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天子勒緊韁繩,馬兒在對方不足百米停下:“蘭圖爾,投降吧,你已經(jīng)沒有退路了!” 青面獠牙的蘭圖爾啐了一口:“呸,中原小兒,乳臭未干,豈敢猖狂!” 魏景承翻身下馬,執(zhí)手中的長劍,身后重甲兵拉弓,對著天子面前的男人瞄準。 魏景承:“退兵,回到淮水界三百里外,向我大燁稱臣,朕便保你天狼一族?!?/br> 吐蕃狼族是大燁邊境的游牧民族,自先帝登基時便一直在淮水以北活躍,先帝仁心,這才得以讓天狼族休養(yǎng)生息,逐漸擴大到今日的地步。 蘭圖爾是他們第二代可汗,此人野心勃勃,自他繼承可汗之位后便屢屢越過淮水,侵犯大燁邊境。 蘭圖爾聞言狂笑不止,卸下身上的圖騰高高舉起,“我天狼祖先在上,蘭圖爾愿以靈魂獻祭我草原大地,佑我奔月圖騰駐扎瓦土,天狼血脈生生不息!” 向鈞牽著身下的戰(zhàn)馬躊躇不前,他急的出了一頭汗,摸不清天子的意思,“陛下,這人死到臨頭嘟嘟囔囔作甚?臣去砍下他的首級,我軍今年便可回京?!?/br> 魏景承道:“蠻夷崇尚巫蠱之術(shù),他這是用詛咒我大燁,大概是想拼死一戰(zhàn)?!?/br> 向鈞大大的疑問:“呸,真是晦氣,那臣去殺了他!” 魏景承點了點頭:“不知悔改,降者留命,抵死不從殺無赦?!?/br> 向鈞得令,帶著身后的重甲兵:“殺!” 霎時間,重甲兵舉起長矛,從天子身側(cè)涌過,“殺!殺!殺!” 黑壓壓的重甲兵宛如黑鮫出海,雪花隨著疾風(fēng)旋轉(zhuǎn)飄零,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火藥與鮮血的腥味。 不過一炷香的時間,蠻夷剩下的殘兵敗將已悉數(shù)倒下,向鈞收了劍,命人燒了尸首。 北征終于結(jié)束。 魏景承上馬,轉(zhuǎn)身回營。 “——陛下?!?/br> 一記箭簇穿過雪海,直擊天子身側(cè)的重甲兵面部,'噗呲'一聲,禁軍跌落下戰(zhàn)馬,重重的摔下雪地上。 向鈞心中警鈴大作:“護駕!??!” 劉飛牽著韁繩,慢悠悠的從白色濃霧中走來:“是臣?!?/br> 劉飛在懸崖上候了兩個多時辰,終于等到魏景承身側(cè)沒什么人的時候。 葉聽晚被劉飛身后的禁軍拿刀抵著脖子,押到了男人面,劉飛身后數(shù)千人的軍隊,擋住了天子的去路。 北疆軍由定北侯統(tǒng)轄多年,定北侯死了之后,向鈞和劉飛接手北疆軍。向鈞與劉黨不合,短短數(shù)月,難以把持軍心,他早知劉飛居心不正,卻沒想到他竟敢?guī)П\反! 向鈞氣的要咬碎后槽牙:“劉飛,你瘋了?!” 天子的目光穿過人海,牢牢鎖在人群里的青年身上。 劉飛猖狂大笑:“陛下為國捐軀,我這是來接向?qū)④娀貭I的,怎么就瘋了?” 向鈞牽著馬兒,拿著劍指著他:“放肆,陛下已取下蘭圖爾首級,北征大捷,你瞎了嗎?!” “嘖?!眲w跳下戰(zhàn)馬,摘下頭盔夾在臂彎,哂笑道:“將軍糊涂,陛下這不是馬上就要死了嗎?” “你!大逆不道!”說著,向鈞勒緊韁繩,帶著身后的重甲兵就要上前。 “慢著?!?/br> 天子抬手,看著劉飛身后的葉聽晚,如墨染的瞳孔里盡是寒意,他冷冷道:“你要什么?” 葉聽晚被捂著嘴巴,唔唔唔說不出來話。 剛才劉飛在懸崖上十分自信的說著他的計劃,他以為自己和魏景承是那種關(guān)系,所以才想用他的命去要挾魏景承,可是魏景承是什么人?他是這本的男主啊。 劉飛注定要失敗的。 葉聽晚看著魏景承,眼淚不爭氣的吧嗒吧嗒掉。 魏景承……我嗚嗚嗚嗚嗚。 劉飛選擇鋌而走險的原因很簡單,因為魏景承動了魏炳志,眼下他阿姐在朝中能用的人都被魏景承一個一個全都拔掉了,若是他在按兵不動,魏景承遲早要殺了他的阿姐。 劉飛本是劉家庶子,他的母親不得父親喜歡,早早駕鶴西去。家里的幾個哥哥不喜歡他、欺負他,大冬天給他的棉衣澆水,放火燒過他,父親又對他這個庶子置之不理,每次不過一句小孩子玩鬧罷了了事。 若不是阿姐護著他,他又怎么長大。 劉飛知道,他今日就算殺了魏景承,回到京都也是死路一條,但他不怕,只要阿姐得到她想要的東西。 阿姐雖然告訴他,魏景承的軟肋是這個小太監(jiān),可是想魏景承這樣狼心狗肺的人,誰知道他會不會在乎一個小太監(jiān)。 不過,眼下看來,阿姐沒有騙他,魏景承的表現(xiàn)告訴他,這個小太監(jiān)對魏景承來說很重要。 他冷笑道:“我要的很簡單,用你的命來換這個小太監(jiān)的命,或者,今日讓這個小太監(jiān)和我一起上路?你自己選?!?/br> 魏景承滑了滑喉:“你覺得朕——你未必太張狂了些?” “哈哈哈哈哈,魏景承你現(xiàn)在要不要找個鏡子看看你的表情?” 劉飛揮了揮手,命人把葉聽晚帶到身邊,取下他口中的布團,一腳將人揣在地上,用劍抵著他的脖子,道:“來,求你的好皇帝救救你的賤命?!?/br> 葉聽晚吃痛,手上被粗糲的砂石磨出了血痕,撐著地起來,他的眼淚根本止不住,看著不遠處的魏景承,抿了抿唇:“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