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節(jié)
見到這個花骨朵般的小孫媳,賀老太君突然就是有些不喜起來。 不過她臉上表情并無多少變化,只是尋問道:“三郎媳婦可是要出門?” 聽老太君問,楚璉頷首,“回祖母,端佳郡主昨日就派人送來帖子,今日孫媳恰好無事,便想著去王府拜謁一番?!?/br> 在旁聽著說話的賀瑩和潘念珍都是一驚,怎么也沒想到楚璉回京第一個拜訪的竟然就是端佳郡主! 端佳郡主是什么地位,母女兩還是有所耳聞的。 那日魏王府壽辰,潘念珍更是親眼見過端佳郡主。 郡主身份高貴,為人也甚是清貴高冷,根本就不輕易與世家貴女相交,那日有幾名勛貴家的嫡女上去攀談,都被端佳郡主冷淡推卸了。 這樣的端佳郡主居然會急急的派人給楚璉送帖子! 潘念珍心中全是震驚。 而賀瑩在吃驚之于,卻打起了小算盤。 賀老太君對這件事并無多少意外,之前楚璉就與端佳郡主交好,在去北境之前,她與魏王府來往頻繁。 “你去北境這一路,王妃幫了大忙,是該去親自登門好好酬謝一番,之前老身去魏王府,王妃還問起你,你今日去,莫要失了禮數(shù)?!崩咸缡堑?。 坐在一旁的楚璉認(rèn)真聽著,隨后點(diǎn)頭答應(yīng)下來。 雖然老太君說的話沒什么問題,可是楚璉敏感卻感受到了老太君與之前態(tài)度的不同。 她話是很客氣,但是卻并未盡到一個長輩的該有義務(wù)。 要是按照往常,賀老太君定然會吩咐身邊的人給她備上一份或輕或重的禮物。 畢竟,魏王府在這趟北境之行中確實(shí)是出了力的,受益者可不止楚璉一個人,可以說整個靖安伯府都受到了魏王府的照拂。 否則,魏王妃在自己重要的生辰,也不會去邀請賀老太君了。 賀瑩連忙朝著母親使眼色,盯著賀老太君的眼里出現(xiàn)哀求之色。 老太君接觸到獨(dú)女的眼神,一怔之后,心就軟了。 想到自己的獨(dú)女這些日子在京中受到的冷待,心里就不怎么舒服。 她是有心將女兒一直留在京城的,女兒雖然年輕的時候“離經(jīng)叛道”了些,但是如今年紀(jì)大了,性格也沉淀下來,知曉懂禮守分寸了。 只是因?yàn)槁暶缓?,又是個歸家的寡婦,在盛京貴婦圈中并不受歡迎,她幾次帶著女兒外甥女去參加宴會,都親眼瞧見女兒被排擠,老太君心里怎么能舒暢。 心中雖然怪罪那些貴婦都是趨炎附勢的,但是女兒年輕時候的荒唐事卻是的的確確存在的,如今回京被冷待她也沒法子。 不過現(xiàn)在若是女兒和外甥女能與端佳郡主乃至是魏王妃交好,或許這樣的情況就能有轉(zhuǎn)機(jī)。 挨不住女兒的懇求,老太君心軟的很快。 她有些尷尬的咳嗽了一聲,“三郎媳婦,你今日是一個人去魏王府?” 楚璉雖覺得老太君口氣換的快,但卻沒想到會與賀瑩母女有關(guān),聞言也只是如實(shí)回答。 “夫君也一同去,只不過夫君會先去左武衛(wèi)?!?/br> 去魏王府的路和左武衛(wèi)恰好的是相反的兩條路,賀老太君和藹的一笑,“既然你去時一人,那便叫珍姐兒陪著你一起吧,你們與端佳郡主年齡相仿,到時候三個姑娘在一起話題也多一些。” 潘念珍沒想到外祖母會這么說,她臉上一喜,這樣的話,她與三表哥接觸的機(jī)會就更多了。 楚璉心里一頓,臉上表情卻沒什么變化,她不經(jīng)意看了一眼老太君,又掃了一眼大姑奶奶母女。 心里雖然不喜,但是祖母的話,她一個孫媳又如何好當(dāng)面拒絕。 賀老太君明顯是想借著自己給賀瑩母女拉臉。 楚璉正要開口答應(yīng)下來,賀常棣沉冷的聲音就在一旁響起。 “祖母,我要先陪著璉兒去一趟魏王府,王妃和郡主對璉兒照顧頗多,我這個做夫君還從未登門,未免有些失禮。如此,表妹跟著就不大方便了。” 賀常棣說話時,氣質(zhì)清冷,如今他又得圣上重用,就算是賀老太君也不得不給幺孫些面子。 “既然如此,那你們夫妻便早些出發(fā)去吧,這次珍姐兒就別跟著了,等下次三郎媳婦去再帶上?!?/br> “多謝祖母體諒,時候不早,我與璉兒就先告退了?!?/br> 賀老太君朝著夫妻兩揮揮手。 楚璉被賀常棣拉著起來,對著賀老太君福了福,就出了慶暿堂。 他們剛走,賀瑩就滿臉不甘。 她不忿道:“娘!三郎這是嫌棄我們母女?若是三郎嫌棄,女兒在這府上也呆不下去了,女兒明兒一早就帶著念珍回泗陽?!?/br> 潘念珍同樣愣住了,她還愣愣的回不過神,她沒想到,賀常棣居然就這樣拒絕了外祖母,還將她丟在了府里。 賀老太君被女兒抽噎的聲音哭的頭疼,心里也是憋了一肚子火。 她如何看不出來,賀三郎剛剛的舉動明顯是為了護(hù)著楚璉。 她出口的聲音因此帶了一絲沉怒,“哭什么!若不是你以前做出的那些荒唐事,三郎會當(dāng)場拒絕你們?” ☆、第二百三十一章:熨帖 第二百三十一章:熨帖 賀老太君也是惱怒的狠了,這才舊事重提。 話說出來,見女兒哭的越發(fā)傷心也是后悔了。 她長嘆了一聲,“好了,你也莫哭了,他們夫妻才回來應(yīng)酬多,等過段日子,我讓三郎媳婦帶著珍姐兒到處走動走動?!?/br> 賀老太君這么一保證,大姑奶奶賀瑩立馬停止了抽泣,抬著一雙淚眼啞著嗓子道:“娘說的都是真的?” 老太君牽過她的手,臉上終于有了一絲笑顏色,“你是我閨女兒,我何時騙過你。” 賀瑩年輕的時候再混賬,那也是多年前的事情了。 女兒離京多年,她好不容易才見到,又怎么忍心她真的受委屈。 從慶暿堂出來,兩人就沒回松濤苑,直接去了前院乘坐馬車去魏王府。 楚璉被賀三郎親自扶著上了馬車,隨即他長腿一抬也跟著坐了進(jìn)來。 喜雁則是識趣的去了后頭的馬車。 楚璉睜著一雙澄澈的眼眸盯著他,小嘴還因?yàn)轶@訝微張著。 “方才瞧來越不是把你的翻云牽出來了嗎?” 賀常棣瞥了她一眼,徑自撩袍在馬車中坐好,“誰說馬匹牽出來就是一定要騎的?” 楚璉無語的翻了個白眼,現(xiàn)在盛京的貴公子出門鮮少有乘坐馬車的,除非真的是有什么不便。 他這樣大大咧咧的和她坐一輛馬車難道不怕被人知道了笑話? 賀三郎黑眸落在對面楚璉的身上,見她紅唇水嫩,杏眸盈盈,忍不住喉頭緊了緊,長臂一伸就把她撈了過來。 楚璉一聲驚叫壓在嗓子里,等到平靜下來,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坐在賀常棣這個蛇精病夫君的腿上。 他玄袍長綴,她華裙亮彩,兩人相疊在一起,有一種說不出的和諧和般配。 賀三郎緊緊攬著懷里的小女人,輕輕在她額頭上啄了一口,她額間的那粒紅寶石映襯的她整張小臉更加光彩奪目。 楚璉有些不自在,她明明感覺到身下壁壘分明的男性身軀有了些特殊的反應(yīng),她掙扎了兩下,壓低著聲音怒道:“賀常棣,你能不能正經(jīng)點(diǎn)!” 賀三郎劍眉一蹙,微微用力固定住她在他懷里亂動的嬌軀,忽然含住她粉潤的耳垂,輕輕吮了吮,在她耳邊低啞道:“別動了,不然為夫真忍不住了?!?/br> 他低沉磁性帶著喘息的聲音從耳朵灌進(jìn)了腦海里,讓她全身跟著都是一陣酥麻。 頓時,她整個身體都僵住了,埋在賀常棣胸前一動也不敢動。 賀常棣撫了撫她如黑緞一般的秀發(fā),在她的發(fā)頂落下一吻,“算你識相。” 楚璉就這么靠在賀常棣寬厚結(jié)實(shí)的胸膛前,慢慢感受到他的欲望消弭下去,咽了口口水,這才敢說話。 她抬頭微微與賀三郎拉開距離,凝視著賀常棣冰酷森寒的俊臉,歪了歪頭,又望進(jìn)他深邃充滿柔情的深目里,楚璉突然撅了撅嘴,重新趴回賀常棣懷里,聲音微微帶了一絲委屈道:“賀常棣,我怎么覺得祖母不喜歡我了?!?/br> 賀三郎都被自己妻子依賴的眼神看的心都化了。 他艱難的滾動著喉頭,聲音低沉道:“叫夫君。” 楚璉撇了撇嘴,把臉整個埋在他衣襟前,悶悶的道:“夫君,祖母不喜歡我了。” 之前楚璉還是用的疑問句,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直接陳述出來了。 她不笨,老太君雖然極力讓自己表現(xiàn)的像平常一樣,但是她還是敏感發(fā)現(xiàn)了不同。 一個真心對你好的人,從眼神動作,字里行間都能讓人不自覺的感受到。 不僅僅是楚璉有這樣的感覺,賀常棣同樣有。 他眉心微斂,腦中想著這兩日府上人的走動。 楚璉去北境受了苦,且還成功帶回了根治母親頑疾的藥引,祖母不是個不講理的人,應(yīng)該更疼愛她才對,怎么反而對她的態(tài)度變得冷淡了? 這只能是因?yàn)橛惺裁词虑橛绊懙年P(guān)系。 賀三郎眸色越發(fā)的深沉,突然,他鳳目一瞇。 經(jīng)過前世,賀常棣很清楚的明白即便是再親近的人也不能滋生出隔閡,否則就很容易家宅不寧。 祖母年紀(jì)大了,又有姑母在身邊,很多事情已經(jīng)與前世不一樣。 大掌撫了撫懷中的妻子,心中已經(jīng)有了決定。 “璉兒,你覺得是怎么回事?” 楚璉皺了皺淡眉,直了直身子分析道:“夫君,你說會不會是莫叔?” 賀三郎深眸里露出了一絲毫不掩飾的激賞,夫妻兩人心照不宣。 “這件事你不用管,我會處理的。至于祖母那里,他年紀(jì)大了,總是有些糊涂,你也不要太放在心上,你和我過一輩子,又不是和祖母。” 楚璉何嘗不知道賀三郎說的很對,但是無緣無故就這樣與老太君生了罅隙,總是讓她不舒服。 若是放在以前她可能不會太在意,可現(xiàn)在她想好好與賀常棣過日子,幫他經(jīng)營好小家,她便沒那么能看開了。 她總不希望自己這個孫媳不討祖母歡喜。 楚璉鼓了鼓腮幫子,“可我還是不高興?!?/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