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天道勸我當(dāng)甜O[星際]、圖書館里有古怪、這個男神有主了[娛樂圈]、向熊孩子致敬、報告攝政王之太子要納妃、教主走失記、因?yàn)槭侄毒腿c(diǎn)美貌值了[無限]、娛樂圈御廚、三界第一爹、我的犬系男友
蘇沅看著她臉上的淤青,目露憐惜,不知從哪里取出傷藥來:“長史試試這個,御制的傷藥,用上幾日就沒有痕跡了?!?/br> 沈瓊樓推拒道:“多謝提督,下官已經(jīng)上過藥了?!?/br> 蘇沅也不強(qiáng)求,沉吟片刻,微微笑道:“長史想必今日沒打到多少獵物吧,正好我今日還算有些收獲,長史要不要跟我過去撿幾樣喜歡的帶回去?” 沈瓊樓還沒來得及說話,殷卓雍不知道什么時候折返回來,幫她做了回答:“不用了,廠督自己留著用吧,她不缺那些雞零狗碎的玩意兒?!?/br> 蘇沅眼角微沉,唇邊的笑意卻更深:“王爺怎么回來了?” 殷卓雍一手散漫地搭在她肩頭,漫聲道:“廠督不知道,本王這個長史是個傻的,我怕她一不留神被歹人誆了去,所以折回來瞧瞧?!?/br> 蘇沅目光掠過他那只白潔有力的手,嘴角一動,又硬是按捺住了,溫和笑道:“王爺說的是?!?/br> 犯不著為了個女人和他當(dāng)面結(jié)怨,以后總有機(jī)會的。 他帶著沈瓊樓走了,半道上卻斜眼瞧她:“看來我還是待你太好了,跟你說過的話全當(dāng)做耳旁風(fēng),一句都沒往心里去。” 沈瓊樓怔了怔,拍腿喊冤:“您這么說我可就冤枉了,您只說不要跟他走太近,我又不是沒事跟他瞎摻和,說幾句話怎么也成了錯了?” 他給她氣笑:“別的沒長進(jìn),耍嘴皮子倒是溜了不少?!彼肓讼耄烈鞯溃骸澳阆然厝ナ帐皷|西吧,咱們估計(jì)在這兒呆不了多久了?!?/br> 沈瓊樓不解道:“我記得游獵要在林場呆好幾天,怎么這就回去?” 殷卓雍嗤笑一聲:“你瞧著吧,皇上的臉皮被扒了個干凈,他肯繼續(xù)留在這兒才怪了。” 沈瓊樓聳肩不解,兩人剛回營帳,沈木聽說她受傷的消息,立即過來探望,她又被沈木拉住問了好一會兒,等好不容易把人送出營帳,昭睿帝那邊果然送來消息,讓眾人拔營準(zhǔn)備回宮。 沈瓊樓感嘆殷卓雍料事如神。 他這次也不用再進(jìn)宮,直接回了王府,才進(jìn)城天卻已經(jīng)全黑了,他掀起車簾看了看外面的坊市,店鋪門口掛了一排燈籠,照的整處坊市亮如白晝。 他忽然起了游興,轉(zhuǎn)頭問她:“要不要下來走走?” 沈瓊樓也好久沒有逛過街了,聞言點(diǎn)了點(diǎn)頭。兩人這時候都換了一身常服,他穿著天青色直綴,頭戴玉冠,她穿著同色的斜襟褙子,底下的挑線裙子露出尺許長,清逸的顏色掩住了她艷麗的容色,人卻更精致了。 兩人并肩走到天橋口,果然林林總總的小攤都已經(jīng)擺了出來,她聞著聞著肚子就餓了,轉(zhuǎn)過頭眼巴巴地看著他,嘴里期期艾艾:“王爺...您還沒用晚膳吧?” 殷卓雍知道她的意思,卻故意逗她:“乖乖最近長進(jìn)了,知道關(guān)心我了?!彼此裆魫灢艈柕溃骸澳阆氤允裁矗俊?/br> 沈瓊樓這個月的錢又花的差不多了,看著街邊成群結(jié)隊(duì)的美食,咬牙忍痛道:“我吃籠灌漿饅頭算了?!?/br> 灌漿饅頭就是包子,殷卓雍雖然甚少吃路邊攤,但難得吃一回也不局促,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貛е?,店家忙上前問話:“客觀想吃什么?” 殷卓雍笑著瞧了她一眼:“魚兜子,螃蟹小餃兒,雞湯餛飩和米分團(tuán),還有這位姑娘要的灌漿饅頭。”他笑著在她身上插了一刀:“乖乖,好好地吃你的饅頭吧?!?/br> 沈瓊樓想著面對一桌美食卻只能吃包子的心情:“...” 等吃食端上來了,每樣都上了兩份,他把其中一份擺在她面前,伸手給她布菜:“吃吧?!?/br> 沈瓊樓:“...王爺你騙我!” 殷卓雍恩了聲:“騙你的,我怎么舍得讓乖乖挨餓呢?” 沈瓊樓低頭默默吃飯,并不是只有名店才有美食,對于老鬄來說,旮旯角里才有真正的好東西,她低頭夾了個魚兜子,稍微蘸了點(diǎn)醋,咬一口鮮美非常,里頭還放了青豆和冬筍,把魚rou的鮮味和蔬菜的清甜全都提出來了,外皮晶瑩剔透,咬一口居然斷不了,越吃越覺得勁道。 她這邊吃的正歡,就聽攤子不遠(yuǎn)處一陣嘈雜,好些人都圍上去看了熱鬧。她知道殷卓雍毛病多,怕他被人沖撞了,側(cè)過身擋在他身前,又急忙抬起頭去看。 當(dāng)中站著個錦衣華服的青年,模樣倒還算英俊,就是油頭米分面讓人不喜,那青年冷笑一聲:“給我打,狠狠地打,爺便是打死了你,也不過是十幾兩銀子就打發(fā)了!” 被打的那人瞧著一身書生打扮:“你就是打死我,我也不能任由你得逞!” 兩人的不遠(yuǎn)處還站著個眉目清麗的女子,胳膊卻被兩個惡仆拽住了,此時滿臉驚惶無措,眼淚撲簌撲簌往下掉,對著華服青年恨聲道:“你在天子腳下竟然這般狠毒,以為這世上沒有王法了嗎?!” 青年標(biāo)準(zhǔn)的反派嘴臉,笑的十分露骨,朝著挨打的書生一努嘴:“你這塊鮮rou,爺還沒拔頭籌,哪能讓個窮酸書生給占了先?” 那女子怒聲道:“我和林秀才并無干系,你休要妄言,你...你簡直無恥!” 沈瓊樓大概明白了起因經(jīng)過,大概是這位惡少瞧上了這婦人,卻不料有護(hù)花使者在,惡少一時惱怒之下,決定先把護(hù)花使者給打一頓再說。 她覺著這女子有些眼熟,定睛瞧了瞧才認(rèn)出來,竟然是當(dāng)初住在王府旁邊,后又因著拆遷不得不搬出去的朱秦氏。 到底算是半個熟人,她遲疑一瞬,轉(zhuǎn)頭道:“王爺...這婦人我認(rèn)識,您看要不要...?” 這對他來說不過是舉手之勞,她就這么一副老好人脾氣,他倒也沒說什么,抬手往人群里打了個手勢,就見十幾個穿著尋常百姓衣裳的大漢突然冒出來,逮住那華服青年和幾個狗腿子就是一頓狠揍。 華服青年被打的哭爹喊娘,還不知所謂,朱秦氏是個反應(yīng)快的,目光四下一掃,就見著了在攤子上用飯的沈瓊樓,心里立即知道是誰救下的她,她是個聰明的,生怕給她添麻煩,只是感激地一眼看過來,并不曾上前道謝,扶著那書生轉(zhuǎn)身跑了。 殷卓雍打了個手勢,他手下那群侍衛(wèi)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跑了,自始至終挨了一頓打的華服青年都不知道是被誰打的,被狗腿子攙著站在原地跺腳罵了幾句,又放了幾句狠話,最后罵罵咧咧轉(zhuǎn)身走了。 沈瓊樓低頭繼續(xù)吃東西,殷卓雍給她夾了個螃蟹小餃子到碗里:“你真是一天愛cao別人的閑心?!?/br> 沈瓊樓道:“好歹算是認(rèn)識的,舉手之勞,能幫一把便幫一把吧。” 殷卓雍一笑,她要不是這老好人的脾性,當(dāng)初也不會辛苦把他從山坳里背出來了:“不過也好,我就喜歡你這脾性。” 沈瓊樓聽的怔了怔,耳根微微泛紅,難得沒有反駁或者轉(zhuǎn)移話題。 他心情極好,兩人吃完飯又逛了會兒,他把她送到沈府的街口,看著她平安進(jìn)府自己才回去。 沈瓊樓好些日子沒回家,自然得先洗個澡,然后被沈老夫人和陳氏拉著問了好些話,就連明兒和福兒都想她了,奶聲奶氣地問道:“三姑姑,皇宮里的飯好吃嗎?你都吃啥了?” 沈老夫人笑著在她們小臉上輕輕捏了下:“這么小就想著吃了,恨你們姑姑一樣,一對兒小吃貨。” 沈瓊樓:“...” 明姐兒和福姐兒還要纏著她問話,還是沈老夫人發(fā)話先讓她歇下,她正要行禮告退,忽然想到?jīng)]見自家大哥二哥:“祖母,大哥和二哥去哪里了?” 沈老夫人道:“你爹最近要往外掉,大哥才去刑部任了職,聽說突然來了樁案子,正在衙門處理呢,二哥好像是去尋他幾個同窗了?!?/br> 沈瓊樓點(diǎn)了點(diǎn)頭,轉(zhuǎn)身退下。 沒想到第二天一早她剛洗漱完才出院門,就遇見了雙眼布滿血絲的沈念文和沈岑風(fēng),她看著兩人眼底的黑眼圈詫異道:“你們倆怎么了?” 沈岑風(fēng)臉上帶了幾分憤懣:“昨晚上出了個人命案子...” 沈念文直接一擺手打斷他的話,對著沈瓊樓問道:“你昨晚上是不是去天橋口那邊用飯,還救下了被惡少欺凌的朱秦氏和一位書生?” 沈瓊樓一臉茫然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那朱秦氏跟我算是認(rèn)識,所以...” 沈念文搖搖頭,沉聲道:“那姓林的書生昨晚上一回來,便不住地咳血,最后死在自己床上了?!?/br> 沈瓊樓先是愕然,然后便是驚怒:“竟出了人命案子?他敢下這般狠手?!” 沈念文面色冷峻,絡(luò)腮胡子都透著冷意,難得說了一長串:“那惡少的祖父雖然已經(jīng)致仕,但卻是我頂頭上司的恩師,他不得不給幾分顏面,想著朱秦氏不過是個寡婦,林書生無錢無勢又無功名,要勾連起來把這事兒給沒過去?!?/br> 沈瓊樓皺眉道:“昨日不少人都看到他命人打的人,豈是這么容易瞞住的?” 沈念文面色漠然:“林書生本來身子就不大康健,而且對朱秦氏又傾心已久,也不嫌她寡居身份想要娶她,他們干脆顛倒黑白,說那惡少是看朱秦氏被林書生sao擾,這才仗義出手,輕輕教訓(xùn)他幾下,后來朱秦氏心中不忿,干脆趁著林書生昏迷虛弱的時候殺了他。昨晚見到的百姓大都無權(quán)無勢,哪個敢給她作證?” 沈瓊樓臉色十分難看:“竟有如此顛倒黑白之人!”她想了想,又問道:“你是讓我去作證?” 沈念文卻搖搖頭:“你不行,你曾跟那惡少有過節(jié),跟我又是兄妹,作證了也不能取信?!?/br> 沈瓊樓:“...”原身的鍋。 沈念文問道:“昨晚上有人跟你一道兒嗎?” ☆、第62章 沈瓊樓一怔就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了,遲疑了片刻,等沈念文出聲催促才道:“我昨天和王爺一道回的城?!?/br> 她說的輕描淡寫,沈念文便沒多想,只眼睛微微一亮:“可否請王爺出面作證?” 要是豫王能出面事情就好解決的多,堂堂王爺說話自然有分量,而且那惡少家里也不會為了護(hù)著個紈绔兒子得罪王爺,只怕再興不起風(fēng)浪來。 沈瓊樓為難道:“人命關(guān)天,我自己愿意出面作證,但要是說了之后王爺不愿意,我也不能硬逼他啊?!?/br> 她自己覺得人命大于天,殷卓雍卻是個不把人命放在心上的,她請托了也不一定樂意去,她又不想道德綁架他。 沈岑風(fēng)也不贊同:“小妹再怎么受器重也只是個當(dāng)差的,哪有當(dāng)差的使喚主家的道理?你這不是讓她難做嗎?” 他說完又嘆了口氣:“昨晚上我在同窗家住著,老大跑到那條街上我才知道出了人命,那林書生雖跟我不熱絡(luò),但到底也見過幾回,為人極好的,都是朱秦氏惹出的禍?zhǔn)?..” 沈瓊樓正色道:“你這么說跟那惡少有什么區(qū)別?模樣生得好也不是她的錯,她還有個孩子要帶,難道要從了那惡少才算不惹禍?你可別事事都怪在女人頭上?!?/br> 沈岑風(fēng)方才是見著自己熟人死了,一時氣話,但到底三觀沒歪,聞言慚愧地嘆了聲。 沈念文把話題掰回來:“不管成不成,先讓小妹去試試,把該講的道理都講通,若王爺不想上公堂,那咱們再想辦法,我一會兒也去尋證人證言。” 三兄妹商議完畢,沈瓊樓點(diǎn)了點(diǎn)頭,連早飯都沒吃,出府上了去王府的馬車。 她靠在車圍子上先是想著朱秦氏的事兒,然后又漸漸想到殷卓雍,最后又想到兩人,耳根有點(diǎn)發(fā)熱,卻沒像往日阻止自己亂想,任由思緒發(fā)散。 她來的時候殷卓雍正在用早膳,他見她來的這般早,笑著揚(yáng)了揚(yáng)眉毛:“往日不都是卡著點(diǎn)來的嗎?今天怎么來的這般早?“ 沈瓊樓先是行了個禮,見他示意,便在他對面坐下,組織了半天語言才慢吞吞地開了口:“其實(shí)...臣是有樁事兒要請托王爺?!?/br> 看殷卓雍一臉果然如此的表情,她匆匆忙忙往下說:“昨日咱們吃飯的時候那個打人的惡少您還記得嗎,他昨夜下的狠手,把那書生給打死了,后來...” 沈瓊樓說清前因后果,重點(diǎn)突出那惡霸和惡霸家里人的可惡,意圖激起他的同情心。 殷卓雍聽完連眉梢都沒動一下,反問道:“你想讓我去作證?” 沈瓊樓點(diǎn)了點(diǎn)頭:“我跟那惡少有仇的,其他人也不夠分量,想來想去,也就只有王爺了。” 他把手里的檀香小扇并攏,在如玉的指尖搖轉(zhuǎn)著,沖她盈盈一笑:“可那女人和書生跟我非親非故,我為什么要平白幫他們?” 沈瓊樓就知道這事兒沒這么容易,硬著頭皮道:“您能收獲...幫助人之后的喜悅。” “...”屋里有些悶熱,他用扇子把圓領(lǐng)的衣裳扯開些,側(cè)頭凝著她:“長史知道本王想要什么,這么裝傻可就沒意思了?!?/br> 她當(dāng)然知道他想要什么,所以才要裝傻。 沈瓊樓坐在原地靜了半晌,他也不催促,耐心極好地等著,她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fù)钢ㄩ_富貴坐墊,等博山爐里的香都差不多燃盡了,這才緩緩開了口:“王,王爺...咱們好好談?wù)???/br> 殷卓雍早就把周遭人都遣退了,安靜地等著她往下說。 沈瓊樓緊張地手指絞在一起,半晌才結(jié)結(jié)巴巴開了口:“其實(shí),其實(shí)王爺上回說的...我回去想了想,心里頭的感覺很難說,只是對別人我從來沒有這種感覺,王爺這些日子對我好,我也都知道,您說您喜歡我,我這些日子總是翻來覆去地想著這句,我覺得我也,我也...” 他直直地瞧著她,仿佛全世界就能看見她一個人,濃麗的眉毛不自覺飛揚(yáng)起來。 她磕絆了半晌才道:“...我也喜歡您...”她緩緩出了口氣,有種心中大石落地的感覺,眉眼不自覺地放松下來:“如果您不介意,我愿意給您當(dāng)一輩子的長史?!?/br> 殷卓雍嘴角耷拉下來,一字一字地重復(fù)她的話:“一,輩,子,的,長,史?你這是什么意思,你不想嫁給我?” 她本以為他聽了這話至少要感動會兒的,沒想到一下子就抓了重點(diǎn),她下意識地避開他的視線,低聲道:“您知道我原來有位三姑姑吧?” 殷卓雍縱然早就知道這回事,聽她說出來心里還是往下一沉,淡淡道:“嫁給魏王為王妃,后來懷孕時被側(cè)妃害死的那個?” 沈瓊樓沒想到他知道的這般詳細(xì),怔怔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輕聲道:“這是我祖母和父親一輩子的遺憾,就算現(xiàn)在兒孫成群,金玉滿堂,也不能忘懷。” 殷卓雍冷眼看她:“在你眼里,我就跟魏王一樣沒有半分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