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節(jié)
女主角們,總是運氣不錯。 只是運氣不錯,和沈望舒并沒有關(guān)系,傷害到她的利益就不怎么令人愉快了。 她如今附身的沈舒雅本來和高婉寧沒有什么瓜葛,如果沒有糾葛,或許也會對總是能夠解出極品翡翠的高婉寧親近一二??墒撬齾s沒有這樣幸運,而是成為了高婉寧的對立面。原因就是在這個歐陽玉的身上了。 歐陽玉和沈舒雅本是一對很快就要訂婚的未婚夫妻,沈舒雅是s市沈氏珠寶的獨生女,歐陽玉是歐陽珠寶集團(tuán)的二公子,這本是一件門當(dāng)戶對,雙方家長都樂見其成的好事。 而且歐陽玉對這門婚事并沒有抵觸,也認(rèn)可了這門婚事。 歐陽玉俊美高挑,風(fēng)度翩翩,沈舒雅自然也是芳心暗許,一心想要嫁給他。 誰知道就要訂婚的時候,歐陽玉卻帶著別的女人來賭石,還十分親密,看見這一幕的女人不生氣,那是死人。 偏偏高婉寧伶牙俐齒,還在沈舒雅的面前和歐陽玉十分刻意地親密,彼此挽著手說笑,顯然是示威,還挑釁起沈舒雅,一同競標(biāo)眼前的這塊賭石。 沈望舒想到了這里,就懶得再理睬在自己身邊欲言又止的歐陽玉,上前俯身,摸了摸這塊賭石的表面,又打著強(qiáng)光手電對著那兩個擦開的小窗看了看。 這巨大的賭石品相非常好,不僅如此,開出的小窗上那透出的盈盈的碧綠之色水意盎然,還顏色相同,顯然是同一塊翡翠上的樣子。如果真是如此,只要這片翡翠向下吃進(jìn)去兩三寸,那這塊料子就是賭漲了,三千萬,或許轉(zhuǎn)眼就會翻個翻兒。 不過沒有什么可是。 這就是個靠皮綠,不知是哪個高手這么有技巧將這兩個小窗都擦在了有翡翠的地方,給人一種錯覺,這賭石可賭性很大。 其實也就這么一片翡翠,再向下,都是石頭。 高婉寧就是看透了這片翡翠,所以惡意地挑起了沈舒雅的憤怒,挑唆她破財買下了這塊賭石,賠了四千萬。 她一次一次地和沈舒雅競價,把價格哄抬起來,嚇退了其余對這毛料有興趣的商人,其實自己也沒有那么多的錢,可是卻知道,如果是自己的男朋友,或是未婚夫被別的女人拉著,這口氣一定要出來的。 只是沒想到在這位沈氏珠寶的大小姐眼里,歐陽玉……不值三千萬? 高婉寧是知道這賭石內(nèi)里是個什么情況的,她本想把價抬到三千萬就收手,叫這個笑容精致的沈舒雅多損失一點,沒有想到如今卻砸在了自己的手里。 她別說沒有三千萬,就是有,也不能傻乎乎地去買一塊破石頭,頓時額頭就冒出了冷汗,看著沈舒雅在這賭石前摸來摸去,心里還帶著幾分僥幸地冷笑道,“沒有錢就直說!說什么不值得!歐陽公子是你能隨便侮辱的人么?!” 她還拉著歐陽玉,想叫他對沈舒雅感到不喜。 “那你有錢么?”沈望舒看了這賭石一樣,裝模作樣地?fù)u了搖頭,表示對這賭石不看好,這才回頭淡笑。 她一舉一動都優(yōu)雅高貴,越發(fā)顯得高婉寧粗俗。 “我當(dāng)然有!”高婉寧握著方才賣出翡翠的兩千萬,高傲地說道,“既然你有,覺得這男人值得,你就買了罷?!边@話語焉不詳,也不知是買了這個男人還是買了這塊賭石,頓時就叫人忍不住轟然笑了。 在場的珠寶公司的老板都是競爭對手,有看樂子的時候自然也不會放過,而且歐陽珠寶在s市和沈氏珠寶乃是最大的兩家珠寶公司,這兩家揚言要聯(lián)姻的時候,余下的珠寶公司都在擔(dān)心s市的珠寶生意會因這兩家練手受到?jīng)_擊。 沒有想到歐陽家這位二公子倒是一個豬隊友,這就幫著大家伙兒有一線生機(jī)呢。 因此,這些珠寶公司的老板們笑得更大聲了。 高婉寧雖然牙尖嘴利,可是卻沒有遇到過這樣的陣仗,頓時手足無措起來。 “沈小姐不看好這石頭?”一旁一個笑得眼淚花兒都出來的中年男人,抹著眼角湊過來問道。 比起獨斷專行,一心想要壟斷s市珠寶市場的歐陽家,低調(diào)的沈氏珠寶在大家的印象里其實更好一點。 “表現(xiàn)得太好,倒有一種刻意的感覺了?!鄙蛲娓锌艘粋€當(dāng)初給這賭石擦了兩個窗的高手,這才笑吟吟地說道,“說來不怕各位取笑,我看這賭石的時候,就有一種心驚rou跳的感覺,心慌得很。半賭的料子就算了,如果這料子解成明料,不說四千萬,八千萬我也愿意出手。”所謂明料,就是將賭石全部解開后的翡翠了,這樣的料子不存在任何風(fēng)險,不過想要買下來,也得花更多的金錢。 沈望舒不缺錢,卻不喜歡被人當(dāng)傻瓜。 “確實是?!敝苑讲胖挥懈咄駥幒蜕蛲娓們r,就是這賭石的表現(xiàn)太好。 那中年男人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對沈望舒禮貌地笑了笑,和幾個人一起又重新湊在賭石前仔細(xì)地專研了起來。 高婉寧緊張萬分,唯恐這些人不再出價,自己就要買了這賭石,就在一旁賣力地說道,“這有什么刻意的!這說明這里頭全是翡翠,隨便擦一擦,就看見里頭的翡翠了?!?/br> “我再看看?!蹦侵心昴腥丝戳怂粯?,皺了皺眉。 如果這么好的賭石,那這個高小姐應(yīng)該恨不得沒有人注意,自己趕緊買下才是,怎么還似乎在慫恿別人買? 她剛剛運氣極好地解開了一塊紫羅蘭色的稀罕翡翠,說明并不是沒有眼力的人,可就是這樣,才更叫人疑慮。 “能不能在這里再擦一下?”那中年男人也覺得這半賭的毛料品相好得叫人心慌意亂,就對一旁笑呵呵看著的賭石店老板高聲叫道。 “這都擦了兩個窗,如果再擦,還不如當(dāng)明料賣了。”那胖嘟嘟的老板一邊摸著身邊一只威風(fēng)凜凜的藏獒,一邊笑瞇瞇地踱上前來,掃過了臉色不好看的高婉寧說道,“要不各位老板再看看別的毛料?這塊料子高小姐可是已經(jīng)出到了三千萬了?!?/br> 他其實是十分看好這塊毛料的,只是當(dāng)初給他擦開這兩個小窗的高人說了,不能再碰這料子一下,他不得不遺憾地聽了。 如果不是心里也沒底兒,他就自己解開當(dāng)明料賣了。 “那也行?!彪m然明料更貴,不過沒有風(fēng)險,對于一般的中等珠寶公司,沒有歐陽珠寶與沈氏珠寶賭垮也不會傷筋動骨的資本,還是更傾向購買明料的。 這個中年男人似乎是余下的珠寶公司里領(lǐng)頭的,他一點頭,余下的人也都不說話了,都用眼巴巴的眼神看住了高婉寧。 高婉寧的手都抖了,艷紅的嘴唇顫抖,看著眼前的賭石說不出話。 “高小姐不是要反悔吧?”賭石店的老板就有些不悅地看向歐陽玉道,“歐陽公子沒說說咱們這兒的規(guī)矩?” 一旦開口競價,就不可以反悔。 歐陽玉顯然是知道的,他顧不得沈舒雅的異樣,急忙輕輕拍了拍高婉寧的肩膀。 高婉寧用絕望的眼神看了他一眼。 “怎么了?”歐陽玉也覺出不對了,壓低了聲音問道。 這兩人湊在一起竊竊私語,旁若無人,那中年男人眼珠子一轉(zhuǎn),又湊到了沈望舒的身邊輕聲說道,“沈小姐是不是……” 他心里自然有小算盤,不過沈望舒卻只是笑了笑,看似隨意地在十分寬敞的賭石店的庫房之中走動了起來。 這庫房極大,不過到處都擺滿了大小不一的賭石,沈望舒一看兩眼黑,看什么都不過是石頭。不過唯一的好處,就是當(dāng)初她看到那本書的時候,還記得高婉寧在這賭石店中買走的幾塊賭石都解出了極品翡翠,大小形狀和位置也都有些印象,因此,她走了一圈,見果然那些賭石還在,這才滿意地走了回去。 空入寶山卻空手而歸,可不是她的作風(fēng)。 這時候歐陽玉也知道高婉寧還差一千萬的窟窿,頓時也露出幾分為難。 他雖然是歐陽珠寶的二公子,不過頭上還有一個堂兄掌管著公司的大權(quán),他雖然也在公司幫忙,卻并沒有調(diào)動巨款的權(quán)力的。 不過他那位堂兄還算大方,因為知道他今天來采購賭石,因此給了他三千萬。 兩千萬買了高婉寧那塊紫羅蘭色的明料,還正好剩下了一千萬。 他不忍看高婉寧丟臉,也知道這賭石店的老板看著是個笑瞇瞇的,其實是個厲害的角色,背景聽說很不干凈。高婉寧如果敢反悔,回頭還不定是個什么下場,因此他咬了咬牙,取了支票塞進(jìn)了高婉寧的手里。 “歐陽公子!”高婉寧感動地看著面前的俊美青年。 她從前從沒有想過,自己會和這樣風(fēng)度翩翩的富二代有任何的交集,而且歐陽玉性格溫柔,對她總是面面俱到十分紳士,和她身邊那些計較還粗俗的男人天差地別,自然已經(jīng)叫她在心里模模糊糊地有了他的影子。 如今看他竟然舍得給自己一千萬,她也顧不得這一千萬只怕要喂了狗了,感激地接過來說道,“多謝歐陽公子?!彼m然欠了歐陽玉一千萬,不過想著往后,多解開幾塊翡翠就能還給他了。 畢竟,她有了一雙能看破翡翠的眼睛。 歐陽玉微笑點頭。 他心里還有一點自己的小算計。 這塊毛料品相這么好,只要能解開掏出翡翠來,他接二連三出手為集團(tuán)拿下稀罕的翡翠,日后的地位,自然也會水漲船高。 雖然如今家里都默認(rèn)了堂兄是集團(tuán)的繼承人,不過他也是歐陽家的子弟,為什么不能爭一爭呢? 高婉寧卻沒有時間理會別的,忍著心里的不舍,看了看這庫房中的其余的毛料。 若是沒有花了這冤枉錢,這庫房里她看中的那幾塊毛料,她就都可以出手買下了。 也不知道一會兒,是不是還可以和歐陽公子借些錢,把那幾塊毛料買下來。 她一邊想一邊把支票和銀行卡交給那老板轉(zhuǎn)賬,又忍不住嫉恨地怒視沈望舒。 她真是想不到,這個沈氏珠寶的大小姐,心機(jī)這么重! “舒雅,咱們別鬧了。”她正在心里嫉恨,卻看見歐陽玉一臉倦怠地走到了沈望舒的面前,輕聲嘆氣道,“你不要多心,我和婉寧只是普通……” “敢做不敢當(dāng),你真是個男人?”沈望舒靠在三千萬的賭石上,不屑地笑了。 “對不住,我不消受沒種的貨色。” 第31章 翡翠眼(二) “舒雅!” “歐陽公子還是先來看看這毛料?”對于一個有了未婚妻還要公然在外和別的女人糾纏不清的男人,中年男人也十分鄙夷,他就在一旁笑著攔了歐陽玉一下,見高婉寧果然在后頭十分幽怨地看著歐陽玉,便調(diào)笑道,“高小姐心里不痛快了!歐陽公子還不哄哄?” 他心里鄙夷,不過歐陽玉是歐陽珠寶的二公子,他也不敢多說什么,只是扭頭和沈望舒笑問道,“沈小姐對其他毛料還有興致沒有?” “這些料子怎么賣?”一群珠寶公司的老板已經(jīng)一窩蜂地把高婉寧重重包圍了。 他們都希望高婉寧把買下的這塊毛料給解開,想要分一杯羹。 高婉寧哪里敢在這里解石。 這石頭一解開大家就都得知道,這就是塊石頭罷了,到時候不僅是她白白花了三千萬賭垮了毛料,連大家對她的肯定和信任,都會一落千丈。 當(dāng)她第一次就解開了極品毛料的時候,這些珠寶公司的老板都紛紛稱贊她賭石的能力。 這樣的贊美,只要經(jīng)歷過一次失敗,就不會再有了。 而且高婉寧再傻也知道,她方才還在慫恿別人來買這塊毛料,如果一旦解垮,只怕就會叫人懷疑她方才的居心了。 她連連搖頭斷然拒絕,無論這些珠寶商人如何央求,都不肯解石,也不肯將這毛料拱手相讓。 這樣吝嗇小氣,仿佛真怕自己吃虧不想叫大家得到翡翠的樣子,頓時叫人打心里惱火起來。 “我還有幾塊料子想買?!备咄駥庍@一回沒錢不說,還倒欠歐陽玉一千萬,心里就跟火燒了似的,心底惦記著那幾塊真正的好料子,急忙拉住失魂落魄的歐陽玉小聲兒說道,“歐陽公子,你能不能……” 她心里對歐陽玉是有好感的,因此本不愿意向他借錢,唯恐在他的眼里自己成了一個叫人鄙夷的拜金的女人。只是此時她也沒有了辦法,那幾塊翡翠的璀璨的色彩迷住了她的心,不得不屈辱地說道,“能不能再借我點錢?” 歐陽玉正看著沈望舒纖細(xì)的身影在庫房那些烏蒙蒙雜亂的毛料之間穿行,聽到她這句話,頓時苦笑了一聲。 他也沒有錢了。 他搖了搖頭,遲疑了一下,知道高婉寧沒有錢了,十分體貼地問道,“要不然你把這料子給解了?” 解出翡翠不就有錢了么? 他這話出口,那些珠寶商人的眼睛頓時都亮了,可是看到高婉寧依舊搖頭,都皺了皺眉,覺得高婉寧十分小心眼,紛紛散開。 有能力,卻吝嗇,人品不好! 沈望舒卻并沒有時間關(guān)注歐陽玉與高婉寧因這塊毛料的糾結(jié),她叫賭石店的老板給自己取了一個手推車,悠閑地搬起自己挑揀出的料子來搬到手推車上。 那個中年男人對于奉承沈氏珠寶的大小姐倒是十分殷勤,跟在一旁,看到一些沉重的毛料,也不必沈望舒出手,便幫她搬到手推車上去。沈望舒雖然知道他想要討好沈氏珠寶,可是卻不能無視他的心意,想了想,從手推車上抱起了一塊籃球大小的橢圓毛料,遞給這中年男子。 這是黑烏沙的料子,入手細(xì)膩,據(jù)說里頭是有翡翠的,雖然只是冰種,不過顏色極正,幾近祖母綠的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