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節(jié)
江川的思維竟然跟她神同步,臉上露出歡喜神色來:“那我就回去準備三書六禮了?!庇窒蛏颦倶且还恚骸暗然槎Y的時候,還請王妃娘娘賞臉來喝一杯薄酒?!?/br> ☆、第97章 沈瓊樓點頭應(yīng)下了,又問道:“宋長史若是成親,可就不能任長史一職了,接下來是朝廷派人還是咱們自己選人暫代著?”魏朝律法,女子成婚后不得為官。 江川心愿達成,一張俊臉高興的紅光滿面,略欠了欠身道:“回王妃娘娘的話,這事兒不妨等王爺回來再定下,府里暫時沒什么事兒,用著長史的地方不多?!?/br> 其實他說的算是比較委婉了,宋喜在王府就是個吃閑飯的,萬事不沾手,卸任不卸任區(qū)別不大。 沈瓊樓頷首應(yīng)下了,見未來的準夫妻紅著臉攜手退下,心里忽然有點酸溜溜的,想著殷卓雍現(xiàn)在不知道去哪了,又得被迫吃江川和老宋撒的狗糧,心好累啊。 接下來她又恢復的無所事事的狀態(tài),命人選了好幾個大的陶盆,在有地龍的屋里種植辣椒,讓上回那個在自己屋里養(yǎng)辣椒的綠藥管著。 綠藥大概是自覺得了賞識,飛上枝頭變了鳳凰,這幾日對著元芳還有安嬤嬤也有幾分輕狂無禮,沈瓊樓看在眼里卻沒管,底下人的事兒就交給底下人處理,她對元芳還是很有信心的。 最近日頭漸漸大了,春天到的悄無聲息又花團錦簇,后邊園子里繁花似錦,就是有些被冰上的湖面也解了凍,沈瓊樓在屋里歡呼幾聲,命人拖了一葉小舟叫了船娘過來準備劃船。 王府里殷卓雍不在就屬她最大,底下沒人敢勸的,于是爽爽氣氣地上了小舟游湖,沒想到還沒走到一半就被湖面上的涼風給吹回來了。 元芳嚇得趕緊給她披了件披風,沈瓊樓很有詩意地感嘆:“我當初在京里,初次進王府的時候王爺就帶我去游湖了,現(xiàn)在有人有湖,王爺卻不在了?!?/br> 元芳:“...”姑娘,注意用詞??! 沈瓊樓嘆了口氣道:“他那天還命人準備了涼面給我吃?!?/br> 元芳:“...”合著您就是被一碗面哄走的,老太太和夫人知道非哭死。 沈瓊樓憂郁道:“想吃涼面了?!?/br> 元芳:“...”不覺得這時候說一句想見王爺了更應(yīng)景嗎! 她懷著對涼面的渴望往岸上走,就見江川面帶喜色地匆匆走過來:“王妃娘娘!” 對于娘娘這個稱呼,不論她聽多少次,心里的拒絕都不會減少,只能用沉默抗議。 江川在她身前一丈遠的地方站定,先躬身施了一禮,臉上的飛揚神色掩飾也掩飾不?。骸澳锬?,王爺命人快馬加急送信來,說三皇子伏誅,京城之亂已經(jīng)平定了!” 沈瓊樓驚喜道:“真的嗎?王爺現(xiàn)在怎么樣了?有沒有受傷?他什么時候回來?京里現(xiàn)在局勢如何???” 這一連串連珠炮似的問題讓江川哭笑不得,把信遞了過去,頓了下才道:“王爺估摸著是怕信在路上被人劫了,所以信中并沒有提及太多,只是說了大亂已定的事兒,還有...”他猶豫一下才道:“讓您去京城。” 沈瓊樓怔忪了半晌,慢慢地消化著他的話,心頭微顫了顫:“王爺...既然平定了叛亂就該回來啊,讓我去京城做什么?” 江川笑容微斂:“這小的就不清楚了?!?/br> 他默了片刻,沉吟道:“王爺心有鴻鵠志,不是小的這等人可以揣測的,不過王爺既然讓您過去,那想必自有他的道理?!?/br> 沈瓊樓手心有些冒汗,喃喃道:“是啊,自有他的道理?!彼肷尾劈c了點頭:“你吩咐人去準備吧,咱們盡早啟程?!?/br> 江川辦事能力一流,收拾起東西來也有條不紊,忙而不亂,第二天早上把一應(yīng)東西準備妥當,就請沈瓊樓啟程。這回去有不少侍衛(wèi)護送,各個都是頂尖的好手,甚至暗里還有暗衛(wèi),聽三寧說是殷卓雍的吩咐。 沈瓊樓瞧得分外揪心,路上也寢食難安的,總?cè)滩蛔∽聊ミ@回事,殷卓雍帶兵是幫著自己侄子平定叛亂的,既然仗打完了難道不該把家業(yè)如數(shù)還給殷懷瑜,叫她過去算什么? 她仔細琢磨了會兒,竟覺得他有種要在京里扎根的意思,想完之后心里就別別亂跳,再不敢往下想了。 他們是騎快馬出發(fā)的,路上在不委屈她的前提下,能多省時就多省時,終于在半個月后到了離京城幾十里的地方,她見天色晚了,本想找個驛館住下,沒想到老遠就見一行騎士踏著夕陽的余暉沖著她的車隊沖了過來。 沈瓊樓吃了一驚,忙把三寧叫過來問:“那邊是什么人,怎么直直地就沖咱們沖過來了?” 三寧抬眼一瞧,笑道:“那是王爺帶人特地來接您呢?!?/br> 特地跑到京城幾十里外來接她?沈瓊樓雙眼微微亮了起來,跳下馬車等著,轉(zhuǎn)眼就把這十幾天腦子里糾結(jié)的事兒拋到后頭了。 三寧說的果然沒錯,殷卓雍一馬當先的跑在最前頭,這些日子沒見他倒沒什么變化,還是出奇漂亮的模樣,戎裝穿在身上也有別樣風流。 沈瓊樓趕緊從腦子里調(diào)出了幾句矯情的話想要rou麻一下,沒想到他一把把她撈起來進了馬車,二話不說就堵住她的嘴——用嘴堵得,整個動作行云流水一氣呵成。 這尼瑪節(jié)奏太快沈瓊樓還沒跟上來,下意識地推拒著,殷卓雍的節(jié)奏顯然比她想的更快,探手就去扯她腰帶了。 沈瓊樓:“...” 從瓊瑤劇到言情雷劇再到限制級愛情動作片,畫風轉(zhuǎn)的太快她還沒回過神來,身上的衣裳就被扯散了大半,殷卓雍顯然是實干派,到現(xiàn)在一個字沒說就開始上下其手。 這情景實在跟她想的兩人相見的情形差的太遠,以至于她整個人都是懵逼的。 沈瓊樓慌慌張張回神,用膝蓋用力頂了他肚子一下,怒聲道:“你有毛病?。⊥饷孢€有人呢!” 他頭埋在她頸窩里,緩了口氣才道:“哪來的人,剛才我已經(jīng)打發(fā)走了。” 沈瓊樓正想說他騙人,轉(zhuǎn)念一想好像他剛才還真做了個退下的手勢,掀起簾子瞧了瞧,就見周遭的人扎營的扎營,放馬的放馬,已經(jīng)退的一干二凈。 殷卓雍把她拉了回來,咬著牙根在她耳邊抱怨:“你再晚一天來,我只怕真的要憋出毛病了!” 沈瓊樓覺得有東西威風凜凜的頂著自己的后腰,低聲嘀咕道:“早知道我就該晚一天來了,出毛病也比整天欲求不滿的強。” 殷卓雍一手已經(jīng)順著中衣探了進去,邊挑眉道:“你說什么?” 沈瓊樓面無表情地把他的手拉出來:“我沒說話,你聽錯了?!彼鹕碛昧ν崎_他,把大敞的衣領(lǐng)攏住:“你正經(jīng)點,我有正事兒要問你呢!” 殷卓雍估摸著是真憋久了,黏黏糊糊還要往她身上蹭:“這難道不是正事?有什么話不能邊干邊說!” 沈瓊樓:“...” 其實殷卓雍原來雖然比較那什么,但也沒有這么黏糊,但讓一個已經(jīng)食髓知味的人戒了葷味再去茹素,這就比較困難了,況且軍營里也都是大男人,所以他越發(fā)思念他家乖乖。 她見再折騰下去今晚上就別想問話了,往后退了退,直接問道:“王爺...你特特叫我來做什么?” 殷卓雍竟頓了頓,仰頭靠在車圍子上,偏頭沖她一笑,說出來的話卻有些避重就輕:“京城才是你的故鄉(xiāng),住在蜀中不怕住不習慣嗎?” 沈瓊樓慢吞吞地道:“有你的地方,我住哪里都習慣?!?/br> 幾日沒見,情話技能倒是見長,殷卓雍輕笑了聲:“既然這樣,你在蜀中和來京城又有什么區(qū)別呢?反正有我陪著你,安心住下便得?!?/br> 沈瓊樓:“...”不留神被自己坑進去了。 殷卓雍見她一臉郁悶,探手握住她的手,緩聲道:“有些事兒何必想那么清,知道多了心里反而不舒坦?!?/br> 這話其實已經(jīng)表明了一種態(tài)度,沈瓊樓心里一糾,抿唇不語,方才還旖旎的氣氛轉(zhuǎn)眼就變了。 她默了會兒才轉(zhuǎn)了話頭:“先不說這個了,你打仗打的如何,身上有沒有受傷?” 她看殷卓雍活蹦亂跳的樣子,還有心情想那事兒,估計也沒什么大礙,不過是隨口一問,沒想到他竟然真的點了頭:“有。” 沈瓊樓一驚:“傷在哪里?” 馬車的空間夠大,他直接起身在她面前寬袍解帶,雖然他解衣的姿態(tài)很好看,不顧過她一把按住他:“你注意點啊,素質(zhì)呢素質(zhì)呢?這是外頭野地又不是你家里!” 殷卓雍對她是不是蹦出來的奇怪名詞已經(jīng)習以為常,斜眼瞧著她:“你不是問我傷在哪里嗎?在大腿上,不脫了衣裳你怎么瞧得見?” 沈瓊樓看他筆直修長的兩條大長腿,有種流鼻血的沖動,半晌才捂著鼻子甕聲甕氣地問道:“你,你傷在哪里?” 他指了指那地方,熱血澎湃的矗立著:“這里?!?/br> 沈瓊樓:“...這種地方都能傷到?你當我傻??!” 他攤手無辜道:“本來就傷了,要乖乖親親才能好起來?!?/br> 沈瓊樓:“...”這尼瑪,估計在軍營沒少聽葷段子。 她陰森森地笑道:“不如直接切了吧,一了百了,以后保管你無病無痛的?!?/br> 殷卓雍:“...” ☆、第98章 雖然美人的長腿很*,鳥也很有看頭,但沈瓊樓總不能看著他光腿遛鳥,于是盡心盡力地幫他把褲子拎上去:“你好好的,在馬車里別想著搞那些歪門邪道了。” 他按著她的手不讓動:“我是真受傷了。” 她狐疑地瞧著他:“傷在哪里了?” 他漫聲道:“騎馬磨破了皮?!彼麖娎^來,把不知道從哪里翻出來的膏藥塞進她手里:“乖乖幫我上藥吧?!?/br> 沈瓊樓伸手挖了點膏藥,果然見他大腿內(nèi)側(cè)被磨的紅亮紅亮的,有些地方已經(jīng)起了水泡,心疼道:“你怎么不先讓別人上上?” 他蹙眉道:“本來是要抹膏子的地方,我時不時要出去,涂了膏子穿褻褲不是得弄到衣服上嗎?” 她下意識地低頭看藥膏顏色,澄黃的一小缽,猛然想起一句俗話來,黃泥巴沾到褲襠,不是粑粑也是粑粑了,然后莫名其妙地笑出聲來。 殷卓雍雖然沒猜出她心里想什么,但看她笑的怪聲怪氣也能知道不是什么好事,一拉她手腕把她拉到懷里:“樂什么,膏子涂完了嗎?” 沈瓊樓忙肅容低頭給他涂膏子。 他這個來接的人實在太積極,一口氣跑出幾十里地,而且如今天色又晚了,附近是荒山野嶺,也沒找著驛館,所以導致的結(jié)果就是兩撥人得一道兒扎營睡在荒郊野外。 兩人收拾好衣裳下馬車進了營帳,殷卓雍眼含熱切地看著她,沈瓊樓堅決道:“你以為帳篷是結(jié)實屋子啊,要是有個動靜傳出去咱們還做人不做人?” 殷卓雍眼里的光芒黯淡下來,幽幽地看著她。 沈瓊樓低頭假裝沒看見,不過晚上睡覺的時候還是探手過去,辛勞小半個時辰才命人打熱水進去。 第二天殷卓雍不知道懷揣著什么心思,天才蒙蒙亮就起身趕路,到了快下午的時候終于見到了城門,老遠就能看到一群人躬身在那里等著。 站在最前頭的竟然是蘇沅,這讓她有些微詫異,按說以他的身份,本不必這么殷切的,但如今情勢不同了,該主動還得主動。 蘇沅呵腰給殷卓雍行禮:“王爺?!蹦抗饴湓谏颦倶巧砩?,略微頓了一瞬,有片刻的晃神:“王妃娘娘。” 沈瓊樓點頭示意他起身,睿王目光饒有興致地在兩人身上轉(zhuǎn)了轉(zhuǎn),感嘆道:“當初見你的時候,你還是王府里的長史,如今不過幾個月不見就成了王妃,實在是世事無常啊?!?/br> 是你十三弟下手太快啊,沈瓊樓呵呵干笑。 其實睿王畢竟好奇兩人是怎么成了的,拉著殷卓雍到一邊問話去了,沈瓊樓轉(zhuǎn)身要回馬車,就聽蘇沅輕輕一聲喚:“王妃娘娘?!?/br> 沈瓊樓下意識地轉(zhuǎn)過頭看著他,他衣著仍舊整齊不茍,白凈的臉上含笑,仍舊像江南煙雨般的空靈溫和,只是無端顯出一股凋敝的味道。 這些日子京里大概是殷卓雍掌權(quán),東西廠這種地方是否興旺,全看當權(quán)者賞識不賞識了,這么瞧他,想必殷卓雍對他并不待見。 她微微有些詫異,不過她可沒忘記蘇沅當初構(gòu)陷沈家的事兒,神色疏淡地道:“提督有事?” 蘇沅溫潤的眉眼里很快帶了幾分歉然:“當初沈家的事兒...是臣對不住娘娘了。”他苦笑一下,有些莫可奈何:“各為其主,有些事也是不得不為之?!?/br> 要是尋常人,見到他這般誠懇地說辭做派早就信了,不過沈瓊樓想到他那日來威逼自己的事兒,雖然一直沒告訴殷卓雍,但不代表她就這么忘了。 她唇角一掖,不咸不淡地說著場面話:“那真是太遺憾了?!彼劢且惶?,帶了幾分譏誚地瞧過去:“那日提督來沈府威逼...也是身不由己?” 蘇沅忽的笑了笑,用輕的如同錯覺般的聲音道:“是臣對娘娘傾慕已久,當時一時糊涂...” 他抬眼溫柔而專注地看著她,既有無悔的深情,也有心愛之人嫁做他人婦的悵然——沈瓊樓半點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