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節(jié)
阿黃:……這兩個混蛋真是夠了! 肖科和肖楠一前一后,深一腳淺一腳走在田埂上,從他們進入李家村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走了快兩個小時了,手電筒的燈光越來越昏黃,眼看電量就快耗盡了,但他們卻始終走不出這片荒蕪的田地。陰慘慘的寒風(fēng)從四面八方席卷而來,姐弟倆越走越冷,越走越疲憊,雙腿好像被人灌滿了鉛,每走一步都累得喘不過起來。 感覺到身后的人踉蹌了一下,肖科忙扭頭問:“姐,你沒事兒吧?” 昏黃如豆的燈光下,肖楠臉色慘白,雙唇、臉頰呈現(xiàn)出詭異的潮紅,“我沒事?!痹S久沒有說話,肖楠的聲音聽起來非常嘶啞,還帶著nongnong的鼻音。 聽到自己的聲音,肖楠心里嘎登一下,難道她已經(jīng),已經(jīng)…… “姐,你怎么了?”見肖楠面色劇變,肖科不由擔心道。 肖楠強自鎮(zhèn)定下來,可是哽咽顫抖的聲音出賣了她此時的恐懼,“小科,我,我可能已經(jīng)染上病了。你不要管我,你趕緊找出口離開這個鬼地方!” 肖楠后悔了,她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從一開始她就心存僥幸,總覺得孫朗可能只是得了普通的感冒,她過來看看他,確認一下,就能安心了。如果孫朗只是普通感冒,她給他了帶了療效很好的感冒藥。如果不是,她就送孫朗去醫(yī)院,以上面的反應(yīng)來看,l病毒恐怕非同一般。不管什么樣的疾病,都是越早接受治療越好。孫朗不喜歡看病吃藥,平時患點頭疼腦熱的,不嚴重到一定程度,他是堅決不會去看的,就算拖得嚴重了,也頂多就是在藥房里買點非處方藥隨便吃吃,除非接她上下班,孫朗能不進醫(yī)院就堅決不進醫(yī)院。 肖楠跟孫朗在大學(xué)時期,因為學(xué)校聯(lián)誼認識的,已經(jīng)交往了三年多,感情穩(wěn)定,都到了見父母談婚論嫁的程度,肖楠正因為知道l病毒的可怕之處,才更加放心不下孫朗。 可是,她無論如何都沒想到事情會變成現(xiàn)在這樣。 她以為自己最多找不到安溪村,半路打道回府,卻怎么都沒想到,一路上竟然怪事連連。疑似撞人,汽車故障,道路變成沼澤,半個人影都看不見的古怪村落,自己現(xiàn)在還極有可能感染了l病毒。 她自己接下來會怎么樣已經(jīng)無所謂了,但是弟弟絕對不能折在這個鬼地方,她一開始就不該答應(yīng)小科,讓他跟自己來犯險。 肖科一把抓住肖楠正在解麻繩的手,“姐,你干什么?我答應(yīng)過老媽,要把你好好帶回去,無論如何我絕對不會把你一個人丟在這里。你也別想扔下我一個人跑,不管你跑到哪兒,不帶上你,我絕對不會離開這里?!?/br> “可是……”肖楠的眼淚奪目而出,直到這一刻,她終于意識到那個喜歡黏著她的小屁孩,已經(jīng)長大成真真正正的男人了。 “沒有可是,”肖科還要說什么,眼角掃到前面的濃霧中似乎有燈光,他忙指著那個位置說,“姐,你快看,那邊好像有亮光,我們過去看看?!?/br> 在黑暗中行走久了,尋找光源幾乎成了一種本能反應(yīng),肖科哪里還記得什么恐怖片定律? 他緊緊攥著肖楠的手,加快步伐,向遠處的光源靠近。 冬生還記得他在李家村生活的事情,但他的記憶中,只有破敗的院子,黑森森的槐樹,每天變著花樣給他做一日三餐的mama,每天定時給他講故事的爸爸…… 他還記得離開李家村去鎮(zhèn)上的路,印象中,沿著這條路走,就可以到村落中央,李家村人集中居住的區(qū)域。 小時候,他聽不見爸爸mama說話,他也不會說話,爸爸mama幾乎不怎么帶他出門,偶爾出門,也是去鎮(zhèn)上或者縣城里。記憶中,爸爸好像只帶他去過一次還是兩次村里,后來就再也沒去過了。 十多年過去了,在漆黑的煞氣中,冬生找了很久,才找到記憶中的那兩條路。 一條通往村子中央,一條通向半山腰的老房子。 “我們上去看看?!?/br> 冬生說完,鄭昀曜明顯感覺到冬生握著他的手,緊了緊,而蹲在他肩膀上的肥喵,似乎也小小的嘆了口氣。 自從冬生提出要來李家村看看以后,鄭昀曜就明顯感覺到他的情緒不太對勁。冬生姓李,這個村子也是以李姓命名,難道…… “冬崽,你以前是不是在這個村子里生活過?”鄭昀曜問。 冬生一邊爬上,一邊冷聲道:“我爸爸mama以前就是李家村的人,前面是我……”家。 眼前哪里還有什么家,破舊的老房子早就坍塌了,遍地爛磚破瓦,木頭早已朽爛,磚塊、瓦片、木頭上滿是枯萎的青苔,隨處可見枯萎的雜木和藤蔓。只有門前的大石頭,還跟記憶中一模一樣。 無數(shù)難以宣之于口的情緒涌上心頭,靈魚項鏈再也藏不住冬生身上可怕的陰煞之氣,燈光下,鄭昀曜看到冬生眼睛的眼白迅速褪去,雙目變成死氣沉沉的漆黑,照不進半點光亮。 雷光穿透濃霧,頭頂驚雷炸響。 沒有任何恐懼。 鄭昀曜心里泛起了濃烈的疼惜,他從后面緊緊抱住冬生,在他耳邊柔聲說:“冬崽,別難過,我會一直陪著你,好嗎?” 許久之后,鄭昀曜耳邊響起了冬生清冷的聲音,“……好?!?/br> 雷聲漸漸停歇,濃霧似乎消散了些許。冬生任由鄭昀曜緊緊握著他的手,跟著他走下崎嶇的山路。 沿著山腳下已經(jīng)荒廢的石子路,冬生和鄭昀曜很快來到李家村村民聚居的地方。 跟柳村隨處可見別墅一樣的漂亮樓房不同,李家村的房子十分破爛,視線所及,房齡都在二三十年以上,房子的墻壁上還有一些‘警惕高利貸’的宣傳標語,道路兩邊隨處可見生活垃圾和叢生的雜草。 村子里沒有一點亮光,透過口罩,依然可以聞到空氣中nongnong的腐臭味。 阿黃鼻子靈敏,還沒戴口罩,差點沒被熏得背過去,“我勒個去,這是死了多少人啊,怎么這么臭!”肥喵用肥爪爪捂住鼻子,可尸臭味兒還是不住的往鼻子里躥。 忽然,霧氣中,有道黑影一閃而過,冬生抬手一揮,隨即,砰地一聲,黑影應(yīng)聲倒地。鄭昀曜和冬生走過去一看,只見躺在地上的人已經(jīng)爛得面無全非不成人形,腐爛的身體上全是粘稠的膿液,它發(fā)出可怕的嗬嗬聲,四肢不斷的掙扎,試圖掙脫符咒的束縛。 “這人?”濃烈的臭味熏得鄭昀曜直皺眉頭,都爛成這樣了,這應(yīng)該不是活人吧? “它是活尸?!倍穆曇舾裢獗?。李家村的人,冬生記得最清楚的就只有李康健,那個人經(jīng)常來家里,每次他一來,爸爸mama都格外熱情,還教他喊大哥。直到長大后,冬生才漸漸琢磨明白,爸爸mama那時候大概是想讓李康健將來多照顧自己些,只可惜…… “活尸?”鄭昀曜只知道喪尸,沒聽說過活尸。 冬生給他簡單說了一下,邊說,他從背包里拿出一把古舊的木劍,輕輕拂試劍身,隨手挽了一個漂亮的劍花,然后一劍捅進活尸腐爛的眼中,木劍將活尸的頭顱捅了個對穿,活尸慘叫一聲,隨即一動不動,腐爛的血rou以rou眼可見的速度腐化,片刻之后,只剩下一具掛著殘rou的骨架。 被陰煞之氣浸染成黑色的魂體在霧氣中成形,片刻的恍惚后,魂體轉(zhuǎn)身欲跑,卻被冬生逮個正著。 另一邊,肖楠姐弟倆追著光源的方向,竟然奇跡般的走出了荒蕪的田地,爬上高高的田埂,他們看到了腳下的石子兒路上。 剛剛的雷聲驅(qū)散了一些霧氣,但周圍的霧依然很濃,肖科手中的電筒再也支撐不住,閃爍幾下后,徹底熄滅了。肖科只好拿出手機,臨時充當一下手電筒。借著手機的亮光,姐弟倆沿著石子兒路跌撞前行。 走了好一會兒后,肖科忽然看到一個人影從黑霧中跌跌撞撞走了過來。 第一一五章 瘟疫 肖科給肖楠比了一個不要說話的手勢,他迅速關(guān)掉手機電源, 拉著肖楠躲進路邊的荒草叢中。藏好以后,姐弟倆透過荒草的縫隙,悄悄往外面看。在完全沒有光源的情況下,外面異常漆黑,幾乎什么都看不見,只能聽到越來越近的腳步聲, 和古怪的嗬嗬聲。 黑霧中的人影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漸漸地, 藏在草叢后的姐弟倆竟然也能看到一個囫圇的輪廓。伴隨而來的, 還有一股腐臭味。肖科很小就開始在后廚幫忙,rou類腐爛的味道他并不陌生。 人影走得很慢, 身體傾斜的厲害, 看上去, 像是拖著一條斷腿在走路,黑影忽然停下來,然后加快腳步朝著他們藏身的飛快走了過來。 一開始肖科心里還有一點發(fā)慌,現(xiàn)在卻奇跡般的冷靜下來,他快速解開跟jiejie綁在一起的手,然后在地上摸了一根木棍和一塊大石頭,緊緊攥在手里。肖楠渾身冰冷,頭痛欲裂,意識有一些模糊,她下意識也撿了兩塊石頭攥在手里。 黑影猛地撲了上來,肖科一把推開肖楠,cao著木棍就敲了上去,木棍結(jié)結(jié)實實的砸在黑影頭上,黑影搖晃了兩下,沒有呼痛沒有退縮,反而更加兇猛的撲了上來。而剛剛那一棍子砸下去,肖科聽到了一個小小的‘噗嗤’聲,像極了木棍砸在豆腐上的聲音,腐rou的惡臭味更加濃烈。 “小心!”肖楠尖叫一聲,將手中的石頭砸向了黑霧中,黑霧中不知何時又多了一道黑影,黑影頓了一下,轉(zhuǎn)移目標,像肖楠撲了過去。 肖科急紅了眼,猛砸了面前的黑影數(shù)下后,趁著黑影原地蒙圈,他不再戀戰(zhàn),轉(zhuǎn)身拉著肖楠慌不擇路的一頭扎進黑霧中。 “冬崽,冬崽,我好像聽到那邊有聲音。”阿黃用肥爪爪指著他們身后的石子兒路。 “你過去看看?!倍渎暤?。 “嫑??!”阿黃死死抓住鄭昀曜的大衣,一副打死也不去的樣子。 “手機……” 冬生只冷冷吐出兩個字,阿黃就悲憤的屈服了。肥喵跟冬生要了好幾張符咒,把自己全副武裝起來,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朝著聲音的方向飛奔過去。 阿黃離開后,冬生面無表情看著被他用符咒鎖鏈捆住的鬼魂,“你叫什么名字?” 鬼魂顯然已經(jīng)被冬生嚇破膽了,它哆哆嗦嗦道:“李,李康柱。菩薩,菩薩,求你放過我吧,求你放過我吧,我沒有干過壞事,真的?!惫砘旯蛟诘厣?,不停給冬生和鄭昀曜磕頭。 “你認識李安貴嗎?” 李安貴是老李頭的大名,在鄉(xiāng)下一般很少直呼大名,都是什么x叔、x嬸,更何況老李頭已經(jīng)死了十多年,他們一家是李家村的禁忌,一提他們家,村里人總是諱莫如深,往往都用那家人指代,決口不提他們的名字,久而久之他們的名字就被人遺忘了。 當初,老李頭和孫婆子死在家里都臭了才被發(fā)現(xiàn),在那段時間里,又發(fā)生了不少家禽家畜被吸血的怪案,后來,老李頭和孫婆子的遺體被人帶走火化后,幾個村子都再沒發(fā)生過那種怪事。 不知怎么的,村里漸漸有了些傳言,說老李頭夫婦死后變成了怪物,那些家禽家畜全是他倆霍霍的。 因此,冬生被李九接走后,老房子徹底空了下來,也沒人敢去占,甚至老房子所在的那片山林,也鮮少有人敢去,徹底變成了荒山。 李康柱想了半天,村里安字輩的人活著的都已經(jīng)六十以上,而且就那么幾個,沒有叫李安貴的啊,至于死了的……李康柱這人年輕時就是個混不吝的,成天只知道喝酒打牌,后來老婆出車禍死了,他要死要活訛了事主一大筆錢。錢到手后沒兩年,李康柱就揮霍一空。 過慣了天天喝酒吃rou的好日子,李康柱哪里還能吃得下粗茶淡飯,他妄圖再找事主要一筆錢,結(jié)果錢沒要到,被事主找人狠揍了一頓,險些被揍得生活不能自理。自那以后,李康柱的膽子就徹底變小了,只敢在李家村里作威作福,偶爾干點偷雞摸狗的勾當,有點錢就去買酒喝,喝醉了就做發(fā)財?shù)陌兹諌?。他的腦子已經(jīng)讓酒精給泡壞了,現(xiàn)在死了變鬼也不好使,他哪里還記得起來什么李安貴。 “菩薩,你說的這個人是我們村的嗎?”李康柱小心翼翼問道。 “村口,半山腰上?!?/br> 李康柱腦子嗡了一下,“你,你是他什么人?” “我是他兒子?!?/br> 李康柱腦子里只剩下兩個字——怪物。 老李頭夫妻之所以會變成吸血怪物,是因為他們養(yǎng)了一個更可怕的怪物兒子。 這是李家村流傳已久的傳說,李康柱大概做夢都沒想到,竟然會在十多年后,竟然會在它死后,看到傳說中的怪物。他一定是回來復(fù)仇的! 李康柱慌極了,他心里埋藏著一個秘密,但他從來沒有對任何人提起過,包括他已經(jīng)過世的妻子。 十多年前的那天晚上,他在鄰村的狐朋狗友那里喝了好些酒,回到村里的時候,在路上看到一個人倒在地上。他當時醉得厲害,出于好奇,仗著酒勁,就走過去看了看,他推攘了半天,地上的人都沒有動靜,一摸,才發(fā)現(xiàn)那人已經(jīng)涼透了,借著電筒光,他看清了那人的臉——血糊了一臉,腦袋上有一個窟窿,完全沒了呼吸。 那會兒,李康柱剛經(jīng)過李安良家的鬼魚事件沒多久,膽子都快讓警察給嚇沒了,大半夜的,半道上竟然又遇到了尸體,他嚇得屁滾尿流趕緊跑了,哪里還敢聲張? 第二天上午,李康柱渾渾噩噩醒過來,問他老婆村里是不是死人了。結(jié)果他老婆矢口否認,李康柱去村里溜了一圈,壓根兒沒人提尸體的事兒。跟人閑扯淡的時候,有人說昨天傍晚村里人把老李頭給打了一頓。昨晚倒在那兒的人,可不就是老李頭嗎?難道他根本沒死?可是他流了那么多血腦袋上還有那么大一個窟窿,怎么會沒死呢? 李康柱百思不得其解,只當自己昨晚喝大了,可能弄錯了,也可能老李頭怕自己打他,故意裝死。 很快,李康柱就把這件事情扔到了腦后。直到后來,老李頭的尸體被人發(fā)現(xiàn),據(jù)說都已經(jīng)死了很長一段時間,尸體都臭了,李康柱才隱隱覺察到不對勁。不過,當時他也沒多想,一直等到村中流言四起說老李頭夫婦變成了吸血怪物,李康柱才覺得后怕不已。 他那晚上看到的尸體是真的,老李頭其實早就死了,被村里人給活活打死了。 因為沒有證據(jù),李康柱也不想再被警察盤問,他就把這件事情深深埋在了心底,選擇了沉默。十多年過去,李康柱都快把這件事情忘干凈了,卻沒想到老李頭的兒子回來了。 不僅回來了,還把它的魂魄給捆了起來,而且開口就問它認不認識老李頭,這擺明了是來者不善啊。 如果冬生只是個普通人,李康柱估計還敢糊弄一下,可冬生明顯就不是。李康柱不??念^:“菩薩,菩薩,當年的事情不關(guān)我的事,真的不關(guān)我的事,我沒有打他,那天晚上我去我朋友家喝酒了,回來的時候,他已經(jīng)死了……” 李康柱為了洗清自己的嫌疑,絮絮叨叨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全部抖了出來。包括他后來打聽到的,那天晚上打過老李頭的人。 鄭昀曜悚然震驚——冬崽的父親竟然是被人活活打死的!為什么? 難怪,下午他提到李家村的時候,神色是那樣的復(fù)雜。 從李康柱絮絮叨叨的講述中,鄭昀曜這才知道,冬生的父母并不是他的親生父母,想來將他撫養(yǎng)長大的爺爺,也應(yīng)該不是冬生的親爺爺。冬生每每提到爺爺時,臉上總會帶出幾分孩子氣的驕傲,他從來不提自己的父母,但初一那天去給父母上墳,冬生的神色是那樣的難過哀傷。 他們生前應(yīng)該很疼很疼冬生吧,所以,冬生才會露出那樣的神色。 如今,他們都不在了…… 鄭昀曜緊緊握住冬生的手,堅定而有力的力度,無聲的向冬生傳遞著他的心念—— 不論將來如何,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以愛人的身份,以親人的身份。 冬生心底的沉痛和深埋的恨意,忽然散去了些許,他用力回握了一下鄭昀曜的手,進入李家村以后,一直翻騰不已的心緒,慢慢寧靜下來。 天道輪回,當初爸爸的死激起了爺爺?shù)膽嵟?,爺爺選擇了無視李家村的絕境。李家村的人長久居于兇煞絕地之中,日子絕不會好過。 李康柱告訴冬生,李家村這些年陸陸續(xù)續(xù)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死了很多人。一部分條件稍微過得去點的人,都搬走了,留在村子里的都跟他差不多,好逸惡勞,好吃懶做,幾乎都是派出所的常客。另外,據(jù)他所知的,那些參與毆打過老李頭的人全都死光了,之前沒死的,最近也死了,現(xiàn)在整個村子里已經(jīng)沒有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