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3節(jié)
這幾個人看他們這樣,一個個真以為這里是黑店的樣子,相互交換了一下眼色。 若人家只是無意說到那件事上頭,事情實在也不宜鬧大,何況說出來還跟周家有親,雖然周家不濟了,但餓死的的駱駝比馬大,何必去惹這些麻煩事。 不過卻還是問“你們這到也奇了,一個小娘子奔什么喪?”女的嘛,不如男孫。放在哪里都是一樣。去不去有什么要緊的。 見他想得到比邊城臨江的衛(wèi)軍想得多些。想來平常做事,還是動些腦子的,何并吉腆著笑臉不想生事的樣子“我們小娘子是要坐家擇婿的?!?/br> “周姓郎君入贅到你們家?” 齊田一聽便怒火沖天,好像一早就因為這件事而積了許多怨氣的“那怎么了?入贅到我家里來,還委屈他了嗎?姓周而已,未必就要上天去了。他自己愿意,他家里愿意,我自己愿意,我家里也愿意,也不會到你們家去吃你們家大米,跟你們有甚么相關!一個一個這么多話。開個酒樓,都管起天下事來了?!?/br> 憤然站起來就走“走開”推開這些人就往樓下去。 這些人意味深長地交換了眼色,到也沒有攔著為了有個孩子。 何并吉連忙對著這些人賠禮作揖。又強塞了好幾個錢給他們。見他們不動手松了口氣,跑去跟上齊田,陪著小心殷切地大聲勸著:“出門在外就是這樣的。小娘子何必跟他們計較。幾個錢而已。再說將來小娘子要坐家,氣度大些總沒有錯。何必提起入贅的這些事就惱火呢?;亓死霞?,也總會有親戚說吧?到時候難道要在喪儀上吵起來嗎……”聲音漸遠了,一路勸解著去。 那幾個人站在酒樓里頭,望著那一行人的身影,到有幾分相信起來。 有一個說起閑話來“周家也是不濟了。皇后都死了,家里又沒甚得力的人在朝。若不是本家,日子不好過也不奇怪。” 但想想,這樣敏感的時候不能太過輕信放任不管,于是立刻叫了十來個人過來吩咐話。 這邊齊田一群人走出了酒樓,何并吉故意在那里大聲說著有的沒有的,幾個人卻是暗暗交換了眼色。都微微松了口氣,方才的情景,連齊田都做了最壞的打算?,F(xiàn)在有余地是最好不過了。 阿紹一笑,還想說話,就察覺出不對來。 有十來個人,跟自己這群人離得特別近,幾乎是半步不離地跟著五個人走在一起。要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們和齊田這五個人本來就是一道的。 要說是街上太擠了,到也情有可緣。 可街上分明也沒有那么擠。 阿紹和椿往那些人看,無非是叫那些人知道‘我們已經看出你們有些奇怪’可那些人也不畏懼,竟然敢跟這邊的人對視。并還冷眉冷眼地上下把人打量著,盯得阿紹看也不再敢看過去。 齊田自然知道他們這是做什么,裝模作樣地呵斥“你們干嘛的?” 自然也得不到什么回應。人家不理你,只當聽不見,照跟無誤。 齊田脾氣來了,一群人,對這十來個人又罵又瞪的。 不起甚作用。 無奈帶著這個大尾巴試了試,在城里打著轉也沒甚么,一但要出城,衛(wèi)軍卻是不肯了。 打頭的把齊頭攔了,懟著一群人在城門內問東問西。最后說城外的橫橋斷了,走不得人,修好之前不得通行,把她們人全擋回來。 齊田一臉不服,指著旁邊出入自如的人問“他們怎么就走得了?” 衛(wèi)軍說“他們就是附近的。不須得過橋。你們不是說要去張家山?” 何并吉笑著出面去談,還想塞錢說“家里老人過身了,喪事等著要辦,我們小娘子不去是不行的?!钡谜f歹說就是不能行。 衛(wèi)軍說:“這邊過去全是山路了,山里是有野大蟲的。把你們吃了算誰的?你們便是想去送死,那也不行。等山路修好了,再往別處去死。不要壞了我們治官愛民的好名聲?!?/br> 阿丑不服氣“你們治官有個屁好名聲了。一路來民不聊生的?!?/br> 衛(wèi)軍嗤了一聲“你說話小心點總裁的冷清妻!”再不理會。 分明是說什么也沒有用。 想要找別的出口,又擺脫不了狗皮膏藥一樣的尾巴,帶著這些人,本地人也不跟你搭話,問不到除了走城門還有沒有哪里可以出城的。 最后跑到治官府衙去,看門的說今日治官病了,不開衙門辦事。 阿紹氣急質問那十來個跟著不放人“你們到底要干甚么?” 人家仍然只當聽不見的。 無奈,既然走不得也只好住下來,旅舍到是還肯收她們的。但伙計并不十分熱情,沒好氣地問要幾間,把人引去就走了。 一行人到房內,那十來個尾巴就守在房外。但凡有人上下樓拿甚么東西,尾巴也分頭跟著,入廁都守著門。 這一夜仍是和前夜一樣,只一間房。 阿丑和何并吉仍在外頭睡覺,并不露出異常。時不時還要跟守著的人問幾句,苦口婆心地問“你們到底做啥嘛?是不是要錢?沒有見過要錢這么要的。不說話是甚么意思?不是要錢?那是要做啥么?”一副萬分不解的樣子。 入夜,里頭三個小娘子睡在一個塌上,終于能說話了,阿紹才忍不得小聲在耳邊問“他們到底要做甚么?要殺要動手都不奇怪,這樣不上不下是要做甚么?” 齊田輕聲說“要是椿之前沒說那些話,我們肯定早沒命了,他們不會這樣顧慮不下手的?,F(xiàn)在是一聽我們跟周家有牽扯,便要謹慎些,不能隨意處置。畢竟先頭已經是死了個巡監(jiān)的。一波還未平,大概不想再惹事。所以才困著我們。這偏洲一邊臨海一邊靠山,如果把偏洲形容成一個葫蘆,那葫蘆口就是邊城臨江,葫蘆底就是張家山,來回出進的陸路只有一條。從偏洲到張家山要二三天,如果快馬加鞭,一天也就夠了。他們這里困我們一天,另一邊恐怕著人往張家山去問,有沒有這么一戶人家,是不是真要辦喪事?!?/br> 說起來還是椿機靈。不需要通氣,就能想到這么說。 她看了椿一眼,椿也在看她。對她笑。 阿紹聽了,臉一下就白了。這……一夜過去明天只要起得遲些,恐怕消息就回來了,誰也跑不掉交代在這里。 椿連忙安慰她“事發(fā)是在傍晚的時候,今天他們肯定還沒有上路,畢竟夜路只有耽誤事的。一定等著明天一大早才去呢?!?/br> 阿紹又問“那他們到底賣了甚么,竟然這樣防備?”先頭一直沒有機會問。 椿卻好像是有點明白的樣子。只往齊田看。 齊田問她“你知道是甚么了?” 椿點頭,說“我以前也曾聽說,有與我們長得一樣說話不同的海外之人,不過從沒見過這么多。這些人想必就是了。他們跑到我們地界來買的,又價錢非常之高的,必然是他們那里沒有的東西,一定不會是自然而成,必然是做成的。那個伙計說,東西以前是擺在外頭賣的,那一定就不是什么大物件了。又是黑色的。再想想,他們這樣警惕,可見是朝廷不許買賣的。明知道出了事,卻還要冒險再開二十天市,必然這樣東西真是尋常見不著的,保藏困難或易壞,或易出故事。并且實在太貴重了不舍得銷毀?!?/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