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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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峰一個案子還沒了,又接一個失竊案,記錄在案現(xiàn)場勘查一番,他立刻斷定要么是熟人,要么是慣犯作案。 再說大門也沒鎖,就那么虛掩著一晚上,家里說不定來過幾撥兒呢。 這時候這種案子,小地方也不可能驗什么指紋、鞋印的,沒那條件,只能慢慢查,或者從別的慣犯身上順藤摸瓜地查。 說白了,這種案子,基本都是自認(rèn)倒霉的。 鄉(xiāng)下每年都發(fā)生很多失竊案,不是牲口被偷就是糧食被盜竊的,公安就那么幾個人,根本沒用。 不過常家屯這些年因為常三春的關(guān)系,并沒有失竊過,村里人甚至還說開著門兒出去也沒事兒,外村的混混不敢來,本村也沒人敢在他眼皮子底下混賬壞他名聲。 祝大伯立刻咬牙切齒:“肯定是常三春!” 常三春知道自己和弟弟從秦檢察長那里要了五千塊錢,自己得了兩千,他氣不過,肯定是被他偷走的。 他立刻就告訴薛峰。 薛峰自然不會輕易下結(jié)論,“我們只能把相關(guān)人員排查詢問一下,看看那個時間都在干什么。你們仔細(xì)想想,可有告訴過誰錢是藏在面缸里的?” 祝有財搖頭,“沒告訴別人,可那些慣偷兒,他們肯定能翻著的。” 薛峰道:“就算慣偷兒他第一個念頭也是先翻抽屜衣柜,不會直接去翻面缸,別的地方?jīng)]有翻動的痕跡,說明那人是認(rèn)準(zhǔn)來的?!?/br> 祝大伯夫妻更認(rèn)準(zhǔn)是常三春了,他們想不到祝小安,因為祝小安鮮少去他們家,且從來不知道面缸藏錢的事兒。 薛峰讓助手先去大隊找村長,讓他們把附近鄰居以及村里值得懷疑的人都叫到大隊屋里去,分別仔細(xì)詢問一下。 待助手走后,薛峰開始調(diào)節(jié)家庭矛盾。 “你們還要告祝小安襲擊傷人案件嗎?” “必須要告,讓小畜生坐牢!”祝有財忍著疼。 薛峰道:“我這里把口供都記錄在案,兩位老人要告你們虐/待父母,這樣的話,你們就要去縣法院起訴,起訴費估計至少要三十,誰敗訴誰負(fù)責(zé)?!?/br> 祝大伯一聽急了,詢問薛峰誰能贏。 薛峰笑道:“這個不好說,你們自己決定吧。” 祝大娘看他那笑瞇瞇的模樣,心里不得勁,趁著薛峰出去和祝有為幾個說話的時候,夫妻倆嘀咕片刻,表示不告了,自認(rèn)倒霉。 “哎,誰讓咱做兒女的呢,哪里有和父母打官司的?!?/br> 實在是恨煞人了啊,他們要告祝小安,倆老東西非要護(hù)著她,說是他們和爹娘對打,這要是去了法院哪里還有勝算? 看薛峰那意思就知道了! 見他們不再糾纏打架的事兒,薛峰就去大隊里去看看問詢結(jié)果。 祝大娘不放心,還得自己去盯著,“你好好守著兒子,別讓他亂動沾水受風(fēng)的?!?/br> 祝有財疼得哼哼著,“老婆,咱就這么算了?真是氣煞人啊,忍不下這口氣?!?/br> 祝大娘哼道:“誰能忍下,天底下就沒有你爹娘那樣的老不死,偏心著一個賠錢貨的孫女也不向著自己兒子和孫子。” 說完她一巴掌拍在炕沿上,表情頓時陰狠的,“讓他們給我等著,看我不弄死他們!” 她齜牙咧嘴地忍著難熬的劇痛,一瘸一拐地拄著根棍子去了大隊里。 薛峰和那助手已經(jīng)差不多詢問完畢。 現(xiàn)實查案子,比起電視里那自然是不一樣的,沒有設(shè)定好只等著警察和主角發(fā)現(xiàn)的線索,一村人有過節(jié)的沒過節(jié)的,那個時間段都在干嗎? 不是吃飯就是納涼,不是找知了龜就是教訓(xùn)孩子或者造孩子。 再說了也不是家家戶戶都有鐘表的,很多人根本不知道幾點幾點,只大約摸說天剛黑、天黑下來、黑乎乎看不清、月亮升起來之類這樣的說辭。 所以你問他幾點在哪里干什么,呵呵噠,能說清才怪。 所以祝小安一點都不擔(dān)心,她甚至都不用編造謊言,就說去爺爺家看到打架,然后回家叫人,等爸媽走了又和meimei說了一會兒話,然后收拾一下家務(wù)去奶奶家。 毫無破綻。 因為別人基本也是這樣的,聽見有熱鬧就去看熱鬧了,有結(jié)伴同行的,有一個人去的,有的站在前面,有的站在外面,有的在亮出,有的在黑乎乎的胡同里。 所以有互相作證的,也有好多沒人作證的。 常三春卻是有證人的,他正好和張紅軍一起,以后讓張紅軍把村里愿意賣給他的雞蛋點好,他每天來拿。 等常三春從辦公室出來的時候,祝大娘喊道:“你干嘛讓人送到張家不送你自家去?!?/br> 常三春瞥了她一眼,淡淡道:“我愿意送誰家就送誰家,還需要你管?”不送自己家是因為嫂子饞,到時候偷吃了還怎么賺錢! “你就是故意讓張紅軍給你作證的,你說不定先去我家偷了錢又去張家?!弊4竽锖薏坏靡幌伦右Фㄋ屗彦X給自己吐出來,她眼睛都紅了。 常三春冷冷地看著她,一改素日的隨和變得冷酷無比,“耿翠娥,你要不是安安大娘,就這句話先挨頓狠揍?!?/br> 祝大娘之前看他都是笑呵呵的一副新好青年的架勢,都快忘了這是個在外面跟人搶地盤打架就動刀砍人的,現(xiàn)在被他一瞪,嚇得她渾身寒毛從下到上地豎起來。 她兀自嘴硬,“當(dāng)初不知道是誰求著我們家要娶那個破……” 不等她說完,常三春朝著她大步走過去,“你嘴巴放干凈點。” 祝大娘嚇得立刻開始撒潑,“哎呀,常三春要打人了,殺人了!” 這時候就有老人勸常三春,“都是一個村的,親家不成,也不要成仇家,都消消氣兒?!?/br> 常三春對那老人道:“叔兒有句話錯了,親家是一定會成的。” 他視線落在角落里,鎖定了坐在那里的祝小安。 祝小安立刻覺得頭皮一麻。 她自從來了就坐在角落里和一個鄰居嫂子一起,自始至終沒看他一眼。她正在想那天晚上是不是應(yīng)該想辦法陷害他一把,隨即又笑自己想多了,陷害他既沒有機(jī)會也沒有可能,變數(shù)太多。 常三春的目光一直鎖著她,讓她很不舒服,邊上還有好八卦的女人們吃吃地笑,盯著她嘀嘀咕咕的,讓人心煩。 她反正已經(jīng)被那個助手公安詢問過,索性起身離開。 她一走,常三春也跟眾人告辭,跟了出去。 看著祝小安走出了大鐵門,他快步追上去,“安安,說幾句話吧?!?/br> 祝小安沒理睬,繼續(xù)加快步子往奶奶家去,已經(jīng)說得清清楚楚,還要說什么? 常三春不緊不慢地跟著她,絕不靠近她的安全距離,他發(fā)現(xiàn)只要不靠她太近,她就不害怕他當(dāng)然也不會對他橫眉冷對的。 但是她也不會看他就是了,這是他不能忍受的。 他要的不僅僅是她不怕他、不再見了他就躲,他要的是她呆在他身邊,就和她跟別人那樣親親熱熱的說話。 尤其是那個林雪昀!想到她任由林雪昀握著她的手,任由林雪昀貼得那么近,她跟林雪昀那樣親親熱熱地說話…… 他就受不了! “安安,林家也并不是不倒的大樹?!彼判缘穆曇粽f著滿懷惡意的話,聽來冷颼颼的。 祝小安不但不回應(yīng)反而更加快步子,她才不會上當(dāng)為了這些虛的去和他費口舌,那正中他的下懷。 再說林雪昀不是傻子,吃一塹長一智,不會再給他機(jī)會! 她快他也快,但始終保持一段距離,不至于讓她尖叫。 進(jìn)了胡同,暗暗地沒有人,祝小安抬腳就跑,一口氣到了爺爺家門口她才停下來。 大門開著。 她按著胸口,平復(fù)一下喘息,常三春的聲音在身后不遠(yuǎn)處響起來,“安安,是你拿去了吧?!?/br> 祝小安自然知道他說的是什么,看也不看他,冷笑,“神經(jīng)病,你有證據(jù)就去舉報啊?!?/br> 她走進(jìn)門內(nèi),順手就要把門合上,一只手頂住了門扇,不論她怎么用力那門都紋絲不動。 “安安,聽我說幾句話?!背H阂皇值肿¢T板,不讓她關(guān)上。 祝小安冷笑卻不和他啰嗦,轉(zhuǎn)身就往家里去,她一秒鐘也不想和他單獨呆。 常三春從門縫里看著她的單薄的背影,“安安,這些天我要出去跑買賣,你好好保重照顧自己。” 看著她頭也不回地消失在影壁處,他不知道這個丫頭為什么對自己那樣憎恨,憎恨得毫無緣由又那么固執(zhí)! “你放心,我一定會賺大錢娶你的!” 他咬牙將最后一句話送到她耳朵里,她可以不回應(yīng),但是她一定聽得見。 他常三春從來就不是會認(rèn)輸?shù)摹?/br> 她自然聽得見,哪怕他不大的聲音落在她耳朵里都和前世的記憶連在一起炸雷一樣讓她心煩。 他能賺大錢祝小安一點都不懷疑,可她也不稀罕他的錢。 前世這時候他出去賺錢,年底賺錢回來,說找她一起出去做生意,她要繼續(xù)讀書拒絕了,他雖然不高興卻也沒逼她輟學(xué),還給她一百塊錢。 一百塊那是很多錢,有人家種地一年到頭都看不到五十塊錢,她當(dāng)然不肯要。 他的臉色就難看,“安安,你是哥的女人,花哥的錢是應(yīng)該的,別人的絕對不能要,記住嗎?” 她沒要過別人的錢,他這話說得有些莫名其妙。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她不肯隨他去做生意惹他不高興,寒假逼著她天天跟他玩兒,看電影、看錄像、打臺球,四處招搖,哪里人多去哪里,在鎮(zhèn)上那些小混混見了她就點頭哈腰叫大嫂。 被祝萍萍羨慕嫉妒恨的稱呼,卻是她揮之不去的夢魘。 尤其是一起看電影看錄像。 鎮(zhèn)上沒有電影院,但是有一處叫做文化廳的地方,據(jù)說是用來招待領(lǐng)/導(dǎo)的,領(lǐng)導(dǎo)不來的時候下面人為了撈外快就放電影和錄像。 電影票不便宜,要兩毛錢一張,一袋爆米花要一毛,一瓶汽水一毛。 一般人不來看,基本都是處對象的,或者家里條件好的。 別人看一場電影歡歡喜喜興高采烈,她就和被押著上刑場一樣。 那人渣在電影院里動手動腳毫無顧忌,一場電影看下來,她什么情節(jié)都看不到,腦子里嗡嗡的一片空白,全是因他帶來的羞辱,還有周圍人竊竊私語的指責(zé)和嘲笑。 當(dāng)然這一切都比不過后來看錄像,那才是她當(dāng)時最痛苦的,只覺得生不如死。 錄像廳白天放各種港片僵尸片熱血片,晚上放色/情片,不是隨便什么人都能去看的。 錄像廳里有很難聞的味道,各種不堪入目的場景和不堪入耳的聲音,她一踏進(jìn)去都覺得四面八方都有沉重黏膩的氣息圍堵過來,讓她呼吸不能,冷汗如雨。 那時候的她,這樣的場所是會嚇?biāo)浪摹?/br> “安安乖,聽話,哥就不逼你。” 她死死地閉著眼,渾身發(fā)抖,一個勁地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