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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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相思率先睜開眼,她半趴在馬車內(nèi)如今被擠在對角處,身子動彈不得,也轉不過頭去看后面的情形。 掙扎了半響戚相思發(fā)現(xiàn)車縫里有光,不知道翻滾了幾圈的馬車有些開裂,她強撐著弓背為自己的腹部留出一些空隙,左手朝著那裂縫的地方使勁推去。 只聽見“咔嚓”一聲,左手推著的木板紋絲未動,身下的木板先裂開了,戚相思一愣,“哐”一聲,塌底了。 底下的板塌陷,戚相思直接掉了出去就地滾了圈,很快上面又掉下兩個人,戚相思抬起頭看,是那侍衛(wèi)和王爺,好像暈過去了。 撐起時才發(fā)覺自己渾身酸痛,不用看就知道肯定撞的滿身是烏青,戚相思朝后看去,也顧不得臟,靠在了一旁的樹上開始打量四周,馬車掉到了緩坡上,馬和車夫都不見了,往上不知道還要多久才能看到路,往下也許有平地,這里樹高草深的,像是郊外的山林。 戚相思低頭,脖子脹痛,她看了看自己的雙手,張開,握拳,再張開,命還在。 悶哼聲傳來,戚相思抬頭看去,侍衛(wèi)忠心耿耿護著的王爺醒了,她看著他從地上撐起身子,左腳似乎受傷了,站不穩(wěn),右腳撐著靠在了車身上,隨即,戚相思看到他皺起了眉頭。 該不會是在嫌棄衣服弄臟了吧。 戚相思腦海里第一個閃過的就是這想法,很快他就抬起頭看向她這兒,兩個人就這么對望著一句話沒有,半響,侍衛(wèi)動了。 侍衛(wèi)是痛醒的。 等侍衛(wèi)翻過身時戚相思才發(fā)現(xiàn)他傷得很厲害,背上的衣服都被剮破了,血淋淋滲著血,臉上都是刮傷的痕跡,他是護在最上面的一個,馬車翻下來時他受了最多的傷。 戚相思撐起身子朝著那兒侍衛(wèi)走去,又看了看馬車內(nèi),扶著從里面把墊子拉出來,車身晃了晃,那邊伸過來一只手很快扶住,戚相思把墊子放在不遠處較平一些的位置,示意他幫忙:“一起抬過去。” 嚴從煜是少年,戚相思算半個孩子,兩個人抬個成年人著實吃力,才幾步遠的距離就感覺走了許久,好不容易把人抬過去了,只聽見背后嘩啦一聲,馬車徹底的坍塌下來,破碎的慘不忍睹。 戚相思癟了癟嘴,跪在地上伸手把侍衛(wèi)的外套脫下來,伸手用力撕開已經(jīng)剮開的衣服,看到傷口時只瞇了下眼,抬頭看對面的人:“你看著,我去找找看有沒有止血的草藥?!?/br> 嚴從煜臉上冷漠的神情終于有了一抹變化,他追隨著她離開的背影,再低頭看侍衛(wèi)身上的傷,她竟然不怕。 侍衛(wèi)半張著眼,嘴唇發(fā)白,他動了動手指想要起來,被嚴從煜壓了回去:“他們不會找到這里的?!眲倓偹呀?jīng)看過,馬車是從上面翻下來的,翻下來之間已經(jīng)把他們甩掉了,就算是下來找,這么大的林子也只可能是易藏難尋。 侍衛(wèi)的心放了放,只要王爺沒出事,府里的人總能找到他們的。 緩坡下傳來動靜,去了有一會兒的戚相思回來了,她的手上握著兩大簇的花草,頂端開著小白花,看起來像是小白菊,又不像。 戚相思把摘來的蓮子草放在墊子上,去根后直接放入口中嚼碎,眉頭都不皺一下,吐出來敷在侍衛(wèi)的背上。 很快大半的蓮子草都用了,戚相思看了看周圍,再看看對面的嚴從煜和侍衛(wèi),想了想伸手拉起裙子的外層,湊到了嘴邊咬著,用力一扯,把薄紗的裙子外層給扯開了一段。 戚相思把一端遞給他:“你力氣大,把這繞過去?!?/br> 嚴從煜接過薄紗時還看了她裙子一眼,在侍衛(wèi)的配合下用薄紗繞著傷口固定了兩圈,戚相思又看他:“你的腳是不是也受傷了?!?/br> “沒事?!眹缽撵喜恢圹E的退了下腳,戚相思也不強求他,固定好了之后把蓮子草遞給他,“要不你自己來?!?/br> 嚴從煜沒有接,只是抬頭看了一下天色,戚相思收回了手:“你不怕我弄死他么?!?/br> 好歹是忠心耿耿的侍衛(wèi),就這么讓她拿了草隨便往傷口上敷,萬一中毒,剩下的半條命也沒了。 嚴從煜看她,清秀的臉上有些臟,頭發(fā)亂糟糟的只用了絲帶綁在后面,原先戴在都上的簪子都不見了,唯有那一雙眼眸格外顯眼,直直的看著他,并不藏著什么,更沒有別的含義,讓他沒法用冷漠的神情回過去。 “你不會?!眹缽撵掀策^臉去,淡淡的吐了幾個字。 她是不會,戚相思癟嘴,靠在了樹旁,也不忌地上干不干凈,她實在是懶得再去馬車那兒找東西來墊著,現(xiàn)在她多動一下都不愿意。 “留著他也好,萬一沒被及時找到,這兒山間多野獸,天一黑遇到野獸覓食,還能把他扔在這兒拖延點時間逃命。” 嚴從煜的耳畔傳來了她這么似是玩笑的一句話,他轉過頭去,戚相思正看著他,含著笑,又像是說真的。 ☆、第029章 天色逐漸暗下來,林子里更顯得昏暗,戚相思花了點時間找樹枝木柴,用枯葉引火,很熟練的把火點著了。 火一點起來更顯得別處昏暗,嚴從煜看著她去了馬車的地方把一塊一塊坍塌下來的木板搬過來時還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可當看到她用這些木板在她坐著的身后團團圍住時,嚴從煜的情緒忽然十分莫名。 她很怕死,又很嘴硬。 前一刻說著要把他的侍衛(wèi)扔在這兒喂野獸逃命,沒多久又給陸勤換了一次藥,如今還用這些木板把自己團團保衛(wèi),在距離火堆最近的地方,把自己掩藏在里面,真要有野獸來了,這幾塊薄板能頂什么。 他又有些好奇,她怎么會這些的,懂些草藥還有的解釋,但能如此熟練的生火,就算是府邸中伺候的燒火丫鬟也不定有這樣的本事。 戚相思此時此刻其實想找個洞把自己藏起來,老天爺靠不住的時候太多,當年從寨子里逃出來,她和阿鶯只能在山上漫無邊際的找出路,為了躲避抓捕也為了自身安全,她們找了一處山洞躲了好幾天才逃過那一劫,否則就算沒被抓回去也被野獸吃了。 不去想這些,迎著火光,戚相思看向坐在對面的嚴從煜:“他們什么時候才能找到你?” 嚴從煜搖頭,這邊太大,要是找到了蹤跡還好,否則難搜尋。 戚相思伸手摸了摸侍衛(wèi)的額頭,還好沒有發(fā)燒,蓮子草用完了,剛才找的時候她就只找到了這些,又不敢走得太遠,要是拖的太久,她擔心他會生病。 “他得喝點水?!逼菹嗨伎聪蛩€沒往下說,嚴從煜起身了。 戚相思也沒有猶豫,把身后的板子放到侍衛(wèi)的頭尾那兒,從馬車堆里找到半只水壺半只杯子,帶著他從之前上來的路下去,眼下天只是暗下來還沒黑,要再等等可就真沒法出去找了。 走下緩坡戚相思回頭看了眼火光那兒,有些不放心:“這樣沒關系吧?!?/br> 嚴從煜沒回頭看也沒看她,只朝前皺著眉分辨哪邊可能有水源,腳往前面樹葉多的地方踩了踩,聲音清冷:“有命就活著?!?/br> “活著才有命?!逼菹嗨技m正他,嚴從煜抬頭看她,從她的眼底看到了一抹執(zhí)拗。 沒有回答她,嚴從煜繼續(xù)在枯葉地方踩,那邊軟就朝那邊走去,植物多的地方,很快的,數(shù)少了,前面的草越來越茂密,戚相思拿著木棍撥開那些毛刺的葉子,忽然腳踩下去發(fā)出“啪嗒”的清響聲。 前面的嚴從煜轉頭看她,戚相思則是瞪著他,半響,她不確定的又朝著踩了一步,“啪嗒”,是水聲! 戚相思一陣欣喜,他還真沒找錯,快步朝著他停下的地方走去,也顧不得那些毛刺擦著衣服,戚相思在他腳側看到了一條藏于草叢中的小水溝,淺淺的,連流動的聲音都沒有,但那移動的水波光亮證明著它是流動的。 迫不及待的,戚相思彎下腰用破杯子小心兜了些,再倒到水壺中,這樣來來回回十來次才把半個水壺裝滿,戚相思又裝滿杯子,私下找到了一從銅錢草,兜了些水,小心翼翼的原路返回去。 侍衛(wèi)還躺在那兒,戚相思朝著火堆里又添了幾些樹枝,在馬車那兒翻翻找找,還真讓她找到了個小斗,戚相思把銅錢草葉墊在里面,倒了水,小心架到火上,蹲著身子看它慢慢煮沸,倒在杯子中放溫,先給那侍衛(wèi)喂了一些。 隨后拿清水洗了洗邊緣后倒上熱水遞給他,嚴從煜看著她擦杯子的動作,眉頭微挑,戚相思示意他趕緊接,還補充了一句:“干凈的?!?/br> 喉嚨的干涸迫使嚴從煜壓過了心理上的障礙,從戚相思手中接過了破杯子,輕輕轉了轉喝了口,山水有股清甜味,不難喝。 戚相思又從懷里摸出幾朵杜鵑花遞給他:“你看看腿上的傷吧,若是出血了,把這個揉碎先擦著,不用嚼?!?/br> “不用?!?/br> “我放這兒?!薄逼菹嗨疾幻銖娝鸦ǘ浞畔?,又道:“如果是溪流小河,水興許能直接喝,但那水太淺了,又是在草叢中。其實這水應該再沉淀一下,不知道是不是有泥沙。” 嚴從煜握著杯子的手一頓,最終還是沒有扔掉,余光處的她一直在喝熱水。 離火堆很近,火光襯著她小臉紅撲撲的,從出事到現(xiàn)在她一直都沒有表現(xiàn)出害怕的樣子,更多的是有笑容,就好像經(jīng)歷這樣的事也稀疏平常。 和常規(guī)不一樣的人和事,必定有其原因,嚴從煜抬頭看已經(jīng)黑了的天,這是諸多意外中最特別的一次了。 ...... 胃里暖了些,戚相思又給侍衛(wèi)喂了幾次水,他的腳都斷了,手上也有傷,她所知的沒辦法為他處理那么大的傷勢,僅能為他把背上的傷簡單處理,要是晚上回不去,只能求他熬得過去,千萬別發(fā)燒才好。 四周很安靜,林子里是不是有不知名的叫聲,咕咕的響著,戚相思添著樹枝希望這把火能燒到天亮,樹枝中還未干透的水發(fā)出“嗶?!甭暎麄兌紱]有說話,留著力氣要天亮。 忽然,遠處傳來奇怪的聲音,戚相思猛地抬頭看去,下意識抓住木板準備要做抵擋,側后方朝著這兒過來的聲音越來越重,戚相思覺得自己渾身的汗毛都豎起來了,嚴從煜站了起來。 緊接著是驚喜的叫聲:“在這!” —————————————————————— 回去的路上戚相思坐在馬車內(nèi),身上裹了件寬大的外套,受傷的侍衛(wèi)就躺在她邊上,嚴從煜坐在另一頭,馬車內(nèi)還有一個照料的侍衛(wèi)。 王府找人的隊伍在馬車翻下山?jīng)]多久就到了郊外,但這一片太大,他們找了好幾個時辰才找到被甩出去已經(jīng)死了的車夫,又因為錯估位置,這才遲了。 剛才戚相思一直在聽那些侍衛(wèi)請罪,被稱作小王爺?shù)倪@位主則是一直冷漠著神情,什么都沒說,戚相思的回憶里又摸索到了一些東西,她要是沒記錯,上個月她第一次出門,在書肆外酒樓里見到的人應該也是他。 戚相思看向他,那后來入夜去金橋放燈,和那個李公子一起在船上的,是不是也是他? 好像遇見他,總沒好事。 戚相思低下頭去,守在那兒的侍衛(wèi)看了看自家主子,識相的沒有開口問半個字,小王爺沒有動怒已經(jīng)是他們的運氣了,這一趟回去,又要受罰。 逃命的時候不知道時間,只覺得漫長,其實回去的路并不遠,一行人護送唯一的一輛馬車回去,半道時又有人迎接,沒有拉來簾子看戚相思都感覺的到外面的凝重感。 夜深人靜,馬車很快到了齊府。 下馬車前,戚相思十分認真的看著他:“平白無故讓我遭了這無妄之災,總該告訴我你為什么被追殺?!?/br> 嚴從煜看她,戚相思癟了癟嘴:“也好讓我知道今后該躲著誰,萬一被人認出來后殺人滅口怎么辦?!?/br> 還是因為怕死。 嚴從煜擺了擺手,看著她下馬車,回了她一句:“不會有人找你麻煩?!?/br> ...... 把戚相思送到后馬車揚長而去,二十幾個騎兵護送,這陣仗在安靜的夜里實在是很難不引起別人注意。 早在馬車停下時齊府的大門就開了,仆人朝外張望,看到那陣仗有些嚇呆,看到她之后愣了愣,隨即驚著催人趕緊去內(nèi)院通知。 為了不讓別人再注意到她,戚相思趕忙進了大門,那兩個仆人看她這樣狼狽,還在好奇送她回來的到底是誰,那邊很快跑過來幾個人影,丁香哭腔的沖到她面前拉住她:“五姑娘您總算是回來了,快急死我們了!” 下午玉石jiejie匆忙回府,說姑娘在街上被人拉上馬車不知去向,老夫人得知后險些暈過去,趕忙派人把三老爺叫回來,派了兩批人一面打聽一面找人。 傍晚的時候還沒找著姑娘,于是三老爺托了相熟的又借了些人出去找,丁香拉著戚相思,看她狼狽的快認不出樣兒來了,哭腔道:“玉石jiejie跟著出去找您了,要是再找不著您,明天都要去官府那兒請人去找了?!?/br> 丁香剛說完,碧秋院那兒林mama到了,隨后顧氏和齊鶴瑞趕了過來,林mama瞧見她這幅樣子嘴里直念叨著沒事就好,顧氏即刻差人去備水伺候,推了丈夫一把:“回來了就好,有什么事等會兒再說,先去收拾收拾,肚子餓不餓,先吃點東西。” 齊鶴瑞看著肩披大衣的女兒,臉上臟兮兮的頭發(fā)也是一團亂,唯有里面的衣服還算是完整,看起來雖受了驚嚇卻沒有大礙,他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人沒事就好,先去收拾一下,別的之后再說?!?/br> 戚相思跟著顧氏回怡蓉軒,齊鶴瑞派人通知外出尋找的人回來,問及是誰送五丫頭回來的,聽仆人描述馬車陣仗,齊鶴瑞皺起了眉頭。 正午時有人在街市駕著馬車奔逃,攪的街市一團亂,下午聽同僚說小王爺失蹤,如今這么大的陣仗,又有騎衛(wèi)軍護送,該不會五丫頭失蹤半日和小王爺有關。 ☆、第030章 很快齊鶴瑞就知道了是誰把女兒拉上了馬車。 怡蓉軒的廂房內(nèi)點著燈,沐浴過后又填飽了肚子,請大夫看過之后,顧氏問及白天的事,戚相思一五一十的都告訴了他們。 “不知道追殺他們的人是誰,馬車翻下去后護著我們的侍衛(wèi)受了重傷,從馬車內(nèi)出來后我們就一直等在原地,直到晚上他們來救。”戚相思把侍衛(wèi)受傷的事一句話帶過,沒有提她找草藥的事,手捧著剛剛丁香遞給她的溫水小口抿著,眼底閃著劫后余生的失慌,“母親,小王爺?shù)降资钦l?” 顧氏和齊鶴瑞對看了眼,齊鶴瑞沉聲開口:“是圣上的十一子,沈貴妃的兒子。” 戚相思一愣,比她原來想的身份還要高貴,竟然是皇子。可身為皇子,出行才只有這樣一個侍衛(wèi)跟著,侍衛(wèi)還稱他是小王爺呢,怎么會在大白天被人追殺,還這么狼狽。 想起來找他的人那陣仗,似乎又符合他的身份了。 “敏鶯,小王爺可與你說了什么?!饼R鶴瑞沒見到送她回來的馬車,不過可以肯定一點,這么大的事明日上朝,朝中鋪天蓋地的都會討論此事。 戚相思搖頭:“他沒說什么話,父親為什么也稱他為小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