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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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瓊樓秉持著不爭饅頭也要爭口氣的精神,撿了根粗樹枝當(dāng)拐杖繼續(xù)爬,這時候已經(jīng)夜幕四合,天邊最后一線火紅殘云也漸漸變淡,與深藍(lán)的夜幕融成濃冶的紫色,最后被夜色吞噬,夜幕終于完全降臨。 她已經(jīng)逐漸爬到高處,這時候才有沒白來一趟的感覺,身邊的藤蔓中間螢火蟲已經(jīng)開始閃爍,讓人仿佛置身于爛漫星河間,她難得詩意地感嘆了一把:“啊,好美!” 搜腸刮肚的想念首詩來蘇一把,但想了半天卻想不出來,總不能唱‘一閃一閃亮晶晶,滿天都是小星星’吧。 殷卓雍也難得沒潑冷水:“確實不錯。” 他伸手,有個螢火蟲落在他白潔的指尖,打出微微的光暈,沈瓊樓被蘇倒了,忍不住湊過去在他臉上親了親。 殷卓雍受驚了似的,轉(zhuǎn)過頭驚詫地看著她,又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手里的螢火蟲也驚跑了。 她囧道:“有必要這么害怕嗎?我又沒把你怎么樣?!?/br> 他回過神來才記起,好像這是乖乖第一次主動親她,他湊到她跟前:“被你嚇著了,不想法子安慰安慰我?” 沈瓊樓:“...” 兩人繼續(xù)往前走,已經(jīng)快到山頂了,面前橫著淺淺的山溪,上面還架了座石橋,對岸隱約有燈火閃現(xiàn),模糊地看到亭臺樓閣,如仙家玉京一般。 沈瓊樓饒有興致地想過去瞧瞧,卻被他伸手?jǐn)r住了:“別去那邊了,不是咱們魏朝的地界。” 她“?。俊绷艘宦?,殷卓雍悠悠道:“祖皇帝和一位仙人下玲瓏棋,輸了之后不但賞了他國師封號,還把半個華山送給那位仙人,全權(quán)交由他處理,官府都不得管的,這里現(xiàn)在居住的應(yīng)該是那位國師的后人。” 她奇道:“世上真有仙人?那這國師是世襲的嗎?” 殷卓雍恩了聲:“國師是世襲的,不過仙人未必是真的,沒準(zhǔn)是祖皇帝又在外頭欠下了風(fēng)流債,所以以這個為補(bǔ)償?!?/br> 沈瓊樓:“...”你這么抹黑你祖宗好嗎? 他道:“世上風(fēng)景好的地方有許多,何必進(jìn)到這里看人臉色呢?” 他話音剛落,就聽對岸傳來朗朗的聲音:“我這道觀也好久沒接待過姓殷的客人了,王爺不妨過來,讓我招待你一番?!币晃幌娠L(fēng)道骨的中年人信步邁了出來,身后還跟了個精致無匹的小男孩。 沈瓊樓面帶驚艷之色,他要是年紀(jì)再小些,容貌不比殷卓雍差到哪里去,身后的男孩跟他相貌相似,以后想必也是少見的美人。 殷卓雍一挑眉:“道清國師,底下的道觀是你開的?” 道清呵呵笑了笑:“總得想法子賺些飯錢,就是他們告訴我你過來的。” 殷卓雍問道:“進(jìn)賬如何?” 道清笑得合不攏嘴:“不多不多,勉強(qiáng)糊口而已,王爺有沒有興趣捐幾個?” 沈瓊樓快被他的兩眼銅錢閃瞎了,仙人不應(yīng)該都是仙風(fēng)道骨視線金錢如糞土的嗎? 殷卓雍淡淡道:“我不做虧本的買賣?!?/br> 道清想了想,往山溪里指了指:“不如我把觀里的靈獸送給你如何?” 沈瓊樓好奇地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就著一星半點的燈火看見了一只...王八,她驚道:“你們把王八當(dāng)靈獸?。俊?/br> 道清幽幽道:“這不是普通的王八,這是只...一尺來長的王八。” 沈瓊樓默默道:“還是王八?!?/br> 道清饒有興致地上下打量她幾眼:“續(xù)命生魂,不錯不錯?!?/br> 沈瓊樓心里緊了緊,殷卓雍漫不經(jīng)心地跨出一步擋在她神情,道清又看了看他:“看來我當(dāng)初的話是說中了啊?!?/br> 殷卓雍恩了聲:“國師料事如神?!?/br> 道清呵呵一笑:“我就是你有帝王之相沒有帝王之命,果不其然,命里無時莫強(qiáng)求啊?!彼埖溃骸耙灰ノ夷抢镒??” 沈瓊樓追問道:“要錢嗎?” 道清果斷道:“要!” 殷卓雍拉起她的手往反方向走:“那就算了,有緣再見吧?!?/br> 道清郁悶道:“緣分是佛家講的,我是道家人?!?/br> 沈瓊樓想起這段莫名其妙地經(jīng)歷還覺得有點興奮:“你跟國師認(rèn)識?” 殷卓雍懶洋洋地道:“當(dāng)初父皇請他測國運(yùn)的時候我見過他,方才那話就是他當(dāng)初說的?!?/br> 沈瓊樓感慨道:“測的真準(zhǔn)。”又扼腕道:“早知道就該讓他幫我也算一卦的?!?/br> “有我在,你的命還用算嗎?”他拉了拉她:“你不是要看日出嗎?走吧?!?/br> 兩人選了個好地方等著看日出,她等著等著卻坐在巖壁上打起了瞌睡,他搖頭嘆了聲,把自己的披風(fēng)解下來給她蓋上,等醒來的時候天已經(jīng)大亮,太陽早就冒出來了。 她慌慌張張掀開披風(fēng):“日出呢?!” 他斜眼看她:“出完了?!?/br> 她悲憤道:“你怎么不叫我!” 他哂笑:“我叫了你好幾聲你也不醒,難道把你硬拽起來?”他忍著笑,拍拍她的肩頭寬慰道:“乖乖別急,反正這里的日出和家門口的也沒什么區(qū)別,你每天起早點就能看見了?!?/br> 沈瓊樓:“...”好想咬死他。 日出沒看成,她也不肯再在山頂待一天,只好滿面悵然地下山回家,坐在馬車上的時候她真是困的狠了,便靠在他肩頭打盹,不多一時馬車忽然震了震,然后就是一陣震天的哭喊聲,她迷瞪著眼睛醒了:“怎么了?發(fā)生什么事兒了?” 殷卓雍掀起車簾瞧了瞧,就見車夫也一臉懵逼,有個頭發(fā)花白,穿著靛藍(lán)粗布衣裳的老太太倒在馬車前,不住地嚎哭起來,引得周遭不少人都來圍觀了。 沈瓊樓茫然道:“這是怎么了,馬車撞人了?” 車夫怒氣沖沖地道:“回您的話,小的自問趕車技術(shù)不賴,剛才正好好地走著,這老婦人就突然沖出來,然后倒在地上就不起來了,非說是我撞了她!” 沈瓊樓扭頭去看殷卓雍,見他也點了頭,才知道是遇上碰瓷的了,兩人為了出行方便,馬車用的是普通馬車,身上的衣裳也俱都平常,難怪這人敢盯上來。 那老太太聽見車夫說話,更加來勁了,賴在地上就不起來了,拍著地面嚎哭道:“這還有沒有王法了,撞了人竟然還托賴,老婆子命不值錢嗎!” 她這話好似吹了號角一般,人群里呼啦啦五六個長相兇惡的壯漢涌了出來,直接把殷卓雍的馬車圍住,揮了揮大拳頭:“你們要是不給額娘看病,今天奏甭想從這兒過咧!” 殷卓雍這輩子還是第一次碰見碰瓷的,似乎還覺得挺新鮮,沈瓊樓除了囧還是囧,他們明面上沒帶什么人手,但護(hù)衛(wèi)都在暗里跟著呢,哪里能讓她碰的上。 兩人都不慌亂,完全一副看猴戲的表情,讓那大漢更為惱怒,他顯然也不是頭一回做這事兒了,打了個眼色讓同伙把馬車圍住,揮舞著拳頭更湊近了幾步,威脅之意甚是明顯。 沈瓊樓嘆了口氣:“既然你非說我們撞了你娘...那就報官吧,交由官府處理。” 那壯漢愣了愣,他干這事兒不是一回兩回了,是見這兩口子是外地人才敢合伙碰瓷,一般外地來的人不都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花錢消災(zāi)嗎?這倆膽子怎么這么大? 他重重恐嚇道:“不用了,看你們也不是存心撞人的,給我十兩銀子這事兒就算過去了,報官鬧大了仔細(xì)你們吃牢飯!” 沈瓊樓正色道:“我們撞傷了你娘,良心有愧,叫了官差來判,吃牢飯我們也認(rèn)了,誰讓我們做錯了事了呢!” 殷卓雍笑而不語。 大漢:“...”cao,這什么人啊上趕著吃牢飯的! 叫來官差他萬一被識破可就完犢子了,于是苦口婆心地勸道:“你別這么死心眼,那牢飯是好吃的嗎?你這么細(xì)皮嫩rou的小娘子,還不得給人活吞了去?” 沈瓊樓滿面怒容,一臉正氣:“世上竟有你這樣不孝不義之人,你不要說了,我傷了人,坐牢也是我自愿,快去叫官差來!”她說著就吩咐人報官 殷卓雍:“...” 大漢:“...” 圍觀的人心里也有數(shù)了,起哄道:“他們撞傷了你娘,你難道不想讓他們坐牢?” 也是趕巧了,縣丞正在附近辦案,聽聞有人被馬車撞上就匆匆趕過來了。 沈瓊樓本來坐在馬車上等著官員過來,沒想到人來了卻險些讓她驚掉了下巴——竟然是許御! 許御當(dāng)初從沈家隔壁搬走之后繼續(xù)考科舉,得了個三等進(jìn)士,這成績實在不甚起眼,后來家里通了通路子,才讓他到這么個小地方當(dāng)了縣丞。 許御沒看見兩人,先對著那大漢問道:“這是怎么回事?” 那大漢見躲不過去了,才硬著頭皮把他娘被撞的事兒復(fù)述一遍,許御還是有點本事的,自然不會聽信他的一面之詞,轉(zhuǎn)過頭來就要問問馬車中人,看見兩人的時候嘴巴卻張大了。 殷卓雍揚(yáng)唇瞧著他,沈瓊樓隨意瞟了一眼目光就掠過去了,許御心里砰砰亂跳,不知道是不是該跪下叫王爺,還是殷卓雍先開了口:“縣丞大人既然來了,那就請您查案吧?!?/br> 許御低低地應(yīng)了個是。 其實這碰瓷的手法并不高明,請了個老刑名過來問過圍觀群眾,又看了看底下的車轍痕跡,搖頭道:“馬車并沒有撞過人?!?/br> 許御當(dāng)然明白,別說沒撞人了,就算真撞了也只能說沒撞,于是道:“去,把那幾個構(gòu)陷他人的鼠輩抓了,送到衙門里好審問?!?/br> 差役過來拿人,一片雞飛狗跳哭爹喊娘的聲音,許御轉(zhuǎn)頭去看那馬車,似乎有話要說,卻見兩人已經(jīng)命車夫駕車走了。 沈瓊樓就沒把這事兒放在心上,權(quán)當(dāng)旅途的一個小插曲,馬車往前走了會兒看到家飯館,她巴著車圍子眼巴巴地道:“我餓了?!?/br> 殷卓雍命車夫停車,帶著她下車吃飯,兩人找了個僻靜角落坐下,點了幾盤地道的陜菜并主事,飯館生意紅火,沒一會兒就坐滿了人,只有他們旁邊的一處桌子還空著。 也不知是不是天意,剛才見過不久的許御也來了這家館子吃飯,見到兩人面帶錯愕,猶豫一瞬,還是在兩人旁邊那張僅剩的空桌子坐下了。 沈瓊樓沒放在心上,殷卓雍自然更不會上心,一邊給她夾菜一邊叮囑她吃慢點別噎著。 沈瓊樓:“...”他就是在養(yǎng)娃。 許御頻頻向這里張望,欲言又止,見兩人吃得差不多了才鼓足勇氣上前一步,低聲道:“王爺,王妃娘娘。” 沈瓊樓抬眼看著他:“許縣丞有何事?” 許御斟酌了一下措辭,低聲道:“我們家搬走后我一直沒見過娘娘,臣外出為官經(jīng)了事之后才明白當(dāng)初做的事兒實在是大錯特錯,一直對您心存歉疚,今日見到您了,想向您道一聲抱歉?!?/br> 她本來以為許御是因為怕她記恨才來道歉的,但看他神情不似作偽,心里難免詫異,挑眉道:“許公子竟轉(zhuǎn)了性子,可真是讓我意外啊?!?/br> 在她看來許御就是一自負(fù)風(fēng)雅的公子哥,把自己看的太高了,嫌棄原身容貌,大概覺著只有才貌雙全的絕色佳人才配得上他。 許御不復(fù)往日的俊雅,面上多了幾分風(fēng)霜之色,倒顯得人成熟了些,頓了一瞬才苦笑道:“臣才到陜地不久,家父就讓我向總兵的嫡次女提親,總兵大人...不好說話,將我羞辱一番趕了出去,說我癩□□想吃天鵝rou...我那時候才悟到當(dāng)初做的事兒有多荒唐可鄙?!?/br> 說起來總兵雖言語羞辱他,但到底沒對他做什么,他們家當(dāng)初興起的風(fēng)波可比這個要大得多了。 人就是得經(jīng)過同樣的傷害才能知道對別人的傷害有多大,沈瓊樓回味著當(dāng)初剛來之時,原身記憶里的難堪憤懣,緩緩道:“難得許大人能想明白,多少人一輩子也明白不過來?!?/br> 許御笑了笑:“臣如今已經(jīng)娶妻,相貌平庸,身份也不算高貴,但勝在為人賢惠,我也不是個有大能耐的,官做的也一般,和她日子過的甚是平淡,不過臣已經(jīng)滿意了?!?/br> 沈瓊樓嘆了口氣,人貴自知啊 他緩了緩道:“臣不求您能原諒,只把歉意倒出來,心里也能放下了?!彼f著拱手認(rèn)真地施了一禮,轉(zhuǎn)身走了。 沈瓊樓正想跟殷卓雍感慨幾句,他就偏頭似笑非笑地瞧過來:“我記得你當(dāng)初對他窮追不舍過?” ☆、第109章 沈瓊樓道:“...這都多久的事兒了,你怎么還記得???” 殷卓雍放下筷子擦著干凈的嘴角,感嘆道:“我只是覺得難過啊,你還沒對我窮追不舍過呢?!?/br> 沈瓊樓:“...”對許御她也沒有啊,這鍋背的真的冤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