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他為什么不喊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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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路能不能帶動姑且不論,林家夏天為了節(jié)省電費,客廳裝的空調(diào)基本上都是不開的。真覺得熱了,也只依靠頭頂巨大的金屬吊扇,再把窗戶敞開,叫被蒸得溫熱的空氣流動起來就是了。 楊澍頭發(fā)硬又愛出汗,一到夏天就經(jīng)常會變成個刺猬。眼下,他那雙眼睛也活像個刺猬,圓滾滾的、黑黢黢的,可憐巴巴的。 反觀另一邊,則好像身處于另一季節(jié)。 若無視那被汗浸得微透的T恤衫,陸衡這人倒像是坐在空調(diào)房里,表情淡淡的,眼神也淡淡的,目光相接的剎那,簡直要把人凍死。 在林茉爾這短短二十幾年人生里,像今日這般混亂的場景實在少見??杉幢阋恢皇志湍軘?shù)得過來,卻也不是完全沒有。 那個夏天,好像也是這樣的熱,叁十多度的太陽,熱得人腦花都要融掉,叫人整日里都暈乎乎的。 嶺城中學雖然師資一般,但勝在學生人少。平日里老師認認真真地教,孩子便勤勤懇懇地學,所以在市里聯(lián)考,也偶爾能考出不錯的成績。但是“不錯的成績”里頭,并沒有她半分功勞。 她是個比較慢熱的人,各種意義上的慢熱,所以她用了整整一年都沒能真正習慣九門科目,便也沒考好初一的期末考試。 若是單純的考不好也就罷了,可母親有天告訴她,告訴她再這樣下去,就該收拾收拾去讀技校了。 這個消息對她來說仿若晴天霹靂,以至于一個暑假都不愿意出門。睜眼就是學習,閉眼就是睡覺,這樣的日子她似乎持續(xù)了很長一段時間。 某次通宵學習之后,她一覺睡到了下午。因為餓得暈乎乎的,她從房間晃出來找飯吃,等把餐桌上剩的冷白粥喝了大半碗才稍微清醒了些。 她吃完之后本想回房繼續(xù)學習。走到半路時,用余光往客廳輕輕一掃,結(jié)果被嚇得手一抖,手里握著的水杯也不小心掉到了地上。 噠、 水杯落在地上,碎成了大大小小很多片,其中還有些渣子濺到了她的腳上。不過她根本無暇顧及這些。 她下意識地踩著玻璃渣子后退,與此同時,那頭的二人也突然站了起來。 跑在前頭的那個起得太快,快到把沙發(fā)前的茶幾給頂了開。他臉上掛著彩,衣服領(lǐng)口也被抓得皺巴巴的,一看就是狠狠打了一架。 他好像也被她的出現(xiàn)給嚇到了,所以低著腦袋壓著眉毛,作出副不好惹的樣子,卻不知自己盯著盯著,竟擠出對雙眼皮來。 真是莫名其妙 她覺得好笑又不敢笑,于是裝作低頭拍身上的碎渣,結(jié)果他一眼就知道她心里的小九九。 “裝什么裝,想笑就笑唄?!彼麑W著電影里演的樣子,想用大拇指把嘴角血給擦了,不料手指剛碰上,就把自己疼得齜牙咧嘴。 “某人不是跟我說話了嗎?” “明明是你先不理我的。”他用袖子擦額頭的汗,等到再抬眼時,雙眼皮就又消失不見了。 她反把腰一插,“我媽好不容易才給我找來方法養(yǎng)著,我才不要整天和你在外面亂跑?!?/br> 嶺中新生軍訓在一年級升二年級的暑假,偏偏今年日頭毒,也偏偏她不知道防曬霜這東西,所以一個星期下來直接被曬脫了層皮,整個人烏漆嘛黑的,路過的狗看了都要多叫幾聲。 結(jié)果他聽完,就只說了這么句話:“你養(yǎng)了個啥?我看根本沒差啊?!?/br> “咦?誰家的狗在叫?”她掏掏耳朵,目光隨后落到了在場的第叁人身上,“陸衡你聽到了嗎?” 男孩被點名時,眉頭輕輕一皺,隨即真的豎起了耳朵,專注地聆聽著。似乎老天也被他的一片赤誠所打動,不多時,窗外竟真的傳來了兩聲清晰的狗吠。 “聽到了。”他終于答。 “你小子是不是找打??” 話音剛落,兩人便迅速扭打在一起。不過因為電視柜和茶幾之間的空間有限,他們就只能在其間來回翻滾,一番掙扎下來,人沒怎么碰上,地板反被擦得干干凈凈。 她本來是站在一旁看戲的,聽見樓下傳來動靜才跑上去阻止,“楊澍陸衡!你們兩個快別打了!”末了用余光往身后一望,果然見到了母親的身影。 陸衡隨即停了手,可楊澍卻不管不顧。那拳頭眼看就要落到陸衡身上,得虧她用吃奶的勁兒給攔了下來。 手被她抓住的剎那,楊澍猛地回過神來,再后來他就直接被母親拉開了。 看著母親拿來的藥箱她才知道,這二人原就是母親領(lǐng)回來的。 母親給他們上藥的時候,她一直坐在旁邊看著,也時不時地搭把手,就想聽一聽這兩個人是怎么打到一起去的,結(jié)果卻什么都沒聽到。 嘶、 處理到手背上的傷口時,一直沉默不語的陸衡突然出了聲。 母親起初以為是自己太大力了,后來才發(fā)現(xiàn)是陸衡傷得太隱蔽,撩開袖子一看,原來他的手臂已經(jīng)腫了一大塊。 “看這樣子應該是骨折了?!?/br> 聽到母親這么說,她轉(zhuǎn)頭狠狠地瞪了楊澍一眼,罵:“你下手也忒狠!” “不、是、” 她那頭剛說完,陸衡便艱難地擠出了兩個字。見大家都看了過來,他才又道:“是剛才那群人打的。” “嗎的我看他們是真的打算騎到我們嶺中頭、”楊澍話還沒說完便被母親敲了敲腦袋。 “不許說臟話?!?/br> 母親教訓完楊澍之后就帶著陸衡往樓下走。也是那時,她才注意到了陸衡那已被完全浸濕的后背,與他那源源不斷地,自發(fā)尾往脖子流的汗水。 她扒著窗戶看,眼看著陸衡與母親消失在路口。 “他應該會沒事的吧?!?/br> 她聞聲轉(zhuǎn)頭,發(fā)現(xiàn)楊澍也跟她一起扒著窗戶看。見楊澍垂眸看向她,她不禁詢問:“你痛不痛?” 楊澍耳朵莫名有些泛紅。 “廢話。”他說。 聽到這里,她才恍然大悟。她再次看向路口,看向陸衡消失的方向,同時忍不住在心里嘀咕。 好奇怪啊,她想。 那人怎么不知道喊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