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節(jié)
而眾位貴婦人可不是什么無知婦孺,正因為新的圖樣難得,恐怕金石軒才會便宜給這位錦宜鄉(xiāng)君做首飾。 她們瞧的眼饞,可想要這樣類似的一套,在金石軒恐怕沒有一千兩拿不下來。 聞言眾人更加羨慕。 其中還有一位夫人笑道:“話是這么說,可是錦宜鄉(xiāng)君能親自為了夫人精心描畫新式的圖樣,這才更加難得。再說了,珍珠不是那些寶石金銀,佩戴最是養(yǎng)人了,我聽說,戴的時間長了,還有凝神靜心、美容養(yǎng)顏的效果呢!” 靖安伯夫人被這夫人的話說的高興心暖,看向楚璉的目光更加溫和了。 而已經(jīng)被眾人忽略的鄒氏差點咬碎了銀牙,她心中不甘越來越甚。 許是心里留了埋怨,后面安排筵席的時候居然出了好些錯誤,鬧了好幾處笑話。 最后賀老太君都看不過去,吩咐身邊的劉嬤嬤去給她搭把手,這才將今日的生辰宴給成功辦了下去。 等到賓客散盡,只剩下靖安伯府一家的時候,當著一家人的面兒,大房被賀老太君和靖安伯夫人給留了下來。 楚璉便帶著丫鬟嬤嬤們回了松濤苑。 回松濤苑的路上,福雁還忍不住在楚璉身邊抱怨。 “三奶奶,今天大奶奶做的也太過分了,您說,老太君將大奶奶留下來是不是要教訓教訓她???” 楚璉回頭看了福雁一眼,“祖母留大嫂他們做什么不關(guān)我們?nèi)康氖?,我們做好我們自己的就好?!?/br> 她神色淡淡,很明顯不滿意福雁這么八卦,福雁也知道三奶奶這是生氣了,立時低頭閉嘴。 福雁這樣多嘴在三房院子里沒什么,可若是傳到了外面,那別人就要給她安上一個治下不嚴的罪名。 而且,禍從口出,尤其是她身邊的大丫鬟,多話并不是好事。 其實,賀老太君和婆婆靖安伯夫人同時留他們大房是為了什么事,她多多少少也猜到了些。 原本這件事就早應該發(fā)生的,只是因為她當初干預了廚房的大火救了大嫂鄒氏,那件事這才一直被拖延了下來,本以為鄒氏好好的,大房就不會發(fā)展到那個程度,可誰知,有些事情并不是干預了就不會發(fā)生的。 冰凍一尺非一日之寒,大房的隱患也并不是因為一天就突然造成的。 楚璉嘆了口氣,事情發(fā)展到這個程度,已經(jīng)不是她插手就能解決的了。 這時,大郎賀常奇從靖安伯夫人的正院走出來,只是這次不再是他們夫妻二人,身后還跟著一位垂著頭臉色泛紅的少女。 這個姑娘不是別人,正是常年在靖安伯夫人身邊伺候的大丫鬟妙真。 哦,妙真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是靖安伯夫人的丫鬟了,而是大郎賀常奇的通房。 這是方才賀老太君親自做主決定的事情,賀老太君還吩咐了,今晚就讓賀大郎與妙真圓房。 賀常奇面色冷硬,他長相隨了靖安伯,臉膛方正,又身高體壯,皮膚黝黑,這樣板著一張臉更是叫人難以接近。 跟在賀常奇身后的鄒氏臉色煞白,走到半路,她想要拽住夫君的衣袖,伸手了幾次卻都因為拉不下臉面,最后直到回了大房的院子,夫妻兩也沒說上一句話。 賀老太君身邊的劉嬤嬤跟在他們夫妻后面,冷眼瞧著這對夫妻,微微斂目,沒說一句話。 到了大房花廳,鄒氏也沒軟聲在賀常奇面前求上一句,只一味地慘白著臉,微抿唇的賀常奇心里空落落的失望。 就連跟在夫妻二人身后不遠處的劉嬤嬤都暗中搖搖頭,不得不說,鄒氏作為一個妻子實在是太失敗了些,在夫妻感情忠貞面前還不低頭,只一味地高傲強勢,最后又能落得個什么好處。 原本劉嬤嬤一路上沒吭聲,也是想給大郎夫妻一個機會,這也是賀老太君親自暗地里吩咐的,可惜鄒氏不抓住。 到了大房院子的花廳,夫妻兩人都默不作聲不說話冷戰(zhàn)著,賀常奇本來就是個比較古板的人,哪里又能軟下身子來哄老婆,這就越鬧越僵。 最后,劉嬤嬤不得不走上前出面。 “世子夫人,也不早了,您今日忙了一天了,還是早些去歇息吧,世子爺這邊,老奴會幫著安排的?!眲邒哒f話雖然有禮,可話語中卻透著一股強勢。 鄒氏早就憋了一肚子悶氣了,現(xiàn)在劉嬤嬤的話就像是點燃炸藥桶的那根引線似的。在婆婆靖安伯夫人那里她能強迫自己壓抑自己,但現(xiàn)在在一個老奴才面前,她就徹底忍耐不下去了。 也不知道從哪里來的力氣,鄒氏猛然站了起來,用力推了一把劉嬤嬤,“你這個老奴才,你算哪根蔥,什么時候輪到你來管我們的房里事!” 劉嬤嬤哪里會想到平日里端莊的世子夫人會突然發(fā)火,居然還像一個無狀無德的潑婦一般。被她這么一推,就一屁股跌在了地上,結(jié)結(jié)實實摔一個屁股墩兒。 劉嬤嬤年紀也不小了,哪里能這么摔,頓時就“**”一聲癱在地上起不來了。 鄒氏這么不知輕重的一手下去,看到劉嬤嬤痛苦的面色時這才反應過來壞了。一時呆住、手足無措不知道該怎么辦好。 賀常奇瞪大了眼睛,等反應過來想要扶住劉嬤嬤時,劉嬤嬤已經(jīng)摔倒在了地上。 他兩步跨了過去,“嬤嬤,你怎么了?” 賀常奇本就生鄒氏的氣,現(xiàn)在親眼見她將祖母身邊當事的老嬤嬤親手推倒,更是怒不可遏。 他怒瞪著雙眼,朝著鄒氏怒喝道:“鄒氏!瞧你干的好事!說你是個潑婦還真是便宜了你!” 鄒氏本就被嚇到了,現(xiàn)在又被丈夫這樣吼,當即也甩了臉子,“賀常奇,你罵誰是潑婦!” “說的就是你!” “好啊,賀常奇,你這個負心漢,人渣!你怎么敢這樣罵我!” 鄒氏哪里受過這樣的侮辱,而且這個人還是一起攜手了將近十年的枕邊人。 她氣的臉色煞白,胸口起伏,一甩袖子就將桌上的茶壺杯盞全部拂到了地上。 “嘩啦啦”一片瓷器落地的聲音。 這樣她還嫌不夠,最后又從桌上撿起一個還未被拂落的杯子就朝著賀常奇砸去,賀常奇冷著臉死死盯著她躲也沒躲,那只杯子就直直砸在了賀常奇的額角,下一秒,殷紅的血就順著賀常奇的額頭流了下來,染紅了他的半張臉。 ☆、第一百二十二章:找到 第一百二十二章:找到 旁邊有機靈的丫鬟瞧見面前的情形忙輕手輕腳退了下去,給賀老太君所在的上院報信去了。 站在不遠處等著的妙真也被嚇到了,世子……世子夫人她竟然敢打世子爺! 等她反應過來,連忙快步跑到了賀常齊的身邊,伸手用帕子就要堵他額頭上的傷口。 妙真哽咽著聲音,焦急道:“世子爺,你受傷了,趕緊叫太醫(yī)?!?/br> 本來鄒氏還因為賀常齊被她砸的滿臉血呆住,僵硬著身體六神無主,可瞧見妙真那個賤人竟然這個時候還要來破壞他們夫妻感情,消弭下去的怒火一時又竄的老高,她這個時候本就失去了理智,雙眼都因為怒火和憤怒赤紅起來。 “你這個賤蹄子,這里哪有你說話的份兒!”鄒氏話音一落,居然彎腰撿起地上的破碎茶盞又要去砸妙真。 有了剛剛砸賀常齊的前科,她身邊伺候的丫鬟嬤嬤們這個時候也都反應了過來,慌張地上前攔住她。 鄒氏貼身的嬤嬤哭求道:“我的世子夫人,您可不能再糊涂了??!” 賀常齊冷眼死死盯著鄒氏,那眼神如數(shù)九寒冰,他長手一伸,就將妙真護在了身后,出口的聲音更是冰冷無比:“鄒氏,我看你今日還要鬧到什么地步!” 鄒氏手中破碎的瓷片被丫鬟們奪下來后,卻見到往日恩愛的夫君用那樣冰冷的眼神看她,又見到賀常齊把別的女人護到了身后,腦中的弦猛然就繃斷了。 她瘋子般尖利的叫喊一聲,居然不管不顧的就要朝著賀常齊的方向撲過來。 賀常齊也不管自己額頭上還往下流的鮮血,艷紅著半張臉冷硬看著陷入瘋狂的鄒氏。 他怎么也沒想明白,往日里那個溫柔體貼的妻子為什么就變成了這樣,幾乎成為了一個他不認識的人! 他自問這么多年以來,沒有任何地方對不起鄒氏,賀家家風嚴正,他在外更是從不沾花惹草,與朋友消遣也總有著自己的底線。 他與鄒氏除了到如今還沒能有兒子,當真是什么都有了,子嗣上的事情他從來都沒催促過鄒氏。 他也私下考慮過要是永遠沒有兒子怎么辦,想來他還有二弟三弟,靖安伯府的子嗣也并一定要他來延續(xù)。只要他們夫妻一條心,就算是祖母那也不會多說什么的。 可是這些還沒等他告訴鄒氏,鄒氏在不知不覺就已經(jīng)變了。 賀大郎心里瞬間荒涼的像是長了草一般。他心底那個賢良淑德的妻子影子好似瞬間被重劍擊碎,化為泡影。 鄒氏瘋狂地掙扎著,居然一時間真的被她掙開了束縛,丫鬟嬤嬤們都被她推到了一邊,最后她張牙舞爪的就朝著賀常齊的方向跑過去,嘴里還大喊著:“你這個賤人,敢勾引世子,我現(xiàn)在就教訓你!” 可還沒等鄒氏抓住妙真的衣角。 清脆的一聲“啪!” 她臉上剎那一陣劇痛,下一秒身子不受控制就跌了出去。 楚璉攙扶著賀老太君到的時候恰好看到賀大郎毫不留情面一巴掌甩在鄒氏臉上。 楚璉震驚地杏眼都瞪大了。 而后見燈火下賀常齊半張臉被血染紅,更是驚駭。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只不過小半個時辰過去怎么就鬧成了這樣! 鄒氏被賀常齊一個毫不留情的嘴巴子也打懵掉了,她趴在地上,一手捂著紅腫起來的左臉,一邊轉(zhuǎn)頭難以置信地看向賀常齊,撕心裂肺的喊道:“賀常齊!你居然敢打我!” 賀老太君一雙精明的老眼這時候也帶了怒氣,特別是看到了躺在地上幾乎不能動的劉嬤嬤后,她頓在原地,用力拄了拄手中的朱雀頭拐杖,拐杖敲擊在大理石地板上發(fā)出清脆的撞擊聲。 “都給我住手!你們這是要造反嗎!”賀老太君聲音里滿是威嚴。 隨著她話音一落,大管家從前院調(diào)來的伯府護衛(wèi)就將鄒氏與賀常齊分開了,旁邊又有小丫鬟們將受傷的劉嬤嬤抬到了一邊耳房。 凌亂的客廳也有人立馬上去處理。 許是賀老太君這一聲沉怒的吼聲真的起到了作用,鄒氏終于找回了些理智。 她緊緊盯著妙真那個賤人將賀常齊扶到了一邊的椅子上坐下,配合著大夫給賀常齊處理額頭上的傷口,她自己扯了扯嘴角,最后卻一句話也沒能說出來。 場面已經(jīng)被控制住,楚璉扶著賀老太君在花廳的主位坐下。 老太君一坐下,雙手放在拐杖頭上,就沉臉吼道:“大房的,你們都給我跪下!” 楚璉瞥了一眼身邊處于怒火邊緣的賀老太君,又偷偷看了一眼慢慢被下人們攙扶到賀老太君面前的大哥大嫂,楚璉識趣的在賀老太君耳邊說了一聲。 隨后帶著自己院子里的人出了花廳,去瞧旁邊耳房躺著正在給大夫診治的劉嬤嬤了。 賀老太君要教育的是大房的大哥大嫂,她一個小輩站在旁邊一不小心可是就要被長輩們給嫉恨上的。 楚璉在耳房一邊照看著劉嬤嬤一邊等著花廳那邊的動靜,幸好劉嬤嬤平日里身體硬朗,這次也只是摔折了骨頭,好好在床上將養(yǎng)三四個月也就能好清了。 花廳里半個時辰后才有動靜,楚璉聽人通報后,就急忙起身過去。 攙扶著賀老太君離開的時候,楚璉回頭看了大開的花廳大門一眼,就見到大房夫妻都跪在花廳中央,賀大郎和鄒氏都跪的筆直,可是這對夫妻像是陌生人一樣,誰也沒有理誰。 送賀老太君回慶暿堂的時候,老人家精神頭明顯不足,只是離開時還不忘叮囑她,讓她將這件事隱瞞下來,千萬莫要叫靖安伯夫人知曉。 楚璉點頭應下,將賀老太君親自送到慶暿堂的臥室里這才回了自己的松濤苑。 第二日,大嫂鄒氏就被賀老太君禁足了,聽說次日晚上,賀常齊就已經(jīng)與妙真圓了房,妙真就被安排在了賀常齊的書房里伺候。 賀大郎賀常齊在種種因素的促成下,未到三十還是有了自己的侍妾。不過私下里也有下人嚼耳根子,說世子只不過是收了個通房,通房又不是什么妾侍,不算破壞了已逝老太爺?shù)囊?guī)矩,誰叫世子夫人是個肚子不爭氣的,十年都生不出個男孩呢! 鄒氏被賀老太君禁足了半個月,家中的管家權(quán)就由老太君代勞,這些日子,楚璉每日去慶暿堂請安都要被賀老太君留好一陣子,不是被老人家強迫著看府中賬冊就是讓她坐在一旁,瞧老太君處理府上的大小事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