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0節(jié)
霍遇白淡淡地笑笑,嘴角露出一絲苦澀。 “我記得,你的同桌叫文天一,當(dāng)年很胖,但現(xiàn)在比我還瘦,你要是見到他一定會不認識的。” “是嗎?我和周行經(jīng)常聊當(dāng)年的事情,我們兩個學(xué)生時代就談戀愛,經(jīng)常躲在宿舍的被窩里做壞事,那時的人多純潔的,同宿舍的人都以為我們關(guān)系好呢,我當(dāng)時說,我捂不熱被窩,晚上睡覺冷,要周行給我捂捂,大家也都信了,除了小胖,居然沒有一個人懷疑,就這樣,我光明正大地跟周行一起睡了幾年,等畢業(yè)時候,大家回想起來,還覺得奇怪,問我,你說冬天冷跟周行一起睡,怎么夏天了還睡一起?我當(dāng)時回答,那我是睡習(xí)慣了!沒有周行睡不著!他們還笑話我不是個男人呢!哼!我李嘉澤不比誰更爺們!” 李嘉澤笑得時候,眼睛彎彎的,有淺淺的紋路,別有魅力。 聽了李嘉澤的話,周行也跟著笑。 “是啊,為了跟你,我和你一起來了美國,連家都不要了,也不知道父母現(xiàn)在怎樣了?!?/br> 聽了這話,李嘉澤握住他的手,笑笑:“苦了你了,不過這些年,我只有你一個人,也算沒負你?!?/br> 兩人對視一眼,眼里有說不出的溫情。 大吉嶺見狀,搓了搓手臂,嫌棄地說:“得了吧!你們倆別再rou麻了!從上學(xué)時候就開始秀恩愛,這都十幾年了,老夫老夫了,居然也不嫌夠!給咱這種沒對象的留條活路好嗎?” 大吉嶺小姐的年紀似乎比霍遇白還大兩歲,三十出頭了,卻沒有對象,聽她話的意思,她好像從來沒有談過戀愛,般若有些奇怪,大吉嶺小姐長得雖然不算特別美,但氣質(zhì)很好,身材也高挑,為何一直單著? 霍遇白瞥了她一眼,認真地問:“芊芊,我想問你,你這些年沒找對象,是不是跟孫振有關(guān)?” 提到孫振,幾個老同學(xué)都震了一下,大家看了眼大吉嶺的臉色,識相地沒有說話。 都是老同學(xué),大家都知道,孫振是大吉嶺的死xue,這人不能提,也就是放在現(xiàn)在,擱在從前,誰提孫振,大吉嶺跟誰翻臉。 其實孫振是大吉嶺的初戀,也是幾人的同班同學(xué),當(dāng)時兩人很要好,到哪都一起走,加上兩人家世相當(dāng),又是青梅竹馬,兩家也都有意讓兩個孩子大學(xué)后就結(jié)婚,因此,所有人都很看好他們。 可不知中間出了什么問題,一次假期后,大吉嶺再回到學(xué)校,性格就跟變了一個人一般,經(jīng)常在座位上一坐就是一整天,不再像從前那樣活潑,也不再天天跟孫振黏在一起,兩人陡然變得跟陌生人一樣,誰都不跟誰說話。 同學(xué)們都不知道他們是怎么回事,也沒人敢問,只知道,自那以后,這兩人徹底鬧掰了,簡直到了生死不往來的地步。 大吉嶺聽了這話,陡然哭了,這一晚,她似乎很放縱,沒有掩飾自己的眼淚,火光映在她的臉上,照得她面色更為悲戚,她哭道: “孫振,他負了我!” 李嘉澤見她哭,拍了拍她的后背,安慰道:“芊芊,男人多的是,還可以再找,孫振又算什么?你總不能為了他不再找對象吧?” “嘉澤,你不知道!”大吉嶺又哭又笑,她擦著眼淚說:“你說你這輩子不負周行,你做到了!我承認你是個真男人!可是孫振他……當(dāng)年,除了孫振,我其實還有一個追求者叫魏楠,他當(dāng)時混黑社會,因為不喜歡孫振,便找了幾個兄弟把孫振和我一起綁了起來,他沒有告訴孫振他和我認識,只是拿出一把刀,架在孫振脖子上,說如果不想死,就把女朋友送給他,陪他睡一晚。” 故事講到這里,誰都知道結(jié)局。 “沒錯!你們都猜到了吧?孫振他居然同意了!他還說,芊芊,只是陪他睡一晚,又掉不了一塊rou,以后,我還會繼續(xù)跟你在一起的,聽到這話我心都涼了,自那以后,我就知道,我跟孫振是不可能的了!” 眾人都沉默了,大家沒想到,當(dāng)年還有這一出,原本以為大吉嶺不結(jié)婚是因為她是女權(quán)主義者,天天喊著要獨身一輩子,沒想到,卻是因為當(dāng)年被孫振傷到了。 霍遇白聞言,面色難看起來,他道:“芊芊,當(dāng)年這事你該告訴我們的!” “告訴你們又怎樣?我和他都沒可能了,我干嘛還要自找難看?”大吉嶺擦著眼淚說。 大吉嶺說完這時,山洞里又陷入了沉默,這時,幾人對視一眼,無聲交換著訊息,李嘉澤和周行講完了故事,大吉嶺也用回憶喚醒了霍遇白的回憶,大家見霍遇白神色如常,不似之前在雪中看到的那樣異常,便示意小夫妻接著往下說。 作者有話要說: 手杖和乾隆瓶的資料有一部份是查資料得來,一部分是百度來的,上一章節(jié)也是,一起說明一下。 第165章 165 這對小夫妻也是霍遇白的好友,丈夫名叫段緒杰,段緒杰的父親和霍遇白的父親是多年好友,因此,段緒杰和霍遇白從小就認識。 段緒杰接到好友的眼色,知道大家都希望他來說服霍遇白接受現(xiàn)實,然而,既是多年好友,叫他怎么忍心告訴好友他已經(jīng)死了?段緒杰一臉心痛地看了眼霍遇白,想到兩人幼時玩樂的畫面,他開了口: “遇白,我們小時候經(jīng)常一起玩,你記得嗎?” 霍遇白看了他一眼,濃如墨的眼睛中有濃得化不開的情緒,他回望段緒杰,默不作聲地點頭。 段緒杰笑道:“我們兩家自小管得嚴,咱倆從小就沒有過太出格的經(jīng)歷,唯一一次,就是那次去鄉(xiāng)下。當(dāng)時,你爺爺帶我們一起去鄉(xiāng)下玩,那天,天很好,陽光照在身上很舒服,我記得那應(yīng)該是夏初的時候吧?總之,那鄉(xiāng)下的小路邊種著兩排白楊樹,樹很高,鄉(xiāng)下的孩子都爬到山頂上掏鳥蛋,我們見了都覺得新鮮,后來我就跟著那幫孩子一起玩,倒是你,路上看到一個賣貨郎,那賣貨郎的架子上有一個口琴,模樣特別,是葫蘆造型的,你看著很喜歡,就追了上去,等我回頭一看,你已經(jīng)不見了,你爺爺知道這事嚇壞了,霍家上上下下都是提心吊膽,發(fā)動所有人去找,找了一晚上,最后,你卻不知用了什么方法,自己回了霍家,要知道,那村子離霍家至少有兩百里路,不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 霍遇白聽了這話,神情平靜,他看向段緒杰,問:“那天的事,你都記得?” “當(dāng)然記得!我現(xiàn)在回想,只覺得連樹上的每一片樹葉長什么樣我都記得呢。” “我倒是記不清楚,當(dāng)時我才七歲。” 霍遇白隱約記得發(fā)生過這件事,也記得他讓家人嚇壞了,可他記的卻沒有段緒杰這樣清楚。 “那你記得你的孩子嗎?” 段緒杰聽了這話,知道霍遇白還不肯接受現(xiàn)實,便道: “當(dāng)然,我自己的孩子我能不記得嗎?他叫威廉,今年5歲了,說起來,我結(jié)婚算很早了,倒是你,打算什么時候結(jié)婚?” “快了?!被粲霭谆?。 段緒杰瞥了眼般若,見她不很在意,才說:“你呀,以后回答這種問題一定要問女生的意見,否則,人家還沒答應(yīng)你呢,聽你私自做決定會很不開心的?!?/br> 霍遇白與般若深深地對視一眼,隨即道:“我相信她都懂?!?/br> “威廉出生的時候你記得嗎?” “當(dāng)然記得!”段緒杰越說越高興,“他是在美國出生的,當(dāng)時你也來了,他出生的時候7斤,腦袋圓圓的,人皺巴巴的,頭上都是胎脂,我大眼一看,呀!真丑??!差點不相信這是我的孩子,想把他給扔了,結(jié)果你當(dāng)時在邊上來了一句,說你出生的時候也這樣,你爸媽可沒把你給扔了!我一聽這話,得!有道理?。∧蔷土糁B(yǎng)著吧!到底是親生的,結(jié)果,孩子越長越好看,到了過百歲的時候,已經(jīng)能看得出跟我神似了!” “這些事你都記得?!闭f話間,霍遇白一直低著頭。 “當(dāng)然記得了!”段緒杰眼里閃著星光說:“我兒子威廉是個帥小伙,是我的驕傲!” “父親總是這樣疼愛兒子?!被粲霭撞幌滩坏卣f了一句。 話說到這,大家才發(fā)現(xiàn),不知不覺中,他們已經(jīng)說了很多話了,可霍遇白總是三言兩語應(yīng)和一聲,而看霍遇白的神色,他似乎還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jīng)死了,想到這里,大吉嶺低聲對般若說道: “般若,我知道你還無法相信這件事,說實在的,我也不知道咱們?yōu)槭裁茨芸匆娝墓砘?,按理說,鬼魂不是不可見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