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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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你到了告訴我一聲?!?/br> “好?!?/br> 周卓知道,她現(xiàn)在需要冷靜下,只叮囑了句,“有什么事隨時聯(lián)系我?!?/br> “好。” 陳巖提早回了家,其實今晚有個應(yīng)酬,他給推了。她沒有發(fā)信息給他說要吃什么,冰箱里食材挺多,隨便做點什么都行。 明天也是擠出了一天休息,她在這,他總該帶她出去逛一逛。雖然他覺得以后她假期就可以來北京,那些景點慢慢逛就行。 從停車場到家的電梯上,他在想著帶她去哪轉(zhuǎn)悠。那些叫得上名的地,都是小時候去的了?,F(xiàn)在,他頂多天好時去家附近的公園跑一圈。 陳巖開門換了鞋,往里面走去時,看見客廳里放了兩個行李箱。她人不在客廳,可不一會就從里面走了出來,手里拿著她的書包。她身上的衣服,也是穿回國的那一套。 陳巖停住腳步,問了她,“又買什么了嗎?在收拾行李箱?” “我改簽了機票?!痹S嘉茗做好了決定,可不喜歡面對沖突的她不知道如何去跟他講,說話時都在逃避著他的眼神,“我今晚就走?!?/br> 陳巖一步步走向了她,“為什么突然改簽?” “我不想和你在一起了。” “嘉茗,抬頭看著我說話?!?/br> 她的逃避,他像是誘哄一般,可又像是帶了濃重的威脅意味。 許嘉茗抬頭看向了他,“我認(rèn)為在一段關(guān)系里,我有單方面結(jié)束的權(quán)利,你也有?!?/br> “我他媽有什么?”陳巖笑了,“我覺得這樣做不好,你不覺得嗎?” “我不覺得,現(xiàn)在,我要結(jié)束這段關(guān)系?!?/br> “別鬧了。” 陳巖伸手就要去拿她手上的書包,可她及時避開了他,她的眼神中帶著恐懼,不想要他的任何觸碰。 許嘉茗搖了頭,很認(rèn)真地回答他,“我沒有鬧,我只是在通知你?!?/br> “通知?那我覺得你該冷靜一下?!?/br> “像你一樣冷靜嗎?”許嘉茗被他的用詞刺激到,“把我當(dāng)傻子一樣瞞著嗎?是不是覺得我很可笑,一直在等著我爸爸出來?!?/br> 陳巖不知道她知道了多少,他現(xiàn)在需要耐心解釋,“我不知道什么時候告訴你。你爸爸這件事,我也很意外,就算你不信,我也要跟你說,不是我們干的。其他的,你要問什么,我都回答你?!?/br> 我們? 她之前恐懼與厭惡的群體,都有了一個具體的對象,原來就離她這么近。愛情的浪漫瞬間化為了血腥,曾經(jīng)她得以喘息的時光,她的爸爸正因為他們,在遭受著她無法想象的折磨。在爸爸死后,她還能跟他有最親密的關(guān)系,她覺得自己惡心,僅此而已。 從爸爸出事到他離開,她一直在保持冷靜,克制著自己。她要扮演成大人,要情緒穩(wěn)定,要重建自我,她不可以無底線地發(fā)泄。到這一刻,她覺得無所謂了。 “我不要問什么,我都知道,我也不會把你沒做過的事情,非得安在你頭上,讓你覺得冤枉。” 陳巖看著這樣冷靜的她,卻是感到了一種難以名狀的恐懼。在所有的理性分析之前,他忽然想起了一個人,veronica。 他一直認(rèn)為,她和她的mama,性格上沒有一丁點的相似之處。 許嘉茗看著他,“我想得很清楚,陳巖,我不想跟你在一起了。不是不能,是不想。” 沒有誤解,她能理解一切因果與緣由,就是不想。他說不說,是不是從來都沒有過區(qū)別? “可我想?!标悗r靠近了她,她想往后退時就被他拽住了肩,她的掙扎,被他輕而易舉地制住,不讓她逃離半步,“那你覺得,這樣對我公平嗎?在這整件事里,我做錯了什么?頂多是瞞著你,你至于這么厭惡我嗎?” 說出口時,他自己都覺得諷刺。當(dāng)一個人要去跟別人談公平時,就已經(jīng)是輸了。強者只分輸贏,弱者才會要求公平。 “那你這樣抓著我公平嗎?”許嘉茗厭惡他這樣的挾持,知道自己無力逃脫,她沒有再掙脫,“你們抓我爸爸公平嗎?我爸爸罪不至死,他得到公平了嗎?沒有,那你們不論哪一方,都得到了想要的利益,你為什么還要來跟我講公平呢?抱歉,我這里給不了公平?!?/br> 陳巖知道,他解釋什么,都已經(jīng)是沒有用的了。他想過解決除了她以外的一切事,現(xiàn)在他不知道,該怎么去解決跟她的問題,也不知道她給不給他解決的機會。 “但你還愛我,不是嗎?” 看著他篤定的神情,許嘉茗笑了,“這不重要,我會漸漸忘記的,興許以后還會愛上別人。” “你他媽做夢。”陳巖知道自己掐疼了她,可他試圖從她的痛苦中品味出些什么,她到底是真是假,她說過很多話,說會愛每一面的他,說會永遠(yuǎn)在一起。他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心硬,他也無法去細(xì)想她所說的這種可能,“我不接受,你這輩子都別想這件事,知道嗎?” 他用力地抓著她的手臂,疼到她幾乎要掉眼淚,但她忍住了沒喊疼。 許嘉茗只是看著他,很誠實地跟他說,“我最后悔的一件事,是遇到你。如果能重來,我是不會有任何善心,去幫忙遛狗的?!?/br> 不是爸爸出了事,她根本無需去打工,她就不會遇上他。 在內(nèi)心最不安定的時候,她談了戀愛。曾經(jīng)偷偷感激過有他,讓在她最困難的時候愛著她、陪著她。 許嘉茗厭惡老天的安排,給了她一個沒那么需要的禮物,就要奪走她最珍貴的東西。她沒有同意過這樣的交換,就要硬塞給她,而不問她要不要。 她無法拒絕這個安排,只能將所有的恨與不甘,都轉(zhuǎn)移在了這個提前知情的人身上。那些戀愛中的甜蜜,他在她生病時去找她的感動,她都分不清到底是他內(nèi)心的虧欠,還是對她的憐憫??伤膊幌敕智辶?,這不重要了。 理性她有過,如果抽象化這件事,兩方的對立局勢已定,那不是針對她的爸爸,而是她爸爸所在的位置,就注定會有這個結(jié)局。 可是,這樣的抽象化,在她的失去與具體痛苦面前,沒有任何的說服力。 陳巖也沒那么無辜,是嗎? “陳巖,你說你愛我??墒侨绻愀嬖V我的話,我是不是還有機會再見爸爸一眼?你知道我有幾年沒有見過他了嗎?”談到爸爸,她的眼淚就無法控制地流下,“我不想怪你,說因為你我才沒有機會見到他??墒?,因為你,我曾經(jīng)可能是有機會的。你這樣自私的愛,我無法接受,也不想接受。” 每次看到她哭,陳巖心里都不舒服。如果是他meimei,傷心都有價碼,而她的難過,是他解決不了的,只能陪著她不舒服。他用手輕輕擦去她的眼淚,怕弄疼了她,“嘉茗,我給你道歉好不好?我沒有想到事情會到這個局面。是我錯了,我就做錯了這一件事,原諒我?!?/br> 許嘉茗搖了頭,伸手擦去眼淚時,手上的戒指隨著她的動作劃過了臉,像是在提醒著她,不忘記,不原諒。 “不要?!?/br> 她哭,他就沒了戾氣,拉住了她的手,“嘉茗,你可以怪我、恨我,你也可以現(xiàn)在不想跟我在一起。你回去,跟我先分開一段時間,但你不能現(xiàn)在就提分手。” 眼淚擦干后就不會流,今后也不會在他面前流,許嘉茗搖了頭,“不要這樣,陳巖,尊重我的決定,分手吧?!?/br> 許嘉茗說完就拽開了他的手,將丟在地上的書包提起,要背上往行李箱的方向走去時,就又被他拉住。 陳巖不想放手,“一起吃飯吧,再呆幾天,按照原計劃走,我送你過去?!?/br> “不用了,放開?!彼褪遣环?,她問了他,“難道你要把我關(guān)在這嗎?” “不是沒考慮過?!?/br> 第67章 陳巖現(xiàn)在已經(jīng)分辨不清,她到底是真是假。 他應(yīng)該可以理解,她可能正處于應(yīng)激反應(yīng)中,她說的話是不算數(shù)的。他應(yīng)該給她空間,答應(yīng)她的離開。 她接下來也不應(yīng)該呆在這,回去對她而言是最安全的選項。 就算他再不想要,如果她現(xiàn)在心理上需要覺得與他分開,他應(yīng)該給她這個選擇。他們很相愛,一段時間的分開是他們之前的常態(tài)。 陳巖看著她如此的冷靜,往常的她,說氣話時也是帶著一點撒嬌的意味。而且?guī)缀醪徽f重話。 可是,她剛才說,她后悔遇到他了。語氣平靜到像是一聲嘆息,不是氣話,就是對現(xiàn)實的無奈。 這樣沒有情緒的她,只要離開,他毫不懷疑,她今后都不會與他有任何聯(lián)系。 這種結(jié)果,陳巖不接受。 或許對別人來說,很多東西,得不到就得不到了,還得安慰自己是命運無常,可他不是。 他是能毫不費力地得到很好的東西。但對于他想要的,他依舊是要付出很多努力去得到。得到的好處并不是東西本身,是在一次次的得到中更相信自己能得到想要的一切。即使暫時拿不到結(jié)果,他也有耐心蟄伏、等待出擊。 想要是什么? 想要是愛,是不顧一切,不講道德,遵守著自己的底線而不是規(guī)則的設(shè)定;是信仰,所做的一切都為目的服務(wù),不在乎過程中被旁人點評吃相難看,得不到才是真正的難看。 如果不能做到這些,得不到最想要的也正常,也證明了他們需要將欲望放低,因為他們根本沒那么愛。 陳巖對他的事業(yè)如此,因為他無比渴望拿到自己的話語權(quán)。 陳巖對許嘉茗,某種意義上也是如此。不論何種手段,是軟是硬,都為了愛服務(wù)。他也從不會去計較誰付出的多,那是弱者的糾結(jié)。率先拿出所有籌碼的人,是準(zhǔn)備贏這場局的。 可是,他到現(xiàn)在,都無法徹底摸清他的對手。她一句會愛上別人的,他應(yīng)該當(dāng)作壓力測試。只是一句話而已,算不上什么,他卻無法淡然處之。 他太過信奉經(jīng)驗與手段,此刻,過往一切的解決途徑都沒了借鑒意義。無法拿到掌控權(quán)的他,竟一時不知道能做什么。 她的手被他緊握在手中,那枚戒指硌著他的手心。那是一個結(jié),纏繞著找不到解開的口。 陳巖看著許嘉茗,她怎么會沒有別人喜歡呢?他身為成年人,知道永遠(yuǎn)很難,情侶分手后,各自會有自己的生活,新生活中,將對方的存在慢慢剔除,直到有一天遇到新的人。 他卻無法將這種客觀的設(shè)想用在她身上,他自認(rèn)成熟,認(rèn)為人要接受一切既定現(xiàn)實。然而現(xiàn)在僅是一種可能,他都不能接受。 真的將她關(guān)在這嗎? 他很想這樣做,但這只會把她越推越遠(yuǎn)。 “許嘉茗,如果我們真徹底分手了,我希望你過得了自己良心那一關(guān)。”陳巖盯著她,“我對你怎樣,你很清楚。在這件事里,我有多無辜,你也知道。你現(xiàn)在對我做的決定,是在宣泄你的情緒?!?/br> “唯一做錯的是我沒有預(yù)料到這件事?!彼劳鍪撬麄兊谋苤M詞,陳巖在她面前說不出口這個詞,更不會說,也不一定能防得住,“我有想過,等事態(tài)穩(wěn)定些,讓周卓帶你回來看你爸爸的?!?/br> 許嘉茗緊咬著唇,不讓自己落淚,她只要一聽到有關(guān)爸爸的信息與細(xì)節(jié),她就失控地想哭,但她現(xiàn)在需要控制自己的情緒,“你現(xiàn)在跟我說這些,沒有用了?!?/br> “對,是沒有用了。我無論做什么,于你而言,都沒了任何用處。我也對你沒了用處,是嗎?” 雖許嘉茗再不想講話,反問了他,“我圖過你什么用處了?” “很多?!标悗r看著她,忽然笑了,“當(dāng)時的你很難受吧,想要有個人陪你?,F(xiàn)在你不需要陪伴了,這段你不太認(rèn)真的關(guān)系就可以不需要對方的同意輕易結(jié)束。那些你說過的承諾,只是戀愛中慣常的、無需相信的甜言蜜語,不是嗎?” 陳巖扯著她的手,拉過了她,低頭質(zhì)問著她,“現(xiàn)在我需要在國內(nèi)工作,你要接著去讀書,我也沒法日常陪著你了,不就是對你沒用處了嗎?你當(dāng)然拿得起放得下,區(qū)別只是換個人談戀愛,是不是?” 他的污蔑,每一個字都在否定著她,許嘉茗想否認(rèn)??墒?,此時她只要想到爸爸,就覺得沒有辯解的必要。 她點了頭,“對,如果你非要這么理解的話。至于我什么時候換新人談戀愛,是我的事,跟你無關(guān)。” 陳巖盯著她,他的憤怒,是她的戰(zhàn)果;他在失控邊緣徘徊,失控,會將人拖到孩童時期,沒有文明的教化,沒有妥協(xié)的概念,占有欲達(dá)到頂峰時,不講世間所有規(guī)則,不講道理地要求人必須滿足他的要求。 而她,就是那個殘忍的大人。冷眼旁觀著他的失控,不安撫他,吝惜一個擁抱。無聲的冷漠,她堅定地不滿足他的需求。在這樣的對峙中,他開始恨她。 陳巖忽然低頭吻住她的唇,得不到她的回答,他就要以另一種方式將她漠然的外皮撕去。撬開她的唇,將她的舌占為己有,吮吸著她,想讓她說一句,她只是氣話。 然而今早柔軟的唇不再,她并不回應(yīng)他,沒了任何愛意的存在,沒有抵抗,更不會有下意識默契的迎合。被憤怒占據(jù)的他,咬破了她的唇,感受著她的抽痛時,舌尖舔舐著傷口,讓那道裂開的口子開得更大些,這樣才能讓她更疼些。 可她連報復(fù)的欲望都沒有,任由血腥的鐵銹味彌漫在兩人的口中,陳巖放開了她,卻抱著她不放開,“嘉茗,我無法接受你這個決定?!?/br> 無法接受嗎?這個決定,是許嘉茗想了一下午做下的,她沒有沖動。 沒有任何細(xì)節(jié),她大致知道了整件事的脈絡(luò)。就算證據(jù)不清,出于對他人品的信任,她會相信他的說辭。 可是,她想了好久,決定推翻又重來過好多次,她依舊是無法接受自己跟他在一起。她反復(fù)回想爸爸給她打的最后一通電話,那時的他,正等待著被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