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節(jié)
楚璉放下手中細(xì)細(xì)的炭筆,嘆了口氣,“我想起來為何我會覺得娘院子奇怪了?!?/br> 喜雁眨著大眼等著她說下去。 “你不覺得娘房間里許多擺設(shè)都換了嗎?” 經(jīng)過楚璉這么一提醒,喜雁也蹙著眉回想起來。 以前靖安伯夫人的正房花廳主位桌上擺放著一對景泰藍(lán)的百花富貴瓶,瓶里還插著幾只華麗的孔雀毛。 那對景泰藍(lán)花瓶她們主仆聊天的時候還說過,是一對非常稀有的花瓶,桂嬤嬤私下里說過有可能是前朝傳下來的,許是能值幾千兩銀子,當(dāng)時問青問藍(lán)都嚇了一跳,她們還沒見過這么貴重的花瓶。 靖安伯夫人當(dāng)年的嫁妝是很豐厚的,她娘家是江南大族,已經(jīng)傳了幾百年,在前朝也是頗有聲名,只是到了承平年間,才慢慢沒落,可靖安伯夫人成親的時候也沒有虧待她。 靖安伯夫人的嫁妝在當(dāng)年的盛京城世家夫人里也是排的上號的。 只可惜她后來身子一直不好,十幾年下來看病吃貴重的藥,已花的七七八八。 不過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靖安伯夫人那里到底還是有幾件壓箱底的東西。 以前給楚璉和鄒氏的那對紅翡翠玉鐲就算是一樣,這對景泰藍(lán)百花富貴瓶也算一樣。 “那對花瓶換了!”喜雁反應(yīng)過來驚訝道。 楚璉點(diǎn)點(diǎn)頭,其實(shí)不止那對花瓶,還有一些房間里擺放的裝飾品都換了,換了后的東西雖然也并沒有多差,但與之前的相比確實(shí)大不如的。 如果不是她今日在這里畫花樣,想著在現(xiàn)代看到的那些藝術(shù)品上的花紋,她還想不到那對花瓶上。 “可是那對花瓶不是夫人的心愛之物嗎?”喜雁疑惑的問。 靖安伯夫人院子里的王嬤嬤以前還說過,那對景泰藍(lán)花瓶在花廳里整整擺放了將近三十年了呢! 據(jù)說是靖安伯和靖安伯夫人成親第二天擺放的,靖安伯夫人對這對花瓶很寶貝,經(jīng)常自己親自去擦拭上面的灰塵。 既然這么愛惜這么喜歡,怎么也不應(yīng)該在這個時候換了?。?/br> 楚璉一時也想不起來是什么原因,她吩咐喜雁,“你去打聽打聽,娘院子這些日子里發(fā)生了什么事?” 喜雁“哎”了一聲,就出去了。 其實(shí)楚璉心中隱隱有了猜測,只是還不能確定而已,她搖了搖頭,還是等喜雁回來確定了再說,如果真是她想的那樣,她和賀常棣作為晚輩總不能不管。 這幾日婆婆靖安伯夫人明顯比前些日子憔悴多了,就連繆神醫(yī)都專門來她這里一趟,讓她多勸慰靖安伯夫人注意身體,別白白耗費(fèi)了他的醫(yī)術(shù)和千金難求的良藥。 喜雁直到傍晚才回來,偷偷將打探到的消息告訴了楚璉。 楚璉一聽,果然如她猜想的那樣,那對景泰藍(lán)的花瓶是拿出去當(dāng)了一只,雖然靖安伯夫人做的隱秘,但是也不可能一點(diǎn)線索都沒留下。 楚璉猜想,這當(dāng)花瓶的錢多半是投進(jìn)了靖安伯府的公賬中了。 楚璉邊等著賀常棣回來吃晚飯,邊想著這件事該怎么與他說,就聽來越來報信,說是今晚賀三郎與兵部和武選司的同僚在外面吃了,大哥賀常齊和二哥賀常玨都在,怕是晚些才能回來。 楚璉道知曉了,就讓桂嬤嬤等人擺飯,早些吃了準(zhǔn)備歇下。 這邊楚璉知道了消息,那邊賀老太君也得了消息,老太君還特意叮囑了前院的小廝務(wù)必要伺候好晚歸的孫子們。 飯后,賀瑩將女兒拉到房間內(nèi),在她耳邊低聲耳語了幾句。 話畢,潘念珍瞬間整張臉通紅,她緊張地攪著手中的帕子,怯怯道:“娘……這……這樣真的好嗎?” 賀瑩一巴掌拍在女兒后背上,“有什么不好的,若是不用這個法子,你一輩子都別想留在伯府,難道你真想嫁給那些要錢沒錢要權(quán)沒權(quán)的窮酸?還要幫著他們伺候難纏的婆母?” 潘念珍連忙搖頭,“不……不想?!?/br> “不想的話就照著娘告訴你的做。若是事情不成,娘自有辦法不叫人知道,若是事情成了,你外祖母還能攔著你嫁到伯府?” 這一刻,潘念珍鼓起勇氣,咬了咬唇,終于對著母親點(diǎn)了點(diǎn)頭,“好,娘,女兒一切都聽您的。” “對了,這才是我的乖女兒,不枉娘悉心教導(dǎo)你這么多年?!?/br> 這日晚上亥時末,賀家三兄弟才相攜歸來。 因?yàn)闀r間太晚,賀二郎也沒回龍虎衛(wèi),直接跟著大哥三弟同乘一輛馬車回了府。 三兄弟才一進(jìn)府,前院二管家就帶著小廝迎了上來。 今晚不光是賀常齊三兄弟喝多了,就是他們身邊的常隨也被另外置了酒席灌了酒。 來越康壽等幾個貼身常隨已被人扶著去了前院廂房休息。 因?yàn)樵缜暗昧速R老太君的囑托,二管家不敢有絲毫懈怠。 三兄弟也就只有賀常棣還稍微清醒點(diǎn),若不是他,許是他們今晚就回不來要留宿在外面。 他們應(yīng)酬的酒樓斜對門就是忘仙樓——盛京城最有名的花樓。 賀常棣因?yàn)樾愿竦年P(guān)系,不喜飲酒,他酒量一般,即便是控制了,此時頭也是刺痛。 三人當(dāng)中,大哥賀常齊醉的最沉,二郎賀常玨還能說話,只不過那說話的樣子,一瞧就知道在發(fā)酒瘋呢! 賀常棣伸手揉著自己的太陽xue,眉間緊蹙,沉聲吩咐管家,“直接扶著大哥二哥去前院大書房休息,這么晚了,莫要驚動了祖母和母親?!?/br> 賀常齊直接被一名健壯的小廝背到了書房的廂房里躺下。 賀常玨卻發(fā)酒瘋坐在書房不肯進(jìn)去休息,還拉著賀常棣不讓他走。 “哎……三弟,你別走?。∥覀冊俸葞妆?,二哥可是好久沒與你一起喝的這么痛快了?!?/br> ☆、第二百七十八章:出事(1) 第二百七十八章:出事(1) 賀常棣冷著一張俊臉哼了一聲,毫不留情道:“二哥,要喝你還是自己喝吧,我累了,要回去休息。 ” 賀常玨卻犯了倔勁兒,死拽著賀常棣胳膊。 “不就是怕三弟妹等你嘛!放心吧,這么晚了,三弟妹肯定休息了?!?/br> 賀常棣冷冷的“呵呵”了一聲,“沒娶媳婦兒的人根本就不懂?!?/br> 賀三郎這一句話可就捅了馬蜂窩,賀常玨其實(shí)還是有一絲清明的,本來他情路就不順,現(xiàn)在還被親弟弟這樣嘲諷,竟然跳起來就襲擊賀常棣。 賀常棣自然也不是吃素的,這下好了,大書房里頓時乒乒乓乓亂成一團(tuán)。 許是喝了酒的關(guān)系,兄弟兩竟然打的很兇。 外面守著的小丫鬟臉色嚇的煞白,只好趕緊去找管家,管家一大把年紀(jì)了,哪里能拉動這兩個身手好的主子,只能派人請了家將來,將兩兄弟拉開。 “臭小子,以后別在我面前秀恩愛,不然打的你滿地找牙!”賀二郎被拉開的時候還罵罵咧咧的,整一個酒鬼作態(tài)。 賀常棣嘴角挨了一拳,青烏了一片,不過賀二郎比他更慘就是了,他動了動下巴,低低罵了句白癡,正要回后院找楚璉,就被管家給攔住了。 “哎,二少爺三少爺還是先喝一碗解酒湯再去歇息吧?!?/br> 二管家身后帶著一個丫鬟,丫鬟手里提著一個食盒。 二管家話畢,小丫鬟走上前來,將食盒放到桌上,端出兩碗溫?zé)岬男丫茰珌?,分別奉給賀常玨和賀常棣。 經(jīng)了方才那一番打斗,兄弟兩都有些渴,接過醒酒湯,賀常玨一口就悶了個干凈,還另外又喝了兩杯茶水。 賀常棣端起纏枝紋的青花瓷碗,湊到嘴邊,他皺了皺眉,總覺得這個醒酒湯的味道實(shí)在是不好聞。 他慣常不喜歡喝這些補(bǔ)藥湯藥,也只勉強(qiáng)喝了小半碗。 回府的時候,他就派人去松濤苑問了,這個時候,去的人也回來了,說是三奶奶已經(jīng)睡下。 賀三郎將二哥賀常玨送到廂房里,又瞧著小廝們給他脫衣扶到床上躺好,這才放心。 二管家此時笑著湊上來,“三少爺就在前院歇下,還是回后院?!?/br> 賀常棣想著楚璉已經(jīng)睡了,便讓二管家在前院也給他安排一間廂房。 二管家親自領(lǐng)著賀三郎去了大書房相鄰的左邊廂房。 已經(jīng)進(jìn)去了,過了一會兒賀常棣又出來了,他對外頭守門的小廝道:“給我將二哥旁邊的房間收拾一番,我去那兒睡?!?/br> 小廝忙小跑著去了。 賀二郎雖然能喝,但是一旦喝高了就各種不靠譜,賀三郎怕他晚上又整幺蛾子,還是決定去看著他。 等到躺下,已經(jīng)是半個時辰后。 自從成婚后,賀常棣很少住在前院大書房了,現(xiàn)在住的這間廂房,他以前也睡過幾次,只是現(xiàn)在重新睡在這里,卻覺得哪兒都不舒服。 床下的棉被不夠軟,錦被不夠舒服,身邊更是空空如也,就連房間都讓人覺得空空曠曠,安靜的厲害。 勉強(qiáng)迷迷糊糊睡著,他翻了個身,長臂往床里側(cè)一伸,撈了個空,賀常棣瞬間驚醒。 深目盯著床帳幾秒,這才反應(yīng)過來這里并不是松濤苑的臥房,楚璉此時也不睡在他的身邊。 身體深處涌起一股難耐的燥熱,賀常棣翻來覆去再也睡不著,滿腦子想的都是楚璉。 最后他干脆掀開了被子,一把從床上爬起來。 夜深人靜,就連外面守夜的小廝也在耳房里睡著了。 賀常棣悄無聲息走到床邊,推開窗,一個翻躍跳了出去,黑暗中,他直奔松濤苑。 松濤苑里,賀常棣剛從窗戶翻進(jìn)去,就被人輕喝了一聲,“誰?” 問青披著比甲出來就看到正坐在窗戶上的賀常棣,她嘴角抽了抽,放下手中佩劍,急忙行了一禮,“三少爺。” 賀常棣朝著她揮揮手,就跳進(jìn)了臥房里,順手又將窗戶給關(guān)上。 楚璉睡的正香,卻突然被一個東西緊緊地纏住。 她難受地翻了個身,面對著賀常棣,伸手推了推,想要將纏著自己的東西推開。 “璉兒,是我?!?/br> 黑暗中,賀常棣的眼眸黝黑,猶如深潭,讓人望之深陷。 可惜此時楚璉睡的正酣,根本就看不見他深濃的眼神和眼眸中的情意。 賀常棣用手指描摹著楚璉臉側(cè)的輪廓,只覺得身體里的那股躁動越發(fā)難忍。 他埋在她頸側(cè)低聲喚著楚璉的名字,“璉兒?!?/br> 楚璉一貫睡覺都死的很,這次也不例外,被他抱的死緊,只掙扎了兩下,等到發(fā)現(xiàn)自己的掙扎只是徒勞無功后,就放棄了,任由賀常棣抱著。許是鼻尖充斥著熟悉的氣息,讓她更是變得放松,甚至還伸出手臂主動摟住了賀常棣勁窄的腰部。 賀三郎心中燥火難忍,他吻著楚璉敏感的耳后,不時將她嬌小柔嫩的耳垂含到口中吮吸,呼吸越發(fā)的粗重。 兩只裹著楚璉的大手也開始不老實(shí),楚璉終于被他折騰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