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節(jié)
察覺到蠢女人有想進去的意思,看了眼還在不停滲水的天花板,伸手抓住了身前余清的胳膊, 說道,“還在漏水,別進去, 病才剛好?!?/br> 她只是想進去看看是不是還能搶救些什么東西, 可看情況,大概也是搶救不了什么了。這漏水也應該起碼漏了有一天以上了,電器什么的是救不回來了了,就那些個家具曬曬還能用,房間里的小物件也被沖得七零八落, 摔的摔, 泡的泡 也沒有那些個心思去‘打撈’東西, 余清只能哭喪著一張臉站在門口, 感受到世界對她滿滿的惡意, 一時間她的內(nèi)心非常的復雜,有種想毀滅世界的沖動。 沖動只是沖動,想法也只是個想法,她還沒有毀滅世界的能力,只能怒火沖天的瞎胡思亂想。 “小余清,你可回來了?!?/br> 聽到有人喊自己,余清是不怎么想理會的,她現(xiàn)在煩得很,誰都不想理。 “哎,小余清啊?!?/br> 聲音還在喊個不停,還離她越來越近,這下余清也不得不扭頭過去看一眼。一看,原來是將近大半個月都沒見到的龜老。 好啊,龜老。 她才離開兩天,房子就變樣了。租來的房子漏水怎么辦?當然是找房東解決?。〔蝗贿€讓她白白吃下這個虧嗎? 就算她沒什么重要東西放在這,可這些小零碎小物件可都是錢??!況且她唯一一個落腳點就這樣被被水‘泡’了,可要她怎么辦,要她住哪兒?灰溜溜的回程駿恒那邊嗎?這和她想象中的不一樣??! 余清張口正想投訴,龜老就先說話了。 “前天你去哪了?我都找不著你,也等不到你回來,可發(fā)生大事了?!饼斃媳砬榉浅I鷦樱Z氣還有些小嚴肅。 捋了把白胡子,停頓了兩秒,不等余清開口,他又繼續(xù)說道,“我跟你說,你這屋子漏水了。你也知道,這棟樓看上去就知道建了很多年了,難免有些年久失修。這不你樓上那位用水太過,以至于把水漏到了你們下面這幾間房子。其他兩三間都沒什么人住,怎么漏都沒什么關系。最主要是你這間,我進去的時候已經(jīng)把東西全打濕了,只好蓋個防水塑料布擋擋,打算等你回來再商量,沒想到你這幾天都沒見人影。” 聽完龜老都不帶停頓的念叨了一大段話,余清心里猶如有一萬頭草泥馬狂奔而過。 年久失修?作為一棟樓的擁有者,難道你這老妖怪房東就不知道用妖術(shù)給加固一下嗎?就算那是浪費妖力不會輕易使用,可這發(fā)現(xiàn)漏水的時候就不打算設個結(jié)界擋擋水補救補救嗎?為什么還要讓這水一直滴滴到她來發(fā)現(xiàn)為止 滴到她的內(nèi)心都在滴血啊。 “你當時也可以補救補救的??!”余清表情十分崩潰,就差沒沖上去扯著龜老的胡子質(zhì)問了。 好在她還清楚眼前的老頭是個深不可測的老妖怪,也知道自己沖上去不會有什么好果子吃,只能期盼自己能討回那么一點點的公道。 龜老不緊不慢的看了眼一直沒說話的程駿恒,過了兩秒才把目光放到余清身上,“我這不是等你回來嗎?樓上的那位是從大海那邊來的,你也知道那邊的人比較兇惡一些,我也不能做些什么補救,惹惱了對方到時候就不好收場了?!?/br> 一邊說,龜老一邊往著租房里走去,路過余清身邊的時候還小聲的補了句。 “咱們?nèi)遣贿^,也不好多說是吧?!?/br> 大海?深海嗎? 對于這個解釋,余清還不是很滿意,心里依舊憋著一團氣。 深海的妖怪不好好的住在海里,來這陸地上玩什么水?水費不用錢嗎?她都住在四樓了,那位深海來客還要在五樓給自己建個游泳池不成? 她理解很多妖怪都不喜歡接觸到別的妖怪用妖力設下的東西,畢竟妖力這玩意,一個轉(zhuǎn)換就能致命??赡俏粨?jù)說是兇惡的深海妖怪,自己就不能設個防水的小妖術(shù)嗎? 越想越委屈,余清很想揍那個深海妖怪。 可她慫,不敢去。特別是在自己只能運轉(zhuǎn)一小點妖力的情況下,她更是有氣不敢撒。 能從深海上來的,可都不是什么可以小看的妖怪。弱rou強食,這個自然法則在大海中表現(xiàn)得尤為兇殘。暗藏殺機的大海是個不得松懈的地方,就算是生活在那里的海妖都會被更強大的捕食者獵殺。而神秘又未知的海域中有許多是人類甚至是妖怪都無法踏足的,誰都不知道哪里有什么。就連她哥哥除了必要時候都很少去深海。 越是了解,余清就越慫。知道自己招惹不起,她當然也不會傻傻的去作死。 這也不能那也不敢,憋得余清整條蛇都非常暴躁,很想找個什么東西咬上那么幾口。 穿著水靴的龜老在租房里走了一圈后回到門口對著余清嘆了口氣,“唉,這里面的東西多數(shù)都不能用了。你的損失也挺大的,這樣吧,這個月的房租我就免了你的。我明天再去跟樓上那位提一提,看看他是個什么反應,到時候再通知你,你看這怎么樣?” 余清還不怎么相信自己聽到的,這愛財如命的老妖怪肯給她免掉一個月的房租?雖然她一次都沒交過房租,但她還是記著這天價房租可是三千多一個月呢! 見到小蛇妖一臉不相信,龜老非常慈祥和藹的說道,“你還要養(yǎng)孩子的,也不容易,到時候花錢只會越來越多。這事呢龜老我也有責任,也不好讓你白白受這個氣。你啊,孩子都要生了,也別跟你那口子鬧別扭了啊” 越聽下去,余清越無語,還很是尷尬。 偷偷瞄了眼程先生,發(fā)現(xiàn)對方依舊是那副面無表情的樣子,她瞬間覺得更尷尬了。今天都被人誤會兩次了,也虧得程先生能忍住。 既然沒地方住,也就只能灰溜溜的跟程先生回家去了。這個結(jié)果很心塞,還有些小凄涼。 她也不想待在這個傷心的地方,三兩句跟龜老客套完,再把電話號碼記下,余清就跟著程駿恒離開了。 站在原地的龜老遠遠的看著余清跟程駿恒的背影,笑瞇瞇的搖了搖頭。 現(xiàn)在可是個自由戀愛的社會,人妖都能結(jié)婚了呢。到時候登記可得坑上小蛇妖那口子一筆,不用看就知道是個有錢人啊。 昨天一下班回來,就在樓下被那人類小子攔住。一開口就直接說什么,余清懷孕了還跟他鬧別扭不愿意回家住,希望他能出個主意。這人類小伙子的腦子就是好使,人家不說什么直接趕人走,就說想個辦法。雖然他也同時擔任著居委會的主任,可他到底不是能解決愛情紛爭的神仙啊。當時還隨手算了算,發(fā)現(xiàn)那小蛇妖還真懷了這人類的孩子。 哎,小年輕們都開始談戀愛鬧別扭了。正巧他也還正愁著怎么跟小蛇妖解釋這一屋子的水,這下好了,收了筆人類小子的錢又順帶解決了小余清的問題,雙贏。 哼著小調(diào)子,轉(zhuǎn)身把余清小租房的房門關上,龜老開始思考著明天該怎么去坑樓上的八爪魚一筆大錢。 悶悶不樂的上了程駿恒的車,余清整個人周身仿佛繞上了一層黑氣。 此時的她可不知道這事程駿恒還插了一腳,不然那肯定是得跟程駿恒冷戰(zhàn)個十天八天。不過就算不知道,她現(xiàn)在心情也好不到那里去,哪怕是龜老免了她一個月的房租三千多塊,她還是開心不起來。 連房子被水淹這種概率極低的事情都發(fā)生了,看來這是上天都想讓她住到程駿恒家里好好外胎。 獵物想盡辦法撲騰撲騰的尋找回家的路,在回到家的那一刻,發(fā)現(xiàn)自己的窩被大水沖沒了,只能低著腦袋跟著大尾巴狼回家。想想都覺得很蠢。 “還在想剛剛的事情?”見余清情緒太低落,程駿恒都有些覺得對不起這個蠢女人了。 昨天也只是讓那老爺子房東想個辦法,他也沒想到房間里居然是這么一個場景。如果真是那老爺子做的,那也太太厲害了些。 “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了,想再多也沒有辦法?!?/br> “嗯,知道,回去吧?!庇嗲宀幌攵嗵徇@個,特別是在程駿恒面前。 一對上程駿恒,她就有種無法忽略的挫敗感,更是有種自己往哪逃最終都得跟著對方乖乖回家的詭異感覺。 要不是清楚的知道自己跟程駿恒的關系只有肚子里那個小家伙,她都差點以為她和程駿恒在玩什么未婚先孕你跑我追的愛情游戲。 算了,還是快點回程先生家里吃飯吧,林姨今晚應該做了好吃的等著她! 想到這余清心情也沒之前那么灰暗了。 至少程先生家里有林姨還有大房子還有軟乎乎的床,不是嗎? 被生活被現(xiàn)實打敗的蛇妖,向著程先生低下了她‘渴望回家’的小腦袋。 第三十章 回到程駿恒家, 果然林姨已經(jīng)煮好了飯,就等著他們回去。 瞅著滿桌子色香味俱全的菜肴, 余清心里的不愉快全都被擠去了角落。 飽飽的吃了一餐后,懶懶的坐在沙發(fā)上玩手機,感受著這屋子里比外頭濃郁上那么一小分的靈氣。說實話, 這日子真的很滋潤,她就連抱怨都沒法子抱怨起來。 退路也沒了,現(xiàn)下的余清也沒什么可以糾結(jié)的,最后的那一絲不情愿都被捏斷了,她也就享受起生活來。這妖啊,還是得多享受生活, 享受當下。至于生完孩子會不會被程先生一腳踢出這里,那就以后再說吧。 心里頭的亂七/八糟的想法全都收了起來,余清便安心的在這住下了。 第二天一覺起來, 對于余清來說這可真是美好的一天, 只是窗外是狂風暴雨罷了。 已經(jīng)想通了的她心情已經(jīng)沒有昨天那么暴躁,刷牙的時候突然記起昨天龜老說的給她免了一個月的房租,還喜滋滋的對著鏡子偷樂了起來。三千多啊,就相當于她現(xiàn)在一個半月的工資呢,可不低??! 一直到用完早餐, 她都眉眼間都還帶著喜意。 “今天下了暴雨, 你注意些安全?!眹诟懒藘删? 程駿恒看著就差臉上沒寫上開心兩個字的余清, 有些拿不準這蠢女人在開心些什么。 難道是租房那邊有什么消息了?也不應該啊, 這一大早又下暴雨的,難不成還能把那些家具全曬干又騰出個空房子給這蠢女人回去住? 摸不透余清的心思,程駿恒也只能見招拆招,總之把人給看緊點,總是沒有什么錯的。 “嗯,我知道?!?/br> 好心情的對著程先生揚起了個大大的笑臉,拿起林姨之前就準備好放在鞋柜旁的雨傘中的一把,余清剛想出門,就被程先生給喊住了。 “等一下。下面的鞋柜里有防滑水鞋,換上再出去?!?/br> 對著程先生晃了晃手上的大柄雨傘,本來還想說些什么,看到對方堅持的眼神,余清就直接蹲下/身打開下面的鞋柜找水鞋了。換就換唄,鞋子不濕她還樂意呢。 一打開鞋柜,瞄了幾眼看到了一排過去的同一款式水鞋。隨手拿起來一看,有錢人就是不一樣!好幾個碼數(shù)的都有! 難不成是專門為自己準備的? 扭頭想偷偷瞄上一眼程先生,才發(fā)現(xiàn)對方已經(jīng)走到她身后。抬頭一看,才發(fā)現(xiàn)對方在鞋柜上面的那個半架空的柜子里翻找著東西。 正好奇著對方在做些什么,程先生就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她的小舉動。 低頭看了眼正蠢兮兮的看著他的蠢女人,淡淡的開口說道,“快找鞋?!?/br> “哦。”被抓包了,余清趕緊把目光移回鞋柜里,三兩下挑了雙合適碼數(shù)的水鞋出來。 這時候程駿恒也從上面的柜子里找到了雨衣,退到一邊等著蠢女人把鞋子換上后,便走過去把雨衣也遞到余清面前。 跟著程先生對視了二十秒,沒辦法拒絕對方的好意,余清只能把雨衣套了上去,拉上拉鏈。 打量了余清幾眼,似乎還有些不滿意,手一伸,把雨衣的帽子給余清帶上,程駿恒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路上小心些?!?/br> “知道了?!比砩舷聫念^‘武/裝'到腳的余清很無奈的點了點頭,這程先生也太太那啥了點。 “嗯,去吧。” 得到首肯,余清揮了揮手,三兩步走去打開門,看到等在不遠處的黑色轎車趕緊撐開傘歡快的踏進雨水中去。 而還站在原地的程駿恒微微搖了搖頭,他怎么覺得就算穿成這樣,蠢女人下雨天出門還是很危險呢? 今天出門因為有些晚,加上又是下雨天,余清還以為自己會遲到。 然而并沒有。 李叔的技術(shù)一如既往的穩(wěn),就算是下雨天都把握得十分的巧妙,大街小巷依舊是任由李叔闖蕩。 停車的時候,隔著雨衣從口袋里稍微艱難的掏出手機一看,十分鐘,一分不多一分不少,很穩(wěn)。 跟著李叔道了個謝再說了聲再見,撐開打傘,余清也趕緊往著公司大門走去。這雨下得實在太大了,風也大,傘都握不穩(wěn)了。 工作還是那樣的輕松,干完事實習小姑娘又摸了過來,跟她笑嘻嘻的聊起了已經(jīng)有那么一點點改過自新的男朋友。當然也不可避免的聊到了她的先生。 她是拒絕這個話題的,但可能是程先生實在是太帥了,小姑娘忍不住就提起程先生,還順帶夸起那簡直驚為天人的相貌,更是拐彎抹角的想打聽她跟程先生的愛情故事。 他們之間能有什么愛情故事?不就是懷了孩子就住上門了嗎? 又聊了幾句,無意間提到會計證,余清這才記起來,她下下個星期就要去考會計證了!時間已經(jīng)剩的不多了,而她還沒復習過一遍。 最近事情實在太多,以至于她居然忘記了這么重要的事情!這可直接關系著她未來的工資,絕對不能松懈! 三兩句用這個借口擺脫掉了實習小姑娘,余清回到自己的小辦公桌前,打開了抽屜,從里面掏出了兩個硬幣那么厚的書。剎那間,小小的絕望籠罩了她的內(nèi)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