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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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樣,有消息了嗎?”慕容珩的聲音有些顫抖,他緊緊地注視著眼前的容顏如雪般清冷的男子,雙眸中滿是期待。 面對慕容珩滿眼的期待之情,賀蘭雪抿唇,點了點頭。接著他沒有說話,反而是朝著御書房外侍立的侍衛(wèi)太監(jiān)宮女等人看了一眼。 慕容珩立刻明白了賀蘭雪的意思,他一揮手,宮人侍衛(wèi)通通斂眉退下,接著賀蘭雪搖著輪椅緩緩進入了御書房,慕容珩也走了進去。 對于顧清歡的失蹤,賀蘭雪的焦急擔憂不比慕容珩少,對于救出顧清歡,他和慕容珩一樣地急切。所以當二人進入御書房后,賀蘭雪沒有片刻的耽誤,就將自己剛剛從沐瑤那里得到的消息說了出來?!八诒毖唷!?/br> “北燕?!” 慕容珩身子一僵,他的臉色頓時陰沉。看著慕容珩,賀蘭雪只感覺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懾人的冷意,那寒意一點一點涼入人的心底。 “燕北辰……沒想到,從頭到尾,都是你在搗鬼!”慕容珩忽然間想明白了,他明白了西域為什么會忽然和北燕聯(lián)手,靈霄宮的藥人為什么會忽然來刺殺他,而歡兒,為什么會忽然被人擄走,僅在鳳棲宮中留下了一朵花瓣的痕跡。 從頭到尾,都是燕北辰一個人在作怪!他一定是和蘇念達成了某種協(xié)議,一方面,燕北辰借助蘇念的力量與他抗衡,助他北燕攻打天耀;而另一方面,燕北辰會把蘇念心心念念的顧清歡捉來,送給蘇念作為協(xié)議的交換! 慕容珩眸子中頓時深不見底,里面滿是滔天的狂怒之意,似乎要噴出火來。沒多久,慕容珩眸子里的怒火漸漸熄滅,他輕扯了下唇,忽然冷笑了起來,“燕北辰,既然你送給了朕這樣一份‘厚禮’,朕不還給你,怎么對得起你的一番苦心?!” ☆☆☆☆☆☆ 天耀宣德五年,天耀宣德帝大婚后一個月,再一次與北燕開戰(zhàn)。宣德帝率領三十萬大軍御駕親征,三十萬大軍勢如破竹,一夕之間攻占了北燕邊境的玉霞關、赤壁關、鑲靈關等十關,以破竹之勢兵臨城下,只待攻占北燕最后一關風翎關后,便可直逼北燕京城,將北燕盡收囊中。 與此同時,天耀安插在北燕各地的暗樁一同出動,在北燕京城中刺殺朝廷命官,制造各種動亂,讓北燕京城一時之間人心惶惶,百姓紛紛躲在家中,連門都不敢出。 外面天耀大軍壓境,里面動蕩混亂,北燕皇帝大驚,連忙派出使臣前去求和,可沒想到派出的使臣還沒有進天耀大軍的營帳,就被天耀的將軍一箭射死,那箭上還掛著一張紙,上面一個“燕”字,被赤紅的鮮血打上了一個大大的叉。 變故發(fā)生在一夕之間,內憂外患之中,太子還不在朝中,北燕皇帝想死的心都有了,他一方面趕忙派人去給自己打點行裝,準備隨時城被攻破后出逃,另一方面派人去尋燕北辰,讓他抓緊回來拯救敗局。 在天耀大軍兵臨風翎關的第二天,燕北辰自水路匆匆趕回了北燕。他回京后立即召集起人馬,親自率領三萬羽林衛(wèi)前往風翎關,和在風翎關死守的十萬士兵匯合,當他的身影出現(xiàn)在城墻上時,士氣低沉的北燕軍隊,立即振奮了起來。 燕北辰在北燕百姓和士兵眼中,是天神一般的存在??粗麄円詾榘恋奶映霈F(xiàn)在城墻上,本來已經(jīng)對此戰(zhàn)不報希望的北燕士兵,頓時如打了雞血一樣歡呼雀躍起來——他們在連日以來的敗局里,再一次看到了希望的光芒。 燕北辰也不含糊,他親自皮甲上陣,雖然北燕軍隊在人數(shù)上不如天耀,可是燕北辰之前準備了很多火藥雷炮之類的武器。在這些武器的幫助下,風翎關一戰(zhàn)北燕竟然與天耀打成了平手,雙方誰也沒有占了上風,反倒都各自退回了城中,等待下一次較量。 ☆☆☆☆☆☆ 風翎關,北燕營帳中。 燕北辰黑色的戰(zhàn)甲還沒有脫,他負手而立站在桌前,身旁圍了很多將軍和謀士。 “殿下,這一仗打得真是揚眉吐氣,把咱們北燕之前受的窩囊氣全吐出去了,真是痛快!”一個絡腮胡子的將軍一手擦拭著大刀,一邊粗著嗓門道。 “對,李將軍說的沒錯!天耀那皇帝小兒有什么好得意的,不就是仗著人多嗎?!”又有一個將軍附和道,他看著燕北辰,滿眼的崇拜和得意,“他那幾天得意,是因為咱們太子不在,如今咱們太子回來了,他還能蹦跶幾天?!還不是早晚得乖乖地帶著殘兵回天耀去?對,他天耀的確人多,可是咱們北燕也不是吃素的!太子的雷炮一出,哈哈,一炸就死他一片!我看啊,用不了多久,他天耀那三十萬大軍就會被咱們太子炸得所剩無幾,說不定那皇帝小兒,也被太子的雷炮炸得不死也殘了??!” “哈哈哈,對,炸死他,炸死他!” “炸殘他,看他還怎么回天耀做皇帝!” “太子威武!太子神勇!” 北燕營帳中大笑聲和歡呼聲響起,所有的將軍都在激動地喊著太子英勇,太子神武之類的話,一時間氣氛沸騰了??杀凰麄儑谥虚g的燕北辰卻只是微微一笑,他優(yōu)雅地抬起手,接著鼎沸的聲音止住,所有人都不再說話了,而是目光灼灼地看著他,想聽他接下會說些什么。 “各位將軍,這一仗我們和天耀也只是打了個平手,雖然他們的死傷比我們慘重,可是你們要清楚,如今的形勢依然嚴峻。他們的人依然是我們的雙倍,所以現(xiàn)在高興,還為之過早?!毖啾背窖凵褚灰粧咭曔^身邊的將軍以及謀士后,冷靜地說道,“本宮知道各位將軍心中得意,是因為如今雖然天耀人多勢眾,可是我北燕有著他們所沒有的雷炮火藥,在一定程度上占了優(yōu)勢。可是——” 燕北辰忽然聲音止住,他唇角勾起的一抹弧度消失,神情頓時冷冽了下來,眾人只感覺一股極大的氣場壓下,燕北辰沉聲道,“可是你們要知道,我們的雷炮火藥是有限的!雖然之前本宮為了與天耀的一戰(zhàn)制作了很多,可是沒有想到天耀會這么早進攻北燕,打我們個措手不及!而且慕容珩一發(fā)狠,竟然帶來了三十萬大軍!本宮的雷炮火藥,哪里能炸得死他們那么多人!若是他晚些開戰(zhàn)或者來的人少些,本宮倒還是有必勝的把握,可是如今……” 燕北辰聲音忽然止住,他不再說話,而是低下頭,手中的劍一道寒光閃過,一挑將桌子上的地圖展開。他的劍尖順著地圖劃過,從天耀劃過南唐,從南唐劃過西域,從西域劃過北燕,劃過了玉霞關、赤壁關、鑲靈關,一直劃到了他們所在的風翎關停下。 “本宮萬萬沒想到,他慕容珩這次竟然如此狠,一舉出動三十萬大軍進攻我北燕,而且還御駕親征!南唐已經(jīng)和天耀結盟了,本宮手里雖然有西域,可是年后開戰(zhàn)時用的都是西域的軍隊,他們死傷慘重,元氣大傷,這次根本就不可能為我所用?!毖啾背铰曇糁型钢蒽?,“這次慕容珩是下了決心要滅我北燕,所以才會一鼓作氣在一夕之間攻下我十關,直到兵臨城下我們才反應過來!不錯,今日一戰(zhàn)我們的確扭轉了敗局,和他們打成了平手,可是接下來呢?撇開收復失去的玉霞關等十關不說,單憑我們比起天耀少得可憐的軍隊,和隨時可能用盡的雷炮火藥,我們怎么守住風翎關,怎么守住北燕京城?!” “所以你們現(xiàn)在,得意什么?!歡呼什么?!如此的處境,你們竟然還能笑得出來?都是廢物!”燕北辰最后一句話說完,他手腕一揚,長劍挑起地圖揚在空中,內力頓時擴散開來,將那空中的地圖震得粉碎。地圖的碎末揚滿了整個屋子。 “若是只憑著本宮的雷炮火藥,本宮還要你們做什么?那些東西制作起來有多麻煩,用料有多難尋,你們知道嗎?所以我們現(xiàn)在,根本不可能一味地依賴那些雷炮火藥,我們需要的,是想出一個切實可行的御敵之策!” 聽著燕北辰的話,剛剛還得意高呼的將軍們立即安靜了下來,他們紛紛低下了頭,大氣不敢再出。 燕北辰說的的確沒錯。今日他們和天耀打成了平手,完全是因為他們有雷炮火藥占了優(yōu)勢,而正如燕北辰所說,雷炮火藥終究有用完的一天,如今天耀軍隊的人數(shù)比他們多了不止一倍,慕容珩擺明了要不惜一切代價將北燕除滅。如今處于劣勢的他們,保住風翎關都難,談什么收復十關,談什么將天耀趕回去?! “殿下,依屬下看,我們現(xiàn)在的這種處境,應該是只能守不能攻,天耀三十萬大軍遠道而來,在我邊境駐扎,他們心中所想的就是速戰(zhàn)速決,就等著攻破風翎關后直接攻入京城,將我北燕一舉攻陷。所以我們絕不能順了他們的心意,讓他們得逞!”許久的沉默后,在燕北辰身邊的一個謀士恭敬地說道。 “說下去?!毖啾背绞掌饎?,淡淡地看了那謀士一眼,開口道。 “我們只有不到十五萬的軍隊,可天耀有三十萬。在數(shù)量上我們和天耀軍隊差距懸殊,所以絕對不能和他們硬碰硬,智取方為出路?!蹦侵\士繼續(xù)道,“天耀三十萬大軍遠道而來,他們之所以想要速戰(zhàn)速決,一來是因為他們糧草有限,耗不了太久;二來是因為他們此時士氣鼎盛,戰(zhàn)斗力極為強悍??墒侨绻催^來,假設他們的糧草斷了,他們還有可能繼續(xù)留下來和我們對抗嗎?他們三十萬大軍還會那么士氣鼎盛嗎?估計到時候,就是人心惶惶,軍心渙散,不戰(zhàn)而退了吧?!?/br> “先生的意思是,讓本宮派人去燒了他們的糧草?”燕北辰眸中劃過一抹神采,問道。 “不,不,不?!敝\士搖搖頭,眸中閃爍著陰狠詭異的光芒,“光燒了糧草算得了什么?糧草被燒了,他們還有機會運過來。既然要做,那我們就要做得狠一些,最好一鼓作氣,讓天耀無法在這里繼續(xù)呆下去!”謀士說著,走到燕北辰耳邊低語幾句。 燕北辰聽著謀士的話,眼中狠戾的神色一閃而過,他唇角勾起一抹狠毒的笑意,贊賞地點了點頭。 ☆☆☆☆☆☆ 玉霞關城內,天耀營帳中。 “陛下,這是今日早上各州府送來的奏折以及朝中大臣的奏折,還有這個……”青鸞走進慕容珩的營帳中,將手中的一堆奏折和一封信放到了慕容珩面前的桌案上,“這是楚王派暗衛(wèi)送來的信,暗衛(wèi)說,楚王有話要帶給您,想見您一面。” “把楚王的信拿下去吧,朕不用看都知道,他一定是在信里求朕讓他到這里來,親自領兵攻打北燕?!蹦饺葭癫]有抬頭,他淡淡地說著,似乎早就料到了一般,“一天一封信,一個暗衛(wèi),他倒是不嫌煩。你出去告訴那個暗衛(wèi),讓他回去告訴楚王,就說是朕的旨意,讓楚王在天耀京城安心呆著好好監(jiān)國,那可是個大事,容不得半點馬虎。不然萬一京城出了事,我們談什么進攻北燕,談什么報仇雪恨?” 慕容珩說完,繼續(xù)看著手下未看完的奏折,隨即抬起手,執(zhí)筆在上邊輕輕一批。 哪知剛一落筆,天空上忽然傳來一聲巨鳴,這么多年打雷的聲音再大的他也聽到過,可是這聲鳴響聽到慕容珩耳中,他忽然覺得這雷聲萬分刺耳,異常詭異,他沾著紅墨的筆瞬間一偏。 ☆、第三十八章 別想活著離開 [vip] 章節(jié)名:第三十八章 別想活著離開 慕容珩目光一沉,猛的抬起眼看向營帳外的天空,忽然感覺胸口有些不適,他低頭咳嗽了幾聲,營帳里的侍衛(wèi)發(fā)現(xiàn)慕容珩咳嗽后,見他臉色有些蒼白,去拿了披風給他披上。 青鸞從外面回來后,就發(fā)現(xiàn)慕容珩站在門前,看著外面的天空,臉色有些蒼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青鸞見狀,到一旁把煎好的藥端了過來,呈給慕容珩道,“陛下染了風寒,怎么還站在門口?這北燕的天氣可真怪,昨日還風和日麗,今日竟有雷雨。陛下您別在這里站著了,到里面喝了藥好好休息休息吧?!?/br> 聽著青鸞的話,慕容珩收回視線,瞟了一眼青鸞手中的藥后,他走回軟榻上坐下,揉了揉眉心后,伸手接過那藥,喝了下去?!吧厶t(yī)的醫(yī)術可真是越來越回去了,朕喝了這么多天的藥,都快喝成藥罐子了,怎么也不見起色?” “風寒一般都好得慢些,陛下不要急,多休息休息,過不了多久就可以痊愈了。”青鸞安慰慕容珩道。 “朕倒是想不著急,可是現(xiàn)在三十萬大軍在這里,哪里能陪著朕就這么耗著?”慕容珩把碗放了下來,煩躁地揉了揉眉頭,抬起頭吩咐青鸞道,“如此看來邵太醫(yī)的醫(yī)術是指望不上了,這樣,你去飛鴿傳書,把鬼醫(yī)叫來。朕的風寒不能再這么耗下去了,朕是御駕親征,總是躲在這營帳中算怎么回事?” “是,屬下這就去?!鼻帑[領命。 就在慕容珩吩咐完青鸞時,青嵐忽然急匆匆地從外面走了進來。 一看到青嵐那有些嚴肅低沉的神色,青鸞頓時心里咯噔了一下,仿佛是感覺到,外面似乎是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陛下!”青嵐走上前,單膝跪地,神色低沉中還帶著幾分慌張。 慕容珩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問道,“何事?” “剛剛外面那一聲巨響,并不是打雷的聲音,而是有北燕暗探潛入關內,那個響聲,是他們……” 看著青嵐仿佛還有些話卻欲言又止的模樣,慕容珩面色微寒,忽然有些不好的預感涌上心頭,“發(fā)生了什么事?” “那些暗探扮作尋常百姓潛入了關內,躲過了守城衛(wèi)士的眼睛,他們中的一部分人殺害了巡邏的士兵,換上了他們的衣服潛入軍營;而另一部分則分散到了街市酒樓賭館客棧等人多的地方。剛剛那一聲巨響,并不是雷聲,而是這些暗探引爆了隨身攜帶的的竹筒!當我們發(fā)現(xiàn)時,已經(jīng)來不及了。潛入軍營的暗探引爆了我們的糧草,而分散在城內的暗探則與城中百姓軍士同歸于盡!現(xiàn)在城內已經(jīng)亂成了一片,百姓士兵死的死,傷的傷,城內哀哭聲一片,那些本來已經(jīng)安撫下來的百姓紛紛逃跑;而軍營中,我們的士兵被北燕這竹筒的威力嚇得不輕,再加上糧草被毀,軍心極為不穩(wěn),很多士兵都聚集在將軍帳前,還有一些,已經(jīng)有逃跑的打算了!” “怎么會這樣?”慕容珩一下子站了起來,心中震驚不已。 “陛下!”有力的腳步聲伴隨著中年男子蒼勁有力的聲音傳來,只見營帳門被推開,一個將軍快步走了進來,他站在慕容珩面前行了個禮,接著憂心忡忡地說道,“陛下,剛剛軍營里潛入了北燕的暗探……” “李將軍?!蹦饺葭衩碱^深鎖,眼底劃過一絲淺淡的幾乎是抓不住的不安,他抬手打斷了李將軍的話。“朕已經(jīng)知道了?!?/br> “陛下知道了?”李將軍愣了一下,在看到跪著的青嵐時立即了然,接著他蹙眉問向慕容珩,聲音里滿是焦急,“那陛下如今打算怎么辦?北燕此次毀我糧草,明顯是預謀已久。本來我們的糧草足以支持我們和北燕再耗一個月,可是糧草一毀,我們拿什么和北燕繼續(xù)耗下去?燕北辰久久不出戰(zhàn),明顯是打算拖到我們糧草耗盡,讓我們不戰(zhàn)自退!如今我們沒有了充足的糧草,而他們又在城中大肆擾亂我軍心民心,我們不能就這樣坐以待斃??!” “怪不得那一戰(zhàn)后燕北辰遲遲不肯出戰(zhàn),原來他是打著這個算盤。”慕容珩眸光閃了閃,他起身走出了書桌,走到門前,外面已經(jīng)淅淅瀝瀝地下起了小雨,雨越來越大,慕容珩靜靜地站在那里,看著那越來越大的雨,忽然有一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感覺,他轉過頭看向李將軍,緩緩寬慰道,“李將軍稍安勿躁,糧草的事情不用擔心。朕率領三十萬大軍親征北燕,又怎么可能讓燕北辰這么容易得逞?玉霞關里的糧草不過是一部分,毀了就毀了,沒什么大不了的。你回去告訴手下的軍士,朕已經(jīng)派人出去運糧了,想必臨關的糧草不日就會運到,而且南唐增援我們的糧草已經(jīng)在路上了,過不了多久就到了。到時候估計他燕北辰想毀,也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原來如此,那末將就放心了?!崩顚④娨宦?,心里的石頭算是落了地,他臉上憂色全無,從慕容珩面前告退后就匆匆出了營帳,去把好消息告訴手下的士兵,安撫他們去了。 “陛下,真的要從臨關調糧嗎?”一直跪著的青嵐抬起頭來,他神情有些憂慮,“當初每個關駐扎的軍隊以及糧草都有規(guī)制和定數(shù),忽然從臨關調糧,會不會讓臨關軍心不穩(wěn);而且這幾日天氣陰晴不定,若是因為天氣的緣故,南唐的糧草沒有及時送到,會不會……” “南唐根本就沒有糧草運來,朕剛剛那樣說,不過是為了讓李將軍放心,讓他手下的士兵放心?!蹦饺葭窨粗巴庠较略酱蟮挠辏夹目M繞著一抹化不開的憂色,“如今看來,也只能從臨關調糧來救急了。但是當務之急,還是要想辦法引北燕出戰(zhàn),速戰(zhàn)速決,不能再這么拖下去了……” 慕容珩輕咳了幾聲,接著他緊了緊身上的披風,朝著外面走去。 青鸞趕緊跟上,在他身旁為他打著傘。 ☆☆☆☆☆☆ 玉霞關城內街道上。 “娘,娘!你醒醒!” “相公,你怎么就丟下我去了?。 ?/br> “孩子,我苦命的孩子,我苦命的孩子?。 ?/br> 原本熱鬧的街道此時哀哭一片,雨越下越大,沖洗著地上的殘肢血跡,將地面沖刷地干干凈凈,似乎一切都沒有發(fā)生過一般??墒堑孛嫔蠚埓娴氖w,隨處可見的殘肢,以及呻吟聲和哭喪聲,已經(jīng)響成一片,回蕩在空中久久不能散去,任雨再大,也掩蓋不住。 繁華的樓閣早就已經(jīng)成了廢墟,被炸開的破孔張開了烏黑的大口,似乎隨時會繼續(xù)吞噬人的性命一般,廢墟里,是橫七豎八的尸體,早已經(jīng)是面目全非,百姓們在里面苦苦搜索,流著淚尋找自己的親人。 慕容珩站在城門處,看著雨中一片血腥混亂,地面已經(jīng)被雨水吹刷地干干凈凈,可地面流淌著的水,卻早已經(jīng)變成了暗紅色,渾濁不堪。 哭號聲和呻吟聲不絕于耳,慕容珩緩緩閉上了眼睛,擋住了里面的痛心以及驚濤駭浪。 “這些百姓,都是北燕自己的百姓,燕北辰竟然如此狠毒,為了動搖我們的軍心,不惜對自己的百姓下手!”青鸞在慕容珩身后替他打著傘,看著這慘不忍睹的一幕,他氣紅了眼睛,憤憤說道。 “我們攻破了玉霞關,玉霞關里的百姓歸順了我們,對于燕北辰來說,他們自然就不再是北燕的百姓,而是他的敵人?!蹦饺葭耖_口,語氣淡淡道。 “可是他怎么能下得去手,用這么殘忍的方法!”青鸞看著一個被炸斷了腿的男子在雨中仰天痛苦地大吼,他不忍心地別過了眼去,不再看他?!八麄冇玫闹裢簿烤故鞘裁?,怎么會如此可怕!” “燕北辰用的東西的確稀奇古怪,可是那東西的殺傷力,真的不容小覷?!蹦饺葭裣肫鹆搜啾背街笆褂玫闹裢玻敵鮾绍娊粦?zhàn)時,北燕士兵就是憑借著那個威力無窮的竹筒,愣是和他們打成了平手! 那個竹筒一扔出來,扔到天耀士兵中間,就會爆炸開來,炸飛一片士兵。如今這小小的竹筒已經(jīng)在天耀士兵心中落下了嚴重的陰影。此時它再次出現(xiàn),而且在他們駐兵的玉霞關造成如此破壞,更是給本來就心中有所忌憚的天耀士兵,在心中再次狠狠地捅了一刀! “那陛下,我們如今應該怎么辦?”青鸞憂心地看向慕容珩,問道,“若是北燕繼續(xù)用它來對付我們,我們就算是有三十萬大軍,也奈何不了他的十幾萬軍隊啊!” “燕北辰若是真的能夠繼續(xù)用它來對付我們,他就不會想出今天這一招,來動搖我們的軍心了?!蹦饺葭裆裆蛔?,繼續(xù)道,“他這個東西雖然厲害,可是那一戰(zhàn),燕北辰并沒有肆意地用它來對付我們,相反的是,他對它的使用極為小心。這可以說明,他雖然有這個東西,但是不多,也有可能制作起來很是復雜,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所以雖然這個竹筒威力很大,但是只要這個東西對于燕北辰來說不是取之不盡用之不竭,那我們就無需擔憂?!?/br> “對啊,怪不得那日燕北辰和我們打成平手后就匆忙撤兵了,原來他是怕繼續(xù)打下去,他的竹筒用完,就無法和我們繼續(xù)抗衡了。”青鸞一下子明白了過來,他轉頭看向地上躺著的人,蹙眉道,“可是若是放任他們如此sao擾,也終究不是辦法??!” 慕容珩看著雨中悲慟哀哭的百姓,眸光微動,他抬腳走上前去,走到那些百姓中間,他蹲了下去,看著一個中年女子抱著一個五六歲大的女孩,那女孩靜靜地躺在她懷里,眼睛睜得大大的,還保持著死前恐懼的神情,可是已經(jīng)沒有了氣息,身體早就已經(jīng)僵硬了。 “我可憐的孩子,就是一時好奇跑到戲臺子邊上看了看戲,誰想到,那狠心的人,就在戲臺子上……可憐的孩子,你才五歲啊,你就這么走了,讓娘怎么辦,讓娘怎么辦?。 迸油纯拗?,顫抖地抱著自己的孩子,任憑她身旁的人怎么勸,就是不肯撒手。 慕容珩伸手,為女孩合上了眼睛,他嘆了口氣,站起身來,忽然旁邊有一個小手在拉他的衣袖,他轉頭望去,竟然是一個十歲大的男孩。 “你,是天耀的將軍嗎?”那個十歲大的男孩怯懦地拉了拉慕容珩的衣袖,見他轉過頭來看著自己,鼓足勇氣問了出來。 “對,我是天耀的將軍?!蹦饺葭顸c了點頭,目光柔和地看著小男孩,見他局促不安地攥著衣角,摸摸他的頭問道,“你有什么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