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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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若是有事必定會先知會她,像是這樣忽然不見,八成是出了什么事。 聽玉石說完,齊鶴瑞眉頭深皺:“她去茶樓里做什么?!?/br> “姑娘沒說?!?/br> “外頭可有人看到她了?” “茶樓后頭只有人看到馬車經(jīng)過,并沒有見到姑娘?!?/br> 齊鶴瑞和顧氏相視,這沒頭沒續(xù)的會去哪里:“派人去太醫(yī)院看看先,興許是有急事回去了?!?/br> 派去打聽的人很快回來了,此時天色已暗,外面還下著雪,回稟得知戚相思不在太醫(yī)院內(nèi),齊家這才開始急,派了人出去找,晉陽街內(nèi)外尋了個遍,可還是沒有線索。 大半日過去,若是真被人綁去,也該有人送信過來要贖金,碧秋院內(nèi),齊老夫人臉上滿是擔(dān)憂:“這么冷的天,究竟會去哪里。” “娘,還是報官吧?!笨恐R家這么找能搜出什么來,一不能進民宅而沒有足夠的人手,那些護院都出去兩趟了,一點消息都沒有。 “不成?!饼R老夫人沒有開口,齊鶴瑞先出了聲,他緊鎖著眉頭,對顧氏的這個提議并不贊同。 “這么找也不是辦法,眼下天黑,也不知道人在城里還是出了城,報了官才好找人,要再拖到明天,還不知道會出什么事?!闭f的難聽些,這會兒人是不是還活著都說不準(zhǔn),敏鶯那孩子做事向來不會如此,忽然就這么在茶樓里失蹤,怕是遭人綁了。 就他猶豫的這點功夫,顧氏的心驟然一涼,兩年前敏鶯在街上被人意外擄上馬車出了事,齊家也沒去報官,如今到這份上了竟還不去。 “出了什么事。” 就這時齊鶴年從外面進來,聽了大概后當(dāng)機立斷要人跑一趟衙門報官。 “二哥,眼下都不知道是什么情況?!?/br> “就是不知道什么情況才要報官,要不然你等著收尸是不是?!饼R鶴年打斷了齊鶴瑞的話,嚴(yán)肅著神情問了玉石幾句話,可對于姑娘去茶樓見誰她的確不知,她在外等著,也沒見著熟悉的臉孔進茶樓去。 顧氏把兩個人的反應(yīng)看在眼里,心中冷哼,就是個二伯都比親爹更關(guān)心。 ...... 就此時,京都城外,沿著前往咸陽的官道岔路上,沿著岔路直進了林子,往上一段路后的平地盡頭倒著兩輛馬車。 天上簌簌落下的雪覆蓋在馬車上,幾匹馬早已經(jīng)死了,雪地的深處還有隱隱透著血跡,其中一輛馬車上半掛著一具尸首,月光靜靜,不遠(yuǎn)處還有兩具尸首。 似乎不久前這里經(jīng)歷了一場惡戰(zhàn),雪地里還有箭插在那兒,還有一輛馬車幾乎有一半車身倒在懸崖上,風(fēng)雪揚下,馬車上剩下一半的垂簾輕輕晃動。 懸崖往下很深,底下是望不透的樹林,入夜后山林里還有各種叫聲,寂靜中攝人心魂。 靠著懸崖的山壁上藤條凌亂,似乎是剛剛被人扯斷過,大雪覆蓋不到這兒,冬日里竟還郁郁泛著幽綠。 這時黑漆漆的夜里忽然山壁一處閃了下光,月光灑落不到之處,長滿藤條的地方,出現(xiàn)了個隱蔽的山洞。 山洞上沿的藤條被破壞的厲害,有刀刮過山壁的痕跡,低矮的洞口需要人貓身進入,那閃光就來自這兒。 又閃了一下,只能容納三四人的山洞內(nèi),齊家人忙著找的戚相思蹲在那兒,面前是用枯藤條堆起來的柴火堆,她手里握著兩塊石頭,湊在那些枯藤葉子邊上用力的敲著。 山洞內(nèi)又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混雜著山洞久不經(jīng)風(fēng)的霉味,令人很不舒服。 距離戚相思很近的地方還坐著個人,背靠著墻壁,那血腥味就是從他身上散發(fā)出來的。 “有了。”驚喜聲響起,微弱的光閃了閃,戚相思忙捧起那些枯藤和葉子,輕輕的左右晃著,許久后枯藤中有煙冒出,最中央星火漸現(xiàn)。 戚相思繼續(xù)晃著,直到那火苗沖枯藤中竄中,微弱的照亮了戚相思欣喜的臉。 戚相思放了一半剛剛摸索找到的藤條,火苗漸漸轉(zhuǎn)旺,戚相思搓了搓凍僵的手轉(zhuǎn)過身去,靠在墻上的嚴(yán)從煜臉色已經(jīng)蒼白。 他的左手臂上插著一支箭,流出來的血已經(jīng)把他的袖子都給浸透,原本箭不拔是不會流這么多的血,可剛剛她從馬車上掉下去時,他一手拉著藤條一手抱住她,用勁過度傷口都撐裂了。 戚相思沒有猶豫,用匕首割開他傷口附近的袖子,好兩個時辰過去,傷口的rou都凍的外翻,又紅又腫。 箭頭是鐵的,不能這么一直留著,眼下的情況天曉得什么時候來人救他們,戚相思輕輕道:“你忍著點,我?guī)湍惆瘟怂??!?/br> 火燒過匕首后,做好準(zhǔn)備的戚相思握著匕首在他傷口上劃了個十字,隨后她深吸了一口氣,五指張合了好幾下,捏住箭身,咬牙用力的拔了出來。 箭端從嚴(yán)從煜的手臂中□□時他的身子跟著抽了一下,血珠子從傷口被帶出來,戚相思把帕子內(nèi)碾碎的幾顆藥粉按在了他的傷口上,用裙子上扯下來的布纏緊了傷口,只見她輕輕松了一口氣:“先止血,等會兒再松開?!?/br> 身旁的火又小下來,戚相思把另一半枯藤放上去,貓著身子到洞口,抬手從邊沿的地方挖了些雪,包在帕子內(nèi)放在火堆上沿緩緩轉(zhuǎn)了轉(zhuǎn),等那雪融成了水后她趕忙用手捧住,示意他張嘴,要把帕子中浸透的雪水掐給他喝。 這樣來回跑了好幾趟,戚相思自己也喝了點,解了喉嚨里的干涸,又在不大的山洞內(nèi)四下搜尋了一圈,把能燒的東西都撿來了,還搬了石頭放在火堆旁邊,等火熄滅下去,還能有石頭捂會兒熱。 洞外的風(fēng)呼呼作響,戚相思看著對面不過幾丈遠(yuǎn)的洞壁,早上她才從太醫(yī)院內(nèi)出來,準(zhǔn)備見過小王爺后就回齊家,問齊鶴年要祖父和父親的書看。 等她到了茶樓后才發(fā)現(xiàn)自己來早了,小王爺還沒到。 那時她也沒想多,在茶樓里等了半個時辰,直到有人來敲門,出現(xiàn)了幾個并不認(rèn)識的男子時她才覺得不對勁。 可那時已經(jīng)晚了,他們幾個人捂住她的嘴后強行把她從茶樓帶走,走的還不熟樓梯,直接從樓上的窗戶抬出去。 被扔上馬車后她根本不知道這些人是誰,要把自己帶去哪里。 后來大概是出城了,馬車忽然加速,后頭有人來追,一路顛簸,最后停在了懸崖上。 她見到了小王爺。 他那時就已經(jīng)負(fù)了些傷,身上的血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陸勤不在,他身旁還跟著兩個侍衛(wèi)。 在她從茶樓里被擄走時嚴(yán)從煜就已經(jīng)遭人攔截,陸勤與他兵分兩路,原本嚴(yán)從煜是引開那些人,由陸勤來茶樓里找戚相思。 可陸勤來晚了一步,戚相思已經(jīng)被帶走,得知消息后嚴(yán)從煜追著出城,一直追到了這里。 他為了救她,替她擋了一箭,戚相思被人推入馬車,受了驚的馬直接朝著懸崖沖去,緊要關(guān)頭剎住車后,身在后面的戚相思被甩了出去。 當(dāng)她睜開眼看到底下懸空時,她嚇的呼吸都停住了,原本以為自己死定了,一雙手牢牢的抓住了她。 嚴(yán)從煜直接從上面跳下來,抱住她之后抓了山壁上的藤條。 可這些藤條哪有這么能承重,只能給他們掉下去增加些阻力,嚴(yán)從煜沒有放棄,斷了再拉,一把一把的抓著那些藤條。 戚相思的臉上鋪滿了那些葉片,風(fēng)雪掛在臉上特別疼,落下去時什么東西打在身上都像是利刃,也不知道往下掉了多久,底下一堆纏繞的藤條給他們做了支撐,兩個人掛在了山壁上。 天無絕人之路,這個山洞就在他們的下方。 手臂中了箭他還抱著她沒有松手,其中有多痛戚相思也難以想象,進了山洞后他卻一聲都沒吭,直到她生了火替他拔掉箭他都沒喊疼。 齊敏蘭不會這么大手筆著要她性命,她知道,這回又是受了小王爺?shù)臓窟B,那些人就是沖著取他性命去的,在前來救她之前,他又經(jīng)歷了什么呢。 火堆中發(fā)出嗶啵聲,是戚相思從洞外拉扯來的枯藤,大概是沾了雪,火星子在火堆中爆著。 戚相思轉(zhuǎn)頭看他,嚴(yán)從煜抿緊著嘴唇,額頭上透著汗,臉頰微紅。 不好,戚相思心中一驚,抬手捂了捂他額頭,最擔(dān)心的事還是發(fā)生了。 戚相思急忙出去用帕子包裹了雪進來,這回不用融,四邊壓實后按在他的額頭上降溫,嚴(yán)從煜抬了抬眸,見她擔(dān)憂的望著自己,眼眸又垂了下去。 他太累了,幾乎是耗空了體力才抱住她沒有掉下去,最后都是毅力撐著,發(fā)了熱的人意識有些混沌,知道她在進出換雪,知道她在替手臂松綁,嚴(yán)從煜強迫自己不閉眼,瞥見她手上的青紅時,張嘴聲音嘶啞:“手怎么了?” 戚相思掃了一眼無所謂道:“沒事,剛剛黑看不到,不小心砸到的?!?/br> 嚴(yán)從煜撐了撐身子做起來:“藥呢?” 戚相思笑了:“那是我自己做的藥丸,就帶了幾顆在身上?!蹦コ煞圻€沒多少呢,剛剛剛替他消炎止血都不夠,哪兒會有剩下。 嚴(yán)從煜朝著洞口看了眼,外面的夜風(fēng)越來越大,似乎是要沖破洞外厚厚纏繞的藤條,洞內(nèi)的火也越來越暗。 戚相思一直盯著那火堆,直到火苗慢慢縮小下去,只剩下手指大小的一簇在中央堅持,一會兒之后,火堆里就剩下了一些星紅。 山洞內(nèi)重新歸于黑寂。 再也沒有枯枝可以讓她點火,戚相思坐在那兒,眼睛還沒適應(yīng)黑暗,四周都是一片漆黑,暗處仿佛是有什么盯著她,令人害怕。 他們會不會死在這里。 這兒距離上面很遠(yuǎn),底下又是山林,要是他們找不到這里,那他們只能等死,或許,或許他可以爬上去也說不定,少了她應(yīng)該沒這么重了,他功夫好,說不定可以離開這兒。 可她還不想死,她也不能死。 戚相思強迫自己不去想這些,可黑寂之中連空氣都是壓迫的,她縮了縮雙腳環(huán)手抱攏在胸前,耳畔傳來了他的聲音:“你在害怕?” “難道小王爺不怕死?!?/br> 一旁安靜下來,半響,他淡淡道:“我命大?!?/br> 三個字,聽起來語氣甚淡,卻似經(jīng)歷過無數(shù)次類似的事才有這樣的淡然。 “我還不能死?!逼菹嗨嫉拖骂^去,再大的信念也無法抵過現(xiàn)實,“我還有很多事沒做。” 地上又冷又硬,戚相思不能忍受這樣的黑暗加死寂,嘴角輕顫著,低聲喃喃:“我還沒找到弟弟,沒有替阿鶯完成她的心愿,我還要替戚家報仇。” 如果沒人知道他們在這兒,他們會不會死在這里,永遠(yuǎn)都沒人發(fā)現(xiàn)。 戚相思眼底一晃,幾乎是下意識的動作要朝著洞口那兒爬去,嚴(yán)從煜拉住了她。 “你放開我,我去想想想辦法,或許,或許還有人在上面,或許我能編個藤條,只要我編成了,我們就能下去,崖底有多深,你說崖底有多深?”黑暗中戚相思神情有些慌亂,她受不了這樣的環(huán)境。 崖底有多深?藤條一根不夠結(jié)實她可以多編幾根,洞外到處都是,只要纏繞的夠多,一定不會斷,他們就可以下去。 戚相思低頭碎碎念著,忽然,嚴(yán)從煜抱住了她。 戚相思在他懷里狠狠一震,血腥味,藥味,混雜在一塊兒,刺激著她清醒過來,耳畔是他的聲音:“別怕,我們不會死的?!?/br> 他清冷的聲音此時就是一劑最好的良藥,讓她混亂不堪的腦海漸漸停息。 他的身子格外的暖,快暖到燙人,卻讓她想要靠近去。 感覺到她往自己的懷里鉆,嚴(yán)從煜摟著她的手微微一僵,原本應(yīng)該沒什么知覺的左臂這會兒開始疼了,嚴(yán)從煜心中莫名。 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還有這么膽小的時候。 深夜,洞外的風(fēng)越發(fā)呼嘯,還有幾縷冷風(fēng)鉆進來,戚相思低聲喃喃:“阿鶯走的那天大雪紛飛,就像現(xiàn)在這樣,好像要把房子都掀翻。” 擱在她背上的手輕動了動,嚴(yán)從煜低頭,剛好碰到她的頭發(fā),他輕輕的嗯了聲當(dāng)做回應(yīng)。 越是不想去想就越容易想到那些,此時此刻放下心防,戚相思更想要說說話。 “我和阿鶯在山寨里認(rèn)識,我們被關(guān)在一個屋里,也是這么黑,那些人把窗戶都封死了,一天唯有吃飯的時候才給我們開窗透光。” “很多人都生病了,還有些人想逃走的,他們最后都死了?!?/br> “我們逃出來那天,也是躲在山洞內(nèi),那時不敢生火,我和阿鶯在黑漆漆的山洞里躲了好幾天才敢出去,都快餓暈過去?!?/br> 他知道她在永州行乞了三年,也知道那個和她形影不離的女孩子才是齊府的五姑娘,只是這些事她不說他就不問。 如今她愿意說了。 “你弟弟呢?” “我把他送人了?!逼菹嗨寂叵胫翘?,磅礴大雨,她躲在巷子里目送志兒被抱進張宅。 她從來沒后悔把弟弟送走,否則跟著自己早就沒命了,只是不知道他是不是還記得她。 山洞內(nèi)安靜了下來,戚相思累了,也困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