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節(jié)
“我剛對過了,是b沒錯呀,你不會看反了吧?” 聶靜皺了下眉頭:“是么,那我查下?!?/br> 自習課上本來正風平浪靜。孟盛楠做完英語剛想歇會兒,一米七的男班長突然站起來走到講臺上,敲了下黑板,說:“后天元旦,班主任讓我們自己隨便搞幾個樂子……” 一句話在教室里頓時掀起了滾滾浪潮,實在悶不住的同學終于可以找個正經借口偷懶了。 后排有人起哄:“李巖會跳舞!” “班長唱首歌唄?!?/br> “就是啊,昨天所有的榮譽——” 孟盛楠聽到李巖的名字也忍不住愣了下,她不動聲色用余光掃了眼又默默收回視線,繼續(xù)埋頭翻書。之后班長將安排元旦晚會的事兒分批交到她們幾個班委手上,她和語文課代表負責買裝飾物捯飭教室。 倆人平時也僅限于打招呼。 只是沒成想,第二天這個語文課代表臨時有事將整個攤子丟給了她,孟盛楠真哭笑不得。那時候正是中午放學,她因這事兒前一晚就和家里打過招呼。 于是,那個放學的午后,她一個人正徘徊在學校外的長街道上。 外頭很冷,孟盛楠隨便進了一家舊貨店鋪。里頭東西琳瑯滿目,她轉悠了幾圈,買了一小箱子噴彩噴雪,還有氣球海報彩帶一大堆。又轉了會兒,在學習用品處停下腳。 死黨戚喬知道,孟盛楠有個很特別的愛好。 這姑娘喜歡收藏書,寫字描簡筆畫做什么都必須是白紙,平時書包里裝的至少不下二十個鉛筆,還有七顆大白兔奶糖,絞盡腦汁寫東西的時候塞一顆進嘴里。 所以,看到柜臺上擺著模樣簡單大方的黑色鉛筆的時候,她走不動道了。 “老板,這個怎么賣?” 五十歲的女人看過來:“那是整盒賣的,新貨,十支七塊五?!?/br> 孟盛楠算了算口袋里剩下的錢。 然后拿著所有東西去付賬。 老板:“總共1○7塊?!?/br> 孟盛楠將錢全部掏出來擺在桌子上,老板一張一張數(shù)。 “不夠啊姑娘,還差兩三塊。” 孟盛楠怔怔的‘???’了一聲,班費都花光了,然后摸兜找零錢。 書包口袋被翻了個遍,竟然一毛都沒了—— 她擰著眉毛站在收銀臺前,琢磨著要不要放下那盒鉛筆。老板面目和善的看著她,孟盛楠心里直嘆氣,正打算去伸手拿鉛筆,身后有聲音傳過來。 “拿包黃鶴樓。” 她幾乎是直接僵滯在原地,后背發(fā)麻,連腦袋都嗡嗡的,眼睛直愣愣盯著前方都沒回頭。距離這么的近,又是同樣的相遇。那聲音真的太過熟悉,身上的味道也太熟悉,以至于她都沒反應過來,差點緊張到心跳暫停了。 老板將煙遞過她身后,男生直接給了張二十。 她咬著唇慢慢低過頭去假裝在找零錢,手指都在顫。 接著,只聽下一秒。 “剩下的算她的?!甭曇裟敲吹穆唤浶?。 她狠狠一怔。 整個人一動不敢動,翻包的動作早停下來,好像連呼吸都怕他聽到。舊貨鋪子門簾上掛著的風鈴忽然叮鈴響了一下,身后便很快沒了動靜。 她慢慢回頭。 男生早就出了店不見人影,她這才后知后覺。 天空里漸漸吹起了風。 孟盛楠后來呆愣的抱著一箱子東西往學校走,冷風吹過來都沒散去剛剛的紅暈。走著走著竟然傻笑起來,又后悔剛剛實在太遲鈍放過這么好對話的機會。幸好那時候戚喬不在邊上,要不然看到她這樣肯定罵她神經質。 街道上她身后不遠處兩個男生徘徊在路邊。 “禮物買了?”史今問。 “沒?!?/br> 男生從煙盒里抽了一支塞嘴里。 “不是兄弟說,你對李巖有點不上心啊。” 他點上火,將煙盒打火機一把丟史今懷里,然后低低笑了聲:“你上心?” “臥槽——” 男生抽了口煙,說:“她太煩?!?/br> “你站著說話不腰疼啊,放眼望去,咱九中美女是不少,怎么說李巖也算數(shù)一數(shù)二的吧,你還不知足?” 男生抬眼:“你寂寞了?!?/br> 史今‘嘖嘖’一聲,“能別揭兄弟短么?” 男生嗤笑:“就這德行,沒辦法?!?/br> “靠?!?/br> 兩個男生一個比一個聊得下流。 那會,孟盛楠已經回到教室。一大箱子東西抱回來真挺累人。她喘著氣趴在桌子上,距離見他都過去十來分鐘了,孟盛楠仍是忍不住一會笑一會皺眉。 下午上課整個人勁頭十足心情特好,傅松笑問:“什么事今天樂成這樣?” 孟盛楠笑而不語。 那天的心情一直持續(xù)到晚上睡覺,樂的她一晚上都睡不著。整個人翻來覆去,耳邊復讀機里一遍遍的重復著輕音樂,做夢也傻樂到天亮。 醒來,又睡去。 第二天的下午第二節(jié)課后,全校都免課。班里開始準備布置教室,女生們圍成一圈一圈的,吹氣球拉彩帶,整個教室暖意曾生,個個神采飛揚興奮至極。 孟盛楠正在編彩帶。 聶靜綁著氣球,說:“聽班長說晚上有四五個節(jié)目?!?/br> 孟盛楠下意識的看了眼李巖。 聶靜:“哎?你編的什么?” “布谷鳥。” “真好看,你教教我?!?/br> 孟盛楠說好。 薛琳也編好一個,嘚瑟:“玫瑰花,好看吧?” “沒你好看。”孟盛楠說。 幾個女生樂了。 后來直到天黑,教室里才裝扮好。窗子上都用噴雪畫畫,貼著海報彩帶,掛著花花綠綠的氣球。班里唯一幾個男生將所有桌子一一抬起挨著墻邊圍成一個長方形,又將板凳挨著桌子放好,所有人坐在上頭圍了一圈。 元旦前夜,喜氣洋洋。 每人都發(fā)了一瓶噴雪,大家看著節(jié)目亂噴一團。每張桌子上都放著一大盤瓜子花生軟糖巧克力,嘮嗑鼓掌,青春里的故事一件一件在上演。 “明天有沒有什么安排?”吵鬧聲里,身邊的傅松問她。 “呆家里啊?!泵鲜㈤戳怂谎郏謫枺骸霸趺戳??” “借的書看多少了?” 孟盛楠搖頭:“一本都沒看完?!?/br> “這么慢?” “你拿我的那本呢?” 傅松笑了笑:“床頭擱著呢。” “什么時候還我?” “你什么時候還書我再還你?!?/br> 孟盛楠‘切’了一聲。 傅松問:“你上次說寫什么讀后感怎么樣了?” “寫完了?!?/br> “是什么書或者電影?” 孟盛楠撓了撓臉頰:“以前看的書,就瞎寫寫?!?/br> “怪不得。” “什么?” 傅松笑:“你語文作文能考55分?!?/br> 孟盛楠有點不好意思:“我寫的那種吧和咱語文作文不一樣。” “和人表白?” 沒想到他直接說出來,孟盛楠無語了。 傅松又笑了:“你以后想考什么大學?” “你呢?” 孟盛楠沒怎么細想過。 “中科院?!?/br> 傅松頓了頓,說。 聞聲的聶靜默默看過來一眼,又不做聲的轉回去看節(jié)目。 孟盛楠眼睛睜大:“研究哲學?” 傅松笑,又問了遍她想考的學校。 孟盛楠說:“我還沒想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