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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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當(dāng)年漢武帝率群臣到河?xùn)|祭祀后土,途中聽聞南征捷報,將當(dāng)?shù)馗拿麨槁勏?,又立了一座后土祠,宴請郡臣時所做《秋風(fēng)辭》里的一句,‘泛樓船兮濟汾河,橫中流兮揚素波?!?/br> “原來有這樣好的喻意!”素波以前還真沒聽過《秋風(fēng)辭》,她亦不知道自己的親生父母是不是因為這首辭才為她起了這樣的名字,但是她卻非常喜歡,念了幾遍背下來后,又央求道:“叔父,你幫我把每一句都刻一個印章吧?!?/br> “那有什么用?” “我就是很喜歡嘛!”素波總不能說我要發(fā)明印刷術(shù)吧,便只能裝可愛了,她知道叔父非常疼愛自己,便眨著眼睛嘟起嘴,只要如此便一向無往而不利的。 果然叔父見了她這般小兒女態(tài),就笑著應(yīng)了,“那好那好,也不麻煩?!?/br> 《秋風(fēng)辭》一共九句,素波很快就有了九個小竹簡,她將這九個竹簡按順序排好,然后一個個地印在紙上,正好就是一篇《秋風(fēng)辭》拿去給叔父看,“很好看吧?”又突然驚道:“叔父,如果把五經(jīng)的字都用印章刻上,一個個印在紙上,那樣有多快?豈不是不用再抄寫了嗎?” “那怎么能呢?”徐叔父笑笑,“你看看這些印出來的字,一點神采都沒有,怎么比得上手抄的。”又摸摸素波的頭,“真是小孩子異想天開!” 素波真沒想到如此先進的印刷術(shù)竟然就直接被徐叔父當(dāng)成小孩子的異想天開了,她當(dāng)然不會輕易放棄,拉了徐叔父來看,將九個竹簡排好,刷上墨,然后一個個按在一張紙在上面,再揭開,“看,有多快!而且叔父嫌上面的字不好,可以刻得更漂亮一些啊。” “別胡鬧了,白浪費了這么多紙?!笔甯父韭牪贿M去,心疼地把其余的紙張收起來,放在高處,第一次用責(zé)備的語氣批評了素波,“以后每天練字,只能用一張紙,我拿給你?!闭f著便起身走了,文瀾閣里抄書的任務(wù)一直很重,他回家吃飯也不能歇太久的。 被批評的素波心情真是無以言述啊!原來科學(xué)發(fā)明竟然這樣難以得到認可,怪不得哥白尼、伽利略等人都受到了教會的迫害,而布魯諾更慘竟然被燒死了呢。徐叔父雖然不會燒死自己,可是明顯已經(jīng)不能讓自己再隨意動用紙張,再弄出一個活字印刷術(shù)了。 素波垂頭喪氣地送叔父走了,回來拿起了幾塊竹簡擺弄著,隨手在剛剛的紙上又印了幾遍《秋風(fēng)辭》,感覺到了巨大的無奈。代溝,深不可測的代溝——不應(yīng)該叫代溝才對,應(yīng)該叫歷史的鴻溝,實在很難填平。 就在這霎間,素波明白自已恐怕不能說服叔父了。 她拿著幾塊竹簡來回擺弄著,滿腹心事。 “我叩了一會兒門你竟沒聽到,在想什么呢?” 素波抬頭一看,原來是好久沒有見過的許先生不知什么時候進來了,正向自己笑著。他變了許多,頭上戴著玉冠,穿著嶄新的青綢袍子,衣緣上還繡著銀線云紋,翩翩風(fēng)采更勝往昔,“素波,好久沒見了?!?/br> “是有好久沒見了?!彼夭☉?yīng)著,卻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對許衍的到來竟有幾分高興,放下了竹簡,笑問:“你怎么出了文瀾閣?” “今天授課的薛大儒被陸相的孫子打傷了,文瀾閣里亂成了一團,畢老夫人從后院趕過來,又將陸相從朝中請了回來,大家正在商議。因那是陸相的家事,我不好地場,就想著借這個機會出來看看你。” “什么?打了薛大儒?”打老師的行為在哪里都是很糟糕的,真沒想到陸相這樣一個文人雅士,兒孫竟然如此不成材!素波嘆著,卻一眼看到許衍背后轉(zhuǎn)出來一個少年,不由得大吃一驚,“他是誰?” 第16章 傻子王爺 素波一眼就看出那少年衣飾極為華貴,渾身上下金玉煥彩,原本看著許衍穿戴一新已經(jīng)覺得非常富貴非常,但與這少年一比卻又天差地別。她到了這里就從未見如此富麗的裝扮,心里早升起了一種不好的預(yù)感。 許衍應(yīng)聲回過頭去,大吃一驚,“王爺,你怎么過來了?” 素波便知道這就是膠東王了。正是啊,眼前這個戴著雙龍玉冠,玄色蟒紋緞袍,腰系玉帶,身上還佩著寶劍,氣宇軒昂的少年只能是膠東王。 許衍語氣中的焦急十分明顯,素波也跟著緊張起來,她到了相府不用說丞相了,就是丞相的家人都一個也沒見過,現(xiàn)在驟然見了膠東王,應(yīng)該怎么辦? 素波怔了怔,心里暗罵自己笨,皇權(quán)社會,見了皇子自然先要行禮呀!想想叔父一向謹(jǐn)小慎微,自己可不能給他惹禍??墒牵趺葱卸Y呢?素波又猶豫起來,貌似自己應(yīng)該跪下吧,但是她從小到大從沒跪過呀! 現(xiàn)在竟然要給一個明顯比自己小的小屁孩跪下?她一時還有些不能接受。 正在遲疑間,膠東王已經(jīng)從她身邊跑了過去,直奔案幾而去,素波就想到了前世看到的電視劇,帝王將相、高官顯貴都是端坐在一個案幾后面接受大家的行禮,便轉(zhuǎn)過了頭,同時她也決定了,自己不過是一個平平常常的人,哪里能與這個時代對抗呢,跪就跪吧,又算什么。 可轉(zhuǎn)眼間素波已經(jīng)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膠東王根本沒有到案后的座位上坐下,而是有如她先前看到過的饑民一般,撲到了案上,抓起了桌上漆盒里的點心,就往嘴里塞,好像他很久很久沒吃過東西了。 “啊!”素波大叫起來。 “別叫!”許衍一個箭步上前來捂住素波的口,低聲說道:“別讓人知道?!?/br> “唔,唔,”素波半晌才鎮(zhèn)靜下來,向許衍點了點頭,示意他放開自己。 許衍松了手,臉卻有些紅了,趕緊后退了幾步,向素波道:“冒犯了,不過膠東王就是這樣的,你別怕。” 素波總算是現(xiàn)代人,并不覺得剛剛許衍按住她的嘴有多冒犯,而且現(xiàn)在的她更關(guān)心的是,“他是不是有些不正常?”又怕那膠東王聽到,將聲音放得極低,特別是最后三個字,只比了一個口型。 “是,他是個傻子?!痹S衍也輕聲說:“不過,你千萬不要告訴別人,就是叔父也別說?!?/br> 素波剛剛平靜的心又咚咚地跳了起來,原來自己竟然知道了不應(yīng)該知道的秘密!那么,會不會因此被滅口呢? 也許她眼中的恐懼太顯眼了,許衍趕緊安慰她,“沒事的,我一會兒帶他回去,別人不會知道的。”遲疑著抬起一只手,似乎想拍拍素波的肩,可是還是沒有落下來。 素波根本顧不上許衍的糾結(jié),幾步繞到了案前去看膠東王,只見他爬在案上,兩只手上各一塊點心,左邊咬一口,右邊咬一口,吃得正歡,而桌上一大盤的點心早沒了蹤影,唯有膠東王臉上身上還有案上到處是點心渣。不禁問:“他平時就是這樣的?” 許衍已經(jīng)將那只懸在空中的手負在了背后,無可奈何地道:“不,他很少吃東西,下人送了飯食便都扔到地上,可有時卻也會搶別人的吃食,只要不許,他便哭鬧、咬人、打人,誰也沒辦法?!?/br> 就在這時,膠東王又拿起素波放在一旁的茶杯“咕咚咚”地大口喝茶,又似他有很久很久沒喝過茶一般,茶水倒得那樣急,有幾道順著他的口角流了下來。 “那是我的茶杯??!”素波本想撲上去搶回來,可是已經(jīng)來不及了。其實素波并不是很挑剔的人,可是茶杯嘛,一般還是喜歡自己用自己的。尤其眼見著膠東王臉上嘴邊的點心渣子都沾到了茶杯上,好不舒服,看來自己恐怕要換一個杯子了。 可是素波固然嫌棄膠東王用了她的杯子,但她卻還是一個善良的人,并不會真與膠東王這樣的傻孩子生氣,見他喝茶喝得太急,還忍不住道:“你慢點喝,小心嗆了。” 膠東王哪里會聽她的,依舊“咚咚”地茶水喝光了,然后他可能還想喝,卻又不知道要去倒茶,見沒有茶水了,便向里面看,似乎在奇怪為什么沒有茶水了。 素波便拿過茶壺,替他倒上,眼看他又喝了三杯茶,可能是喝飽了,將茶杯隨手一扔,瓷杯落在案上滾了幾個滾掉到了地上,“啪”地碎了,倒省得素波再嫌棄了。 “這孩子!”素波無奈地搖頭。 許衍便笑了,“膠東王其實并不小了?!?/br> 這時素波便想起了先前叔父說過,膠東王過年的時候已經(jīng)十四了,正比自己大一歲。 可是看起來卻很不像。 膠東王比自己矮了半頭左右,怎么看也不像到了十四歲的少年,而卻似十來歲的孩子。他的皮膚白得過分,就像從沒曬過太陽一般,就如那最細最白的玉,透出一點冷光,但這完全無損他過人的容貌,反而突出了他發(fā)際正中的美人尖和兩道劍眉,仿佛濃墨在白紙上劃過十分醒目;一雙眼睛非常大,又非常黑,就似那見不到底的深潭,高高的鼻梁,精致的嘴唇,唇色略淡,正像一個小瓷娃娃,還是非常非常可愛那種。素波一向覺得自己的外表十分不錯了,但在膠東王面前,卻有一種自相慚愧的感覺。 如果沒有糊了一臉的點心渣子和下巴上的幾道茶漬,眼前這位睜大雙眼,緊抿著嘴唇的美少年給人的第一感覺就是高人一等,天皇貴胄般的存在。 當(dāng)然他確實是龍子鳳孫,新建朝廷中為數(shù)不多的王爺,天底下最高貴的幾個人之一。 但真是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