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面對面地思念
莫大的梯形臺階座位,坐在較高的位子,靠著不算柔軟的座位靠背,講臺上,穿著黑色制服的師哥拿著話筒播放著PPT。耳邊是那師哥的聲音,百無聊賴的,陳鳴惜目光有些凝滯地聽著那算是伴奏的聲音。 從演播廳出來,跟著一同參加培訓的同事沿著掛滿各種事跡的墻壁觀摩地緩步走過。 在一件寬闊明亮的房間,微微側著頭,跟站在一起同事看著演示各種處理事故的搏斗情況。 夜晚降臨,玻璃門前貼著很多食物宣傳的小標語,結束完一整天的培訓,終于可以放松休息的,一群人聚集在一家路邊裝修干凈的小店里。 “辛苦了。”“辛苦了?!?/br> 一長桌人,在杯子里倒?jié)M果汁,陳鳴惜微微合上一杯的,看著一桌子人幾乎都是認識的,放松下來地喝起一點點度數極低的酒水,右邊坐著幾個男同事,靠墻的對面坐著一位年輕的女同事,她只笑著,夾著擺滿一桌子的菜,時不時迎合幾句地看著他們聊天。 下班的午飯時間,小飯內幾乎擠滿人,空調在背后墻壁吹著冷風,吃到一半,一些人的連微微發(fā)紅的,脫掉外套幾乎只是吃飯談話。 臉上的笑在一天的消耗只能微微做出簡單的反應,吃了幾口的菜,到最后一只手撐著下巴,她神情極淡的看著大家,在她需要說話的地方,用力閉合眼睛點頭,簡單地回應了幾個“還好?!薄安恢馈!薄拔衣犓麄冋f是那樣的”。 在他們談起那起航空案的時候,她稍微打起了精神,在大家探討熱烈的中途投射來的目光,她表情終于有些松動地說,“我也在等消息?!?/br> 也許是群只見過幾天面便湊在一起吃飯的成年人,保持冷靜矜持的談話間吃著碗得飯,伸筷子夾幾口菜。 聊著聊著,旁邊一桌的人吃完的紛紛起身結賬地離開,空下一個桌子,非常忙碌的服務員從后廚趕來的熟練清理,被吸引去注意力,靠著僅到背一半的靠背,臉龐隨著目光側過地關注著服務生清掃的動作。 在服務生拿著抹布進行最后的擦拭后端走一沓盤子,她視線略略抬起的,注意到那面能看見過路行人的玻璃墻壁。 忽然,不知道是怎樣的一種預感,讓她稍覺疑惑地使后背背脊發(fā)麻。 在她順著那感覺,更向后的眺望出目光,看到的恰巧是剛巧推開店門走進來的一堆人影,隨著他們完全投入朋友間相處的聊天中,一群與穿著日常服飾完全不同,幾個身形高大的、穿著西裝襯衫的男人像是來過許多次的走進了小店。 遠遠的,能嗅到一股很濃郁的精致香水味。 一瞬間,一種別樣的感覺充斥在心中,她有些排斥地轉過身,可身旁的同事向他們投出視線的,對面的女同事邊不忘夾起一塊rou塞進嘴里,朝旁邊的人問道:“是同事嗎?” “今天有很多人到這邊來參觀培訓。”緊挨著的男同事向后眺望的回過身,說道。 是同事啊。 有些不自在的,面朝著他們,目光卻沒像他們看去的落在桌子邊角的視線,有些模糊的余光只注意到他們一個個的在身旁空下的長桌落座。 陳鳴惜微微側著脖頸,右手在耳后摩擦順滑皮膚,注意著同事的對話,只在聽到是同事的可能性,抱著有沒有熟悉的人可以好好相處的心理。 她故作出神地不定目光只在一轉間忽得抬起的,看向那其中坐在角落,聽著同事開玩笑,只抿著嘴開懷地笑著的邊渡。 是他? 大腦快速反應,心臟像一剎走錯了拍子別了腳,投去的目光頓顯堂皇地緊急拉回,完全沒料到他在那里的,連著呼吸都灼燒的,她稍顯慌張地眨了下,只在一抬眸,發(fā)現對面靠墻的女同事不知何時觀察她的問了句,“怎么了?” 全部慌亂的感受瞬間靜了下來,牽動僵硬地面部肌rou,陳鳴惜笑了下,“沒什么?!?/br> 可當她說完這話語,目光卻還是被那在身后隱隱發(fā)作地期待帶動的,朝著左側抬起看去,闖入她眼中的,是那頸間帶著藍色工作牌,一件合身白襯衫的微微笑著坐在那邊渡。 她眼中的笑意褪去,明明靠得極近,可她又感覺分外遙遠,只看他一眼,她卻覺得用了極大氣力,她幾乎聽不清耳邊的吵嚷,那種驚慌的熱烈隨著潮水般侵襲的苦味一點點變涼的摻雜在眼中,她幾乎被淹沒在人群中,幾乎連迎合的笑都變得多余,聽著耳邊極致的喧囂,低頭連嘴角的笑都變得勉強,扯出一個苦澀笑意。 “還是沒有注意到我嗎?” 她像是失去所有氣力,瞳孔只在眼中轉動一圈,落在微微低下頭的一側。 她幾乎產生這種無解地疑惑,靠在座椅上,有種被排斥的無力感。 浸透心底的涼意,滲入骨髓鼓囊堆積在胸口,她感到難受地想要大口喘息,滿是落寞地目光隔著長桌上的杯碟,再次眺望去的,還是傾斜視線在昏暗的光下,黑框眼鏡下的眼睛極認真地聽著說話的眨了眨的男人。 邊渡。 不禁,她在心中念了一遍這個名字。 看著身旁同事沒注意地聊得開懷地發(fā)出一陣笑聲,她不自然地掛著笑,跟著迎合,舉起酒杯的,連著與同事喝酒掛起的笑的嘴角都變得格外生澀,跟他們一起碰杯。 一杯一杯的喝下肚,離開小店幾乎是跟他們一樣。 繁華通亮的街邊,幾乎是分成兩撥站著的人群,站在與討論著如何走的人旁,時不時有車從身旁路邊經過的,單肩包搭在肩上,穿過人影和一段距離,靜默地望著在朋友間說笑的高大的男人。 眺望過去的目光,身高比遠遠看上去還要高大,他皮膚真的很干凈,路邊的光影照在他棱角分明的臉上,白襯衫撐著極寬的肩膀,扎入腰間的部分卻又意外的緊實削薄,打理干凈的頭發(fā)露出額頭和眉眼,連他笑起脖頸脈搏都格外好看的顫動著,明明站在比他還要高的朋友身邊,卻能讓人一眼看中的,帶著那種特殊的沉靜內斂氣質。 忽然,一陣有些模糊的低笑聲音從商討著要不要再喝一頓的那端傳來,那極為低沉穩(wěn)固的,在她忍不住仔細去聽的,笑著說了句“是嗎?” 那是他的聲音? 她輕側地視線,隔著不算近的距離,站在身旁討論著的同事從諸多話語中脫出的,問了一直未參與的她一句“要不要順路送你回去?” 她看那說話的同事看去的,微微帶著笑道:“不了,我住的比較遠,還是自己打車回去吧?!?/br> 說完,她低頭看了眼手腕上的表,只恰巧一輛的士從前面駛來的停在他們面前,看向身旁的同事,她道:“已經很晚了,那我先走了。” “好,拜拜?!薄奥飞闲⌒摹!?/br> 聽著身后同事的道別,她打開后座的車門,翻身,左手摁著車窗的邊界,右手伸高朝他們揮手的,道:“下次見。” “下次見?!?/br> “師傅,到城南公寓。” 坐進車內,關閉車門,汽車慢慢啟動的朝著前面開去。 靠著靠背,與同事分別的神采逐漸消失的,她目光變得點點黯淡,有些落寞地雙手摩挲黑著的手機屏幕,只在身后的車窗隨著車輛行駛搖晃變得越來越遠,心里撐著難忍地酸脹,眼睫垂下,嘴角含著幾分澀意的,安慰的自己落下眼眸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