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臻當(dāng)然也注意到了，他放下手中的書，慵懶得打了個哈欠。但是并沒有要出去的意思。

    趙蘇低頭咧嘴搖了搖頭，身體側(cè)進教室，沖著最后面：“送送我唄？”

    巴元看見的，兩個人是從（2）班的門口走過去，一眾女生都快要瘋掉了。邱晨更是兩眼桃心得暗自懊惱自己“嫁的”太早。

    “你人氣真高？”

    過臻腳下頓了頓：“如果你是為了說這些廢話，那我回去了。”

    “別介，我是有正事兒找你?！壁w蘇從口袋里掏出一張名片，“這是fr的經(jīng)理人，上次的視頻他看過了，知道你是第一次打比賽能有那樣的水平，他很吃驚，想要問問看你……”

    “我沒興趣?！?/br>
    “我還什么都沒說？”趙蘇定在前面的手有些尷尬，他大概沒被這么對待過。

    “無論什么都沒有興趣，我對你這種人實在是提不起任何的好感。這次是因為楚響牽涉其中，我才會一聲不響的被你利用。”過臻突然轉(zhuǎn)向，視線直逼他而去，無雙俊顏含嗔含怒，“或者說，你該慶幸你那個朋友的一棍子沒有打錯地方?！?/br>
    趙蘇的臉陡然陰了一下：“你說什么，我不明白?！?/br>
    “不明白？警察當(dāng)初調(diào)查那個微博賬號的時候，只找了第二次發(fā)微博時的登陸地址，我找的卻是第一次！”

    “你……”

    過臻往前走了一步，把他逼退了一步：“怎么？不打算狡辯了？第一次上熱搜的那篇夸張案情并且人rou了你的微博是你自己發(fā)的，第二篇微博也是你自己發(fā)的，只是很巧妙的利用程方離開的座位的時間栽贓給了他，并且引誘警方找到襲擊案件的線索。第三次5v5的比賽，從棍子幫主被綁到后街垃圾場，請我和楚響吃飯都是你安排好的，抓住了程方內(nèi)心對競技?xì)埓婺敲匆唤z的執(zhí)念，打敗他，利用他。自然視頻也是你放上去的。為了引起俱樂部的注意，你的自我營銷做的很不錯！”

    最后一句像是夸獎，又像諷刺。語調(diào)沒有頓挫。

    趙蘇絞著眉，握著名片的那雙手因為力道變得經(jīng)骨分明：“你知道……還答應(yīng)幫我比賽？”

    “跟你沒關(guān)系，我有我的理由?！边^臻的從他的面前退回來，望著學(xué)校的大門抬了抬頭，“送行就到這吧。我和你也沒什么好說的。最后一句勸你好自為之。能用自己的傷口嘩眾取寵，無論理由是什么，到頭來傷害的還是自己?！?/br>
    校園里來來往往的年少懵懂。行走的軌跡刻錄在腦海里，以每秒24拍的節(jié)奏一遍一遍放映。包括那沙啞低沉的背景聲音。

    他遠(yuǎn)去的背影就像是對趙蘇所做一切，最無聲的譴責(zé)。

    *

    那之后，趙蘇就再也沒有在學(xué)校里出現(xiàn)過。關(guān)于他的事情，也出過不少個版本。有說他出國留學(xué)的，也有說他被父母帶走的。

    朱倩聽到了，全當(dāng)是笑話一笑了之。在學(xué)校里，她仍然裝作不認(rèn)識趙蘇的樣子。不參合任何的討論，也不發(fā)表任何的言論。

    因為樓層不一樣的關(guān)系，能看見巴元的機會也少。不過兩人自暑假相識之后倒是經(jīng)常會寫信。忘了是誰先拎的頭，反正就成了慣例。多是聊一些課堂上的問題，試卷啊，或者未來的打算。

    趙蘇走得時候沒有和朱倩道別，稀疏尋常可有可無，這莫過于是最讓人絕望的一種愛情。她沒有提過趙蘇，巴元也不點破。這是青春期的小女生很容易就會有的默契。

    所有的高三班級就此真正進入了備考階段，校門口被運送各種資料考卷的卡車堵滿，校長幾乎是三天一大會兩天一小會地跟在屁股后面督促著。學(xué)生們被老師折磨著，老師們被校長折磨著，相互傷害著。

    李老頭嘆了口氣，用書面敲了下桌面，發(fā)出沉悶的撞擊聲，揚了一地的粉筆屑：“還有一年啊，你們就是用這樣的精神狀態(tài)去迎接高考的么？”

    班里的人正了正坐姿，攪醒睡意。剛剛午后蟬鳴。

    “巴元，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已經(jīng)做的很好了？”分貝突然提了上去，李照看著她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趴在桌子上做題，氣兒就不打一處來，“年級第一就很了不起了？”

    旁邊的范凡捅了捅她的手肘，小心翼翼的提醒。

    只是巴小三這一整天的精神狀態(tài)都不是太好，除了吃午飯的時候還笑鬧兩聲，一天幾乎都沒怎么說話。問她什么都說隨便。問她怎么就說沒事兒。見到桌子就想睡覺。到現(xiàn)在為止一張c級難度的數(shù)學(xué)卷子都還沒做完。

    “對不起李老師，我已經(jīng)在反省了，我不該考年級第一。”她迷迷糊糊地答了李照的話。可這怎么聽怎么都有挑釁的味道。

    “你說什么？”

    “啊，李老師，巴元說她已經(jīng)在反省了，只是身體有一些不舒服，所以……”范凡趕緊搶在前面幫她圓了過去，心里還暗罵這小妮子膽子是越來越肥了，跟老師說話都知道嗆聲了。

    天地良心可鑒，巴小三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說了什么。

    李照終于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兒，走到她的桌位面前，伸手探了探額頭，回來又摸了摸自己的，嘴角的怒意平復(fù)了一些：“怎么像是發(fā)燒了？”

    “還能堅持么？”李照低頭問她。

    巴元哼哼唧唧的：“能！”

    “對，大家都得學(xué)習(xí)巴元的精神?！闭f完，順帶著低頭瞪了一眼邱晨桌上的鏡子，“別一天到晚的上課照鏡子，有些事兒照鏡子想的明白，有些事兒想不明白。馬上朝著你們走來的就是這一學(xué)期的第一場的考試，月考。平均分考不過理科班，要你們好看~”

    那句“要你們好看~”說得很有戲劇性。嚴(yán)肅又有些可愛。班上哈哈笑了兩聲，就接著上課了。

    邱晨乖乖的把鏡子收進了課桌，低頭憨笑。手摳著后面的桌子遞了張紙條過去，外面寫著：請給衛(wèi)巍。

    他兩成了班上第一對確立關(guān)系的情侶，與此同時，也掀起了一陣強烈的青春戀愛風(fēng)。孩子終于意識到除了做題之外，同學(xué)和同學(xué)之間還可以做些別的……

    ☆、撩妹

    晚自習(xí)結(jié)束的時候，已經(jīng)10點半了。

    巴小三猜到了自己是熱感冒, 現(xiàn)在就想早早回去洗個澡睡上一覺。

    可外面就聽見有人叫她的名字：“巴元, 我們出去玩，一起么？”

    隨之而來的就是楚響那張干凈爽朗的臉從靠墻的那面窗戶里探了進來，明明同是被折磨了一天的人, 憑什么他可以這么元氣滿滿。

    自從趙蘇的事情之后，巴小三和楚響的關(guān)系瞬間變得很近，不知道什么時候就變成了那種勾肩搭背的兄弟情誼。

    而這種微妙的關(guān)系轉(zhuǎn)變也不僅限于在他兩之間，和過臻的關(guān)系也出現(xiàn)了一些沒有預(yù)想到的意外。

    旁邊把腳搭在凳子上系鞋帶的范凡, 神經(jīng)一緊, 立刻端正站直, 歪著頭禮貌地沖外面擺了擺手：“h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