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節(jié)
“好,好啊,周朗,你翅膀硬了,我的人都被你收買了去。在這郡王府里面,竟然有我打聽不到的事了?!笨ね蹂鷼夂吆叩匾а赖?。 龐嬤嬤道:“王妃,老奴有個法子。這些天他們住在褚府,說是褚夫人病了,侍奉舅母。咱們只需差人去打聽一下褚夫人究竟有沒有生病就知道是不是借口了。” 第二天,郡王妃病倒了,送女出嫁的事情由靳氏全權(quán)負責(zé)。 她怎能不病,姑爺死了,女兒難逃其咎。如今老三媳婦又懷孕了,周朗最近一再升官,若是再讓他們生下長孫,自己的兒子還能繼承爵位么?偏偏玉鳳又嫁的好,婆家無比重視。三方面的打擊,把心高氣傲的郡王妃打倒了。 沒有了郡王妃壓制,靳氏如魚得水,在長公主處獲得了暫時的理家職權(quán)。女兒出嫁這一天招待眾多女客,左右逢源,歡聲笑語不斷。 玉鳳瞧瞧鏡中打扮的嬌艷欲滴的美人,嬌羞地朝著母親一笑:“娘,女兒會時?;貋砜茨??!?/br> “嗯,好孩子,以后咱們的日子會越來越好的,羨煞旁人呢。”靳氏笑道。 玉鳳明白母親的意思,多年的籌謀終于按照既定路線一步步實現(xiàn)了,自己的婚事大吉,然后就是三嫂落胎,三哥必然找郡王妃拼命,最好殺了周騰,然后…… 罷了,不想了,大喜的日子想這些打打殺殺地做什么。 陪嫁丫鬟小瓊喜滋滋地進來回稟:“二太太,二小姐,門外的催妝詩已經(jīng)念了二十余首了,聽說句句不離花字,是姑爺親手寫下了百花詩催妝,人們正津津樂道呢。” 靳氏呵呵地笑出了聲,給閨女蒙上蓋頭,扶著她往外走:“姑爺好才學(xué),將來必定是好前途呢?!?/br> 三小姐周雅鳳垂手站在門外,從早晨一直就在噼啪作響的鞭炮已經(jīng)震麻了她的心。今日她特意化了淡淡地妝容,涂上了胭脂腮紅,為了不讓自己的臉色顯得那么蒼白。 “恭喜母親,恭喜二姐?!彼バ卸Y,盡量勾起嘴角,像是在笑的樣子。 妾室們都不能來參加婚禮,秋畫躲在樹后面瞧著女兒強顏歡笑的樣子,默默地咬住唇,留下兩行清淚。 雅鳳送到了大門口,卻不敢露面,因為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他。躲在人群后面,她看到了騎在高頭大馬上的新郎官。 他穿著紅色的吉服,烏發(fā)用玉冠束起,滿臉喜色,眸中漾著光華神采,高聲吟誦著親自創(chuàng)作的催妝詩,迎娶他期盼已久的新娘。 雅鳳眼神有點恍惚,之前見過的兩次面似乎都幻化成了夢境,那么虛幻,好似不曾發(fā)生過。對,就當(dāng)是一個夢吧,這樣對大家都好。她努力的咬著唇不讓自己落淚,努力地在心里告訴自己,以后他就是自己的姐夫,姐……夫。 禮樂聲換了曲子,迎親隊伍出發(fā),去了謝府。謝安歡歡喜喜地牽著紅綢,拜了天地,謝了賓客。他喝得有點高了,因為高興。想想新娘子嬌羞的模樣,腳下雖有些踉蹌,卻還是加快了腳步。 玉鳳蒙著蓋頭端坐在床沿,聽著新郎官急切的腳步聲進來,一顆心跳成了一團。眼前的紅綢被稱桿掀去,她緩緩抬眸看向自己的新婚丈夫,貌似冠玉,神采飛揚。娘親果然沒有騙自己,她見過謝安,知道他儒雅俊逸,又有才學(xué)。 玉鳳紅唇一抿,正要嬌羞地垂眸輕笑,卻發(fā)現(xiàn)新郎官變了臉色。竟如見到妖怪一般,用稱桿指著自己,目瞪口呆地問:“你……你是誰?” 文人都喜歡玩些情趣么?玉鳳噗嗤一笑:“我是你的娘子呀。” 謝安搖著頭連連后退:“不……不,你不是我的娘子,我從沒見過你,你為什么要冒充我的娘子。” 玉鳳看他不像開玩笑的樣子,驚得站了起來:“你這話什么意思?我們的確沒有見過面,但是何來冒充一說。” 陪嫁丫鬟小瓊在一旁趕忙解釋:“姑爺是怎么了?這就是你的新娘子,我們郡王府的二小姐呀。” “二小姐?你確定是二小姐?”謝安怒瞪著小瓊。 第60章 花式寵妻第十七式 三朝回門這日,天上飄著蒙蒙細雨。 路面濕滑,周朗一手打著傘,一手小心翼翼地扶著妻子走在花間小徑上,看著細雨濕花的美景,靜淑輕聲道:“春風(fēng)倚棹闔閭城,水國春寒陰復(fù)晴。細雨濕衣看不見,閑花落地聽無聲。雖是夏日,此情此景竟與前輩寫春日的的詩有異曲同工之妙?!?/br> 周朗輕笑:“難怪有詩云忽見陌頭楊柳色,悔教夫婿覓封侯。我日日早出晚歸,沒有時間在家陪你吟詩作賦、游園賞花,是不是覺得嫁給我不太滿意?” 靜淑莞爾一笑,抬眸看向他:“怎么會呢?夫君待我情深義重,百般呵護,我已經(jīng)十二分滿意了。你日夜辛苦cao勞還不是為了咱們家么。” 有個懂事的妻子,周朗很是欣慰,有點嘚瑟起來:“嘿嘿!娘子不要總是夸我,會驕傲的。不如還是說些不足,讓我再進步進步?!?/br> 靜淑看他志得意滿的模樣,不禁咯咯地笑了起來,毫不留情地打擊道:“你瞧二妹夫,婚前就花了那些心思,又是送桃花圖,又是送櫻花首飾,這樣新嫁娘出嫁的時候,必定是滿心期待,婚后也甜如蜜糖。可是你呢?莫說婚前沒有給過我一點期盼,就是婚后也……” 周朗默默地垮了臉色,作吧,不作就不會死。被人揭了短,夫妻間甜蜜的小情調(diào)也有了酸酸的味道。怎么扳回一局呢?只能是多加糖。 “娘子,你放心,以前咱們欠下的,以后都加倍的補上。讓你再也不羨慕旁人,都是別人對你羨慕嫉妒恨?!敝芾市χH昵地揉揉她腦袋。 “你別動手動腳的,讓人瞧見怎么辦?”靜淑低聲訓(xùn)斥,心里卻是甜甜的。 周雅鳳走在不遠處的另一條小徑上,真真地看到了這一幕,眼角有點濕潤。這些天,她已經(jīng)沒有淚了。今日見了三哥和三嫂親密溫柔的笑意,竟不知不覺從心底涌起了漣漪。 哪個姑娘不向往被丈夫真心疼愛的生活,可是又有幾人能得到。有時候她真想問問三嫂,究竟是怎樣俘獲三哥的心。新婚的時候,明明是又臭又硬的性子,怎么如今就變成這樣了? 今日,她早早地出來,卻沒進上房,到外面溜達了一圈。在心底暗暗告誡自己,他已經(jīng)是自己的姐夫了,之前所有的事都不存在了,就當(dāng)沒有發(fā)生過。調(diào)整好情緒,才默默地進了上房。 新婚夫婦還沒有來,但是周家的人已經(jīng)聚齊,連郭翼夫妻也借這個機會來瞧瞧周巧鳳。 見了周朗,郭翼說道:“阿朗,你給兵部遞交的請調(diào)折子我已經(jīng)看了,也請示了圣上,如今沿海一線急需用人,既然你不怕吃苦,自請外任。那就帶神箭營去登州吧,你二表哥郭凱在那里也很吃力。俗話說打仗親兄弟,上陣父子兵。你們兄弟倆在一處,我們這些長輩也都放心些。” 衍郡王周添聽得瞠目結(jié)舌:“阿朗,你要自請外任?這么大的事,怎么不跟為父商量呢?” 周朗淡然道:“我意已決,無需商量了。” 長公主皺眉:“那你媳婦怎么辦?” 周朗轉(zhuǎn)頭看看愛妻,笑道:“她自然跟著我?!?/br> 長公主斥道:“你成親也有半年了,說不定你媳婦已經(jīng)懷孕了,怎么跟著你長途跋涉?前些日子見她總是反胃,還是找個大夫瞧瞧吧。你若非要遠走高飛,我們也不攔著,別害了本宮的重孫子?!?/br> 一聽這話,周朗忍不住哈哈大笑,眾人都疑惑地看了過來。靜淑有點緊張,悄悄揪他袖子。 周朗拍拍她的小手,站了起來:“娘子別怕,反正咱們也快要走了,還有什么不敢說的。祖母若不提,本來我們也打算不提了,畢竟都是一家人,何必撕破臉呢?但是祖母既說道害重孫子這一點,那我就直說了吧。娘子確實有孕了,前些天住在舅舅家里,就是在養(yǎng)胎。后來,因為玉鳳的婚事不得不回來。就在前天,在廚房里檢查出了紅花,昨天在臥房里發(fā)現(xiàn)了麝香,若不是我們加著一百個小心,娘子又對藥材頗有研究,只怕孩子已經(jīng)保不住了?!?/br> 周朗惡狠狠地掃視了一周,冷聲道:“我為什么要走?因為我不希望自己的孩子死在郡王府。” 眾人面面相覷、目瞪口呆。 長公主張了張嘴,沒能說出話來,捂著心口差點背過氣去。她雖然不喜歡周朗,可是那畢竟是自己的親孫子,哪個老人不盼著四世同堂?郭凱的兒子小四輩兒,她都喜歡的不得了。可是人家姓郭,不姓周,不是郡王府的孩子呀。 周添氣的雙目赤紅,瞪了一眼郡王妃的方向,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給本王嚴查,一定要把幕后的黑手的找出來,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如此張狂的謀害本王嫡孫,這就是活膩了?!?/br> 郡王妃不耐煩的挑了下眉:“王爺看我是什么意思,我這幾日一直臥床休息,這件事與我半點關(guān)系都沒有?!?/br> 周添冷笑:“好,與你沒關(guān)系就好,若本王查到證據(jù),你等著?!?/br> 二老爺周??s著脖子坐在一邊,以他多年積累的經(jīng)驗,長房吵架的時候,最好什么都不要說,不然就會惹火上身。靳氏自然更不言聲,只時不時地朝門口張望,等著女兒女婿進來。 “二小姐和姑爺來了。”小丫頭挑開門簾。 靳氏歡喜地笑了,起身相迎。就見周玉鳳穿著桃紅的新娘常服,和一身栗色新郎常服的謝安一前一后進來。 “玉鳳,這幾日可好?。俊苯闲χ吐晢柕?。 “母親……”周玉鳳鼻子一酸,險些落淚。 靳氏看著女兒瞬間紅了眼眶,拉著她的手笑道:“姑娘長大了總是要出嫁的,娘也想你,咱們兩家離得不算太遠,以后你?;貋砬魄凭褪橇?。我想姑爺應(yīng)該也沒什么意見吧?” 謝安冷清的眸子動了動,看著靳氏的笑臉,沉默著點了點頭。目光游移間,忽然發(fā)現(xiàn)一抹纖細的身影,垂著頭坐在椅子上。是她,真的是她!他夢中要娶的那個姑娘。他真想跑過去抱住她,讓她跟自己回家,做一個溫柔可人的小妻子??墒恰?/br> 腦海中又浮現(xiàn)出爹娘苦口婆心地身影,那天晚上,他掀開紅蓋頭發(fā)現(xiàn)所娶非人,就跑去問母親究竟是怎么回事。 謝夫人神色淡淡地說:“你要娶的三姑娘是庶女,所以娘做主給你娶了嫡女,這不是更好么?” 謝安拼命的搖頭,聲嘶力竭地大吼:“我喜歡的人不是她,我不要娶,我要娶我喜歡的姑娘?!?/br> 謝老爺一巴掌扇了過去,半醉的謝安被打倒在地?!澳阋詾樵蹅兗沂鞘裁锤唛T大宅不成?爹爹苦心經(jīng)營多年才有了今日的局面,你meimei嫁的就是庶子,你若再娶了庶女,咱們還不讓人笑話?!?/br> 謝安爬起來,坐在地上苦笑:“當(dāng)初我說要娶郡王府三姑娘的時候,你們并沒有問嫡庶就答應(yīng)了,怎么現(xiàn)在跟我說不能娶庶女?” 謝夫人指著他罵道:“你這個不知好歹的逆子,以郡王府的門楣,樂意把嫡女相嫁,你就該歡歡喜喜地洞房。還敢挑三揀四?再說,那個三姑娘婚前就與你私相授受,可見是個不檢點的。咱們家娶二姑娘算是娶對了。”噺 鮮 尐 說 謝安眼里含了淚:“不是,她不是。她是知書達理的好姑娘,是我糾纏著人家的。我當(dāng)初提到郡王府,你們高興的很,是因為覺得又攀上了一棵大樹是吧?所以無論嫡庶,都可以娶??墒遣恢獮槭裁?,他們家愿意把嫡女嫁過來,你們就拋棄了原來的想法,拋棄了兒子的心意,只為了你們的面子,就可以不顧兒子一生的幸福是嗎?” 謝老爺?shù)闪艘谎鄄怀善鞯拈L子,痛斥道:“自古婚姻就是維系官場關(guān)系的紐帶,為什么要講究門當(dāng)戶對,就是要通過聯(lián)姻讓自己在朝中多幾條臂膀。你初入官場,還沒有體會到朋黨之爭的艱難,沒有人力挺,如何能在官場立足。考中進士的人那么多,為什么你能進翰林院,而別人不能?還不是因為你meimei嫁給了兵部尚書的兒子,你又與郡王府的姑娘定了親,吏部的人都是狗眼看人低的,沒有這些關(guān)系,誰會照顧你?” 謝安搖頭:“不,我不信。我進翰林院憑的是真才實學(xué),還有……還有孟文歆呢,他只是柳安書院的人,父親并未做官,在京中也沒有太多親戚,他不也進了翰林院么?” “你就傻吧,”謝老爺氣的吹了吹胡子:“孟文歆是柳安州的人,那是九王妃的家鄉(xiāng)人,只要他出入幾趟九王府,跟九王妃攀攀故舊之交,還用得著什么親戚?九王一個眼神,吏部就得抖三抖,你這點腦子,怎么當(dāng)官。” 謝安頹然的跪下,連連磕頭:“兒子如今不想與父母辯駁,只求能換回我心中的姑娘,求爹娘成全?!?/br> 謝夫人冷笑:“換?你說胡話呢?已經(jīng)拜過天地,送入洞房了,怎么換?如今你要也得要,不要也得要。得罪了郡王府,你和你爹的官位都難保,咱們一大家子上上下下幾十口,就看你的了。你祖母最疼你,你想讓她晚景凄涼嗎?你小meimei最喜歡吃蔣記的梅子糕,你天天給她買??墒?,若是家里出了事,別說買得起買不起,也許被人尋個由頭,安置個罪名,充軍發(fā)配了呢?你十二歲的meimei就會被迫去做官妓。當(dāng)然,咱們家都不希望這樣,你也不希望,對吧?快回你的洞房去吧?!?/br> 謝安無言以對,他知道沒有母親說的那么嚴重,但是郡王府是他們家得罪不起的,這是真的。而且這件事若鬧大了,的確對兩家都沒有好處。 他需要靜下心來想一想,于是在冷清的書房睡了三個晚上,以為自己想通了,可是看到心上人的那一刻,他失了魂魄。 第61章 花式寵妻第十八式 周雅鳳始終不敢抬頭,低垂著眼簾,盯著自己淺粉色的鞋尖。 靳氏發(fā)現(xiàn)了異樣,探尋的眼神看向謝安。謝安猛然驚醒,在一瞬間的失魂落魄之后,迅速調(diào)整自己的情緒,看向長公主的方向。 一對新人規(guī)規(guī)矩矩地拜了長輩,又給二哥二嫂、三哥三嫂行了禮,才回到自己的座位落座。 雅鳳掃一眼對面的兩雙鞋,緩緩起身,走至近前,卻還是不敢抬頭看,只微微福身,輕聲道:“二姐,姐……夫?!?/br> 最后的“夫”字已經(jīng)輕到幾乎聽不到動靜,謝安瞧瞧緊咬著嘴唇,臉色有些蒼白的姑娘,心里很不是滋味。剛剛端起茶杯的手有些抖,撒了些熱水出來,卻渾然不覺的燙。 玉鳳見他失神,怕他摔了茶杯失了禮數(shù),就伸手去接。卻沒想到杯子竟然是燙的,驚叫一聲抽回手,水杯失去平衡掉落在地上。 茶杯落在漢白玉地面上碎裂開來,茶水濺濕了雅鳳的裙角和淺粉色的繡鞋,驚得她連連后退。 “你沒事吧?”謝安情急之下來不急掩飾情緒,急急的站了起來,關(guān)切地看向雅鳳。 周家的人原本都沉浸在剛才不愉快的氣氛中,并沒有多注意小兩口。反倒是因為這個動靜,人們的目光齊刷刷地看了過來。 雅鳳本來是不準備跟他對視的,但是驚嚇之時也忘記了,抬眸便望進了他的眼里。 他的緊張、關(guān)心。 她的瘦肖、忐忑。 雖然只是驚鴻一瞥,卻足以令人產(chǎn)生疑問,尤其是靳氏和周玉鳳。雅鳳迅速低頭,顫聲道:“祖母,我回去換件衣服?!?/br> 長公主還沉浸在重孫子差點被害的郁悶中,沒有深究這幾個人之間的事情,擺擺手讓她退下了。覺著頭暈氣短,也就遣散了眾人,只說午膳一起到五味樓用。 眾人魚貫而出,謝安行禮道:“岳母,我有點事想跟三哥談?wù)?,稍后便去岳父岳母院子里,可好??/br> 靳氏剛好想跟女兒說說體己話,不樂意讓他跟著,就爽快的應(yīng)了,拉著玉鳳的手快步走向梅香園。 周朗體貼的扶著妻子,怕她因為路面濕滑而滑倒。謝安默默跟在后面,心中無限悲涼。若是娶個自己喜歡的妻子,他也愿意這樣細心地呵護她,可是為什么天不遂人愿。 周朗把妻子送回臥房,就去花廳與謝安聊天。靜淑命人打開嫁妝箱子,開始收拾東西。提前準備好,等到命令一下,馬上就可以走了,免得到時候手忙腳亂。 彩墨和素箋怕主子累到,就把她按到軟榻上喝銀耳蓮子羹,只瞧著她們忙活便可。靜淑柔聲囑咐:“別忘了把三爺?shù)囊路鄮б恍?,到了那邊他要帶兵打仗,我身子重了,又沒辦法給他做衣服?!?/br> 彩墨回頭笑道:“夫人哪,這才剛收拾金銀細軟,您就惦記著三爺?shù)囊路?,怎么不想想自己以后月份大了,舊衣服都穿不上了怎么辦?”