統(tǒng)領(lǐng)?”

    蔣夫人轉(zhuǎn)頭,她自然是認得白樘的,方才因進來的匆忙慌張,竟未曾留意,此刻見白樘也在,不由一怔,旋即拭淚,斂容行禮,說道:“我當(dāng)是誰,原來是刑部的白大人,此事白大人親自出馬就更妥當(dāng)了?!?/br>
    白樘問道:“此事白某自然要查個水落石出?!?/br>
    蔣夫人皺眉道:“還查什么?自然就是這賤人動手害了老爺,前幾日……”

    蔣夫人說到這里,忽地住口,轉(zhuǎn)頭看滿屋子的人,因深吸了一口氣,才苦笑低聲道:“此乃是我府中丑事,我家老爺雖然去了,但……他的名聲卻仍是要顧惜的,請白大人移步說話?!?/br>
    宋姨娘在旁聽了這句,臉上就有些心虛焦急之色。

    白樘不動聲色,只吩咐人先把宋姨娘跟她房中的使喚丫頭帶回刑部,他自隨著蔣夫人走到旁邊房中。

    蔣夫人見無閑雜人等在旁,才道:“不瞞白大人說,這小賤人雖然進了府中,卻向來十分的不安分,每每狐媚魘道的,因為老爺?shù)哪昙o畢竟大了,她便時常跟府內(nèi)的下人……有些不清不楚,半個月前……老爺無意中發(fā)現(xiàn)她跟人在后花園中行那茍且之事……老爺因大怒,便把她打了一頓,又趕走了兩個小廝,本以為她會從此消停,沒想到……轉(zhuǎn)眼就出了此事,她必然是心懷不忿,才下毒手報復(fù)?!?/br>
    蔣夫人說著,淚如珠落,又恨恨道:“早知如此,我便拼著擔(dān)一個不賢惠的名頭,也要做主將這災(zāi)星趕出家門去,老爺也不至于落得這個下場……如今留下我們孤兒寡婦,如何是好……”

    白樘便問跟宋姨娘有jian情的小廝是何人,蔣夫人打起精神,道:“本來沒有人知道,這小賤人又很是嘴硬,并不肯承認,只說是老爺醉酒看錯了而已……后來門上無緣無故走了一個叫阿義的小廝,我們才知道必然是他,因心虛才逃走了,老爺也正因為如此,遷怒了別人,竟都攆走了干凈……”

    白樘聽罷,道:“蔣夫人節(jié)哀,事已至此,后悔無益。若能查明真相,懲戒真兇,便也算對得起統(tǒng)領(lǐng)了……如今我叫人帶宋姨娘回刑部詳細審問,然而若有必要,還要傳府內(nèi)眾人、甚至夫人過去問話,還請夫人見諒。”

    蔣夫人含淚點頭:“這個道理我自然懂,家門不幸,自然也顧不得別的了。我向來聽聞白大人是刑部第一人,從來最明察秋毫的,此事白大人經(jīng)手,我也放心。”

    白樘欲走之時,又問道:“蔣夫人來的甚遲,莫非先前不在府中?”

    蔣夫人紅著眼道:“我因連日心里發(fā)慌,今日便去了城中的臥龍寺里念經(jīng),半道聽說,嚇得魂不附體,才趕回來……”

    白樘頷首,出門后又叫了幾個近身服侍的小廝丫頭們,簡略問了一遍。

    等出了統(tǒng)領(lǐng)府后,白樘邊走邊吩咐副手周少隱帶人去找尋那“阿義”,以及兩個被攆出了統(tǒng)領(lǐng)府的小廝。

    做完這些,不覺已過正午,日影西斜,眼見也不能去朱家赴宴了,白樘只得叫隨身的人去朱府說明緣故,他自個兒卻快馬加鞭,先回到府中。

    先前白清輝因見血暈厥,被帶回府中之后,府內(nèi)忙叫大夫來看過。

    白清輝這癥其實并沒發(fā)作過幾回,只因他小孩兒家,也是極少見到血,府內(nèi)眾人見他白著臉兒回來,且又渾身冰冷,頓時驚擾了一場。

    白樘回來后,白老夫人聽見,忙先叫人把他傳了過去,一見便說道:“你從來行事妥當(dāng),今兒怎么竟把清輝帶到那種不干凈的地方去?可知他小孩兒家最弱,經(jīng)不起那些的?”

    白樘只道:“是孫兒一時心急,有失分寸。”

    白老夫人又道:“你如今只清輝一個,他又生得這樣出色,性情又最聰靈,只恨你平日里又忙得腳不沾地,十天里倒有九天不見人,好歹要放你跟清輝相處相處,怎么竟不能好生照顧他,反立刻叫他出事了呢?以后可萬別如此了?!?/br>
    白樘依舊答應(yīng)了,老夫人才放他出來。

    白樘自去白清輝房中,卻見小孩兒已經(jīng)醒來,正靠在床邊兒,有些呆呆地,兩個丫頭旁邊伺候,一個正收拾了藥碗,見白樘進來,忙都見禮。

    白清輝見白樘來了,也翻身下地要行禮,白樘上前一步,在他手臂上一按,隔著一層紗衣,卻覺著手指所觸,仍有些涼意。

    白樘叫清輝仍靠回去,他也順勢坐了,便對面問道:“你覺著如何了?”

    清輝眼皮一垂:“孩兒沒事了,父親大人不必記掛。”

    白樘靜了一靜,道:“你可是……怪我冷落了你么?”

    清輝眉心蹙起,然后抬眼看向白樘,道:“孩兒從來不敢,父親所行的自然都是要緊之事,孩兒只是覺著,父親若是忙,很不必特意為了我又跑回來一趟?!?/br>
    白樘心中越發(fā)意外,竟不知如何回答,父子兩個面面相覷,氣氛卻是生疏淡漠的詭異。

    半晌,白樘才要開口,清輝忽然道:“統(tǒng)領(lǐng)府的案子,父親可查到什么了么?”

    白樘聽他問起這個,雖然意外,心中卻一寬,自覺說起案情總比提別的要“得心應(yīng)手”些,因說道:“如今蔣夫人指證說宋姨娘殺了人,具體還待查證。”

    白樘說了這句,忽然想到清輝先前異樣舉止,便又問:“是了,你先前為何竟能知道,那死者的太陽xue之中竟有銀針?”

    清輝正在想“蔣夫人、宋姨娘”的話,聽他問起這個,便略略遲疑,才說道:“孩兒也不知道,只是……”

    白樘細看他,清輝思忖了會兒,才道:“只是覺著那里十分異樣,像是有東西在,而仵作又說起那些害人的手法……便越發(fā)覺著可疑,不料果然真的有……”

    白樘似懂非懂,這話的意思,便是“誤打誤撞”,只是巧合而已?可見白清輝神態(tài)懵懂,并不像是說謊。

    清輝也覺著這幾句話說的難足人信似的,當(dāng)下越發(fā)低下頭去,重又沉默。

    白樘起身,溫聲道:“不必多想,你且好生歇息罷?!痹谇遢x肩頭安撫般輕輕拍了兩下,才自去了。

    只因蔣統(tǒng)領(lǐng)身份非凡,先前白樘又插手了,故而刑部尚書潘正清便叫白樘親自料理此案。

    如此又過數(shù)日,白樘因又審過宋姨娘,然而她卻矢口否認跟“阿義”通jian之事,并說是蔣夫人編造出來污蔑自個兒的謊話,而統(tǒng)領(lǐng)正因為知道這點兒,所以并沒有多為難她。

    這兩日里,蔣夫人每日都來刑部,催促快些將真兇法辦,加上蔣府眾人多說宋姨娘跟蔣義的確是有內(nèi)情的,且案發(fā)之時只有宋姨娘陪侍,是以刑部上下參與此案的眾人幾乎都認定是宋姨娘殺人。

    正捕快將那被統(tǒng)領(lǐng)府?dāng)f走的小廝之一找到了,喚作蔣經(jīng),因已經(jīng)投到另一戶人家當(dāng)差,要找起來也容易些。

    只蔣武跟蔣義仍舊毫無蹤跡。

    這幾日里白樘提審過統(tǒng)領(lǐng)府許多下人,得知蔣統(tǒng)領(lǐng)私底下有些性情暴戾,便猜那蔣義或許是吃了虧,故而遠遁,只叫周少隱再發(fā)通告給郊縣,細細找尋罷了。

    且說蔣經(jīng)上堂跪地,白樘便問起蔣義跟宋姨娘之事,蔣經(jīng)忐忑說道:“據(jù)小人所知,阿義那人雖然有些好色,可因我們主子……因統(tǒng)領(lǐng)為人十分……又視宋姨娘為眼珠子一般,所以阿義并沒有那個賊膽,后來聽說他真的做出來,我們眾人都詫異呢,說他要色不要命……”最后一句,卻又低下聲兒去。

    這話跟白樘審問蔣府眾人所得差不許多,白樘便道:“你可知道阿義如今何在?”

    蔣經(jīng)眼珠一動,說道:“他……小人并不知道,多半是跑的遠遠的了……”

    白樘已經(jīng)窺見他的神色有異,卻并不提,只道:“你果然不知?你們?nèi)藥缀跬瑫r被趕出了蔣府,難道互相并無聯(lián)絡(luò)?”

    蔣經(jīng)苦笑道:“只不過是各謀生路罷了,哪里顧得上,小人好不容易才找到如今這個差事……不過,小人前些日子在街頭遇見過阿武哥哥,他倒像是過的不錯,衣裳都換了新的,我問起他在哪里高就,本想他帶挈帶挈,不料他竟只搪塞了兩句,便一笑走了……”

    蔣經(jīng)說到這里,臉上透出惱恨之色。

    白樘眉尖微蹙,便不再追問,只叫他自退下,待蔣經(jīng)出門后,白樘卻把周少隱叫來,吩咐道:“派人遠遠兒地跟著,別驚動他?!?/br>
    周少隱忙親自帶人跟上,見蔣經(jīng)出了刑部,在街頭匆匆而行,轉(zhuǎn)來繞去,竟來至城西的一所小宅子前,敲開門后便拐了入內(nèi)。

    周少隱見他鬼鬼祟祟的,便知有內(nèi)情,當(dāng)下便翻身進了宅子,一路悄然摸到堂前,卻聽到里頭道:“那姓白的大官兒甚是厲害,我還聽說他有個外號叫做什么白閻王的……果然怕人,一雙眼好像能看出你的心意一般,我怕我是瞞不住的?!?/br>
    另一個人道:“說罷,你到底想怎么樣?”

    蔣經(jīng)道:“阿武,咱們到底都是一塊兒在蔣家里當(dāng)過差的,你如今發(fā)達至此,便對昔日的兄弟不理不睬了么?”

    周少隱一聽,大喜之余,心中極為佩服白樘的神機妙算,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這屋內(nèi)的人自是他找了幾日都沒找見的蔣武。

    卻聽蔣武冷笑道:“你原來是想要銀子的?”

    蔣經(jīng)道:“話不能這樣說……他們正在找你,你、你若是不講情面,下回那官兒傳我去,我可就說出來了?!?/br>
    蔣武道:“呸!你當(dāng)我害怕么?橫豎人不是我殺的,你要說只管說就是了!”竟是一副無賴無懼的口吻。

    蔣經(jīng)顯然沒想到他竟如此,一時不知如何是好,而屋外周少隱聽到一個“人不是我殺”,當(dāng)下忍不住,便把腰刀拔出來,一腳踹開門沖了進內(nèi),道:“好兩個惡賊,你們做的惡事老爺都已經(jīng)知道了!”

    蔣經(jīng)蔣武猛然回頭,見進來一員官差,都不由色變,蔣經(jīng)面如土色,不敢動彈,蔣武卻瞪他一眼,舉起一面椅子向著周少隱扔了過去,回身便要跳窗而逃!

    周少隱罵道:“好囚攮的,還敢動手?”斜身避開那椅子,又躍上跟前兒,在蔣武背心上猛地擂了一拳,那蔣武被如此一擊,整個人頭朝下往外跌去,竟是搶了個狗吃屎。

    周少隱跳出門,一腳踩住了蔣武,又大聲叫道:“兄弟們動手!”

    此刻蔣經(jīng)正兩股戰(zhàn)戰(zhàn)地跑出廳門,外頭埋伏的公差們聽見周少隱的聲音,便紛紛破門而入,蔣經(jīng)見狀,后退一步,跌在地上。

    周少隱把兩人五花大綁,帶回刑部,往上交差,將捉拿的經(jīng)過詳細說了一遍,又笑對白樘道:“大人如何料到這廝一定是去找蔣武的?竟然順藤摸瓜,果然找了出來?!?/br>
    白樘一笑不答,原來他先前審問蔣經(jīng)之時,已經(jīng)察覺他有隱瞞之意,而蔣武無端發(fā)達,必自有內(nèi)情。這蔣經(jīng)十分嫉恨蔣武,倘若兩人之間果然有些不可對人言,蔣經(jīng)自會立刻去找蔣武“商議”,這便是打草驚蛇之計了。

    蔣經(jīng)生得尖嘴猴腮,這蔣武卻有幾分體面,生得膀大腰圓,相貌周正,果然如蔣經(jīng)所說,他衣著新鮮,若不是方才拒捕之時臉上受了傷,看來竟不似一個小廝,反像是個殷實之家的子弟。

    白樘打量了蔣武片刻,并不問他,只淡看旁邊的蔣經(jīng),道:“先前本官已經(jīng)看出你有所隱瞞,只想讓你引出蔣武來才不曾用刑,如今,少不得先把欠下的板子補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