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節(jié)
撒文斯突然站直身體,一把將面前的女人擁進懷里。他閉上眼聲音呢喃道:“抱一下,一下就好!” 蘇安定定地站在原地,手中的風箏線掙脫,一陣風兒吹來,風箏已經(jīng)被卷入高空消失不見。 她不知道該不該拒絕,只是覺得這樣的撒文斯看起來真的很脆弱,仿佛一顆剛剛鉆出土地的幼苗,輕輕一碰就會立即死掉。 仔細想想,撒文斯似乎比她還可憐。喜歡的人嫁給了別人,愛而不得的感覺肯定不好受。比起他,她突然感覺幸福多了。至少景琰還在她身邊,就算保持距離,也能同床共枕。 所以,她就任由撒文斯抱著。 大概過了三分鐘。 撒文斯慢慢地恢復了平靜,他深深地吸了口氣,放開蘇安。他的臉上依舊揚起燦爛的笑,道:“謝謝安安!現(xiàn)在感覺好多了?!?/br> 只是一個簡單的擁抱,她別無二心,他卻已經(jīng)很滿足了。好像期待已久的糖果終于聞到了味道。雖然結(jié)果依舊滿是心酸,至少他這么近距離的感受到了她的溫暖。 他真的很想跟她說:其實,我對你的感情一點兒也不比茶景琰少。我們在一起的時間也不比茶景琰少。 “如果有一天,景琰做了繼承人,你就跟我走!我保護你!”撒文斯雙手放在蘇安肩頭,迫使她抬起頭望著她的眼,一字一句道。 蘇安看著他一臉認真的表情,突然笑出聲,笑得滿是心傷,眸光微紅:“你在可憐我嗎?可憐我將來也會得不到愛人的全部?大哥,只要他還愛我,我還愛他。他做了繼承人,爺爺絕對不可能讓我活著。若是到了那一天!”蘇安頓了一下,接著笑道:“我也沒想過要繼續(xù)活下去?!?/br> “不,蘇安我說的是認真的!我肯定能救你!”撒文斯立即嚴肅道。 蘇安揮開他的手,大步向來時的路走去,聲音冷淡道:“到了那一天再說!我想那一天沒這么快來!” 不是還有五年的時間嗎?誰知道五年的時間會發(fā)生什么! 撒文斯望著女人亭亭玉立的身姿,粉色的帽子下,長發(fā)飄飄,白色的風衣在她娉婷的步伐中搖曳生姿。 灑脫的身姿深深地吸引著他! 撒文斯突然瞇眼笑了起來,笑容里一片情迷。是啊!他們還有五年的時間不是嗎?時間是把殺豬刀,總會磨去人尖銳的棱角讓人學著成長,讓人變得更強。 未來所有人的命數(shù)都還未知! “景琰!你是不是真的能保護她?若是不能,那我會毫不客氣的把她從你身邊搶走。因為我可以護她一世周全!” 回去的路上,撒文斯一直認真的開車。蘇安倒在座位上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車子開到第七單元樓下。 撒文斯拉開車門,蘇安立即睜開了眼。見已經(jīng)到了,立即下車。 此時,整個雅布加拉都沐浴在一片黑暗中。蘇安記得他們離開的時候還是中午,怎么回來天就黑了。 “我看你睡的香,所以在路上停了一段時間。你不會怪我吧!”撒文斯淺笑道。他只是想多和她單獨相處一會兒而已。 “沒關(guān)系,都七點了。明天的美食節(jié),咱們可是要當評委,起碼要半天不能離開會場。所以還是早些休息。大哥,別忘了你答應我的事情哦!”蘇安微笑著和撒文斯一起走出地下車庫。 “那你也別忘記答應我的事情!”撒文斯笑瞇瞇的對蘇安打了個帥氣的響指。 兩人相視一笑,然后走進電梯。 電梯到達三十五樓的時候,撒文斯對蘇安揮手。蘇安笑瞇瞇地轉(zhuǎn)身離開。今天玩兒的很開心,和大哥之間的關(guān)系也變好了。 雖然她依然看不懂他,至少他對她講了自己的心事。只要撒文斯能幫她,那么十二兄弟的關(guān)系肯定會越來越好。她的任務就完成了,到時候爺爺就不會再為難景琰…… 蘇安越想越覺得未來一片光明。她臉上掛著笑意,輕快而歡樂的推開房門。 “咳咳……”打開門的瞬間,房間里一股強烈的煙草味嗆得蘇安狠狠地咳嗽了幾聲。 她皺褶眉頭,向房間里走去,房間里沒開燈,漆黑一片。 好冷!房間里竟然連暖氣都沒開,窗戶大開著,幾十層的高樓風特別大,吹得她狠狠地打了個噴嚏。 蘇安摸索到房間的燈,按下按鈕!金色的燈光立即照亮了大廳。 只見茶景琰只穿著雪白色的襯衣端坐在沙發(fā)上,像是一尊高貴的雕像。 他斜靠在沙發(fā)上,深邃的五官冷得好像這里的夜,一雙如宇宙星空般浩瀚的眸子,仿佛承載了幾個世紀的冰川,流露冷漠的光芒。他手指夾著香煙,煙頭上閃動的星火在寒風中落下一層薄薄的輕灰。 他望著她,眼里仿佛沒有焦距一樣,定定地一動不動。 “景琰!”蘇安嘗試著叫了一聲。 剎那間,好像有什么東西狠狠地戳了心臟,痛得竟然能滴出血來。茶景琰卻只是輕聲的問道:“你去哪了?” 蘇安咬唇,她不明白茶景琰是怎么了。從來沒見過他抽煙,如今煙灰缸擺上了。里面密密麻麻地插著煙頭,他到底抽了多少,一包兩包還是三包…… 房間里暖氣也不開,并且穿的那么少,生病了怎么辦! 蘇安轉(zhuǎn)身打開房間的暖氣然后再關(guān)上身后的窗戶,才走到茶景琰身邊道:“上次去冰凍瀑布的路上,我被石頭絆到,大哥拉了一把。我說要請他吃飯謝謝他。所以今天我和他一起去吃飯了。” “吃飯需要一整天嗎?你們?nèi)ツ某??吃了什么?為什么要送他禮物?”茶景琰面色冰冷的問出一連串問題。 蘇安整個人石化當場。茶景琰竟然連這都知道,不過她帶著sa去買禮物,他知道也正常。 “上次玩游戲的時候,大哥承諾給我一個禮物。前幾天他就送來了,本想讓你幫我回禮??墒悄阌植焕砦?,所以我就自己去買了!”蘇安解釋道。 茶景琰伸手,一把拉住蘇安的手臂,將她扯進自己懷中,目光陰冷道:“真的只是這樣嗎?你今天和他一起做了什么,全都一一給我講清楚?!?/br> 茶景琰的手很涼,像冰一樣凍人。 “只是去吃飯,如果你不相信可以自己去問。你們家的菜園,于絲奶奶家里?!碧K安抿著唇,她答應撒文斯不把他們之間的事情告訴茶景琰,所以她能說的就這么多。 茶景琰的視線緊緊地盯著蘇安的眼睛。那雙純凈的眸子一片真誠,甚至在燈光下散發(fā)著閃閃的光芒。 “真的只是這樣嗎?”茶景琰一字一句道。 “不是這樣還能怎樣!他是大哥,和他一起吃飯應該不失禮吧!”蘇安不知道茶景琰為什么會生氣。她和撒文斯真的只是去吃飯,順便聊了一些話題而已。 她沒必要把細節(jié)都告訴他吧! 茶景琰有力的手腕捏起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頭和他對視。 他咬著牙,一字一句道:“蘇安我警告你。不要和撒文斯走得太近!” “我和誰走得近是我的自由。景琰你不是說過要和我保持距離嗎?所以我聽你的!” 她話落,緩緩站起身靜靜地向浴室走去。 茶景琰只感覺手中一空,手心里的溫度漸漸褪去,直到渾身都變得冰涼。 他瞇著眼,眸光是從未有過的黑暗和危險。 蘇安還不知道撒文斯的心意!撒文斯還不算笨,竟然偽裝的如此好。要不是對他很了解,加上明銳的第六感,他都要被他騙過去了。 他很懷疑,更不明白他到底從什么時候喜歡上蘇安。 他知道在蘇安的心中,撒文斯只是一個大哥,是眾多兄弟中的一個。可是她卻不知道,撒文斯真正的想法。 茶景琰站起身,出門走進電梯,上了三十八樓! 他站在撒文斯的房門口,按響了門鈴。 片刻后,房門打開。 撒文斯穿著一身粉色的襯衣,領(lǐng)口敞開著,露出精美的鎖骨。他見是茶景琰,立即露出微笑,道:“這么晚了,景琰找我有事嗎?” 茶景琰徑直走進房間,伸手關(guān)上房門。 金色的燈光把房間照的透亮,兩個高大的身影投下一片黑暗,撒文斯和茶景琰相對而站,氣息竟是如冰山火山般相互碰撞。 “你接近安安,到底想做什么?”茶景琰危險的瞇起眼冷道。 撒文斯妖媚的容顏露出譏笑道:“哈!當然是破壞你們之間的感情。然后讓她拋棄你。” 茶景琰雙眸一瞇,突然伸手狠狠地抓住撒文斯的衣領(lǐng),撒文斯同時也抓住茶景琰的領(lǐng)口。 “如果你想做什么沖著我來,安安她什么都不知道!”茶景琰咬著牙,聲音冷酷道。 “是?。∷裁炊疾恢?。所以她才跟我講了自己的心事!”撒文斯瞇著眼,臉上盡是笑意道。 “她跟你說了什么?”茶景琰只覺得呼吸一下子就停滯了。她從未跟他講過任何心事,她竟然對撒文斯說。 “她說,她一無所有,因為她的一切都是你的?!比鑫乃估淅湟恍Φ溃骸八炎约核械囊磺卸冀o了你。而你理所當然的擁有。你從來沒問過她喜不喜歡,想不想要,你有真的喜歡他嗎?” “景琰,你只是幸運一點兒,先占有了她?!比鑫乃购呛切Φ馈?/br> 茶景琰握緊拳頭,一拳打過去。撒文斯狼狽的摔倒在沙發(fā)上,嘴角溢出一絲鮮血。轉(zhuǎn)而笑得更加猖狂道:“被我說中了嗎?惱羞成怒,安安真是可憐。怎么會喜歡你這種冷漠無情的家伙?!?/br> “你懂什么?我們結(jié)婚這么久。你算什么!”茶景琰覺得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生氣,氣的想殺人。 “她的人生一共二十一年,而你們在一起的時間也不過是四十分之一。我算不了什么,所以我又沒對她怎樣!”撒文斯不知道自己為何會這樣刺激茶景琰??吹剿@樣生氣他會覺得很興奮。 這就是要開戰(zhàn)的意思嗎?他本來想利用蘇安打敗他,可是他又改變了自己的想法。他要讓蘇安看看,誰才是天底下最強的男人。 若是他做了繼承人,茶景琰就必死無疑。若是茶景琰做了繼承人,那他就算是死也不會讓他如愿以償。 對于茶景琰,每一次看到他和蘇安在一起的畫面,他就控制不住的想要刺激他,嫉妒他。 “你以后離她遠點兒。若是我再發(fā)現(xiàn)你私自帶她離開,別怪我不客氣!”茶景琰轉(zhuǎn)身大步流星地離開。 撒文斯望著茶景琰遠去的背影,伸出舌頭妖媚地舔了舔嘴角的鮮血。“景琰,想要得到女人,各憑本事!” “你說這話是什么意思!各憑本事?她已經(jīng)是我的,你憑什么?”茶景琰突然頓住腳步,回頭目光陰冷的盯著撒文斯。 “因為你根本保護不了她!爺爺從來沒想過要放過她,不管你做不做繼承人!”撒文斯面色陰冷道。 “保護她是我的事情!以后我是不會再給你機會接近她?!辈杈扮捖湟荒_踹開撒文斯的房門走出去。 蘇安沐浴過后,接到齊銘的電話,感覺格外情切。她此時才明白,原來親人真的很重要。哪怕走得再遠,都有一個關(guān)心的聲音在身后支持著你。 “丫頭,離開了竟然也不給哥哥打電話。茶景琰有沒有欺負你,遇到什么事解決不了,要跟哥哥說知道嗎?”齊銘溫柔的聲音傳來。蘇安高興的在床上滾了一圈。 “哥,爸身體還好嗎?我這里很好。你們不用擔心。再過一個月就回去了。到時候給你帶禮物。”蘇安喜滋滋道。 “爸好著呢?除了工作,天天都念叨著你。消失六個月,好不容易回來,都沒見幾次面又離開。想給你打電話又怕打擾你?!饼R銘道。 蘇安聽齊銘這么說,心里突然暖暖的。她終于知道親人的力量,在人最寂寞無助的時候,他們的聲音給了你活下去的勇氣。 掛了電話! 蘇安又接到了溫暖的電話,接聽電話后。溫暖的話瞬間讓蘇安不安起來。 “我已經(jīng)坐上了去你那里的飛機。明天中午來機場接我!”溫暖冷漠的聲音從電話里傳來。 蘇安只覺得頭皮一陣發(fā)麻!“暖暖,你過來不會是殺人的吧!如果是這樣,我就當不認識你。” 溫暖在電話里冷哼一聲,怒道:“你個膽小鬼,怎么一點兒也沒變。怕嚇到你,提前告訴你。我去找你不是執(zhí)行任務,只是想見識一下大名鼎鼎的茶家!你不會連這點兒事情都搞不定吧!” 蘇安囧了個囧,在溫暖心里,她就是個膽小鬼。因為第一次見面,她看著她鮮血淋漓的傷口嚇得不知所措。 “只要你不給我添麻煩就好!不過我沒時間接你,明天還有重要的事情,你自己來吧!” “就這樣了,明天中午見!”溫暖快速掛掉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