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節(jié)
他攥緊了那個瓶子面色一下子變得難看,不知道那是怎樣的感覺,像掉落了深淵又像突然遭遇了黑暗,看不清周遭的一切,他強迫自己鎮(zhèn)定下來,拔開了瓶蓋,卻沒有看見里面有藥,不用說,定然是吞服了。 想到這里,他是更加不知該做什么想法,吞服了藥那只能意味著……那只能意味著…… 他不愿意再想下去,無論如何,都要等她起來再確認。 他擰了熱毛巾為她擦了汗,不一會兒沉岐來了,坐在一旁替她把脈,除了脈象有點兒紊亂之外并無特別的跡象。 “主子,夫人并無大礙?!?/br> “那為什么暈倒?” “許是突然用了太多內力導致,開一服安神的藥物服下便可?!?/br> “你再診斷清楚一點兒?”白慕言聽見這樣的結果自然是高興的,可是服用了帶有“合”字的丹藥,再怎么正常都可能是假象。 沉岐聽得出白慕言話里的擔憂,沉默了一會兒再次幫葉螢把脈,此時葉螢已經從短暫的昏迷中清醒過來,看見沉岐居然在,又看到白慕言并不好的面色,不由問道:“發(fā)生什么事了?” “主子,依然是之前的結果。” 白慕言聽完,沒有太大的反應,而是讓沉岐和沉東出去,他想和葉螢好好談一談。 葉螢從床上坐起,白慕言斟了一杯熱茶給她,而后問她,“感覺如何?” “我剛剛不小心暈倒了?” “是。”并沒有隱瞞。 “許是我輸了內力給落忻的嬰兒才導致的。” 白慕言這次久久看著她并沒有說話,而是現(xiàn)出手中的小瓷瓶來,“這是宓淵給你的?” “……是。” “為何服用?”語氣已經變得冷硬起來。 “并沒有服用,只是覺得瓶子漂亮拿來把玩而已?!?/br> 白慕言抿緊了唇沒有再說話,而是良久地看著她,目光沉靜而深邃,仿佛要看穿她的靈魂,看到她的心里去。 他是重活一世的人了,許多事情看通看透,哪有可能被她所瞞騙? 然而她現(xiàn)在一口咬定沒有服過藥,他也拿不出證據反駁于她,只能收斂了自己的脾氣,轉而問道:“你認識落忻?” “……是。”葉螢總覺得這次很可能是紙包不住火了,但還是硬著頭皮回答。 “什么時候認識的?”白慕言繼續(xù)問道。 “在西域的時候認識的?!?/br> “認識的經過?” “……慕公子,這次我救她也只是因為她對我們是有利用價值的,沒有別的意圖?!?/br> 白慕言看著她眼中稍縱即逝的驚慌,知道這當中肯定是有貓膩,他自然是信任她,他從來都沒有懷疑過她,只是現(xiàn)在她露出這樣的情緒,只能說她隱瞞了他很大的一件事,這件事大到她無法說出口。 大到讓他有所顧忌。 他沒有再問下去,因為他們之間的氛圍已經很僵硬了,他也不愿意她在這個時候還傷心神來應對他,唯有緩和了語氣,今晚看來是要在這里歇息的了,事務也已經處理得差不多,綰綰一時半刻不會查到這里來,他們也不用太擔心。 只是宮里的部署是要重新做過了,必須要及時通知容殊。 “今晚就在這里歇歇吧。我毀讓人在外守著,你放寬心就好了。” 白慕言沒有多說什么而是囑咐她好好休息,而后讓沉東安排了另外一個房間休息。 只是,在剛進房間的時候,白慕言便忍不住了,一口鮮血從嘴里嘔出來,鮮血黑到已經不忍卒目,而他覺得渾身都處于劇痛之中,好像進了毒蛇窟,成千上萬條毒蛇嘶嘶噬咬無孔不入,又像是被無數(shù)匹鐵騎碾過,他根本無法抑制自己的神經,只能一口又一口嘔血,沉岐就在外面候著,聽見聲音立即進來,看到白慕言渾身鐵青,面目猙獰,也顧不了這么多,先點了他的xue道,再給他喂了藥,待他完全平靜下來,才讓沉東進來侍候他。 白慕言神智已經不清,可還是拼著最后一絲理智對他們說道:“別讓葉螢知道?!?/br> 說罷,便已經暈了過去,沒有了意識。 而他們并不知道的是,葉螢在那邊廂房里也不好受,許是今晚用的內力真的是太多了,最近雖然一直在優(yōu)養(yǎng),可是畢竟是在奔波,而她服用了宓淵給的保命丹丸本來就不應該動用過多的真氣,可是她還是違反了規(guī)矩。 此刻,她的狀況持續(xù)惡化,這次她已經沒有任何辦法來壓制體內血氣的翻涌。 她渾身顫抖著,尤其是雙腿顫抖著嚴重,以往不會蔓延至上半身的副作用現(xiàn)在也已經蔓延至她的手上了,她記得宓淵說過如果顫抖蔓延至手上的話,那么還真的是會藥石無靈了。 本來她是活不過二十三,所以才想著繼承師父的遺愿回來輔助白慕言,在上京的這番際遇也算是她人生之中少有的輕松和愉悅吧。 她握緊了雙拳,吹滅了燭火,也只能緊咬牙關,任由雙腿痙攣,她無法去想任何事情,也無法去想自己應該怎樣做,她的時間真是無多了啊。 必須要快了啊。 這一晚,遠在西域邊境的宓淵收到了白慕言傳過來的兩封書信,仔細讀了幾遍之后,心中徒然有不好的預感產生,葉螢雖然沒有說什么重點的話語,可是計算時日的話,不僅是白慕言的情況有變,就連她應該也…… 作者有話要說: 還有幾天,堅持更完吧。雖然你們大部分人都不愛我,也沒人看,不過還是有始有終吧。 第144章 143.翦童 宓淵大嘆一口氣,總覺得自己遇上葉螢之后就是cao心的命,現(xiàn)在還要搭上一個白慕言,簡直是要了他的命。 白慕言的毒不是無藥可解,他早已經研制出了配方,就只是遲遲下不了手,只是替他暫時壓制住,他在想,如果是白慕言讓他根治他的毒的話他可能還能義正言辭地拒絕他,但是如果是葉螢讓他這樣做的話,他根本無法拒絕。 每每他都會為她破例,實在是很不好玩兒。 現(xiàn)在神風軍已經快要到達大部隊的營地了,也和葉玥聯(lián)系上了,只是葉玥那邊的情況算不上太好,向他出示了檀木令牌,明天還要調遣神風軍去援助他。 更重要的是葉玥身旁那位伏西將軍謝駿是董舒那邊的人,幾乎是什么消息都能傳遞給董舒,現(xiàn)在朝堂上雖然有容殊和他們抗衡,可是一旦白慕言的蹤跡敗露,那還真的只能成為死局。 現(xiàn)在想來當初和白慕言合作簡直是過于冒險,可是事情都已經進展成這樣了,他唯有盡力挽救,但這真的不是什么好力挽狂瀾的局。 一時之間只是覺得只要這兩人平安無事就好了,他自己身負的深仇大恨報不報也是其次。 弦月蒼涼,大漠鷹歌,總有離愁怨。 第二天,葉螢和白慕言都早早醒來,歇了一晚之后葉螢算是稍微有好轉,宓淵給她的丹丸的強悍之處在于能持續(xù)有效壓制住你體內的毒素,即使偶爾一兩次壓制不住,只要好好休息一晚,熬過那種非人的痛苦就能醒來,這也是葉螢為什么要服用的原因。 她覺得,朝局是否能夠反轉,成敗只此一舉。 她梳洗好之后便出了門,出門剛好看見白慕言想要敲她的門,兩人相視一瞬,笑了笑,白慕言握住她的手下意識想要把她的脈,葉螢看著他們相握的手,頗為感慨,“慕公子,休息了一整晚,我好了很多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