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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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飯后,祝萍萍跟mama說了一聲要去同學家商量寫作業(yè)就溜出去。祝小安只站在路口,就看到祝小安往村西南去了,揚了揚眉,常三春家正是那個方向,看來祝萍萍已經(jīng)勇敢地邁出了第一步。 祝萍萍再開學就升初一,她寫的哪門子作業(yè)?而且她唯一的同學張敏在村東頭,她往西南去,很讓人懷疑。 接連幾天,祝小安發(fā)現(xiàn)祝萍萍每天上午、晌午、晚飯后都去常三春家,每次回來都躲在屋里偷樂。 25號這日,晌飯后,祝小安在家做作業(yè),祝萍萍又溜出去,徑直去了常三春家。 一進門她就熟門熟路地往西間去,西間是常三春的jiejie常玉娟的屋子,西套間是常三春和常四春的房間,他們家電視機就在西間。她來的時候常家已經(jīng)吃完飯,該午睡的午睡去了,常玉娟和她娘在西間做繡活兒看電視,正放梁朝偉版的《俠客行》。 “大娘、jiejie我來了?!弊F计夹Φ锰鹛鸬模鲃酉词诌^去幫忙繞線。 常玉娟看了她一眼,雖然笑著,眼睛里卻滿是不屑,“你總這么出來,你媽讓?。俊?/br> 祝萍萍沒覺察到什么,笑答:“讓啊,晌午也沒活兒,我來跟著學繡花,我媽還高興呢。” 常婆子耷拉著三角眼問她,“你jiejie干嘛呢,怎么不叫她一起來玩兒?” 祝萍萍低著頭假裝去看常玉娟繡的花,道:“在家睡覺呢?!比缓鬆钊魺o意地嘟囔一句,“她才不稀罕出來玩兒呢?!?/br> 常婆子倆就一人一句地問祝小安的事情。 祝萍萍答得真真假假的。 “我jiejie學習忙,我們家做飯收拾家務(wù)都是我干,她就割草。” “她可不會縫被子織毛衣繡花這些,我jiejie心氣兒高著呢,看不上這些,一定要考大學呢,說再也不想下地干活兒。” “她跟楊老師可好啦,經(jīng)常去楊老師家的?!?/br> …… 常婆子和女兒交換了個眼神兒。 常婆子看祝萍萍專心幫著繡花,很像過日子的樣兒,常玉娟卻滿臉不屑。 祝萍萍感覺到兩人時常偷看她,所以更低著頭專心干活,連看電視都不那么熱衷了。 常玉娟領(lǐng)的繡活不是傳統(tǒng)意義上的繡花,而是一種比較簡單的當蓋巾的繡品。先釘一個繡花床繃子,中間是厚紙殼,把領(lǐng)來的花樣鋪上,以大頭針固定。然后把領(lǐng)來的一公分寬的白色布帶按照花樣一點點壓在繡繃上,再把配套的白色繡花線穿在彎針上,按著花樣要求將布帶用特定針法縫編起來。成品會送去城里賣,當家具蓋巾,現(xiàn)在很流行。 就在這時候外面?zhèn)鱽砟腥说穆曇?,“大哥、嫂子在家吧??/br> 竟然是祝大伯! 祝萍萍心頭猛地一跳。 常婆子立刻迎出去,寒暄著,領(lǐng)著祝大伯去了東間,把自己午睡的老頭子叫起來。 祝萍萍故意把西間的門打開,讓東間的聲音傳進來。 果然,大伯是來跟常三春爹娘商量換人的! 她心跳加速,血液往頭上涌,臉就紅了。 常玉娟看著她那樣,撇撇嘴,你還知道臉紅呢,“萍萍,你jiejie學習挺好啊?!?/br> 祝萍萍頭也不抬,“好啥啊,她就是不想在家干活,嫌下地又曬又累,沒有上學清閑。我媽讓她繡花,她都懶得學呢,說累死累活繡一個月,也賺不到幾塊錢?!?/br> 常玉娟陰陽怪氣道:“你jiejie是瞧不上咱們莊戶人啊,想攀高枝兒呢?!?/br> 祝萍萍沒接話。 祝大伯走了以后快傍晚的時候,祝萍萍也終于走了。一天也沒見著常三春有點失望,聽常婆子說去縣里了,尋思他給祝小安的那根紗巾肯定是縣里買的。 沒見著常三春,就沒法跟他促進感情,她有些遺憾,不過又尋思他爸媽jiejie都喜歡自己,夸她勤快、手巧,不喜歡祝小安,她又很得意的。 等她走后,常玉娟對她娘譏笑道:“我可算知道她為什么這幾天長在咱們家了,原來是想給三春當媳婦啊,哈哈,真是不要臉,這么點點就那么sao?!?/br> 常婆子卻道:“我看挺好,勤快嘴甜,學繡花也快,比你學得快,繡得也不差?!标P(guān)鍵她要是進了門肯定比祝小安那丫頭好拿捏,一切都得自己這個婆婆說了算。 “哼,娘,你沒看她那樣?這么點就搬弄是非,來咱家能有好?” “這個你娘我可不怕,誰進咱家門都得給我老實兒的,那個不厲害?”常婆子朝著西廂歪歪嘴。 常玉娟知道說她二嫂,笑了笑,又道:“娘,你和俺爹真同意祝家換人兒?這萍萍這么小,要結(jié)婚可得等兩年?!?/br> 常婆子冷哼一聲,拉著臉道:“不同意怎么著?祝家大閨女不樂意嫁給咱三春呢,看不上咱們,嫌咱們窮、沒文化不說,還想讓咱們花錢供她繼續(xù)上學,等畢業(yè)了才結(jié)婚,她想些硫磺屁!” 讓她先定親,還尋死覓活的,作給誰看? 聽祝小安竟然還敢開口要十萬彩禮,常玉娟都驚了,眼珠子差點掉出來,“娘她還真敢要,當自己上個學就貼金的?我看她這輩子別想嫁出去了?!?/br> 常婆子三角眼一挑,惡狠狠道:“你還真說對了,咱三春要是不要的破鞋,我看這附近還有敢要她的。” 結(jié)果等常三春晚上回來,常婆子拉他去里間說換人。 常三春不解地看著她,“娘,你們在干嗎?” 常婆子就把祝家的情況說了一遍,氣道:“那臭丫頭看不起咱們,咱們干啥熱臉貼冷屁股,反正換親有個媳婦就行,那萍萍比她jiejie更聽話懂事?!?/br> 常三春笑起來,“娘,你們別鬧了啊,要是不換安安,我做什么還換親,你們真當我說不來個媳婦?” 常婆子越發(fā)不樂意,“那臭丫頭什么時候勾搭你了?這是勾了魂兒了?娘的話也不聽?!?/br> 常三春脫掉身上的背心,赤著精壯的上半身,“我去南河洗澡了啊?!彼昧艘路妥摺?/br> 常婆子一把拉住他,“三春子我可跟你說,那閨女不正經(jīng),我聽人家說她在學校里勾三搭四的,男老師男學生……” “娘!”常三春濃眉擰起來,不悅道:“以后誰說你跟我講哈,看我不去扇裂他的嘴。祝家說什么就是什么,咱們先定親,讓安安繼續(xù)讀書。” 他掙開常婆子的手往外走。 “三春子,那丫頭瞧不上咱,說要么拿身份證再訂婚,要么拿十萬塊彩禮,你聽聽,這是人話兒?她當她是七仙女兒呢!” 常三春頓住腳步,回頭看他娘,隨即笑起來,對常婆子道:“娘你跟祝家說,先定親,等我娶她的時候,保證給她十萬塊?!?/br> “你瘋了!”常婆子一聽兒子要給祝小安十萬塊,頓時rou疼地兩下就蹦到兒子跟前,“人家擺明了是看不上你,拿話堵你呢。” “看不上?”常三春挑眉,淡淡道:“她說了不算?!?/br> 第21章 直面前夫 換人的提議最終被常三春否決了,第二日常婆子親自跟祝大伯表態(tài):要么換祝小安,要么不換,你們另外找人。而且要求必須先定親,祝小安什么時候和常三春定親,另外兩家也什么時候定親、結(jié)婚。 祝大伯一聽急了,他兒子要娶媳婦,一天都等不了,更別說一年三年的。 所以,必須要想辦法逼著祝小安和常三春定親。 當?shù)仫L俗,要是訂婚和結(jié)婚差不了太多日子,那訂婚就是南方送彩禮女方準備嫁妝,不需要大辦,按著流程來就行。 一般中間差不了兩三個月。 要是因為某些情況得先訂婚,起碼一年以后才能結(jié)婚的,就要在村里擺酒,宣告兩家結(jié)親永不反悔,女孩子也就等于是男方的人,住一起也沒關(guān)系。之后要是反悔想退親,那就和結(jié)了婚再離婚是一樣的,少不得要鬧騰。 這時候鄉(xiāng)下離個婚是很麻煩的,絕對變仇家。 祝大伯也不去二弟家商量,直接將二弟夫妻倆以及常家人叫到他家去嘀咕,鬼鬼祟祟的,決定背著祝小安將親定了。 “都是爹娘之命,她一個丫頭有什么資格反對?”祝大伯一錘定音,“咱們就定了。昨天本來是好日子,算了,我找人查了這倆月的,明天初六也是好日子宜嫁娶,換庚帖正好。再跟三春子商量商量,找個好日子擺酒。咱們這么多人,綁也綁著她露面,喝個交杯酒就算成了!” 祝mama覺得有點倉促,“是不是等她畢業(yè)……”她想的是女兒學習不錯,考上學以后賺工資家里也能沾光,幫襯大兒子一家。 祝大伯當然不樂意,“弟妹,不是我說你,你太慣孩子了,那丫頭考上了,你讓不讓上?到時候還怎么結(jié)婚?再說她考上也是老常家的體面,跟你有什么關(guān)系,她賺了錢工資不得被她婆婆把著?她能給你?讓我說,現(xiàn)在就下來,不要讀書了?!?/br> “再說了,現(xiàn)在讓她定親沒讓她結(jié)婚。常三春愿意她繼續(xù)上學她就上,跟我們沒關(guān)系,讓常家拿錢。等她初中畢業(yè),常家愿意供她讀她就讀,跟我們也沒關(guān)系,訂了親,她上學就常家拿錢,這樣不是更好?” 他這么說祝爸自然沒話可說,祝mama也就只能服從安排。 祝小安自然聽不到這些,不過她還是從父母的言談中聽出常家不同意換祝萍萍,心中很是失望,不過也只難過一晚上,第二日一早就恢復(fù)原樣。 同時對祝萍萍的態(tài)度又強硬起來。 這早快五點半時候她起床,毫不客氣地把祝萍萍推醒,“起來做飯,要是再做糊了當心挨揍?!?/br> 祝萍萍氣呼呼的,“祝小安,不要打擾我睡覺!” 她比祝小安還失望,心情更差,躲被窩里哭了一晚上。 祝小安懶得理睬她,下地洗漱準備去棉花地拿蟲子。 祝mama從屋里出來,拿了斗笠,對祝小安道:“割草去吧,不用下地了?!?/br> 不讓祝小安下地,并不是他們突然心疼閨女,昨晚祝大伯來商量說她要定親,就是半個常家人,不能使喚太狠,不能曬黑了,免得不好看常三春嫌棄。常婆子受了兒子叮囑,雖然老大不樂意,但是也跟祝大伯轉(zhuǎn)達了兒子意思。 “小安以后嫁給我們?nèi)?,在家里繡花做飯,不用下地。” 那意思祝大伯立刻就領(lǐng)會了,現(xiàn)在也不能讓祝小安下地,別累著! 前世也是這樣安排的,不過祝小安心疼爸媽辛苦,還是每天下地幫忙干活,這時候雖然不是麥收秋收那么忙累,可除草捉蟲打藥也是天天要忙的,尤其一場雨后,棉花地里的蟲子格外厲害,就得打藥加捉蟲。 今生她卻沒那么傻,不讓她去她就不去,割草回來就做功課。 她沿著村后的大河去了磚瓦廠西邊,那里水草豐茂,草也更嫩,牛和豬非常喜歡吃。 她一邊割草一邊背英語單詞,突然有一種不好的預(yù)感。 有人靠近! 她頓時攢緊了手中的鐮刀。 身后傳來一道低沉的聲音,“安安?” 安安? 晴天霹靂。 她全身的血液涌上了頭,又瞬間褪去。 東方漸漸升起來的日頭仿佛變成一個冰球掛在那里,那樣紅卻那樣冷。 祝小安狠狠打了個冷戰(zhàn)。 這聲音就跟催命符一樣把祝小安一下子拉回現(xiàn)實,對她來說,前世與今生只隔這短短幾日,前世記憶那樣清晰。 恐懼自然如影隨形! 常三春的聲音偏低沉,用時髦的話說就是磁性,可在祝小安的耳朵里,那是夢魘。 常三春原本在鋤地,遠遠的看到一個窈窕的身影,一眼就認出來是祝小安。 他下地的時候習慣性帶筐子和鐮刀,走的時候會割一筐草帶回去,看到她以后直接扔了鋤頭,拎著筐子就跟過去。 清晨的天空蒼藍闊遠,東方紅霞鋪展,青草綠水中,那抹窈窕的身影靈動又清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