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節(jié)
“茶,你看那邊是要下雨了嗎?這樣我們是不是等會兒就有水喝了?!碧K安有些好奇的指著越來越近的黑云。 茶景琰轉(zhuǎn)頭一看,只一眼立即臉色大變。他幾乎是撲到蘇安面前,用衣服包住她的頭,出聲命令道:“是沙暴,用衣服蒙住頭爬下。” 蘇安只感覺頭頂一黑,就被衣服包得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茶景琰抱著她,兩人一起趴在地面,然后就感到颶風(fēng)的襲擊,沙子猶如暴雨般落下,僅僅是二十分鐘,蘇安和茶景琰就被埋在地下,幾乎看不到影子。 等聲音過去,茶景琰率先爬起來,一把拉起蘇安。兩人幸好有衣服抱住了頭,沙子并沒影響到兩人。 在接下來,蘇安著實(shí)膽戰(zhàn)心驚的又過了兩個小時,其中他們遇到了沙漠中的眼鏡蛇,最毒的紅蝎子,駭人的沙漠蜥蜴,好在經(jīng)歷這么多,他們找到一片漲著仙人掌的地方。 茶景琰還找到了可以食用的仙人掌,以及干枯的樹木。在夜色降下來,寒氣襲來前,他們在沙漠中燃起了火堆。 蘇安嚼著味道并不美的仙人掌,有那么一刻,她突然理解高貴如茶景琰面對野果野菜也吃的淡定從容。 或許他比別人更早的理解到在生命面前,食物并不是用來享受的,而是用來填飽肚子活下去的必需品。 “茶,以前你是不是也被流放過?!碧K安莫名奇妙的問了這個問題。 漆黑的夜里,篝火的火苗閃爍,投影在茶景琰英俊的側(cè)顏上,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聽道他說:“流放只是懲罰的一種!這種憑運(yùn)氣生存的方式是最輕的懲罰,也是最重的懲罰?!?/br> 如果流放到物產(chǎn)豐富的地方,就不會擔(dān)心餓死或者危險,也算是輕微的。如果被流放在寸草不生的絕望之地,這就是最重的懲罰,生命已經(jīng)不被家族所庇佑,一切都得靠自己和運(yùn)氣。 “那為什么還要結(jié)婚!你明知道要面臨這樣的懲罰,或者比這個更重?”蘇安緊緊地盯著他,突然問道。 茶景琰驀然抬頭,冷酷的視線透過火光變得無比的犀利,最終他選擇沉默,不回答這個問題。 蘇安抿唇,她好奇,但更希望得到答案。 “你愛我嗎?”她問。問得出奇平靜,不含一絲情愫,口氣好像在說今天的天氣真好。 “不愛!”而茶景琰也回答的斬釘截鐵,毫不猶豫。 “那為什么娶我,結(jié)婚!為什么要對我好!”蘇安重重地吸氣,握緊拳頭,終是壓下心中那點(diǎn)兒小憤怒。 是她自己太過了,結(jié)婚前不是說的清清楚楚嗎?結(jié)婚,不愛,不生孩子,不干涉彼此。想通了,也就不憤怒了,只是有些心酸。像是喝了好多醋,酸的她想哭卻哭不出來。 “我想!就這樣!”茶景琰冷峻的臉上有些不耐煩,他很不想回答這些問題。 蘇安也看出來了,不再多問,事已至此,又有什么好說的。 他對她的好,只是因?yàn)樗脒@樣而已。 僅此而已! 兩人紛紛沉默,嚼著唯一的食物,只聽到火苗不時地發(fā)出啪啪啪的聲音。 夜?jié)u深,寒氣襲來,蘇安冷得哆嗦,茶景琰把她中午脫下的裙子扔給她,幫她穿上,頓時感覺暖和多了。 蘇安有些感激涕零,幸好中午天熱的時候沒把衣服丟掉,茶景琰像是有預(yù)料晚上會冷,中午那么累都一直抱著裙子。 “早點(diǎn)兒睡,養(yǎng)足體力,希望明天能遇到綠洲?!辈杈扮^蘇安的手,讓她坐到他旁邊,掰過她的頭放在她腿上,動作優(yōu)雅豪氣。 蘇安躺在他腿上,只看到他輪角分明的下巴,長長的睫毛不停的煽動,像是振翅欲飛的蝴蝶。她竟然第一次發(fā)現(xiàn)茶景琰那張冷峻迷人的臉,還有如此**美麗的睫毛。 似乎這樣看,感覺他整個人都變得溫柔了好多。好魅惑,她竟然突然有些臉紅地想吻一吻他的眼睛。 “你的眼神會讓我誤會,你想在這里**!”茶景琰突然低頭,語氣充滿戲謔。 蘇安嚇得心跳都漏了一拍,忙掩飾尷尬?!叭?,我只是覺得像你這樣的男人應(yīng)該長得丑一點(diǎn),不然太過禍害人?!?/br> 明明是他太妖孽,她只是有點(diǎn)兒蠢蠢欲動,哪有那么明顯……這人什么眼神…… 茶景琰抬手撐著頭,低頭盯著蘇安,一臉認(rèn)真的問,“那我禍害到你了嗎?” 蘇安一僵,他這是在用另一種方法問她,你有沒有喜歡我?她要怎么回答。 有嗎?蘇安問自己。 當(dāng)然有。 如果不是他,她也只是普普通通的蘇安,或許她現(xiàn)在還在為生活奔波,還在為救爸爸而努力。 如果不是他,她可以過平淡的生活,可以和喜歡的男人平等的戀愛。 如果不是他,她或許早就死了。 可是,她不敢喜歡他。 他就像一朵盛開的花,她就是一只圍著他不停觀望的蝴蝶,明知道他有毒,卻經(jīng)不起他的**,不停地靠近,甚至不考慮以后的生死。 他怎么可能沒**到她! “我是那么膚淺的人嗎,怎么會被一副皮囊迷惑?!碧K安笑著說,就像他說不愛她一樣,她回答的口是心非。 茶景琰瞇著眼沉思片刻,意味深長道,“原來我老婆并不膚淺,我記住了?” 蘇安無語:“……” “睡吧!我累了?!辈杈扮淇岬?。 蘇安在他腿上找了個舒適的位置躺好,閉上眼。她是真的累了,一天的奔波已經(jīng)耗盡她的精力,一倒下就睡著了。 茶景琰看著睡顏安靜的小女人,微微嘆了口氣,手指漫不經(jīng)心的描繪著她精美的五官,不自覺間竟自言自語,“愛與不愛,何必去計(jì)較言語。” ------題外話------ 又要一次pk希望親們不要養(yǎng)文,多多支持!嵐嵐每章差不多三千字,已經(jīng)不少了。嵐嵐會努力存稿,爭取給大家多更。 ☆、第六十四章 婚禮驚變 睡到半夜,蘇安被凍醒的。 白天熱的冒煙,晚上冷的直打哆嗦。她在睡夢中就抱住茶景琰拼命的往他懷里鉆,去尋找那一點(diǎn)兒溫度。 睜開眼,就見茶景琰抱著她坐的離火堆更近了些,但還是冷得很。 “你一直沒休息嗎?”蘇安抬頭就見茶景琰一直看著遠(yuǎn)方,不時的注意周圍的動向。 “睡醒了?”茶景琰低頭,聲音有些暗啞,雖然看上去有些疲勞,但是一雙如鷹般敏銳的眼睛依舊閃亮,仿佛能隨時洞悉一切突發(fā)事件。 好在他們整個晚上都沒遇到沙暴。 “嗯!”蘇安站起身,活動了一下自己有些麻木的胳膊?!艾F(xiàn)在幾點(diǎn),天快亮了吧!” “大概凌晨一點(diǎn)!”茶景琰面無表情道。 蘇安無語望天,感覺好像過了幾個世紀(jì),怎么才過幾個小時。她活動了肩膀,然后再次在茶景琰身邊坐下。 蘇安很豪邁的拍拍自己的大腿,“這會兒換你睡吧!我看著周圍,絕對不會讓你半夜被毒蛇咬到的?!?/br> 茶景琰懷疑的視線掃過蘇安,蘇安挺挺胸脯,一副我絕對可以的表情。 茶景琰瞇著眼,半晌才換了個姿勢,伸直被蘇安壓的麻木的腿,倒在她的大腿上。 “那我睡一會兒,看著火堆不要讓火熄滅了?!迸R睡前還不忘吩咐道。 蘇安點(diǎn)頭,茶景琰也就是瞬間就閉上了眼。 蘇安目光望向四周,不時的警惕周圍,如果有情況她會毫不猶豫的把茶景琰叫起來。 午夜的沙漠,明月把黃沙照亮,像是神手鋪在人間的鉆石,沙礫不時的閃爍著晶瑩的光芒,一推篝火,一男一女。 男人貌美顛倒眾生,女人溫婉如九天仙子,他們席地而坐,天地為襯,星星為景,這一刻竟如此靜謐,仿佛寒夜都變暖了。 細(xì)看,女人會趁著男人睡著之際,偷偷地吻他的眼睛,而后裝作什么都沒發(fā)生,然后繼續(xù)守夜。 男人雙眼緊閉,呼吸均勻,只是無人注意到那薄唇會不經(jīng)意間,微微勾起,早已把女人偷香的動作都看在眼里。 蘇安打著瞌睡,黎明也漸進(jìn),嶄新的一天又開始了。他們苦逼的流放生活也開始了。 蘇安打瞌睡打得一頭栽進(jìn)沙子里。一邊剛剛起身走向不遠(yuǎn)處,準(zhǔn)備早餐的男人還來不及伸手去扶一把,某個女人已經(jīng)從沙堆里抬起頭。 “天亮了嗎?”蘇安揉揉眼,感覺像是在做夢。 茶景琰額頭落下黑線,“趕快吃點(diǎn)東西,趁著涼快我們要早些找到綠洲,不然今天會更難度過?!?/br> 聽著茶景琰冷酷的聲音,蘇安立即清醒了幾分,看來她是打瞌睡有些糊涂了。 早餐依舊是沙漠仙人掌,蘇安雖然不挑食,但是這兩餐吃下來,她感覺眼冒星星,臉也變綠了。怎奈這也是唯一的食物,總比餓死的好。 簡單的吃過“早餐”,兩人手拉著手繼續(xù)向前走。蘇安一邊走一邊祈求上帝垂憐,賞個綠洲給他們,好歹有口水喝,說不定還能打獵吃到rou。 同一時間,a市,晚上七點(diǎn)。 此時a市上流社會已經(jīng)炸開了鍋。因?yàn)榫驮诮裉煸缟习l(fā)生了一件令人意外的大事。 葉氏繼承人,葉桓宇大婚,新婚之夜新娘未歸,最后酒店服務(wù)員發(fā)現(xiàn)新娘竟然和陌生男子在酒店過夜。 正午又出猛料?!澳悄吧凶泳谷痪褪敲曪@赫的沈家少爺,沈閱!并且新娘不知發(fā)生什么,最后以罪把沈家少爺告上法庭?!?/br> a市某豪宅,輝煌的大吊頂把奢華的別墅照得透亮。 沙發(fā)上圍坐了一圈人,而在這一圈人面前,一名女子身披雪色婚紗跪在冰涼的地板上,單薄的背影顯得極其脆弱。 “啪!”一個響亮的巴掌在寂靜的客廳里響起。女人被打得一個趔趄,半趴在明亮的地板上,嘴角頓時溢出一絲鮮血。 沐夏捂著臉,透過明亮的地板,看著如此狼狽的自己。而打她的就是自己的親生母親。 “沐夏你到底在做什么?我們沐家丟不起這個人。”邱永玲氣的渾身顫抖,本來好好的一門婚事,現(xiàn)在被鬧的無法收場,大婚之夜被別的男人糟踐,他們沐家的臉都丟盡了。 “沐夏,爸爸給你準(zhǔn)備了那么多嫁妝,本想盼著你嫁給好人家,可你真是太不爭氣了?!便逶平芤彩且荒槦o可奈何的看向女兒。雖然從小沐夏就叛逆,可是那畢竟是自己的女兒,親生的。 沐夏站起身,此時清秀的半邊臉頰竟然腫了起來。她看向母親,再看一眼父親,還有在坐的爺爺奶奶和兄弟姐妹門。 突然她有些忍不住冷笑,真是“好可愛”的一家人,當(dāng)她遇到人生最大的變故的時候,所有人不是問她發(fā)生了什么,沒有人關(guān)心她現(xiàn)在到底過得好不好,也沒有人借給她一個肩膀依靠。 他們只在乎這婚算不算,彩禮要不要推,葉桓宇還要不要她,這門親事,是她給沐家的人丟了臉。 這就是她的家人,一群冷血的家人。 “爸!媽!我要離婚。”沐夏用著極為平淡的語氣道。 沐云杰聽言,本就不太好的臉色瞬間陰霾密布,“要離婚,也不應(yīng)該由你來說。葉總還沒發(fā)話,只要他說離,你馬上給我有多遠(yuǎn)滾多遠(yuǎn)。省著看到你就覺得整個沐家都抬不起頭做人?!?/br> 沐夏的母親聽言更是氣不打一處來,“你說你一個姑娘家,發(fā)生這種事,還好意思先提出離婚。之前說了你多少次,少在外面和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尤其是那個蘇安,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經(jīng)的女孩,現(xiàn)在發(fā)生這么丟臉的事情你還敢回來。你怎么不去死在外面,你簡直氣死我了。我們沐家沒有你這樣的女兒。” 沐夏猛的抬起頭,心徹底涼了。他們可以罵她,可以無視這個女兒的感受,但是他們怎么能連著朋友一起罵。 這個家她一分鐘也不想呆了。 “我要離婚,把葉桓宇給你們的錢全部給我還回去。我最后再說一遍?!便逑暮莺莸爻返羯砩系氖罪棧@些都是她的嫁妝,像是丟垃圾一樣丟在地上。她轉(zhuǎn)身走出別墅大門,轉(zhuǎn)身之際,淚水滾落,滴落在如明鏡般的地板上。 “看看,看看,這就是你管教的好女兒,越來越不聽話了。我們老沐家的臉簡直丟盡了。”一直未開口的奶奶,此時更是火上澆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