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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路人甲的清穿日常在線閱讀 - 第42節(jié)

第42節(jié)

    他這一多想,便多了個心眼,倒也沒喊前面走著的那小廝,而是不遠(yuǎn)不近的跟著,果然那小廝沒回法喀三叔家,而是進(jìn)了路邊一個窯子叫什么春風(fēng)樓的。小廝得了賞錢逛窯子,這種事在法喀家沒有,但在別家不算是稀罕事,孔三也不是沒聽說過。

    但這事讓他多想了一遭,還嚇了他一跳,孔三心里還是非常生氣,一口唾沫吐到地上,恨恨的罵道。

    “呸,拿了咱家的錢竟然跑到窯*子里浪去了!怎么不拿錢買藥吃!還唬了你孔爺爺一跳?!?/br>
    這會兒都是傍晚了,秦樓楚館所在之地人流量自然不小,附近還有幾個酒樓,生意也很紅火,他這站在路上罵人,大約是太專注了,還一個不小心差點被匹馬給撞了。對方一看就是個紈绔,穿著錦衣,佩著錦衣玉飾,騎著的那馬也是千里挑一的駿馬,哪里會覺得是自己不小心撞了人,反而覺得是個窮鬼賤*人不長眼,擋了他的路,當(dāng)即就把鞭子甩了過來。

    “還不快滾,真等著爺我抽你啊!”

    “拽什么拽!”孔三心里更恨了,但是這樣的紈绔哪個沒有后臺?不是他能講理的,再說他那會兒確實走神了,也只好低頭走了,轉(zhuǎn)頭往法喀三叔公家里去,這可是城北,再往城南去,路可不近,耽擱了那么久,路程多了一倍,保不齊天黑了都走不到,孔三心里暗暗叫苦,嘴上也忍不住罵道。

    “都是那混蛋跑到窯子里浪,害的老子多走了彎路!”

    這話一罵完,他覺得哪里有些不對,他是個機(jī)靈人,比他兄弟孔七腦子還好使,細(xì)細(xì)想了一下,就覺出其中古怪了。他要去法喀那位三叔家,那個小廝去傳了一回話,難道不也該先回三叔公家去回話嗎?除非三叔公本人就在那窯子里。

    三叔公要是在窯子里,那自家老爺呢?

    孔三這一想,可就嚇呆了,頭上急直冒汗,他家太太讓他去照顧老爺,結(jié)果人給照顧到窯子里去了,以太太那性格,除了康姨娘那是老爺成親前納的,家里是一個侍妾通房都沒有,出了這樣的事,還不得剝了他的皮!

    老爺一向只管外面的事,家里的事,一應(yīng)是太太做主,除非當(dāng)個逃奴,不然日子真是沒法子過了,縱他拼著逃跑,老婆孩子呢。再有,這些年老爺對太太那可真是忠心耿耿,同僚上司送的美妾那是從來沒收過,也沒在外面養(yǎng)個歌妓小倌兒,怎么突然跑到窯子里去了?

    莫不是因為喝醉了,被誆騙去了?還是三叔公看太太不順眼,想給太太找個不痛快?孔三還記得過年時候,跟著老爺去三叔公家拜年的時候,三叔公說老爺夫綱不振時候,那一臉不成器的表情。

    估計就是這個緣由了,孔三心里暗恨三叔公狗拿耗子多管閑事,可又不能不管,萬一老爺真是喝醉了被三叔公擺了一道,還是糊涂油蒙了心鬧出什么事來,且不說太太饒不饒得了他,萬一太太動了怒,肚子里的孩子出了事,就是老爺也饒不了他呀。

    孔三這也想明白了,一拍大腿下了決心,不管如何得把老爺從窯子里給拉出來,一路狂奔回去了。

    只是到了那家窯子門口,孔三有些犯愁了。這家窯子不是那低等的暗娼流鶯,出入的人沒有不穿著綾羅綢緞的,他一個長隨下人,身上縱帶著幾兩銀子,也不好從出入。雖說mama愛鈔,,有錢估計也不會攔著他,但他這幅穿著太招惹人注意,萬一被人注意到,鬧出什么事來反而不好。

    孔三心里盤算著,這事究竟不是什么好事,頂好是能悄無聲息的找著自家老爺,把他帶出來。

    也算是他運(yùn)氣不錯,正在想招呢,一抬頭正好看見街對面不遠(yuǎn)處有一家當(dāng)鋪。孔三挺愛聽人家說書的,前幾天正好聽了一出賣油郎獨(dú)占花魁,正好說到那秦賣油,一身布衣,不好進(jìn)門,找了個當(dāng)鋪買了身綢衫,方才近了花魁的身。

    這會兒天色已晚,當(dāng)鋪的人都快關(guān)門了,孔三忙跑過去,又賠了幾句好話,方花了三錢銀子買了一身米褐色的半舊長衫,身上那身布衣拿著不方便,則是當(dāng)了個活期,也不過當(dāng)了一百錢不到。

    換了身衣服,孔三自信大增,學(xué)著那些文人挺了挺肚子,也不敢耽誤時間,從當(dāng)鋪前門出來,直往那青樓門口去了。還沒進(jìn)門,兩邊就站出來兩長得勉強(qiáng)算是清秀的姑娘,就是左邊一個臉上帶著幾點麻子,右邊一個身材短小微豐,兩人各伸出一只手來,把孔三一攔,倒把孔三嚇了一跳,還以為自己暴露了呢。

    定定神,注意到兩女子臉色都很平淡,孔三也安下心來,做出一副倨傲樣子問,“兩位姑娘,這是什么意思?你們開門做生意的,難道不想賺錢?”

    聽見孔三這話,麻子姑娘放下手來不再攔著,反而用帕子捂著嘴笑了,“客官肯定是新來的吧,不知道我們春風(fēng)樓的規(guī)矩?!?/br>
    “能有什么規(guī)矩?我花錢來春風(fēng)一度不就是規(guī)矩了嗎?”

    “看客人就知道了吧,我們春風(fēng)樓可不是別家,入門先交一錢銀子入門費(fèi),您要嫌貴可以自去。當(dāng)然,別家的姑娘總不如我們家的姑娘多情就是了?!?/br>
    孔三沒去過青樓,沒想到這青樓還收什么勞什子入門費(fèi),心里暗罵這老板真心黑,可也沒法子,rou疼的掏出一塊約莫一錢的散碎銀子,扔給那姑娘。

    “行了吧?”

    那矮姑娘則掂量了一下銀子,點點頭,露了個甜甜的笑臉,“客人這銀子成色不錯啊?!?/br>
    孔三心道,廢話,這還是過年時候老爺賞的銀錁子剪得呢,成色能差了嘛,不過這話不能說,臉上依舊是rou疼的表情,那矮點的姑娘也不以為意,沖著孔三介紹樓里的姑娘??兹粗筒辉趺锤辉#膊皇菣?quán)貴,這點生意mama不會親自招呼的,都是她們招呼。

    而孔三醉翁之意不在姑娘,而在找自家老爺,也不怎么在意,應(yīng)付了幾句就說自己腸胃不好,要上茅廁。正好有位看著就豪的客人過來了,矮點的姑娘也沒多想,叫了個龜公給孔三帶路,自己招呼那位豪客去了。

    孔三則拉著龜公一路扯,問出了貴客所在的地方,說不在前面樓上,都在后面各個院子里,等出了茅廁就開始到處找,碰到客人懷疑他就裝是龜公頭頭,倒也混了過去。如是找了四五個,倒有三個是官兒,還是他認(rèn)識的,也是湊巧,第六個還沒敲門,門就自己開了,他忙低頭裝路過,等到那人走開了幾步,他一看,不是法喀三叔還能是誰?

    看著法喀三叔徑直往外面走了,孔三正要敲門,門又一次打開了,就見兩個龜公并三叔公家的小廝各架著一個人,還有個聲音低啞到讓人發(fā)寒的男人在后面吩咐,“一定要把法喀大人放到萱萱房里去,千萬別弄錯了?!?/br>
    三叔公那小廝則是賠笑道,“九大人不用多說,我曉得。”

    幾個人在這里折騰,而孔三藏在墻角陰影處,真是連大氣都不敢出一口。他不傻,雖然不知道那幾個人到底要干什么,卻也明白這事不單純,絕不是三叔公看太太不順眼,拐了老爺去青樓晃悠一圈那么簡單。

    還有那位九大人也不知道個什么人,說話聲音雖然低啞,但是帶著殺氣,孔三不是沒見過血的人,那樣的人他卻見過一個,是皇上派來協(xié)助的暗衛(wèi),難道這次的事情跟皇上有關(guān)?

    看著幾人安排全完走了,孔七等了一會兒,才從院子后面那條路繞到前面,狀似無意的路過后,敲了敲門,門是開著的,里面已經(jīng)沒有人了,孔七小心的找了一下,也沒找到什么遺留物,方小心的退了出去。

    此時他內(nèi)心有些掙扎,如果說事情真的沒那么簡單,他還要不要繼續(xù)找老爺?萬一一不小心,是不是自己的小命就會丟了?可是如果沒有老爺,也沒有他孔家兄弟倆啊。孔三和孔七兩個不是良民出身,甚至不是普通奴婢出身,他倆是官奴,在當(dāng)官奴前,他倆還有一個身份——盜匪。

    說來簡單,不過是法喀憐兄弟倆彼此情深意重,且年紀(jì)小為惡也是無奈,贖買了兩人做了長隨。但是當(dāng)時不少人都說法喀瘋了,剿匪完了還敢買匪盜當(dāng)長隨?但是孔三明白,這其實是給了他們倆一條活路,他們這些盜匪能被賣身的都是少的,除了被砍了的,就是被送到西北當(dāng)炮灰,下鹽井礦井挖鹽挖礦,十不存一。

    想到這里,孔三又鼓起了勇氣,最多不過是死罷了,十八年后又是一條好漢。他這條命也算是是老爺給的,而且就算他死了,他還有兄弟孔七,如今孔七正跟著小姐當(dāng)掌柜,一個月給發(fā)好幾兩銀子,不怕日后過不好,肯定能娶妻生子,不怕老孔家斷了香火,也能照顧好他女兒。至于老婆,如果他年紀(jì)輕輕就死了,怕也守不住,就由她去吧。

    說來奇怪,孔三想了那么大一篇,連死后的事情都考慮到了,其實也不過一轉(zhuǎn)眼的功夫。他深吸了一口氣,覺得自己跟說書的講的那些英雄一樣,風(fēng)蕭蕭兮易水寒,置生死與度外,甚是悲壯。

    孔三心里覺得挺可惜的,眼下可沒有個說書先生能記錄下他的言行,以后也沒機(jī)會在說書先生嘴里說道一下,讓別人也崇拜他一下。

    正當(dāng)孔三覺得自己一身悲壯,自以為即將舍身取義的時候,京城里某處宅子里,幾個人卻十分輕松,甚至擺了一桌酒,賞月喝酒。

    “事情辦好了嗎?”

    “自然是好了,請了九先生辦事,絕對穩(wěn)妥的?!?/br>
    “我辦事,自然沒問題?!闭f話的人聲音沙啞,赫然就是之前出現(xiàn)在妓院里的那個九大人?!暗故悄銈兡沁?,盯緊點,別出了紕漏。

    “放心就是,我派了好幾個人盯著呢,再說,咱這可是連環(huán)套,那老傻貨現(xiàn)在還以為咱們是幫他的呢?!蹦侨诵χ?,“不說這事了,九先生,我先敬您一杯,大殿下能得您這樣的人幫助,可真是如虎添翼啊?!?/br>
    “當(dāng)不得,不過是盡力罷了。”

    幾人推杯換盞,幾杯酒下了肚子,連那位冷硬的九大人也露出了幾分笑意,隨和了不少。

    在銀色月光照耀下的另一座宅子里,同樣有人在院子里擺了一桌酒,不過是對月獨(dú)酌,心情同樣非常愉悅,一杯接一杯。

    屋里的美艷女子卻有些坐不住了,穿著一籠薄衣,曲線玲瓏的走了出來,嬌嗔的聲音還帶著顫,“老爺~”

    “我的小嬌嬌,你怎么出來了?外面可冷,別凍著了?!?/br>
    中年男子雖然話是這么說,卻撫摸著年輕美人的大腿,美艷女人也不客氣的就勢坐在他的大腿上,“老爺都不理人家了,凍著也沒人心疼。”

    “我心疼,怎么不心疼你了?!敝心昴凶雍逯鴳阎忻廊说?。

    美人嘛,也挺好哄的,畢竟要看人臉色吃飯,總不能真耍脾氣,鬧翻了還是她吃虧,此時中年男子一說軟話,她也就不再計較了,轉(zhuǎn)而問起男子為何如此有興致。

    “老爺怎么今兒這么有興致?也不用人陪著,自己就吃了一壺酒?”

    中年男子也不隱瞞,笑道,“你老爺我要升一品了,難道不值得高興嗎?”

    “一品?”美艷女子驚呼。

    “可不就是一品,從一品不也是一品,這陜西提督眼看著就是我的囊中物了,打完仗說不準(zhǔn)還能升上正一品呢。說起來,本來以為要便宜那拉家那個法喀了,沒想到啊,你老爺我運(yùn)氣好啊!”中年男子笑瞇瞇的道。

    “這是怎么回事?老爺您為什么說自己運(yùn)氣好?”女子忍不住好奇的問道。

    “嘿,這人的運(yùn)氣來了,真擋都擋不住啊。具體的我就不能往外說了。”中年男子口風(fēng)還挺嚴(yán)。

    “我看老爺您是把嬌嬌當(dāng)外人罷了,一點信不過我,哼!”

    感覺腰上細(xì)嫩rou皮被蔥白長指掐住,面對著一雙含情帶趁的美目,耳里聽著嬌聲細(xì)語,中年男子最后也沒抵擋住女人的媚功。也難怪說色是刮骨鋼刀,什么風(fēng)都抵不過枕頭風(fēng),實在是威力無窮。

    “我的小嬌嬌,告訴你,你可別往外說??!”

    “哎呦,老爺,我都是您的人了,能往哪里說???”美艷女子柔若無骨的靠在男人身上,聲音也甜蜜了不少。

    “本來我以為自己這回肯定沒戲了,誰知道那天去找隆科多的時候,有個女人找上門來,說是跟過隆四爺,想得一點錢,結(jié)果一問話,這女人也跟過那個法喀,你說碰巧不碰巧?”這事在中年男子心頭也挺得意的,一說就說多了,“大阿哥和太子都看得沒佟老爺子清楚,這陜西提督的位置可十分重要,不論放了誰的人,另一方肯定都不服氣,絕對是坐不穩(wěn)的。圣上心里有數(shù),所以大阿哥和太子這回是白爭了,陜西提督這位子不是我的就是那法喀的。”

    “原本皇上應(yīng)該更欣賞法喀些,是因為他嚴(yán)于律己,私德不錯,我這回捅出來他有外室,還生了個孩子,他在皇上心里還能有那么高的評價?做夢去吧!”

    “一個外室而已,處理得當(dāng),也未必會引出什么風(fēng)波吧?!?/br>
    “這你就不懂了吧?!敝心昴凶诱f到高興,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先遞到懷中女子嘴邊讓她喝了一口,自己方才一飲而盡,“他再怎么處理得當(dāng),等明兒我叫人把消息一散布,這種事最是解釋不清楚的,你不解釋,那是默認(rèn),你解釋了,有理也變成心虛了。”

    “那女人真的是法喀大人的外室嗎?那孩子真是他的?”

    “嘿,就算不是真的,弄成個真的不就是了,又不費(fèi)事?!敝心昴腥诵Σ[瞇的道,“那個法喀這次升不上一品,還得替人養(yǎng)孩子,我想想就心里痛快著呢。我的小嬌嬌,不如再陪你老爺我更痛快一點如何?”

    “那老爺可要給我買好看的首飾,我看著上次夫人帶著那紅珊瑚珠子手鏈可真鮮艷啊。”

    “你老爺我要是能升上一品,別說一條紅珊瑚珠子手鏈,十條也給你買?!?/br>
    所謂狗男女大概就是這么一回事了,加上有酒助興,兩人當(dāng)庭就亂來起來了。

    此時在春風(fēng)樓的孔三也大大的松了口氣,老爺酣睡不醒,衣著倒是整齊的,那個萱萱閨房里也沒有個人,顯而易見是沒有亂來,這下能向太太交代了。

    ☆、攻訐

    本以為事情到這樣算是成了, 結(jié)果孔三發(fā)現(xiàn)自己似乎有些過于樂觀了。雖然看著法喀老爺好像是喝多了睡著了,可是不論他是拍也好,喊也好, 甚至下了重手掐也好,都沒有能把老爺喊醒。

    這下事情可難辦了, 孔三暗暗發(fā)愁,看這個樣, 估計是給老爺下了藥了, 也難怪老爺從中午到晚上一直都沒醒??墒抢蠣斶@個樣子,怎么把他弄回去卻是個大問題,而且還不知道之前那些人有沒有派人在門口守著。

    可扔下老爺不管,跑回去求助,也不好辦,從這里到家里, 來回光路程就大半個時辰, 誰知道到時候會發(fā)生什么?孔三心里犯愁, 一時想不到個好辦法。

    正愁得抓耳撓腮呢,門還被敲響了, 孔三還以為那群人找過來, 嚇得他心都快跳出來了, 沒想到是個打雜的問要不要熱水或者茶水,不要的話,今晚上是不會燒熱水了,要等到明天。

    “嚇?biāo)览献恿?。”孔三摸了摸胸? 輕輕拍了下,聽著那雜役不耐煩的聲音,孔三突然靈機(jī)一動,不還能偷梁換柱嘛。

    于是他開了口,說要一壺?zé)崴蜷_了門,那送熱水的雜役長得還挺高大,也不知道好手好腳為何跑到青樓里干活,相貌也不壞,就是眉眼間不怎么耐煩,口氣也很不耐煩,“你們還真要熱水啊?”

    感情這位老兄只是嚷一嚷啊?

    事情還沒完呢,孔三正準(zhǔn)備接熱水,不想那男人把手一縮,反而伸出了另一只手。

    “你這是個什么意思?。俊?/br>
    “錢???你大晚上要熱水不給錢???一錢銀子!”

    孔三都快給氣笑了,剛進(jìn)門的時候那姑娘解釋過,這進(jìn)門費(fèi)里面包含了基本的茶水服務(wù)點心,當(dāng)然你要是額外想打賞或者另外置辦酒席,也沒什么問題。這男人要是少要一點就罷了,張口就要一錢銀子,當(dāng)他的錢大風(fēng)吹來的?他攢點錢容易嗎?

    “你茶水還要不要了?”男人見孔三不說話,自己把價格降低了一點,“半錢銀子總的有吧。”

    孔三本來還對自己要做的事情有點歉意的,此時見著家伙的嘴臉,也沒多少歉意了,給了一塊散碎銀子,接過熱水放到桌上,左手抓住男子胳膊把他整個人一帶,右手劈到男人后頸上,男人連喊都沒來的及喊,就老老實實的暈倒了。

    “對不住了,兄弟?!?/br>
    孔三還笑著道了個歉,就是男子肯定沒聽見罷了。他也不羅嗦,把法喀身上的衣服全給剝了下來,然后把送茶水的雜役衣服也全剝了下來,迅速給雙方換了。一面換,孔三一面還慶幸。幸虧自家老爺也不愛帶什么金啊,玉啊,扳指啊,不然這次可虧大了。

    把這一切給弄完,孔三開了門,左右看看,發(fā)現(xiàn)走廊上沒人,迅速把法喀扶出來,溜了下樓,這回運(yùn)氣不錯,大約是人都睡了,都沒撞見人,看后門老頭的鑰匙,孔三是早就拿到手了,此時先開了門,然后把鑰匙扔到睡著的老頭床下,但愿他以為是自己弄掉了吧。

    然后扶著法喀上了馬,騎馬飛速跑了。

    半夜里,某個被打暈的家伙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身處春風(fēng)樓里最當(dāng)紅的萱萱姑娘房里,嚇得飛快溜走了,他認(rèn)識萱萱姑娘,萱萱姑娘可不認(rèn)識他,就算是萱萱姑娘不計較,萬一被樓里知道他被萱萱姑娘當(dāng)成客人給睡了,他也吃不了兜著走。

    而且,他身上這衣服可是綢子的,怎么看都有古怪。雜役倒沒有想到這里面還涉及到朝堂上的爭斗,還以為是春風(fēng)樓那位當(dāng)紅的姑娘和萱萱姑娘爭花魁,使了手段坑萱萱姑娘一把。畢竟萱萱姑娘向來非達(dá)官貴人不接待,架子擺的那叫一個高,如果被人發(fā)現(xiàn)和雜役有一腿,名聲一下就壞了,再想走清高路線就不可能了。

    當(dāng)然,對于萱萱姑娘,可能只是壞了名聲,對他可就是要了命了,雜役決定打死也不對人說昨晚發(fā)生的事情。

    不過他也算是運(yùn)氣,似乎沒有人注意到這個小小的雜役身上發(fā)生的事情,第二天就是中秋節(jié)了,他還得了些賞錢,春風(fēng)樓里還發(fā)了月餅,一切如常。

    法喀家的中秋就有點的沒什么滋味了,云林云巖兄弟倆要值班,法喀沒露面,說是有要緊事臨時回了軍營,家里就那拉太太和淑慧母女外加大嫂西林覺羅氏三人,很有點慘淡的味道。

    不過菜倒是豐盛的,雞鴨魚rou,山珍海味,湯品火鍋自不用說,光月餅就有十幾種餡料,常見的紅綠豆沙五仁棗泥自不用說,還有奶油栗子,芝麻,云腿,鮮rou,蓮蓉蛋黃,除此之外,小姑子不知道用什么法子做了一種冰皮月餅,那月餅皮半透明,有股糯米香味,里面的餡料若隱若現(xiàn),十分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