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沖突
那老者見珍不識好歹,語氣終于露出了幾分冰寒,道:“珍長官,此地乃親王所建,若你敢鬧事休怪我們不氣!”雖然這么說,但也只是裝蒜罷了,能嚇跑珍最好,畢竟這位是總警司的侄女,若是傷了她肯定沒好果子吃。 珍卻站著不動,怒目橫眉的。她傷勢未愈,剛才用力過猛又牽動了刀傷,肩膀顯出點點殷紅。 哈莉特縮著脖子,站在旁邊不說話,她地位一般,不敢摻和進來。 氣氛變得有些壓迫,在場眾人都沒說話。 “珍長官息怒,不妨將此事稟明肯尼大人,由他來定奪?!绷_曉飛不想引起沖突,畢竟對方人多勢眾根本打不贏,就勸阻道。 珍聞言收了氣息,但神色依舊難看,羅曉飛趕忙拉著她就往外走,奴隸市場的人見珍服軟了也都讓開來一條路,冷眼望著眾人離開。等三人出了奴隸市場,哈莉特心有余悸的說道:“剛才嚇死我了,那些都是狠人,若是一起撲上來又該如何?” 珍轉過頭,瞪著羅曉飛道:“剛才拉我作甚?沒見對方毆打奴隸!?那種人本就該死!” 羅曉飛無語道:“對方人數(shù)眾多,不拉你怎么行?若是打起來,你身嬌rou貴的當然沒事。我和哈莉特就慘了,無權無勢的,還不得被砍死?” 珍聞言一窒,也意識到自己太沖動了,帝都里藏龍臥虎的可不能亂來,但她性格倔強,即便認識到自己很沖動,依舊撇嘴道:“膽小鬼!……你向來聰明,想個辦法把奴隸放走!” “放?……怎么放?”羅曉飛嚇了一跳,連忙擺手說道。 若是放一兩個羅曉飛還能想想辦法,可這么多人要怎么救?而且他現(xiàn)在不能露頭,必須像幽靈一樣撇清所有的注目,這樣才能弄死駙馬爺。 “珍長官,你救不了那些人的!” “什么意思?你怕了?”珍皺眉說道。 羅曉飛搖頭道:“怕與不怕,我沒想那么多,只是在想……就算拼盡全力,最后也不過回到起點罷了……” 一個奴隸制的世界,會沒有奴隸市場?呵,不可能的!今日放了奴隸,明日牢中又有新的奴隸,永無止盡!要殺,就要殺奴隸市場的主人,可即便如此,新的主人也會誕生。所以放奴隸毫無意義。羅曉飛只做有意義的事,殺駙馬爺! 珍聽了羅曉飛的分析,卻不理解什么“奴隸制的世界”,只覺得羅曉飛膽小,甩手說道:“不屑與你為伍!”她搶出街道,招來個馬車獨自走了,遠遠的又喊了一句:“明日去警衛(wèi)司集合,要查那個刺!” 羅曉飛站在街道上,見珍走遠了,心想這人真是沖動。哈莉特道:“珍長官嫉惡如仇,心地善良,抵得上‘佳人’二字?!?/br> “佳人?難道讓我去追求?”羅曉飛聽著古怪,好奇的問道。 哈莉特摸了摸腦袋,同樣好奇道:“你怎么會這么理解?” “那你什么意思?” 哈莉特道:“帝都廣袤,但往來人群皆是為了利益,難得碰到個性情中人,就夸了一句……這,和你有啥關聯(lián)?你資質差,地位低,不夠格娶她!” “……有你這么損人的?”羅曉飛摸了摸鼻子,無語的說道。 哈莉特抱歉一笑,拉著那個草芝國的小姑娘琴一起坐上馬車,直奔去了學院。羅曉飛當然要沿路保護,等去了煉金小屋,哈莉特把隔間收拾了,對琴道:“今后你就住這兒,若有所需只管和我說?!?/br> 琴畢竟是小姑娘,在門口待愣了半天才走進去,這間閣樓十分的溫暖,向南朝陽,是間溫馨的小屋。琴走到外面,拿出塊木板,在上面繪了一根樹杈和三片葉子,擺在正南方。又跪地行禮,口中稱頌“古冶神明,護佑吾族”之類的。 羅曉飛見她神色虔誠,搭腔道:“古冶?這什么名字?聽著怪怪的。還有,你畫的又是圖騰?” “古冶,是草木之靈,居于白元夢中,是我們草芝國的神?!鼻傩卸Y完畢,起身答道,她年紀雖小但行為舉止很平和,十分的有禮貌。 羅曉飛好奇道:“草芝國都被滅了,又被傭兵搶劫,這古冶神也沒救你,為何還要信它?” 琴卻搖頭道:“神明也有私事,興許是太忙了,無暇顧及我們。但我們草芝國人能感覺的到,古冶一直都在。” 羅曉飛聞言,斜眼看了琴好久,這丫頭才十歲,說起話來竟如此神棍?簡直可怕! “能感覺的到?古冶長什么模樣?就是你畫的三葉草?” 琴思索道:“聽聞有族人在夢中見到一方水池,白蓮環(huán)繞,三葉草就在水池中,此乃鏡花水月之像,也是古冶的本體。另有人說,四千年前草芝國爆發(fā)瘟疫,古冶身化少女,穿綠衣,頭戴葉簪,托夢于族中祭祀,取南山茭云草,解了瘟疫之禍?!?/br> 羅曉飛仔細看了琴,草綠衣,頭戴草葉發(fā)簪,便好似山中流云,果真有幾分出塵的色彩,好奇道:“你這裝束,是從古冶身上學來的?” “是自古相傳的?!鼻冱c頭說道。 哈莉特搬來些家具,把琴的房間塞滿了,等見到那塊木牌的時候,愣神道:“這木牌是什么?” 琴說道:“古冶,草芝國神明?!?/br> “你要信仰誰都行,但如此大張旗鼓,被教會之人發(fā)現(xiàn)了終歸不好……把木牌收起來,祭拜也要小心些?!惫蛱貙虝切┖鲇迫说脑捯幌蚨己懿恍迹膊幌肴莵砺闊?。 琴卻沒有拿走木牌,她自幼被草芝國的祭祀養(yǎng)大,信仰堅定,不會輕易改變。 羅曉飛搖頭道:“罷了!她這么小,又有哈莉特你保護,應該無礙的。而且帝國有千百個小部族,信仰各不相同,教會也管不過來?!?/br> 哈莉特皺起眉頭,又釋然道:“說得也是,教會再煩人,也不敢進學院撒野的。”便遂了琴的心意,讓她把木牌擺在正門口。 忙活了半天,總算給這小家伙弄好了居所,哈莉特又吩咐她換下草綠衣,穿上青鋒帝國的服飾:一襲花蝶兒領子,鳳尾衫,蠶絲長筒靴,羽貂衣袖,卻露出一雙玉藕胳膊。哈莉特想給琴換下頭飾,但琴卻搖頭道:“不能換,這是古冶所賜,八歲時戴著,至死方能舍棄?!惫蛱匾膊槐扑环愿赖溃骸拔也幌拗颇愕淖杂?,但你不會斗氣,也不要隨便外出?!?/br> 她二人絮叨了很久,都是些生活瑣事。羅曉飛聽著無趣,便告辭離開,去了魔法師工會。 魔法師工會,主要賣些符文、陣法,或是給武器附魔之類的。 羅曉飛的目的是問到殺人的辦法,就找了個有經(jīng)驗的老者,問道:“若我想偷襲靈獸,該用那種魔法?聽聞雷電符文威力大,可行嗎?” 那老者聞言,臉色詫異道:“偷襲?這……恐怕不能用魔法偷襲,不妨用毒藥試試?” “魔法怎么了?為何不能用來偷襲?” 那老者道:“魔法與斗氣,乃是兩個不同的極端。斗氣講究封閉自我,主內(nèi)循環(huán),力量來源于身體;而魔法講究感悟天地,主外循環(huán),力量來源于天地五行。若用斗氣偷襲,能壓制氣息,不叫敵人察覺;可魔法卻不同,稍微催動必定引起元素動蕩,絕不可能偷襲成功的?!?/br> 說白了,魔法只能打正面,偷襲行不通! 羅曉飛又問:“陣法呢?若先布下魔法陣,可以誘捕靈獸嗎?” 那老者依舊搖頭道:“陣法開啟,必定會釋放狂暴的元素波動,不管是靈獸還是武者都能察覺出來,所以是不能用來偷襲的?!?/br> “如果不開啟陣法,先引對方入陣,再瞬間發(fā)難,這樣可以嗎?” “還是不行!陣法威力越強,啟動的時候也越麻煩,有些甚至需要一刻鐘來啟動,對方再傻也夠時間跑開了。而且……陣法啟動的時候十分不穩(wěn)定,若是受到?jīng)_擊,可能會崩毀。”那老者沉吟半晌,卻依舊搖頭說道。 看來魔法陣也不能用來偷襲…… 羅曉飛只能放棄用魔法偷襲,但聽聞上古時期魔法師強橫無匹,現(xiàn)今又該如何?若親手施展魔法,正面硬扛,能否殺死駙馬爺? 那老者嚇了一跳,擺手道:“不行!千萬不能施展魔法,輕則受傷,重則身死!” 羅曉飛好奇道:“若我以性命為代價,都不能施展一次魔法?” “當然不行!” 那老者鑒定的搖頭說道,魔法和斗氣不一樣,它凝聚的是天地的力量,狂暴無匹,根本無法控制。若是魔法反噬,施法者瞬間死亡,放不出半點魔法來。 故而正面施展魔法也是不行的! 羅曉飛想通過外力取勝,顯然不靠譜。如果三階武者這么容易殺死,那又何必練武? 他也不懊惱,只央求著學一點魔法,也好更深入的研究。那老者無奈,便拿了火球術、涌泉術兩冊,交給羅曉飛道:“你若真感興趣,可以練練,用來野外取火,取水。但一定要記著,千萬別修習威力強大的魔法!即便你是武者,本身和元素有點排斥,但亂用魔法也足夠殺死你的。” 羅曉飛謝過,拿了魔法冊,又去買了些鋼針和毒藥,準備回去研究毒藥。 等回到城外小屋,已是深夜了。 他進了屋,悄悄去了房間,先修煉了魔法,左手出現(xiàn)火焰,右手出現(xiàn)泉涌,果真十分的神奇。但只要稍微加重魔法,左手就像被火燒一樣,右手冰寒刺骨,差點把他弄傷了,魔法果然變得十分狂暴,也只能弄個取水術玩玩了。 為今之計,只能徹底放棄魔法,把希望放在毒藥上。 他又拿出鋼針,細如發(fā)梢,三指長。他用鋼針沾了麻藥,從自己的肩膀上刺了進去,只覺得麻麻的,沒有一點感覺,麻藥的效果很不錯,若是配合其他毒藥混合著用,應該能毒倒對方,只是……鋼針刺入的一瞬間,肌膚會有明顯的刺痛感,這又該如何?雖然很輕微,但以三階武者的敏銳程度肯定會被發(fā)現(xiàn),只要微微一震,便能把這種細小的毒針排出體外,中毒也不會太深。 除非有辦法先混亂駙馬爺?shù)母兄?,叫他在一瞬間思維混亂,再趁機射進毒針。只要一開始沒察覺,后面麻藥發(fā)作,他就沒法發(fā)現(xiàn)自己中了毒。但要怎么讓駙馬爺思維混亂呢?下毒?這豈非回到了原點? 要用毒,就要先混亂對方的感知;可要混亂對方,又必須先下毒……這根本是個不可能達成的死循環(huá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