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節(jié)
白慕言在對待卸妝這回事上倒是十分認真,用沾了強效溫和的清潔液替她卸妝,葉螢全程都是微微仰著頭讓他為所欲為,直至最后白慕言定著她的下頷不動了,伸手解開她頭上的發(fā)髻,讓她被束了一天的墨發(fā)得以解放。 她的頭發(fā)現(xiàn)在已經生得很長了,又黑又順的一大束,握在手里幾乎讓他不愿意放開。 葉螢:“……” 她皺了皺眉睜開眼睛恰好看見白慕言鄭重……甚至是說得上沉重的眼神,心中也跟著他的眼神沉了沉,“陛下?” 白慕言當即回神,對她笑了笑,“不知不覺,你的頭發(fā)已經長了這么多了?!?/br> “是啊,打理上來很麻煩。”葉螢也拎了自己一束頭發(fā)看看,有點兒難為。 “以后你的頭發(fā)我包攬了。”白慕言笑著回答。 葉螢抬頭覷他一眼,想要將自己的頭發(fā)扯回,“慕公子啊,有些事情不要輕易承諾啊?!?/br> “那你是不相信我嗎?”又拎了她另一束頭發(fā)在手上把玩。 葉螢這回卻是不說話了。 白慕言卻是岔開了另外一個話題,“你回來這么久應該沒在大冶的腹地上行走過?” “嗯?”葉螢抬頭看他,眼神疑惑。 “改日有機會帶你去走走?!?/br> “你還打算微服出巡不成?”她這回是真懷疑了。 他卻不多說,直接點了點她的鼻子,故作神秘,“以后你就知道了?!?/br> 葉螢沒有再問下去,而是說了其他的話題,“今晚的事情你是有別的打算嗎?”自然是問處理完貢舉泄題之外的別的打算。 “這件事你看著就好了,反正不會燒到你頭上來,就少cao點心?!?/br> 說著,又拎起牙梳替她梳發(fā)了,每次看著她散發(fā)都會想起別的與政事無關的旖旎的事情,會想替她挽什么發(fā)髻好看,搭配什么衣服才合適,想著想著又心不在焉起來,他過于溫柔的表情看得葉螢渾身不自在。 常常會想這樣的溫情能持續(xù)多久?或許等他膩了其實也好吧。 三四個月的時間還算新鮮,可是時間長了就不會這樣的了,她始終覺得每樣東西都是有期限的,帝皇對一個人的寵愛也是。 所以,她在看著自己沉淪的時候也始終保持著最后一絲清醒。 大概是她過于理智罷了。是啊,她從來都是這般理智,從小到大生活的環(huán)境造就了她,她不得不每時每刻都為自己留一條后路。 白慕言替她梳完頭發(fā)之后也回了神,看她眉宇間鮮露的幾點憂愁,剎那知道她在煩惱什么,伸手將她眉間的褶皺撫平,他將他的下頷盛在她的肩膀上,雙手摟緊她的腰,“知道你定然在想‘這個白慕言為什么會對自己這么好’,‘他對自己的好什么時候又會結束’,‘到時候自己又應該怎樣全身而退’……你想這些并沒有錯,我也不會說你一些什么,也更是無法給你做出承諾,可是我還是那句話,我希望你能給我時間證明,我要給你最好的東西,在此之前我不會強迫你做任何事。” 葉螢微微覷了他放在自己腰間的手,總覺得他說的話很不可信,說是沒有強迫她做任何的事,可是其實最后他都讓她“心甘情愿”地去做了。 這讓她真的無法再說一些什么。 “怎么我看你的表情好像是更加不相信我了?” “嗯?有嗎?哪里?我怎么不知道?” 她回頭望他,笑意盈盈,有點兒狡黠,但這么一得意忘形她是全然忘記了他們是危險距離,他是一向前就能攫取到的距離。 是以最后非常悲哀的是,她又被占盡了便宜。 紅燭蠟淚宮廷深深,幾人歡喜幾人愁? 作者有話要說: 我決定了,下個文寫懸疑!!挑戰(zhàn)下自我,然后寫完懸疑我真的是要收筆一段時間了!真的要了??!我發(fā)誓??! 第122章 121.答案 蘇敬的案子由大理寺接手了,再加上原本的吏部尚書等要犯的說辭,這個案子原本應該也破得差不多了。 可是董舒畢竟還留了一手,早在她將蘇敬秘密藏起來的時候,她便已經命人將犯罪證據都一起銷毀,即使容殊他們將蘇敬抓住了,僅有吏部尚書他們的一面之詞,也無法定蘇敬的罪。 更何況,不知董舒給他帶了什么話,無論怎么樣,蘇敬都不肯認罪。 案情一時之間處于膠著狀態(tài)。 這個蘇敬不在朝堂,和董舒也并非是非常近的親戚關系,但是他早年對她父親有恩,是以一直都留在她父親身邊做事,本來cao縱試題、“賣官鬻爵”這樣的事情輪不到他掌控的,但是跟隨她父親的時日多了,積累的“功勞”多了,自然也是水漲船高,給他掌控了。 可是現(xiàn)在卻是出了這么大的亂子,不僅被抓了個正著,還要在那樣的地方被抓到,更糟糕的是但凡碰過他的人都中了毒,還是西域的毒,而他和他的人完全沒有事。 這說明什么?這只能說明是他下的毒。 容殊最寶貝的小妹容荇昨晚也是去了湊熱鬧了,拓跋措也去了,更糟糕的是葉拓、沈途他們都去了,這些原本不太相干的人都一并去了,董舒自然不會覺得這件事情是巧合。 他們身上都不約而同中了毒,沈途和孫培的更是嚴重,今天早上他們的老爺子都直接告到她面前來了,說怎么樣都要討一個說法。 而與此同時,大理寺那邊也搜出了蘇敬幾個仆從里藏有來自西域的毒,可是卻沒有解藥,這回真的是跳入黃河也洗不清了。 蘇敬因為死不認罪,所以事情還未牽扯到董舒這里來,而且就算給他一萬個膽子,也不可能捅到董舒那里去,但是現(xiàn)在多了“中毒”這一條就不一樣了。 白慕言既然聯(lián)合宓淵布下了這樣一個局,更深層的目的應該在后面,而他的目的其實也顯而易見。 不外乎還是要將商凌引出來,逼他現(xiàn)身。 事情變得愈發(fā)復雜起來,案件牽連的人和事也甚廣。 尚國公沈河和國子監(jiān)孫修對他的兒子和他的孫子十分著緊,上次在神風軍里鬧事,兩人受了不重不輕的板子,好不容易緩過神來,又受了這樣的無妄之災,心中對董舒的不滿和埋怨也逐漸多起來。 老實說,雖然現(xiàn)在是董舒手握重權,但是很多情況下他們都只當她是一個有些手段的后宮婦人而已,他們更敬重的是董家退隱多年的董老爺子,他們的兒子孫子每次和她沾上關系,都沒有好下場。 一次是這樣,兩次又是這樣,這次更加糟糕,他們二人各自回到家之后就發(fā)起了高燒,到現(xiàn)在昏迷不醒,甚至說是危在旦夕,不過來問她是怎么回事,他們二人還真的要去見閻羅王了。 可是董舒卻已經分析出利弊,如果現(xiàn)在真的從她手上流出解藥,那真的證明蘇敬和她有千絲萬縷的關系,最這個關鍵的時刻,即使她不怕白慕言的手段,但也不能在他手上落下把柄,不然會麻煩得很。 商凌坐在她身側,看著她發(fā)了一早上的脾氣,終于幽幽說了一句,“你不是很不屑他的嗎?怎么不采取行動免除后患?” 董舒皺了皺眉頭,瞥她一眼,“如果真能這樣做,你當哀家不會去做么?” “聽你這般說,是有別的掣肘?” 董舒這回卻是沒有再說話了,之所以這么忌憚白慕言,不僅因為他有神風軍坐鎮(zhèn),還有先帝留下來的龍玉璽,龍玉璽在宮中不知哪個地方,這幾年來她都有暗中去查找,可惜沒有任何線索。 本來在神風軍凱旋而歸的時候,她已經布下了計謀要將神風軍握在掌中,可是后來發(fā)生了一系列的事情,又有白慕言和容殊的維護,一時半刻根本無法奈他們何。 現(xiàn)在朝堂上接二連三發(fā)生了這么多大事,一環(huán)接一環(huán),好像早有預謀那般,董舒雖然覺得自己的權力并沒有被削弱多少,可是也已經察覺出不妥。 她一直忽略了的對手,以為將他的性命把握在手中,又將朝中大權牢牢握在手上就能萬無一失,但是現(xiàn)在再來分析局勢,她發(fā)現(xiàn)朝堂的局勢她并不是很能看得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