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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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相思做了一個夢,夢見了四年前,那是初春的夜,還留著冬日離去后來不及帶走的寒意,夾帶著淅瀝瀝的小雨正無聲息的降臨在南縣,縣外三四里路遠(yuǎn)的一處宅子那兒卻不似縣里的安靜,夜幕下宅子內(nèi)聲音嘈雜,似兵戎相交,又有慘叫。 內(nèi)院西邊的一處屋子內(nèi),一個蒙面男子殺害了一個婦人,婦人瞪大著眼眸死死的看著蒙面男子,她的雙手緊緊揪著垂到了地上的毯子,那毯子一大半在床上,一小半托在地上。 蒙面男子啐了聲抬手扯下蒙面布,門口又走進(jìn)來了兩個蒙面男子,在屋子里隨意翻動著。 “還愣著做什么,都處理干凈了?”比較高的蒙面男子走到他旁邊,看已經(jīng)死去的婦人嘖了聲,“行了,再去找找,南院那邊你做的太過火了。” “這有什么,你要是來得早,我還分你一個?!泵擅娌冀硐碌淖炷樖謵盒?,他瞥了一眼尸首:“大哥他找到東西沒有?這都快把宅子翻遍了,還真能藏?!?/br> “還在找。”蒙面男子看了一下四周,“這里都找過了沒?” “找過了,屁都沒有,怎么可能藏在這里。” 婦人的尸首壓在毯子上,遮住了床底,而此時的床底,一個小姑娘死死的捂著嘴,驚恐的看著被鮮血滲透的毯子,眼淚滾落,又掐著自己的身子不敢發(fā)出聲音來,嚇的渾身顫抖。 “嘭”的一聲有人踹床,小姑娘身子猛地一震,她下意識摟住一旁昏睡的弟弟,捂著嘴連呼吸都不敢。 外面的黑衣男子正拖開婦人的尸體,掀開毯子的剎那背后傳來痛喊聲,黑衣男子松了手回頭去看,沒有注意到底下那雙無比驚恐的眼睛。 “吵什么吵!”黑衣男子松手去拉摘下的面巾,隨著垂下去的毯子,小姑娘的視線落在門口那兒沖進(jìn)來的熟悉身影,張嘴無聲息的喊了聲爹,淚水模糊視線。 “秀兒,秀兒?。 敝心昴凶颖粗鴽_到了婦人的身旁,抬頭看向門口走進(jìn)來的那幾個黑衣人,神情悲戚,“齊鶴年,你不得好死,你會有報應(yīng)的啊!” “報應(yīng)?”其中一個身材略顯敦實的男子走到他的面前,眼神狠辣,蹲下身子揪起他的衣服,“你乖乖把東西交出來不就行了,為何要藏著掖著呢,這可是大功勞,今后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你說你怎么不開竅呢?!?/br> “我呸!你這種只知名利的人不配,枉我把你當(dāng)成好友,沒想到是引狼入室?!敝心昴凶討嵑薜牡芍麄?,轉(zhuǎn)身摟著死去多時的妻子,顫抖著手去撫她不肯瞑目的雙眼,可怎么撫都不能讓她閉上眼,他哭著拿袖子擦她臉上的血跡,“秀兒,我對不起你啊秀兒?!?/br> “東西藏在哪里?!焙谝履凶影阉狭似饋?,拿著刀抵在他的脖子上,下手之重脖子上已經(jīng)起了血痕,中年男子抬手就在他臉上撓了一下,臉上的蒙面布巾被撓了下來。 “??!” 隨即是慘叫聲,中年男子被卸了一條胳膊,屋子里發(fā)出一陣嗤笑,中年男子蒼白著臉看著他們,咬牙憤恨:“你殺了我都不會告訴你,就算是找到了鼎也沒......” “大哥,找到鼎了!” 外面沖進(jìn)來一個黑衣人興奮的稟報,很快就是刀沒入胸口的畫面,那是直接切斷了骨的聲音,中年男子話都沒說話,身子抽搐后很快就沒了動靜,低下頭去停止呼吸。 “走,再找找,別留一個活口!”被稱作大哥的男子看了一圈屋子,視線在床邊繞過,拉上了蒙面布巾。 火,好大的火,整個戚家陷入在了火海中,她抱著弟弟拼命跑卻還比蔓延的火勢慢了一步,后面就像是長了爪牙的妖怪在追逐著她,眼看著要追上了她。 “?。。?!” 戚相思猛地睜開眼,瞪大著眼眸看著床頂,大口喘著氣。 “醒了,你感覺如何?” 耳畔傳來關(guān)切的聲音,一只大手朝著自己的額頭伸出來,戚相思揮手直接拍開了那只手,快速的從床上起來抓著被子靠在了床內(nèi)側(cè)。 齊鶴年一愣,看了眼自己的手,再去看床上的人,竟從她眼里看到了恨意。 “敏鶯,我是二伯啊。”齊鶴年剛才也聽了一些關(guān)于這孩子的過往,盡量讓自己的語氣顯得和氣些,善笑著看她,“你別怕。” 戚相思緊緊的揪著被子,低著頭喘著氣,身子止不住的顫抖。 要冷靜,要冷靜,戚相思你要冷靜。 可就是有眼淚要往下掉,怎么都控制不住,戚相思咬緊著嘴唇身子顫抖的更加厲害,齊鶴年,父親口中的年叔,殺人兇手,是他。 那張臉就是再過去幾十年她都不會忘記,第一次看到他的時候是來戚家拜訪,給她和弟弟都帶了禮物,為人和善總是樂呵呵的笑著,因為尊敬祖父醫(yī)術(shù)而前來求教,說自己是游歷的大夫,和父親相談甚歡,很快和父親成為了朋友。 第二次看到他卻是在床底下,蒙面布巾掉下來時她才認(rèn)出是誰,那么冷酷的一個人,怎么都無法和她初次見面印象中的人重合起來,他殘忍的逼問父親,無動于衷讓手下殺了父親,還一把火燒毀了戚家。 “敏鶯?!鳖櫴峡此郎喩眍澏犊s在那兒也有些擔(dān)心,走近喊了她一聲,見她沒反應(yīng),低聲吩咐陳媽去請老夫人,外面王氏走了進(jìn)來,和她交換了個視線,“醒了?” 顧氏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這幅樣子怕是比昏過去的時候更令人擔(dān)憂。 王氏走到床前看到縮在床內(nèi)的人愣了愣,隨即看向丈夫,剛剛是老爺替她診脈的,也說沒什么大問題,怎么醒來后變成了這樣子。 齊鶴年同樣不能理解,那孩子怎么對他就有了恨意,在這兒可是第一次見面,素日里好脾氣的齊鶴年也有些無奈:“我看她是驚了夢了?!?/br> 聽到他的聲音戚相思的身子猛地一震,曲折的雙腳往身上靠攏,想把自己縮成一團(tuán)。 這時齊老夫人來了。 戚相思昏倒的突然,被安置在了碧秋院的廂房里,剛剛陳媽去稟報的時候齊老夫人還在哀嘆,如今在齊敏淑的攙扶下進(jìn)了屋,看到躲在那兒的孫女,老夫人也是心疼:“丫頭,這是怎么了?!?/br> 床上的人沒有回答,甚至是一點動靜都沒有,顧氏看向老夫人,這幅樣子該不會是要瘋,畢竟她的姨娘過去也是瘋瘋癲癲過。 等得越久越覺得可能,過了會兒,床上的人動了。 戚相思緩緩抬起頭來看向眾人,眼底還噙著淚,視線從床邊直接躍了過去看向顧氏和齊老夫人,嘴唇微啟,聲音沙啞:“祖母,我夢見我被人綁去寨子里,死了好多人?!?/br> “沒事了沒事了,你已經(jīng)回來了?!甭犓@么說齊老夫人松了一口氣,到了床邊坐下伸手拉住她,摸著這冰冷冷的手,齊老夫人忙讓顧氏去弄水壺來給她抱著取暖,“做夢而已,只是做夢,沒事了,你好好的啊?!?/br> 有過在山寨里那樣的經(jīng)歷,惡夢醒來后有這樣的反應(yīng)似乎也在情理之中,齊老夫人只覺得她受了太多的苦,做個惡夢也能把自己嚇成這樣。 “讓你二伯在給你把把脈,開些安神湯。”齊老夫人抬手摸了摸她的頭,“都是汗,先洗個澡?!?/br> “那不如泡藥浴,發(fā)發(fā)冷汗?!饼R鶴年在一旁建議,等著戚相思伸出手來再給她把脈,靠在齊老夫人身上的戚相思不由一僵,小聲問詢,“我可不可以先泡澡?!?/br> 不愿意把脈,還處在惡夢驚嚇中沒有緩過來,齊鶴年也不勉強(qiáng),按著多年來的經(jīng)驗開了方子遞給陳媽:“還是回自己院子去,泡完后別吹冷風(fēng),再睡一覺。” 齊相思根本沒有看他,在玉石的攙扶下披了衣服起身,克制著發(fā)顫的手,緊緊抓著玉石出了屋子,坐上椅轎,由人抬回了怡蓉軒。 齊敏淑看著她們離去的背影,納悶的很,怎么好好的忽然就昏過去了,身子骨那么差,是不是以前真的做過乞丐啊。 “老二啊,那孩子以前受的苦多,前幾日才剛剛平反了她姨娘的事,性子和你三弟一樣要強(qiáng),怕是心里難受著都不肯說?!饼R老夫人可憐這個孫女,就算不是從小看到大的,那也是齊家的血脈。 “娘,您放心吧,明日我再過去看看。” 齊鶴年攙著齊老夫人回主屋,顧氏這兒也道了別要去怡蓉軒再看看,門口這兒就剩下王氏和齊敏淑,齊敏淑癟著嘴費解的很:“娘,這五jiejie真做過乞丐?” “不要亂說?!蓖跏厦嗣畠旱念^,“她是咱們齊府的小姐,往后也是你jiejie,你要對她好點?!?/br> “好啊。”齊敏淑綻開笑靨,“我剛剛也答應(yīng)祖母了,會好好和五jiejie相處的?!?/br> 王氏笑了:“老夫人這里來過了,你帶上禮物,去你大伯娘那兒看看。” ...... 要不是椅轎,戚相思真不知道要走多久才到怡蓉軒,陳媽帶了兩個錦繡園的丫鬟在這兒很快備好了藥浴,玉石扶著她躺進(jìn)去時她的身子還發(fā)抖。 戚相思縮在浴桶一邊:“玉石,你先出去。” “那我替姑娘拿衣服去?!庇袷膊桓乙恢绷粼谕忸^,只找個拿衣服的理由等會兒再進(jìn)來,戚相思點了點頭,在玉石出去的剎那,把整個人都埋到了水底,浸泡在溫?zé)岬乃幵≈小?/br>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戚相思猛地從水里伸出頭,她大口大口的喘著氣,任由水從頭上流下來,滿臉都是,還溢進(jìn)了嘴里。 她看著淡褐色的水,渙散的眼底逐漸聚了光芒,她要報仇,殺了齊鶴年,為祖父和爹娘,為戚家上下幾十口人報仇。 這些年她不是沒想過要找兇手,可天下之大,饒是一個永州都有無數(shù)個叫這名字的人,她根本想不兇手會在距離永州那么遠(yuǎn)的京都。 “阿鶯,這是不是就是天意。”戚相思低聲笑了,酸楚的掉著淚,她認(rèn)識了阿鶯,代她來到了齊家,否則這輩子,她怎么可能會再見到這個殺人兇手。 她要拿齊鶴年的命去祭戚家死去的那么多人。 ☆、第037章 泡完藥浴后戚相思躺下休息,混混沌沌的睡醒后天已經(jīng)黑了,守在屋子里的玉石見她醒了,扶她靠坐起來,端了杯溫水給她:“姑娘,感覺好些了沒?” 戚相思握著杯子,手終于不再顫抖了,她低頭喝了一口:“府里的宴會是什么時候?” “三十休沐這天呢?!庇袷舆^杯子后換了粥碗,“您大半天沒吃東西了,二老爺吩咐給您燉了些清粥?!?/br> 戚相思聽到是二老爺吩咐的,頓時失了胃口,小半碗后就不想吃了,靠在那兒想著事。 還有三天。 玉石想了想后叫丁香進(jìn)來,去備了些姑娘愛吃的糕點和果子,送到床邊還想勸著姑娘多吃一點。 “玉石,京都城內(nèi)有沒有人農(nóng)耕的?”戚相思忽然抬頭問她。 “有是有,不過有些偏呢,多靠著山,尋常城里買的一些新鮮果菜都是城外的老農(nóng)運進(jìn)來的。”玉石把竹簽遞給她,“姑娘若是想找什么,還是城外的多。” “也不用太多,我要是沒記錯,鎮(zhèn)水寺下面沿著山路也有農(nóng)耕?!逼菹嗨汲灾永锏奶襯ou,她只要找到一處就夠了。 齊府安靜,到了晚上并不會因為二房一家回來而更熱鬧一些,戚相思輾轉(zhuǎn)反側(cè)睡不著,直到天明,戚相思強(qiáng)打起了精神起床,梳洗后還讓玉石給自己添了些妝,前去碧秋院請安。 齊老夫人年歲大醒得早,這會兒也才剛剛起來,見戚相思過來,關(guān)切的拉著她看了看:“怎么不多休息會兒?!?/br> “祖母,我沒事了,昨天回去就一直睡。”戚相思笑著在她身旁坐下,“讓您擔(dān)心了。” 齊老夫人看她臉色還不錯,放心了一些:“還是得讓你二伯給你瞧瞧,昨天你嚇的,要是總做這樣的惡夢怎么得了。” “不用勞煩二伯了,他跟著圣上南巡這么久,回來后一定有許多事兒?!逼菹嗨夹Σ[瞇的點了關(guān)大夫,“讓關(guān)大夫來看看就行了?!?/br> 南巡去了好幾個月,回來之后肯定是要忙上一陣子的,齊老夫人見她如此懂事,疼愛的摸著她的手:“真是個乖孩子,那等會兒就吩咐人去請關(guān)大夫?!?/br> 戚相思點點頭:“其實我沒事呢,祖母您看,我都胖了好多?!?/br> 齊老夫人笑了:“胖點好,胖點好,這幾日養(yǎng)好精神,等府里宴會,讓你母親再帶你好好會會客?!?/br> 兒子回來,帶回來的都是好消息,這幾月陪著圣駕南巡,也得了不少的好處,過陣子老三的升遷一事穩(wěn)妥后,齊老夫人的心就都安了。 戚相思看著這位老人,此時此刻真疼她的,可若是遇到和齊家利益相關(guān)的時刻,她是不是還會這樣慈眉善目的待她? ...... 避開了幾房人請安的時辰,戚相思從碧秋院離開時還很早,丁香早早守在門口,見姑娘回來,讓蓮心去布桌,屋子內(nèi)很快就多了一股鮮粥的味道。 “一早我去廚房看了,好大一筐蝦呢,都還活蹦亂跳的,趁著新鮮,廚房里的mama給您做了鮮粥。”丁香舀了一碗遞過去,又想起了什么,忙從柜子那兒取來了一個扁圓的盒子,“差點忘了,您去碧秋院請安的時候五少爺來過,給您送了這個?!?/br> 盒子里放著扁圓罐子,轉(zhuǎn)開來里面是膏狀的半透明固體,湊近聞有淡淡的薄荷清香,戚相思往后一翻,底下印著福林樓的章印。 這膏藥在昏昏沉沉?xí)r涂上一些人會變得精神,心氣悶的時候也能用,戚相思之前見過,只不過不是一家鋪子的。 “如今他人呢?” “現(xiàn)在去書院了,五少爺說下午回來再來看您,還問我您喜歡吃什么呢?!?/br> 戚相思笑了,低頭喝粥,從昨日到現(xiàn)在她還是沒胃口,可再沒胃口都要吃飽,若是還一副憔悴的樣子,還怎么讓別人相信她沒事。 吃過早食后很快關(guān)大夫過來了,診脈后并沒有什么大礙,戚相思讓玉石送他出去,等他去老夫人那兒稟報過后,祖母應(yīng)該不會攔著她出去。 沒多久陳媽來看她了,之后二房那兒王氏也派了人過來看她,一上午的功夫戚相思這兒進(jìn)進(jìn)出出不少人,到了下午,下學(xué)后回家的齊彥戎沒回春院,先來了怡蓉軒看jiejie。 戚相思在小廊里乘涼,抬了小桌子出來,剛好在風(fēng)口上,吹的人十分舒服。 齊彥戎看她臉色不錯,心中的大石頭總算放下了,昨天聽到五jiejie暈過去的事他擔(dān)心了一晚上,怕打擾她休息才等到今天早上來看。 “來,坐?!逼菹嗨际疽馑?,指了指前面鏤空的回廊問他,“你說在這兒種幾株葡萄怎么樣,每年到了這時候成串的葡萄就能掛在那兒,伸手就摘得到?!?/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