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節(jié)
想她鄭漣,自小是鄭國公府的明珠,雖說是嫡次女,可因為得太后娘娘的恩寵,從沒覺得自己低人一等過。她怎么可能想到,有朝一日會在一個鄉(xiāng)下婆子面前如此難堪。 傅瑤倒是想追上去,可姜王氏和姜善在,她到底還是不想讓兩人覺得,她們母女還需要刻意討好鄭漣??伤那閯e提有多糟糕的。好不容易等到姜王氏母女離開,她瞬間就炸了。 “娘,你糊不糊涂?我看您就是太縱著舅母了。她算什么東西,方才鄭氏過來,她怎好意思端著身份,還坐在炕上。也太把自個兒當(dāng)回事兒了?!?/br> 傅姜氏一怔,拿著茶杯的手也猛的一顫,仔細想想,她確實有些沒考慮周全??蓮牧硪环矫鎭碇v,姜家到底是她的娘家,說來,姜王氏也擔(dān)得起長輩這身份。 傅瑤都要氣糊涂了,“娘,這都是我的錯,之前我總覺得,姜家人入京,我們也不必這么勢單力薄??涩F(xiàn)在看來,是我太異想天開了。只要舅母不添亂,我都謝天謝地了?!?/br> 傅姜氏暗暗嘆息一聲:“瑤兒,我知道你是因為方才在鄭氏面前失了面子,覺得氣不過??山业降资悄愕木思遥憔四复_實沒讀過什么書,又貪心了心,吃相也有些難看,可你要知道,整個王府,沒誰能成為我和你的倚仗,可我們?nèi)羰窍敕ㄗ幼尳以诰┏橇⒆悖瑺幍囊幌?,那我們在府邸,是不是容易些。?/br> “難道你舅媽方才奴顏婢膝,你就有臉了?若你舅媽是你說的有眼色的,覺得鄭氏是從鄭國公府出來的,宮里又有太后娘娘在,像個仆人似得討好她,恭維她,我看你也未必就開心。這世間的事兒啊,沒有兩全的?!?/br> 聽傅姜氏這么一說,傅瑤確實不知該如何反駁了。 的確,若舅母奴顏屈膝的在鄭漣面前,她只怕會覺得自己更沒臉。 “可是娘,凡事也該有個度的。您多少也該教教舅母規(guī)矩,這次我們關(guān)起門來沒鬧了笑話,可下一次呢?” 說完,她定定的看著傅姜氏,又道:“娘,我們雖說不刻意捧著鄭漣,可我們也不能故意讓她沒臉,您說是不?您也知道,月底許三少爺和謝氏就要大婚了,女兒既不愿意往西北去,可這畢竟是御賜的婚事,如何能逃得過。只怕將來還得靠鄭氏在鄭太后面前美言幾句?!?/br> 聞言,傅姜氏情難自已的流露出幾分憐惜,哽咽道:“你說的是,是娘想的太簡單了。其實這事兒也怪您糊涂,許當(dāng)初就不該讓你裝病,娘沒讀過什么書,只想著你只要不往西北去,躲過一時是一時。卻沒想到,讓你進退兩難?!?/br> 另一邊,許姝抬了抬眼皮,一旁侍奉的琥珀見她醒了,笑著道:“郡主,奴婢先侍奉您沐浴更衣?!?/br> 不用看,許姝也知道,外頭已經(jīng)是日上三竿了。都怪那廝,昨個兒夜里折騰起來沒完沒了,最后她差點兒累的沒暈過去。 “郡主,王爺今個兒天還沒亮就走了,竇繼海一大早也捎了消息出來,說是太后娘娘暗中請了一些道士在宮里做法事,圣上昨個兒幸過五姑娘之后,直接就昏過去了,太醫(yī)院的人又是施針,又是灌藥,怕是圣上這次難逃這一劫呢?!?/br> 雖早就知道成元帝沒幾日可活了,可聞著這消息,許姝還是不免有些恍惚。 “郡主,王爺臨走前留了話,說是這幾日,回府會晚些,讓您別擔(dān)心?!?/br> 許姝在這事兒上,確實沒什么好擔(dān)心的。成元帝若是去了,這個時候,沒誰想生事端。無外乎是鄭太后如愿當(dāng)了太皇太后,皇太孫繼位。只是,這看似平靜的背后,注定少不了硝煙。 而傅祈鈺,手握重、兵,加之這次讓謝家全身而退,收攏了不少天下文人,缺的只是一個合適的時機罷了。 這日晚些時候,宮里到底還是傳出了成元帝駕崩的消息,皇太孫繼位,年號晟平。 依著宮里的規(guī)矩,皇帝駕崩,那可是有不少事情需要處理的,設(shè)靈堂這事小事,最重要的是利益的角逐。哪怕是年號,禮部和內(nèi)閣那邊,也少不了爭論。還有京津冀兵力,九門那邊,都少不了重新劃分利益。 到時候,定是幾家歡喜幾家愁。 可讓眾人跌破眼鏡的是,這一切,都未有任何變動。其實仔細想想也是,許家,殷家,傅家這三角關(guān)系,傅祈鈺又手握重兵,鄭太后,怕,不,如今該叫太皇太后了,即便她有什么想法,也不好貿(mào)然出手,否則就怕這皇太孫還未繼位,傅祈鈺就揮師南下,到時候,哭都來不及呢。 雖一切還未塵埃落定,可對許姝來說,傅祈鈺離那個位子,只是時間的問題。 紫軒院 鄭漣激動的眼睛都紅了,她這段時間所有的委屈,一下子都消散殆盡。 “主子,皇太孫還那么小,宮里有太皇太后在,以后看誰還敢小看我們鄭國公府?!?/br> 因為先帝和姑祖母的關(guān)系,鄭國公府這些年,一直都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鄭漣這會兒如何能不激動,尤其想到自己在府邸尷尬的地位,她如何能不興奮。 “采凝,快幫我梳妝打扮,一會兒我們?nèi)ザT等王爺回府。” 采凝猶豫道:“主子,您這……” 鄭漣哈哈笑了笑,“你這丫頭莫不是糊涂了,如今,誰還敢小覷我們鄭家。這用不了多久,姑祖母少不得會垂簾聽政。王爺那么聰明,難道能連這點兒都瞧不出來。” “這之前,那許姝是仗著背后有高寧大長公主殿下,可如今,天下最尊貴的女人是宮里的太皇太后,皇太孫不過一個乳臭未干的孩子,依著姑祖母的手腕,未必成不了武后。如此,我又何須避著那許氏。再說那許大人,如今雖說是內(nèi)閣首輔,可姑祖母遲早會有所動作的,你說呢?” ☆、第154章 新帝 成元帝駕崩, 緊接著皇太孫繼位, 鄭太后順利成為太皇太后。于鄭太后而言, 根本無所謂什么喪子之痛, 確實, 聞著成元帝逝去的那一瞬間,她有些感傷, 可這一閃而逝的感傷算的了什么, 能比得上她如今至高無上的地位嗎? 尤其是她往東暖閣去時,那跪了一地的六宮妃嬪,哭的要多傷心有多傷心??蛇@里面,有多少人是真的是哭皇上,更多的,是哭自己不幸罷了。 祖宗的規(guī)矩,這后宮佳麗, 又子嗣的,許還能撈個太妃,在宮里榮養(yǎng),而沒有子嗣的, 大抵都逃不過去外頭的庵堂了此余生,而更不幸的,會挑選幾人殉葬, 帝陵修的再繁華,到底到了那邊,怕寂寞, 不說真的和生前一般,后宮佳麗三千,可美人該有還是得有的。 看著戰(zhàn)戰(zhàn)兢兢跪了一地的妃嬪,鄭太后有一種高高在上的感覺,這和以往不同,成元帝還在位時,她雖也地位尊貴,可還是缺了些什么,沒如今這么有底氣。尤其地上跪著的這些人,那哀傷絕望無助的目光,鄭太后更意識到,權(quán)力果真是個好東西。 “主子,這次殉葬的名冊您看看,可還有什么遺漏的?” 桂嬤嬤這幾日也得意的很,走路都有些飄忽。雖四處是哀樂,可在她看來,紫禁城的天從未這么藍過。 她是知道太皇太后一直都視那溫氏為眼中釘rou中刺,而今,先帝爺去了,太皇太后若是想借此出去溫氏,誰還敢說一個不字。 人死如燈滅,太皇太后確實想拔掉心頭這根刺,可如今越是身處高位,越是得行事謹(jǐn)慎。三皇子雖被廢黜,可乾州離靖南王屬地不遠,就怕到時候生了什么事端。所以,即便她再恨淑貴妃,這時候,也得留她一條命。 甚至,她還準(zhǔn)備封淑貴妃為淑太妃,依舊住在翊坤宮。 “到底是娘娘考慮長遠,奴婢自愧不如。”聽了鄭太后的顧忌,桂嬤嬤笑著奉承道。 鄭太后呵呵笑了笑,“你呀,哪里是沒考慮道,不過是慣會哄哀家開心罷了?!?/br> 說罷,她不由想起了如今還在淑芳閣的蕙嬪許氏。依著宮里的規(guī)矩,她無育嗣之功,先帝又是在和她顛龍倒鳳時出了事兒,這不管怎么,總沒有留她的理由的。 尤其新帝還格外的黏著她,鄭太后確實想留一枚棋子在自己身邊。她雖不至于眼老昏花,可新帝的性子,之前東宮壓抑的很,又被圈禁在禁宮那么久,性子免不了有些喜怒無常。這個年紀(jì)的孩子,當(dāng)然不喜歡她這老婆子管束,她呢,也拎得清,皇帝喜歡什么,那就一切都隨他的意,沒得等他翅膀硬了之后,心底和她生了嫌隙。 可留著這許氏在新帝身邊,她多少還是有些防備之心。這許氏,野心大的很呢,否則,當(dāng)初也不至于選秀時就早早爬了先帝的龍床。 猶豫幾秒,桂嬤嬤低聲勸慰道:“主子,奴婢倒覺得許氏留著還有用。不說別的,就皇上的性子,雖說年紀(jì)尚小,可卻看著是個心思重的。這您若執(zhí)意取了許氏的性命,皇上心里,怕會暗暗記您一筆,不劃算的?!?/br> “奴婢知道您怕許氏心思不軌,可她算什么的東西,雖是許府出來的,可不過一個庶女,許閣老怎么可能在乎她。她如今連命都是您給的恩旨,日后,您便是她的主子。這道理,她不會不懂的。畢竟,這天下,除了您,沒人會管她的死活。奴婢再說句僭越的話,皇上雖黏著她,可之前,皇上不也黏著錦繡那宮女??慑\繡落水而死,您看皇上嚷嚷著找錦繡了嗎?可見,皇上是個寡情的。這樣的性子,縱是許氏真的有什么心思,也成不了大事?!?/br> 新帝的囂張跋扈,喜怒無常,這幾日鄭太后早就體會到了。別看小小的一個孩子,瞧著什么都不懂??伤麉s知道,自己當(dāng)皇帝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這不,昨個兒傍晚在御花園放風(fēng)箏,一個小太監(jiān)侍奉的不如意,直接就差人把那小太監(jiān)扔在湖里了。 這樣的陰晴不定,這樣的殘暴,出現(xiàn)在一個孩子身上,多少讓鄭太后有些唏噓,有些心驚??伤紒硐肴ィ@也未嘗就不好,一看就是扶不上墻的阿斗,也不會成為她的威脅。她只要更加縱著他,更加順著他,那用不了多久,整個天下都會知道,宮里的太皇太后才是真正的主子。 既如此,鄭太后也沒再多猶豫,直接封了許蕙為蕙太妃。 處理完這些事兒,鄭太后便有些乏了,這幾日,她雖說無需和朝臣們勞心勞力,可想著眼下這格局,心里多少是梗得慌。內(nèi)閣那邊,她該如何入手,還有這京津冀的兵力,九門的部署,這些,她都兩眼一抹黑。更不要說,還有個手握重兵的鎮(zhèn)北王了。 她之前還擔(dān)心,鎮(zhèn)北王會趁著這次撈個攝政王當(dāng)當(dāng)??伤麉s自始至終沒提。這愈發(fā)讓她憂心了。 任何人都可以是純臣,可鎮(zhèn)北王絕對不會是。而他的按兵不動,只能說明,他有更大的野心,他謀取的更多,甚至是這整個天下。 有鎮(zhèn)北王在那虎視眈眈,鄭太后怎可能睡得了安穩(wěn)覺。若不想法子除掉這個隱患,日后只會夜長夢多呢。 可眼下卻不可能對他動手,許家,殷家,傅家,這三角關(guān)系何其穩(wěn)固,傅祈鈺若真的出了事兒,她面臨的,也是極其復(fù)雜的局面。 “主子,您若說許家和傅家關(guān)系穩(wěn)固,那奴婢不說什么??梢蠹?,這高寧大長公主殿下畢竟身上流著李氏王朝的血液,她還能眼睜睜的看著李家王朝覆滅不成?” “清溪郡主和鎮(zhèn)北王大婚,那是鎮(zhèn)北王御前請旨,這整個京城的人可都知道,高寧大長公主殿下其實是有意把清溪郡主留給殷家二公子的。只是,誰能知道會出了這個意外。奴婢覺得,您不妨請高寧大長公主入宮,好好絮叨絮叨,她若真的置若罔聞,那她便是李家的罪人。問問她,若是百年之后,如何面對列祖列宗?!?/br> “只要高寧大長公主殿下肯松口,您大可以許殷家更大的榮華富貴,只要您先攻破一方,那許家和傅家,奴婢就不相信是銅墻鐵壁?!?/br> “哦,對了,誰都知道高寧大長公主殿下憐惜清溪郡主,到時候,您大可以給道恩旨,擇清溪郡主另嫁,哪怕是高寧大長公主殿下還想把清溪郡主留在身邊,也沒什么。左右不過是后宅之事,您說呢?” 一席話說的鄭太后心情瞬間好了幾許,是啊,她雖和高寧大長公主一直不對付,可不可否認(rèn),她身上流著李氏家族的血。她若真的甘愿當(dāng)這個睜眼瞎子,那如何向列祖列宗交代? 定國公府 先帝駕崩已有幾日了,高寧大長公主也說不上來是什么感覺。 還和往日一樣,剪剪花,弄弄草。 可即便她兩耳不聞窗外事,宮里的事情,還是第一時間就傳到了她耳朵。 “殿下,皇上昨個兒傍晚溺死了一個太監(jiān)……” 聞言,高寧大長公主微微蹙眉,放下手中的剪刀,往屋里走去。 周嬤嬤忙遞上浸濕的帕子。 高寧大長公主輕輕擦了擦手,沉聲道:“太皇太后那邊,可有什么動靜?” 周嬤嬤緩緩道:“殿下,那鄭氏如今不知又多得意呢,怎么可能為著這點兒小事壞了皇上的興致?!?/br> 高寧大長公主冷哼一聲,不屑道:“確實,她野心大的很。只是,她想當(dāng)武后,也得看著天下人答不答應(yīng)?!?/br> 說完,高寧大長公主頗有些感慨,又道:“李家的江山,確實是氣數(shù)將盡?;实勰敲葱€孩子,就已經(jīng)如此喜怒無常,性情暴、虐,偏偏這鄭氏還當(dāng)睜眼瞎子。這會兒細細想來,這里面有多少是鄭氏的私心,當(dāng)真是陰險的很。” 周嬤嬤附和道:“可不是,聽說一個時辰前封了蕙嬪為太妃。這宮里宮外,誰不知道新帝黏著這蕙嬪。這太皇太后瞧著是給許氏人情,可實際上,其實是想法子控制新帝呢?!?/br> 高寧大長公主當(dāng)然知道鄭太后的野心,可她這種方式,真的讓人很不恥。 可這些,她又能說什么。李家的男人是一代不如一代,她縱然憂心,卻是無濟于事。 想著這些,她暗暗嘆息一聲,拿起身側(cè)的茶杯輕抿一口,不料,才喝了幾口,就聽外頭丫鬟進來傳話說,宮里的太監(jiān)來傳話,說是太皇太后請大長公主殿下入宮吃茶。 自打成元帝逝世,這幾日,高寧大長公主一直都對外身子抱恙,不便見客。沒想到,鄭氏會如此心急,連這幾日的功夫都等不了了。 鄭氏打的什么主意,高寧大長公主豈能不知。 鄭氏在害怕什么,她更是一清二楚。 確實,高寧大長公主不想當(dāng)李家的罪人,可她更不想當(dāng)天下的罪人。 “主子,之前京城好多傳言,說王爺怎么著都會撈個攝政王當(dāng)當(dāng)。太皇太后約莫愈發(fā)摸不準(zhǔn)王爺?shù)男乃剂耍艔哪@邊入手?!?/br> 提及這事,高寧大長公主從心底里佩服自己這外孫女婿。如果說之前她心底還存著什么嫌隙,那么上次謝家之事,還有文字獄的事情,鎮(zhèn)北王的表現(xiàn),讓她忍不住贊賞,那么這次,她更多的是佩服。 攝政的王爺,這確實一手遮天,可如何堵得住天下悠悠眾口。更別說,遼東王和靖南王那邊,會借此生了別的什么心思。 從這點兒來看,高寧大長公主承認(rèn)自己這外孫女婿確實是有能耐,更有耐心,懂得韜光養(yǎng)晦。這點兒,李家的帝王,確實沒一個比得上。 “他這個時候若急著把權(quán)勢掌控在手中,不可避免會惹出多少猜忌,太皇太后手中,也便多了把柄。你說,她會不會借著清君側(cè)的名義,暗中拉攏遼東王和靖南王,對付鎮(zhèn)北王。他縱是手握重兵,可面對兩面夾擊,也會很被動吧?!?/br> 看自家主子言語間難以掩飾的贊賞,周嬤嬤忍不住笑道:“主子,您如今是愈發(fā)喜歡王爺這外孫女婿了。” 聞言,高寧大長公主微微勾勾唇角,沒有否認(rèn),“鄭氏好不容易坐到如今這位子上,可偏偏,手中并沒有實權(quán)。除了一個閹黨馮振依附于她,內(nèi)閣那邊,京津冀,九門,她哪一個掌控在手里了。這個時候,如何能睡得安穩(wěn)?她私心想從我這邊找突破口,可我也不是傻子,如何就會聽她的糊弄。就她那容不得人的性子,若我真的如了她的意,等她真正成為這天下第一人,如何能再容得下我們定國公府。你也知道,她一直都對自己的出身耿耿于懷,和我不對付。我怎么可能真的輕信于她?!?/br> “而且,就她那陰冷的性子,就怕到時候連個痛快都不給我們定國公府,讓我們整日提心吊膽,戰(zhàn)戰(zhàn)兢兢,奴顏屈膝的哀求多幾日的活頭?!?/br> 說完,高寧大長公主殿下冷冷把手中的茶杯放在桌上,滿眼都是嘲諷。 鄭國公府如今再次成為京城數(shù)一數(shù)二的世家,鄭國公夫人周氏,簡直要樂開懷了。這不,幾日的功夫,就暗中送了不少的金銀珠寶往女兒那里去。 鄭漣那日到底沒等到傅祈鈺,不過聽說王爺每日回府都很晚,而且直接就往書房去了,也沒往許氏那邊去,她便沒怎么糾結(jié)。 新帝登基,朝臣們確實少不了勞累。加上外頭都在傳,王爺連個攝政王都沒撈著,可能王爺心情不爽吧。想著這些,鄭漣心底更是一絲不平也沒。 一旁,采凝卻有些心思沉重,這幾日,主子的心情明顯好了許多??伤睦锔腋嬖V主子,王爺雖回來的晚,可就是再晚,也還會往郡主那邊去。 奴大欺主的事情,采凝當(dāng)然也心有戚戚,可夫人特意捎了話過來,說讓她看著主子些,別整天只想著爭風(fēng)吃醋,尤其在這當(dāng)口,怕主子不小心惹了王爺動怒。 采凝雖然怕自家姑娘,可更怕夫人周氏,斟酌再三,還是把這事兒給瞞下來了。 “姑娘,這些首飾真好看?!笨吹贸?,夫人這次送來的東西,確實是精挑細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