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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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敬修?” 謝馥一怔,還真沒想到高拱能給出一個名字來。 她不禁回憶起來。 李敬修,刑部尚書李遷家的幼子,傳聞為人風(fēng)趣,文采風(fēng)流,又曾為太子伴讀。張居正算是他半個先生,京中紈绔子弟,少有人能有這個殊榮。 還聽說,太子一般有事都帶著他,算是朱翊鈞身邊的寵臣。 不管是看人才,看長相,還是看將來,這李敬修都算是京中名媛們異常青睞的對象。 “怎么樣?還看得上嗎?” 高拱看謝馥陷入思考之中,忍不住發(fā)問。 謝馥臉色古怪,在想起李敬修身份的同時,又忍不住想起不久之前,那一位李公子鬧出的笑話。 張離珠的生辰宴上,那個悄悄往里看,卻一頭撞在了屏風(fēng)上,引得眾人矚目的,可不就是他嗎? 當(dāng)時大家雖不知道,可天下沒不透風(fēng)的墻,消息沒一會兒就傳開了。 所以,謝馥也是知道的。 對這人,她還真摸不準(zhǔn)自己到底應(yīng)該怎么說。 斟酌片刻,謝馥還是道:“祖父覺得這人不錯?” 高拱點頭,目光之中露出欣賞來:“此子雖心性還未磨煉到家,不過已然有大家風(fēng)范,跟在太子身邊,見識不淺,又為太子風(fēng)儀所熏陶,算是太子半個摯友,在京中已是極為難得。雖是家中幼子,可也不驕不縱。你也不需要嫁個要繼承家業(yè)的,正好他們家人口也簡單……” 這樣算算,李敬修已經(jīng)是難得的上上之選了。 謝馥聽著高拱的話,沉思著點了點頭。 “既然是祖父都要高看一眼的人,想必果然不錯了……” “你若心有疑慮,回頭便叫你了解了解此人?!备吖靶ζ饋?,摸了摸自己下吧上的胡須,兩只眼睛瞇成了一條線,“他張居正能辦這個宴,那個宴,我也能嘛。回頭就叫咱馥兒,好好挑挑,以你如今的品格,整個京城,沒幾個配不上的?!?/br> 言語之間,盡是驕傲,難得有了幾分老不正經(jīng)模樣。 謝馥失笑。 想想,其實也正是這個道理。 到了高拱這個位置上,滿京城,除了一個張離珠,的確少有人能與她比肩了。 可偏偏…… 選來選去,也沒幾個看得上的。 謝馥思索著,要不要回頭找度我大師,做個法事,洗洗眼睛,好看看到底是不時自己心比天高了。 既然定下了一個李敬修,剩下的事情也都好解決,高拱只說自己明日上朝的時候探探口風(fēng),看看情況,便叫謝馥早些回去休息了。 霍小南也早早回來,說葛府的陳管家說,今日才接了圣旨,明日謝馥就可以去看看葛秀了。 于是,眼瞧著時間不早,謝馥早早收拾下睡了。 夢里的世界,依舊是一片的白茫茫。 謝馥看到了廣袤的原野,孤高的老樹,有幾只烏鴉盤旋蒼涼的高空之中。她一個人,奔走在原野上,枯黃的草莖割傷了她的皮膚。 放眼四望,竟然沒有一個人。 沸騰的虛空之中,傳來隱隱的呼喚。 馥兒,馥兒…… 是娘親的聲音。 謝馥遠遠瞧見,天邊的一朵云,像是被霞光照著,幻化成了一點一滴的胭脂色。 那是娘親臉上的妝容,濃郁又鮮艷。 唇角輕輕一勾,眼角卻劃下一顆紅淚。 高氏嘴唇開合,不斷地說著什么,可謝馥的耳朵里只有風(fēng)聲,茫茫的風(fēng)聲,她努力地想要聽清什么,卻什么也聽不見。 “娘親……” 呢喃著醒來,謝馥的眼神里猶帶著幾分恍惚。 這一個夢,像是預(yù)示著什么一樣。 天還沒亮,她沒穿鞋,踩著地上的洋毯,一路走到窗邊,輕輕推開窗。 外面有早起的鳥兒被驚飛。 謝馥看過去,四下里一片黑茫茫。 高府的院落里灑滿了露水,起得早的婆子們已經(jīng)從角門出來,去市場上采買東西。也有農(nóng)戶挑著擔(dān)子從巷子口走來,將果蔬等物送到高府的門口。 忙碌的人們,早早地開始了自己的一天。 法源寺的鐘聲,穿過了無數(shù)條大街,在破曉到來的那一刻,在紅日即將躍出地平線的那一刻,傳遍四野。 虔誠的香客,已經(jīng)站在了山門前,慢慢朝里面走。 僧侶們打開了佛龕,取出經(jīng)書,開始做早課。 梵唱之音,漸漸響徹。 法源寺的門口,一名瘦削的老人,面上染著風(fēng)霜,雜亂的頭發(fā)與雜亂的胡須,都顯示著他的風(fēng)塵仆仆。靜靜地聆聽著這洗滌人心的梵唱,他干裂的唇角終于勾了起來。 抬步,向內(nèi)。 他腳步不慢,不一會兒就已經(jīng)來到了早已經(jīng)一片碧色的“香雪?!迸赃叀?/br> 這時節(jié)的丁香已經(jīng)開謝了,周圍沒有什么人,但是兩旁的走廊上,卻還掛著一只花燈。 這是一盞蓮花花燈,乃是當(dāng)日燈會謝馥所留。 白蛇過江,頭頂一輪紅日。 老人站在了花燈前,捻須思索。 度我大師帶著一眾僧侶,從遠處走來,恰巧看見這一幕,不禁停下腳步。 他手持佛珠,瞇著眼睛去辨認(rèn),半晌之后,瞳孔陡然放大:“徐先生!” ☆、52.第052章 喜訊?噩耗? “阿秀?!?/br> 謝馥入門便喚了一聲。 昨日便知道謝馥今日回來訪,所以葛秀早作了準(zhǔn)備,將一切都布置妥當(dāng),一瞧見謝馥進來,她忙從座中起身,上來挽住謝馥的手臂,笑容滿面。 “你可算是來了,這一夜真跟等了一輩子一樣?!?/br> 即便是撲了上好的珍珠粉,這眼圈上微微的紅痕也遮掩不住,謝馥只一眼就瞧出,昨夜葛秀過得必定不怎么好。 她依著葛秀,跟著進了屋。 葛秀回身便對外頭候著的陳管家道:“有勞陳管家辛苦一趟了,父親那邊還缺人伺候,還請陳管家早些回去吧?!?/br> 留了一瞥山羊胡的陳管家忙一躬身,遲疑地看了葛秀一眼,顯然還有些放不下心來。 不過仔細想想,最終也還是道:“那小姐有事記得喚老奴?!?/br> 葛秀點頭,目送陳管家離去。 在葛府里,誰都知道葛秀乃是葛守禮的掌上明珠,可她年紀(jì)小的時候,卻經(jīng)常是這一位陳管家陪伴在她身邊,某種意義上來說,這是一個比父親還要親厚的角色。 葛秀見陳管家走了,臉上原本得體的笑意,一下就垮了下來。 她也不知到底是哭還是笑,走回來,坐在謝馥的對面,整個人都怔怔地:“馥兒,你說這是報應(yīng)嗎?” “阿秀,你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嗎?” 謝馥擰著眉,瞧葛秀的樣子,一點也不像是愿意。 她有些擔(dān)心她,不然今日也不會來了。 最怕的便是這等的心有郁結(jié),得到的跟想要的不一樣,天知道以后會是什么結(jié)局? 葛秀連笑的力氣都沒有了,腮紅都遮不住那種從骨子里透出來的蒼白。 她一雙眸子里,透著一種倉皇和無措,像是笨拙的小孩子犯了錯,怎么做都不對。 聲音里帶著哭腔,顫抖極了。 “我哪里知道是怎么回事?原本回了府里,以為一切都結(jié)束了,哪里想到宮里會來了旨意,竟然要封我為美人。馥兒,這不是我想要的……” 美人…… 妃位之下,有嬪,婕妤,昭儀。 初入宮,也不過只是一個小小的美人。 按理每年都有不少人入宮,一個朝廷大員的女兒,只被封為“美人”,固然有避嫌的原因,可說來也未免太過寒磣。 整個京城,只怕看笑話者有之,唏噓者有之。 當(dāng)初宮宴,不少人都是奔著太子去的,可誰想到葛秀竟然倒霉地被皇上給挑中了? 只怕這一次之后,也沒人敢輕易向往宮廷了。 細細想來,這到底是不是一次下馬威呢? cao作此事的人,乃是皇后。 本朝一直忌諱外戚之事,宮中妃嬪多是普通良家子出身,如今距離開國已過去這許多年,如今朝中人人都慕太子之風(fēng)儀,想要成為朱翊鈞的“賢內(nèi)助”…… 異地而思,若謝馥是皇后,心里也不大高興吧? 不過,這些都是猜測。 面對如此惶恐的葛秀,謝馥卻是說不出這些話來,于葛秀而言,這些都太殘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